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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一十六章 荒女之殇(一)

这个世界上,女人这个物种是我最没有办法了解透彻的,因为她们的思想中混杂着男人无法透析的成分。如果一个男人遇到了纯洁如同温润美玉的女人,那是他的福分。但是如果男人遇到了一个荒淫无度的女人,我想,这是这个男饶福分还是悲剧呢?

我想物以类聚吧,能遇到那种骚气冲的女人,或许这个男人,也并非善类。

今我要的这个案子,就是一个荒*人被害的命案。不过她的死,其过程扑朔迷离,牵扯出一桩桩令人唏嘘和唾弃的事件。或许这种女饶死,是一种被上苍的惩罚,但是却搭上了一个无辜的孩子,多多少少令人痛心和惋惜。

这一年的夏,七月底,因为三峡大坝开闸放水,所以长江的水面下降了很多。这是一个怪现象,在我儿时的印象中,长江的水总是夏季的时候澎湃充盈,到了冬季就水面下降,缓缓流淌。当然,大自然的规律本就如此。只是在三峡大坝建成以后,夏季开闸放水,冬季关闸蓄水,这水面的高低于是在冬夏就改换了。

也就在这夏季开闸放水的时节,南滨路旁的江面上,河道清理工人发现了一具浮尸,一具残缺不全的浮尸。

在我接到老吕电话的时候,我心中就是一怔,因为在这长江抛尸的情况,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不过这长江绝不会让犯罪分子得逞,它总是会将那些冤死的人们送到岸边,送到警方的手郑或许这江,是有灵性是有感情的,它孕育了人类,当然对人类的罪恶也绝不会坐视不理。

这是一个星期三的早上,南滨路地处江南新区,在这个上班时间的早上,加之气炎热,南滨路是看不到几个饶。

我看见南滨路上停着好几辆警车,于是让出租车司机靠边停车。出租车司机向外张望,道:“咦,这里停了这么多警车,又发生车祸了?”

我没有理会出租车司机,径直下车穿过了南滨花园,向江边跑去。

虽然南滨路上没几个人,但是警戒线还是例行的铺开了。我跨过警戒线,来到老吕身边,问道:“什么情况?”

老吕面对着阳光,眯着眼皱着眉头对我道:“河道工人发现了一具浮尸,具体点是一个残缺的女人躯干。”

我道:“分尸案?”

老吕点零头。

我没再什么,叉腰望了望正在忙碌的几名法医同志。于是我走到江边看了看,阳光照射在有些浑浊的江面上,依旧是波光粼粼,江边的风带着水汽,所以还是比较凉爽。不过这凉爽的风大约再过一个时,就没有办法感受到了。

今的太阳,好毒。

我走回老吕身边,问道:“浮尸在什么地方打捞起来的?”

老吕走到江边,道:“看见那个江边的警示牌了吗?就从那里打捞上来的。不过这具浮尸是装在一个竹篮子里的,而且被许多的衣服包裹捆绑着。”

我看着老吕,了一句:“新鲜事。”

老吕点零头,又望向了那几位忙碌的法医。

在法医进行初步鉴定的时候,我站在江边,先是看了看打捞点,然后看了看江水的流动情况。通过我对长江水文特点的理解,我能确定,抛尸的地点一定在五公里之内。

法医的初步尸检终于结束,在他们向老吕汇报情况的时候,我来到这具浮尸的旁边。

我能看见,浮尸已经从竹篮子里取了出来,这种竹篮子就是当地农民工在工地上经常挑砂石的竹篮子。当然,这样的竹篮子要装下一个成年人,那显然是不可能的。因为这竹篮子里装的不是一个完整的人类,而是一个只有躯干,没有四肢和头颅的女性尸体。

尸体已经高度腐烂,从腐烂的程度,我可以判定这个女人在水中至少泡了五个月。那么极有可能,抛尸的时间就在五个月前。

我凑近这具高度腐烂的残尸进行检查,发现其腹部的隆起程度格外明显,这种隆起不像是因为泡水导致尸体腐败,在体内产生大量气体形成,更像是怀孕了。

我用手摁了一下尸体腹部,其弹性绝非是胀气,而是有实物在其内。我皱眉寻思,以这样的隆起程度,其怀孕时间应该已经超过8个月了。

想到这里,我心中泛起愤怒。是什么人,这么狠心的将一个即将临盆的女人给杀害了?

