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嫔位共两人:章佳敏若,魏见月

往后的,共林林总总二十来人。

而僖嫔赫舍里氏,端嫔董氏,袁青青,还有一位康熙从江南带回来的答应,依旧在被禁足。

开年后,康熙调兵遣将,三征噶尔丹。

康熙带兵渡过黄河亲征。

随行队伍中有徐贵人并两位答应。

康熙这是打算痛打落水狗。

他在噶尔丹内部的探子回报,噶尔丹原来的根据地伊犁已经被他侄儿策妄阿拉布坦占领。

此时不打,更待何时。

驻扎后,并非能说打就打,还要讲究时机。

三月七日,康熙令敬事房总管顾问行将御笔信亲自交予延禧宫惠妃,令她为随扈出征的徐常在等人酌量制作衣物。

惠妃接信后,送走了人,将信扔在桌上。

“我倒成了管家婆了?什么不用我过目,这事也要我管。”

紫烟忙道:“那是皇上爱重主子,管它这宫里有多少主子,谁能迈得过主子去。”

紫烟劝道:“您瞧瞧,这管理六宫都职责,不就只在主子手上吗。”

“这可是天大的荣宠。”

惠妃被这两句话说舒坦了,叫来宫人,开始为此次随行的嫔妃制衣。

因着是急着要的,连夜赶制而成,又恰好遇上康熙寿辰,太后把备好的金银茶壶一并送去了。

使者顺带为康熙讲述宫中之事,说是陈常在于三月初二,诞下皇十七阿哥。

康熙奉书拜受,回信感谢,顺便在信中提及,晋陈常在为贵人的事。

此乃喜事,他要来个喜上加喜。

他打算讨个好彩头。

信传回宫中后,大家都忍不住侧目,这位陈贵人晋升速度之快,也只稍逊于宜妃当年。

她如此被爱宠,也免不得讨好她的人。

她身边人收拾着其他妃嫔送来的东西,嘴里说着客气话:“主子真真受宠,听说也只比宜主子当年差些。”

那宫女恭维着:“想来主子定会一飞冲天,哪日成个妃主儿也不是不可能。”

陈贵人垂首,摆弄着手里的荷包,轻声道:“这话在我面前说说就罢,可不兴到处说。”

“主子宽容,奴才才胡说了些。主子不怪都是好的,怎么会到处说。”宫人收拾完了东西,给陈贵人端来了汤药,口中骂道,“那些小蹄子眼里没活儿,迟早要拧拧她们的眼。”

陈贵人让她拿出针线,慢悠悠的绣着。

过了会儿,她突然道:“你说,我真能成妃子么。”

那宫女忙道:“主子是有福之人,定然能的。”

陈贵人不再说话,而是继续低头绣着。

三月二十七日,康熙到达宁夏后,寻得几件风貌不一的土物,他破觉有趣,便差遣潘良栋送入宫,按字送去延禧宫惠妃等人。

妃位以上各有一份。

皆是平分,不至于叫谁称亏。

乌玛禄自然也分到一份。

末了,又送来了对陶瓷娃娃,做成老爷爷、老奶奶模样,杵着拐杖,笑呵呵的,一人手上拿着个对联,一个写白头偕老,另一个写永结同心。

乌玛禄把玩了会儿,让琉璃收了起来。

琉璃问她:“主子不回个礼吗。”

“等他回来再说吧。”乌玛禄低头,转动着佛珠,开始诵经。

胤禵从屋外跑了进来,他急道:“额娘,姐姐喘不上气。”

乌玛禄问道:“去请太医了吗。”

“去了。”

乌玛禄闻言,还是叮嘱琉璃:“你去盯着。”

琉璃领命去了。

乌玛禄看向胤禵:“你今天不应该在尚书房吗。”

胤禵低头,小步小步的往门口移。

“过来。”

胤禵见躲不过,只好一缩一缩的站回来。

乌玛禄看着他:“你逃学了。”

胤禵乖乖点头。

“为什么?”

