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南书房。
沉闷的气氛在群臣中间蔓延。
前几天不知道从哪里蹦跶出一只尸魁,把皇帝吓得至今还卧床养着。所以一堆国事都交到了太子殿下手里。
看着坐在书案后,低头翻阅折子的太子殿下,众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想头一个开口当那个出头的鸟儿。
太子慕言,有些疲倦揉了揉眉心。接过身边小太监递过来的参茶抿了一口,道,“孤听说,诸位都上奏要加强京都的城防建设。”太子翻动了叠在一摞的折子,抬眼扫了众人一眼。
“近日尸魁暴动频繁,京都岌岌可危。“薛相,站在人群之外,一脸正派。
“昨日,城门暴乱,西城营屠杀平民,你可听说。”太子盯着薛相,又转眼看向一众大臣。
“微臣惶恐。”,都指挥使赵圣然两鬓斑白,跪在书案前背脊挺直,昂首行礼道,“陛下下旨调令西城营协同皇城司维护皇城安全。”
“赵大人”,谢云景轻咳了一身,站直身体,苍白的面色上还带着一副温润如月华般的笑意,但是声音却很是冰凉,:“西城营只是授命协助皇城司维护皇城治安,但是,排查清理异变是镇邪司的职责,在未确认是否平民中混入异变,西城营竟然举刀屠杀平民,赵大人,你这是想要造反吗?”
扑通一声,赵大人战战兢兢地跪在了太子殿下案前,他那不孝侄子竟然在城外举刀屠杀大批平民,不过,还好。赵大人对着太子殿下再次叩首,“殿下,西城营接到密报,大批灾民遭受尸魁袭击正往京都城行进,事发突然,为了保证皇城安全,所以西城营才会第一时间对涌入京都的灾民进行劫道盘查围杀。”
“可有证据?”太子慕言皱了皱眉,但是看着都指挥使赵圣然眼神依旧温润。太子生来孱弱,脸色常年带着一种病态的苍白,所以在世人眼中,他,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
“清理焚烧尸身时证实灾民中已经发生异变,镇邪司也可作证。”都指挥使赵圣然身子站立得愈发笔直。
闻言,太子看了眼谢云景,谢云景站了出来,道,“当时狩魔使正在附近执勤排查,但是郑永修郑将军却不顾狩魔使长李瀚阻拦,下令兵卒在城门口大开杀戒,屠杀平民。”
“既已经证实为异变,西城营为民绞杀尸魁平乱,此为大功。”薛相站了出来。
“这么说,薛相也认为,只要人群中出现尸魁,那么这一群人就得全部被斩杀,此为大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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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薛相回答,谢云景凤目一闪,抿成一条直线的唇畔,掠过一道冷笑,又道,“前几日宫中出现了尸魁,听说还有人受伤了,那是不是………….”
“是臣糊涂……”薛相惶恐,跪下请罪。
都指挥使赵圣然早已经吓得双腿发软,扑通跪地。
众臣子也惊得一颤一颤的,一骨碌全部跪下。
太子轻叹了一口气,并摆摆手,让众人起身。缓缓说道,“郑永修凶残横暴,残杀百姓,就罢免入狱,并提按察使主审。”
太子转身面色寡淡,看着众人,声音透着严厉,沉沉开口,“西城营退回营区待命,京都由镇邪司和皇城司共同守卫。”语毕,慕言看向谢云景道,“云景,交给你了。”
谢云景躬身行礼,颔首道,“谢太子厚爱,臣领命。”
众臣子互视两眼,一个都没敢多话。
太子在大臣们身上扫了一眼,伸手取过小太监递来的一杯温热茶水,松松地握在手中,眸光多了几分锐利,这场谋划他那二弟真是又狠又毒辣,一场屠杀把他那些见不得光的案底证据全部抹干擦净,还把锅全部甩干净。
放下茶盏,太子坐回案前,“何征,京都加强防御工事一事,就交予你全权负责。”太子看向一名方正脸,周身充满浩然正气的男子,此人正是工部左侍郎何征。
何征拱手领命,方正的脸上,充满浩然正气。
一众人偷偷撇了一眼薛相那张黑得不能再黑的脸,默默地吞了吞口水。
工部林尚书是薛相的人,现在太子直接越过工部尚书,把任务交给了左侍郎何征,这态度简直太明显不过了。
众人也只能在心中为某相抹一把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