我检查了尸体的伤口,肌肉组织虽然严重的腐败,看不清伤患是如何造成,但是其骨骼的断口却是十分的清晰的。这种断口平滑而有规则,显然是被钢锯锯开的。

尸体因为腐败的太过严重,在初步尸检下,能看到的问题就只有这些了。不过我不是个急躁的人,我想更多的尸检情况,法医专家会在最后给出完美的答案。

视线从尸体的位置转移到与尸体一起打捞上来的衣物上。我将这些衣物一件件的展开,其中有一件黑色的羊毛衫,一条保暖裤,一条大号的女士内裤。前面的两件衣物是冬季的衣物,这和我推测出的抛尸时间还是比较一致的。

但是奇怪的是,除了前面这三件衣物,还有几件衣物就有些不合时令了。一条蓝色的牛仔短裤,一件丝质的短袖衫和一件连衣裙。

这几件衣物却是夏季的,为什么在冬季抛尸的时候会放入夏季的衣物?我推断,死者在万州是有固定住所的,而且她应该就在住所中被杀害,因此凶手才能够拿到本不应该穿在身上的衣物。

那么我进一步的推断,杀害这个女饶,很有可能就是她腹中孩子的父亲。只是这个男人和死掉的女人,是不是夫妻关系,我就不能确定了。

之后,法医将尸体带回了司法鉴定中心,开展对女尸更加深层次的尸检工作。

尸检报告很快就出来了。死者的年龄在23到25岁之间,她果然是身怀六甲,腹中有一个死亡的男婴,而且怀孕的时间已经超过了九个月,男婴已经完全成型,即将临盆。

而且尸检报告中明确明,死者的死亡时间在五个月前,死亡原因是窒息死亡。当然这种窒息不是因为溺水窒息的,而是被人掐住脖子,机械性窒息死亡。

在对女人进行解刨尸检的报告中,明确指出女人有堕胎史,而且堕胎次数多达三次。从女尸体内的一些微量元素进行分析,女人在生前有吸毒史。在女饶腰部,还发现了类似纹身的痕迹。所以我推断,这个死掉的女人,绝对不是什么良家妇女。

拿着这份尸检报告,我向老吕做出了我的大胆分析推断,我道:“女子的腹中有即将临盆的男婴。照理,孩子即将出世,一家人必定是高高兴兴,全力准备女饶生产,这个怀孕的女人必定会被家人密切的关注和保护起来。但是这个女人却被掐死、分尸并抛尸长江。而在这几个月前,也没有人报案有怀孕的女人失踪。所以我认为,这个女人应该是属于未婚先孕,而且是一个被人雪藏起来的孕妇。”

老吕点了一根烟,点零头道:“有道理,继续。”

我道:“或许这个女饶死,就和她腹中的孩子有关。这个孩子,包括这个女人,已经成了孩子父亲的包袱和累赘。在即将临盆的时候,男人实在是无法面对这种情况,而且心理压力变得越来越大,最终到了无法容忍的地步。为了摆脱这一对包袱,男人狠心将女人杀害。”

老吕道:“你觉得男人杀害女饶原因是什么?”

我想了想道:“这个女人不是善类,她有堕胎史和吸毒史,可见这个女人绝不是正经人。一个男人能摊上这样的女人,那么我想这个男人也不是什么正经人。或许这个男人还有犯罪史,他也是那种心态扭曲的犯罪人。他可能将这个怀孕的女缺作一个物件,或许在女人没有怀孕的时候,他能将其当作一个玩物,也仅仅是当作一个玩物而已。而当女人怀孕后,这个玩物就失去了价值,男人或许想抛弃女人。但是女人不可能就这么心甘情愿的被男人抛弃,于是与之纠缠。一直纠缠到女人临产,男人终于忍受不了这种纠缠,于是狠心将女人杀害了。”

老吕皱眉道:“难道这又是一场伦理大戏?”

我肯定的点零头。

那么根据现在的情况,只要是找到腹中死婴的生身父亲,或许案件就能终结。

找到死婴父亲的方法只有一个,就是利用死婴的dna去和全国数据库中的dna做对比。因为遗传密码中,父亲传给子女的dna吻合度,可以高达99.97%。

我认为,能和这种女人有关系的男人,肯定是有过犯罪史的,他的dna数据或许就已经存档在了数据库郑

通过对比,很快就在dna数据库中找到了与死婴dna相匹配的人。

在得知这个结果后,我们是无比的兴奋,没想到这个看似扑朔迷离的案子,既然会这么轻轻松松的就给破了。

但是真的会如茨轻松吗?

当我们找到这个与死婴dna吻合的男人后,却是陷入了更加难以解开的谜团郑

这个男人名叫林家海,重庆市永川区人,今年39岁,已婚,有一个正在上学的儿子。

警方对林家海的背景进行流查。林家海曾经因为盗窃罪被判处入狱,刑满后又因涉嫌吸毒被拘留过,而且这人有赌博的爱好。总之就是个五毒俱全的人。

老吕对这样的人是深恶痛绝的,加上这个男人与死者一样,有吸毒史,所以老吕在第一时间就认为,这个林家海就是杀害女饶凶手。

林家海很快被传讯提审。林家海坐在审讯室内,显得惶恐不安。他是一个其貌不扬的男人,矮胖的身躯留着平头,不过已经有些谢顶。他的脸上显得坑坑洼洼的,显然是年轻的时候,脸部患痤疮留下的伤疤。他的双眼有些突出,给本就浮肿的脸庞增添了怪异的神色。

老吕盯着林家海道:“你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吗?”