胤禵低声道:“谙答不好,只喜欢哥哥们,不喜欢我。”

乌玛禄闻言,便知道了他遇到了什么。

她拉他过来坐下:“我也不与你讲那些大道理,只问问你,你日后打算怎么办。”

胤禵不说话。

乌玛禄耐心道:“尚书房的老师都是你皇父千挑万选的,值守多年,万不可能为你更换。”

“所以,你是打算,只今日逃学,还是之后都要逃掉。”

胤禵耍赖:“我不想去。”

乌玛禄微微摇头:“好。”

胤禵狐疑的看着她:“额娘莫不是在诓我。”

“不诓你。”

“额娘不生气?”

“不生气。”

得了保证后,胤禵小心翼翼的看向她:“那我出去玩儿了?”

乌玛禄点头。

胤禵出去了。

乌玛禄起身去看如意,长生这会儿冷热交替的,正卧病在床,瑟瑟发抖。

高太医得了消息后,就紧赶慢赶的来了,他给长生诊断后,开口:“格格是先天的体弱,因此身子骨不如他人。在这季节交替之时,更是要多注意。”

他叮嘱了几句,给长生开了药方。

末了,又提醒乌玛禄:“娘娘还是注意着她的身子些。没有事,还是尽量让她少下床走动。最好卧床静养。”

乌玛禄点头:“你费心了。”

高太医行礼离去。

未果几日,胤禛入宫见她,问安过后,同乌玛禄说起了一件事,原是静姝在二十六日时诞下了麟儿。

乌玛禄笑道:“该赏。”

她让琉璃去备东西。

胤禛同她道:“只是静姝生孩子的时候难产,好不易保住一条命。今日进宫便是打算请太医出宫去看一看。”

“那你快去吧,勿要耽误静姝的身体。”

胤禛微微摇头:“此次进宫,除这件事外,还有三件事想要告知额娘。”

“你说。”乌玛禄耐心道。

“第一件事是,额娘先前派去掌管皇庄的孟得义,儿子这几年查出大笔贪污。”胤禛将袖子里的罪证拿出来,“今已查明。”

乌玛禄接过,打开看了,里间的确写了孟得义这些年贪污的东西,几年几月几时都清清楚楚。

乌玛禄将这罪证推回去:“我知道。”

胤禛看向乌玛禄。

他在等自己额娘的回答。

“御下之道,无非二者,一者情,二者物。你不能什么都不给,还叫别人无欲无求对你好。”

人非圣贤。

一时不给还好,可一直不给,便不怪别人背叛你。

乌玛禄向来什么都知道,但她以诚待人。

或许,她的确有八百多个心眼子,但她都放弃了。

她细细教他:“不止御下,与任何人交都是如此。”

乌玛禄停下转动佛珠的手,看向胤禛:“天下之人相交皆有原因。能留在你身边的人,必然是因为你可以给他们提供他们想要的东西,不管是钱财,名声,或只是那一瞬间让他们感到发自内心的快乐。”

胤禛耐心听着,在晃眼间,似乎看见了她脸上的讽意,但细看,什么都没有。

“你会在乎你的兄弟姐妹多于外人,是因为你们体内有相同的血缘,加上长时间的相处。”

胤禛不愿意听下去:“那这么说来的话,这世上岂不是所有的都是一场交易,难道额娘生我也是吗。”

乌玛禄淡淡的笑了起来,避而不答。

她只一味说自己的:“因什么而来的,就会因什么而去。因钱财而来的,也必然会因为钱财而去。归根究底,或是因为你无法提供给他们这样的东西了,或是因为他人提供的比你更多。”

她喝了一口茶:“世间之人皆是逐利的。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一切无常,一切非恒常。

乌玛禄所说的话让他感到了极度的不适。

你可以说他是被保护的太好了,但在他过去的经历当中,所有人对他都是尽心尽力。

即便他有的时候会被太子骂两句,但那也只是兄弟之间的事情。

怎么在自己额娘口中,这些仿佛变了一个模样。

变得尖酸刻薄,阴狠毒辣了起来。

乌玛禄知道他接受不了,放下茶杯,道:“好了,不说这些扫兴的话了,你说说你来的第二件事吧。”

胤禛虽然浑身不适,但是他还是想要再听下去。

他对知识极度的渴求。

乌玛禄所说的这些,是他在四书五经当中学不到的。

胤禛看向乌玛禄,认真道:“儿子不明白,但是还请额娘再多讲一讲。兴许以后便明白了。”

乌玛禄看向他:“你确定?”

