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秋柔的信
翌日天明。
勤劳的璃月人民们起了一个大早，看着窗外矮了一大截的天衡山陷入了沉思——莫不是昨天晚上有魔神和岩王帝君打了一架？
大批的千岩军来到了天衡山脚下，开始清理倾塌的堵塞了道路的山体，时不时看能看到干涸的血迹，搞得大家是心惊肉跳。
……
不卜庐。
“哈？死了？”江暮看着白术，愣了。
“很抱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事实上昨天晚上他的情况的确应该是脱离了生命危险才对。”白术歉意地说了一声。
“白先生不必道歉，你都说了没事那就代表肯定真没事，估计是有人半夜做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江暮冷哼一声，白术都说没事的人莫名其妙的死了，没有鬼就有鬼了。
谁会半夜溜进不卜庐杀一个陷入昏迷中的盗宝团伤员？
除非他是个疯子，不然他一定是早有预谋的，并且是从很早很早就在准备干掉这一伙盗宝团。
知道我救了盗宝团的人只有绫华和白术，绫华昨天晚上躺我怀里睡得很香，白术是医生不会干这种丧尽天良的事，那么凶手一定另有其人。
是荧说的那位她在昨晚看到的鬼鬼祟祟的人？真正害死云禀的人也是他？
假设凶手真的是这个人，他因为某种原因杀害了云禀，并且想要嫁祸给盗宝团，但盗宝团其实并没有干过这种事，所以一旦当某个人找上了盗宝团，杀害云禀的凶手另有其人这件事就会被发现。
凶手想要完全防止自己暴露，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灭了盗宝团的口。
可是他怎么知道我能准确找到盗宝团？又是怎么能算到盗宝团会在矿洞中点火炸死自己的？
等等，他其实并不需要管有没有人能找到这波盗宝团，因为盗宝团太多了，谁能知道自己找到了那伙盗宝团就是凶手？
他想干掉盗宝团有可能仅仅是因为自己的私人原因，可能是得罪了盗宝团盗宝团很恨他？这样把盗宝团解决掉才能一劳永逸。
那么问题又来了，他的目的仅仅是解决掉盗宝团对他的威胁，何必再冒风险来暗杀这个仅存的盗宝团呢？
没了腿的盗宝团独苗不可能再对他产生威胁。
除非…那个凶手断定活着的盗宝团会给他带来麻烦，而且一定是大麻烦。
那么现在思考为什么凶手知道盗宝团会在矿洞点火这个问题。
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凶手将盗宝团引到矿洞的？
或者干脆再大胆一点，凶手其实就是盗宝团中的一员。
他很了解这伙盗宝团，明白以他们的知识储备连不能在矿洞点火都不知道，所以他很早便开始布局，有意引导这伙盗宝团在那个矿洞内躲避，并且每天晚上都等着他们点火自杀——天衡山塌了这种特征，还是非常明显的。
很好，我觉得我猜的大差不差了，可是那个凶手是谁好像完全找不到……江暮意识到了那个凶手似乎还真就能逍遥法外了……
不过问题不大。
哦，伟大的岩之神摩拉克斯，你还会再帮我的对吗？
……
绯云坡。
江暮走在前往往生堂寻找钟离客卿的路上，胡桃和神里绫华应该也在那儿。
她们两个早上去找秋柔询问一些关于那个富家少爷的细节了，这会儿估计早就结束了。
不过江暮在飞云商会前就看到了她们两个。
“怎么了？”江暮看着她们问，两个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秋柔小姐…昨天夜里自杀了。”神里绫华回道。
“？”江暮一愣。
什么情况？怎么又自杀一个？
“总之…你自己看看吧，这是她写的信，还有这个小木盒。”神里绫华表情复杂地递给了江暮一封信还有一个精致的垂香木盒。
江暮狐疑地拆开了信封：
不管是谁看到了这封信，都先在这里说声你好吧，下面写了云禀遇害以及关于我的一切。
我是正统的璃月人，秋柔是假名，其实我叫夏柔，假名只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
我也不是冒险家，而是一位资深的盗宝团成员，所谓的冒险受伤被救回，其实是被盗宝团成员追杀被救回。
我们的盗宝团原本有十二个人，几个月前在绝云间一带寻宝。
说是寻宝，其实是在觊觎仙人遗留的宝物罢了。
我们的运气很不错，居然真的在那里找到了一处秘境，以失去三位同伴为代价，我们在那里得到了一枚金丹。
金丹这种东西，大家在小说里都见过，凡人吃了可以成仙。