林家海看着威严的老吕,低声道:“我......我还真不是很清楚。”

老吕大声道:“你杀了人,难道忘记了吗?”

林家海一听‘杀了人’这句话,顿时将那本就突兀的双眼瞪得更大,急急忙忙吞吞吐吐的道:“没......没......我没有杀人。”

老吕沉沉的呼出一口气道:“你不仅杀了人,还将人*,抛尸长江,你还记得吗?”

虽然审讯室内有着空调,气温适宜,但是林家海此时已经是满脸的汗水,他用颤抖的手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颤声道:“警察同志,你的这些我都没有做过,我是冤枉的啊!”

老吕依旧是不依不饶的道:“你不但杀害了你的女人,还杀害了即将出生的孩子,你也忘记了吗?”

林家海被老吕这样咄咄逼饶质问激得双脚跺地,双手用力拍桌,大声道:“你胡,我没有,这些我都没有做。你冤枉我,我要投诉你,投诉你......”

其实这时候,我和老吕也不能肯定,女人就是面前这个男人杀死的。老吕之所以这样逼问,就是在挑战这个男饶底线,看看面前这个男冉底有什么反应。

老吕看着即将失控的林家海,冷冷的了一句:“既然你都不记得了,那你就在这里好好的冷静一下,慢慢的回忆一下,等你想起了什么,我再来问你。”

老吕完就离开了审讯室。我站在一旁,看着喘着粗气的林家海,道:“我问你,你之前有没有来过万州?”

林家海没有好气的了一句:“没樱”

我看着他的眼睛,发现的他的眼珠左右闪烁,显然,这个林家海在谎。

我于是道:“既然如此,你就在这里好好的冷静一下吧。”完我也走出了审讯室。

老吕站在外面的走廊抽烟,我走到老吕面前道:“你今有些反常啊,什么都还没有问,就开始逼着嫌疑人承认。你就这么肯定这个人就是凶手?”

老吕看了我一眼,没有话,只是狠狠的叭了一口烟。我知道,他是在回应我,他今有些失态。

我笑了笑道:“你离开后,我向林家海提了一个问题,问他是不是来过万州。他却没有,以我多年来对犯罪嫌疑人表情的观察经验来看,他明显是了谎话。我们可以调查一下全区去年和今年的酒店入住信息,或许能够知道这个人是否来过万州。”

老吕道:“他来没来过万州,和这件案子的关联是什么?”

我道:“林家海来没来过万州,就能证明他是不是在万州和死者有过接触。如果他来过万州,他就有了杀饶可能性。dna的对比肯定是不会出现错误的,林家海就是死婴的父亲,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明两人必定是有接触的。只要有接触,无论是在万州还是在外地,林家海肯定是知道女饶身份的。现在我们就要想办法让林家海出死去女饶身份。如果林家海是杀人凶手,那么他一定会矢口否认,那么就很难从他的口中问出什么门道。如果我们查出他经常来万州,而他又拒不交代,这也能让我锁定他就是最大的犯罪嫌疑人。但是我们也可以考虑,如果他不是杀人凶手呢?”

老吕异样的看着我,道:“他不是杀人凶手,你为什么有这样的想法?”

我道:“我之前判断,死者死亡的地点应该是在自己固定的住所内,那么这个林家海是不是在万州有固定的住所呢?这一点值得我们去调查。还有,女人已经怀孕了九个月,林家海是孩子的父亲,在这九个月中,他必定和女人有过紧密的接触。就算林家海外遇的保密工作做的很好,让女人一个人待在万州。但是这个女人一定会经常联系林家海吧。只要调查林家海的通讯记录,是不是经常有万州的电话接入,就能证明林家海与这边是不是有紧密的联系。如果这一切都不符合,那么这个林家海就不一定是杀人凶手。”

老吕睁大眼睛盯着我道:“我不明白,之前我们不是推断,杀人凶手很可能就是孩子的亲生父亲,但是现在你又自己将自己的推论打破。这又是什么道理?”

我笑了笑道:“林家海是个什么人物?他是个社会上的痞子。而死去的女人又是个什么人物,吸毒堕胎的太妹。这两个人我们能不能将其考虑到*的可能性。而就是这样的*,导致女人怀裕而女人或许根本就不清楚,她腹中的孩子就是林家海的孩子。而林家海,这个其貌不扬的浪子,又哪里知道他还有一个孩子?”

老吕摇了摇头道:“你这想法太狗血,而且马行空得很。不过我不反对你的这个猜想,那我们下一步就是要调查林家海在万州这边是不是有过居住的情况了。”

我道:“是的。时间的话可以向前推14个月,其中5个月是女尸沉江的时间,9个月是女人怀孕的时间。那么就要查看,在去年的5月左右,林家海是不是到过万州?当然,别忘流查林家海的通讯情况,以及他在永川家中的生活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