胤禛略微沉默后,点头:“是,儿子确定。”

乌玛禄淡笑道:“既然知道了本质,想要所谓的忠诚,无非确保你所给他的东西,别人给不了。”

价到位了,一切都好说。

乌玛禄道:“不过除了这些看得见的荣华富贵外,还有感情。”

她感叹道:“感情是最容易背叛。也是最难背叛的。倘若遇上重情重义之人,必须拿出与其相当的情意交换,方可永保感情长存。若是薄情寡义之人,便以利益交换。”

乌玛禄道:“我记得《孟子》里有这么一句话: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雠。”

“的确有。”胤禛记得很熟。

“被尊重,是每个人的欲望。不论地位高与低。”乌玛禄侧首看向他,“如果你很难做到,那只需要记住一句话,以诚相待,平等相待。”

“儿子记住了。”也不知道怎的,听得多了之后,他竟觉得自己额娘说的极其有道理。

胤禛略微思考后问道:“若是做到了这些,他们还是离开了。那么是不是额娘所说的这些,并不是全对。”

“不,众生来去,自有缘由。”乌玛禄淡笑道,“所有你以为突如其来的离开,也许只是之前所有累加的原因,在此时爆发了而已。”

你所有以为自己在掏心掏肺的对他人好。但事实上,往往你在这个与他人交互的过程中,已经在不知不觉的伤害到对方了,当对方的忍受到达一定限度之后,就是会离开。

已所不欲,勿施于人。

己之所欲,亦勿施于人。

自打那日,和如意的对话后,乌玛禄才开始正视这个世间,才在考虑这些事。

她为世间人,怎能做神仙。

胤禛慢慢的想着。

乌玛禄转动着佛珠,闭目养神。

屋中一时安静了下来。

琉璃端着拾缀出来的盒子进来了,她将盒子放在矮桌上。

乌玛禄伸手打开,看了眼,道:“我那儿还有套钿子头妆奁。”

琉璃下去拿了,出得门外见尹双儿在门口候着,问她:“你怎么不进去伺候。”

“主子要和小主子说些话,让我在门口候着。”

琉璃应了一声,去库房里拿钿子头妆奁了。

胤禛只是勉强记住,现下回神问道:“孟德义毕竟是额娘的人,额娘看该怎么办。”

乌玛禄问他:“他贪了这么多东西,去向何处。”

“变卖了。”

“变卖后的钱财呢?”

“只追回了一部分,还有一部分被他买了三处宅子,宅子里面养的是京城中的小乞儿。”胤禛斟酌道,“他妻子苦苦哀求,所以我去查了缘由。是因为他身体有缺,不能生育,便起了好心,想要抚养这些孩子。”

“嗯?”乌玛禄疑问道,“他妻子?”

“对,听说也是额娘宫中出去的,叫什么李巧儿。”

乌玛禄隐隐还有点儿印象,点头道:“那他们在一起,应该也挺难的。”

胤禛道:“正因为如此,所以进宫,请额娘拿主意。”

乌玛禄没什么迟疑:“把他和他妻子赶到收成最不好的庄子上,让他俩继续做管事。”

“他收养的孩子,让年岁十五以上的,跟着种地。会读书的读书去。”她慢慢道,“年岁小的,自己学着做些轻活。”

乌玛禄看向他:“时至今日,仍有乞儿。你不该怪这些乞儿污了皇城,而该自省,要如何帮助这些乞儿。”

她语重心长道:“人皆是趋利避害的,没有人会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去流浪,当乞儿。”

乌玛禄将手上的佛珠放在了胤禛手里:“老四,你比他人幸运,生下来就是天潢贵胄。你拥有了世上绝大部分人不能够拥有的东西。”

“可越是如此,你越要端正自己,修正内心。莫要成了纨绔子弟。”乌玛禄看向他,“明亡,则亡于膏粱不思社稷,只顾自己玩乐。你要以史为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