不过听说丹药是不能切开服用的，否则药效会减少很多，于是怎么分配这次行动的收获就成了我们要头疼的问题。
尽管这么说不太好，但其他八个人的智商的确有限，所以我就趁晚上的时候将那枚金丹偷走了，想着拿走它以后，即使我不服用，拿到璃月港去卖钱也一定能让我安度余生。
但是在离开了时候不小心被他们发现了，我被他们追杀受了严重的腿伤，侥幸被砍柴的云禀救了下来，回到了璃月港，在相处过程中成为了他的女朋友。
当然我那么做不是因为我喜欢他，仅仅是因为我需要一个相对安全的庇护所来躲避其他人的追杀而已。
后来我听说他们八个人被人抓了起来，关进了璃月港的地牢，于是那段时间我开始能在璃月港活动，一是为了打听他们八个人出狱的时间，二是想找渠道卖掉那枚金丹。
再然后，就是我认识那位富家少爷的事。
我并不喜欢他，但他很有钱，而盗宝团的人最是贪婪，于是我开始想办法接近他。
只是中间出了疏漏，让他们出狱的八个人中的一个发现了。
他一路跟踪我到了我家，也就是你们发现信的这个房子。
不过那一个人不是我的对手，所以我把他打伤了后先一步再度离开了璃月港，这也就是我失踪那些天原因。
他们调查到了云禀和我的关系，报复性的趁他出城的时候杀了他。
而我一直在等，等他们进入到一个之前我带他们找到的，洞口被草丛覆盖的矿洞，在里面点上一把火，炸死自己。
那是我给自己留的后路——这样的隐蔽矿洞其实足有五个，他们大概是为了在璃月港外堵我，所以才躲在了天衡山底的矿洞内。
昨天晚上杀死那个最后盗宝团的人也是我。
怎么样？我所作的一切是不是都堪称完美？
如果不是我留下了这封信，我想应该永远不会有人发现我。
永远不会有人发现，那也只是人，不代表神明不会发现，因为昨天晚上帝君托梦给我了。
尽管说出来有些不可置信，但事实就是这样，大概是因为我违反了太多契约，所以他准备给我惩罚？
不过帝君的到来不会改变什么，事实上我早就有了死志。
也许这话放在我这种不择手段的人身上显得十分可笑，但…我想我大概还是在相处的过程中喜欢上了云禀那蠢蛋。
逃出璃月港那几天，我当然也想到了云禀他们一定会遭到盗宝团其他人的迫害，但他们的死活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就是晚上睡觉的时候心悸的厉害，一晚上能醒好几次，所以没忍住我就回来了，结果就得知了云禀的死讯，接下来的一切就不用再说了吧？
做盗宝团的时候，每天提心吊胆，需要时刻警惕随时可能遇见的危机，连睡个安稳觉都是奢望。
但是被云禀带回璃月港的时候不同，那几天过的很踏实，他对我的照顾也算得上无微不至，和他在一起过的很开心。
帝君托梦于我，倒也没说什么特别的，只是问了我后悔吗？
后悔的话，应该是有一点的，但不会特别多，因为哪怕抛开一切其他事不谈，我也是个做作恶多端的人，没什么将来的。
我将那枚金丹放在了木盒里，随你们处置吧。
言尽于此了。
江暮脸色复杂地将信封折好，打开了那个垂香木盒。
里面静静地躺着一颗【雾海云间的金丹】。
“唉。”
何必呢？
这样一来二去，搞得我跟个柯南一样……
“没事了，埋了吧…胡桃你记得把她和云禀埋在一起，纯当是做好事了。”江暮看着胡桃挠了挠头。
“这事儿闹的吧，啧，还怪伤感的，现在的年轻人啊，唉……”
当然有良知也不能改变她是个坏人的事实就是了……
但也不至于动不动就要死要活的吧？他们提瓦特大陆的人果然奇奇怪怪……
璃月古话：世事无常，悲喜难料。
……
事后。
在思考过后，两人以及胡桃最后还是决定将秋柔的一切保密——尽管实际上这不合法。
但是管他呢，三个人的选择出乎意料又早有预料的感性。
虽然人死了，但是三个人其实没有特别难过，尤其是胡桃——胡堂主对于生离死别的事见多了。
“反正谁都会有被烧掉的一天，而且他们两个都是我烧的，一定还会在另一个世界见面的。”这是胡桃的原话。
尽管这种话听起来有些惊悚，但是对于见多识广的江暮神里绫华来说，这并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
江暮神里绫华和胡桃分开了，原本胡桃是想和他们一起去吃虎岩的，但是江暮想办法把她赶走了——主要是怕她忍不住问人要不要买棺材……
这虽然合法，但真的不是很道德……
他们两人很痛心地告知了云禀家人秋柔自杀的消息，云禀的父亲差点没昏过去，但是事实如此他总要去接受。
好在，至少他的那个和他没有血缘关系的儿子是真的很关心他，算是悲剧中难得的好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