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上半.排异重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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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一感觉自己的皮肤像是在燃烧。
他很久没有过这种“炎热”的感觉了，但此时此刻却完全谈不上怀念这两个字，因为实在是太他大爷的疼！了！！
他感觉自己后槽牙快咬碎了都忍不住这样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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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肤上持续不断加强的灼烧感像是有无数根淬了辣椒水的银针在同时往血肉中一寸一寸地推进，他抬起手看了一眼，不知是不是因为眼睛也受到了影响，只瞧见了一片模糊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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綦璇印虽能操控他的躯体，却感知不了他所承受的精神压力，见他人一直没吭声，便以为他的情况还不算严重，便道：“现在是‘解体’的开始阶段，也是整个换骨过程中最轻松的一步，你能忍受得住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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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轻松的？？
闫一想骂人了。
但他估计这个“解体”阶段已经将他的表皮层全部溶解了，除了老风箱一般的嘶吟声之外，他已经无法发出正常说话的声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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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孩子，别怕，换骨如同涅盘，虽痛苦却能重生——想想你心中的仇恨、你经历过那些事情、你遭受过的一切、还有你的目标你的哥哥——只要它们足够强大，那么一切物理上的疼痛都能够被压制。”
綦璇印的声音在山洞中幽幽回荡着，闫一在恍惚中听得并不真切，但却感觉在对方宛若悠扬提琴般的磁性嗓音中，一股莫名而来的力量灌入了身体中，帮助他一齐抵抗“解体”带来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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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难道是龙类的能力之一吗？闫一迷迷糊糊胡乱想着，比如龙吟可以安抚精神舒缓心灵啥的？
这感觉綦璇印就像是站在游戏里t0梯队的全能选手，能打能抗还能起魔法阵、叠加各种主被动buff——简直无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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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无敌战神”显然并不像他想象中那样全能，予以了他精神上的安抚后，便立刻加快了进度，将原本还只是温水煮青蛙程度的“解体”过程加足了马力，直接推到了他能掌控的最快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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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辞的龙身有着龙骨的力量做支撑倒是可以承受这样的溶解速度，但相比之下只有脆弱的异人骨的闫一就痛苦很多了。他好不容易在綦璇印的“龙吟”buff中感觉缓解了难忍可怖的疼痛感，可还不过几分钟，比先前强上数倍的剧痛又一次席卷全身。
这一次他没能靠着咬牙撑住自己的意识，只仰头从喉咙中发出一声如同断线风筝般脆弱的痛吟，随后脑袋一偏，整个人便昏厥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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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见状，綦璇印诧异地挑了挑眉，这小孩似乎比他想象中更弱一些呢？还是说异人类都是这样的？眼下不过只是全速“解体”而已，就已经到了昏迷的地步，那后面的“换骨”、“排异”和“重组”过程，他该怎么熬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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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綦璇印不免担忧了起来，有些动摇自己的选择和决定是否有些过于仓促了。
纵使他经历的事迹确非一般凡者可比，却也只是个不过二十岁的幼崽，对这样一个在古兽之中还未成年的孩子，他的要求是否过于苛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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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他强行要求，用能够复活天生“源象神骨”为条件来引诱他上钩，帮他做这本不属于他一个小孩需要负责的工作。
说到底，造成今天这个局面的，是他綦璇印的失职。
身为海之子、应龙之体，却连本该看管监守的极地深渊的裂缝都无法修补，还得依靠一个刚刚失去了所有的孩子让他经受这等苦罪——说出去简直要被族里骂到他一头扎进珊瑚堆里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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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开弓没有回头箭，“解体”进程已经过半，除非闫一咽下最后一口气，否则他不会停下来。
所以綦璇印心中虽深深自责，手上的动作却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只要人还在脚下这个阵法中，他就掌握着闫一的生命体征。现在他只是晕厥了过去，那渐渐显露出的白骨之下，年轻的心脏仍然在跳动着，那么，“解体”进程就还得继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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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可有可无、
从启动阵法、开始“解体”龙身和人身，到终于完成这一进程，其中究竟过了多久，綦璇印心中只有一个大概的数。
不过他不太在意，一切都还在他的掌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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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之中摆着两具森森骨躯，庞然的那副虽只剩下骨骸，却充满着力量与源源的生机之感。
而另外一副还有着跳动心脏的也正如他所料，泛着晶莹剔透的天青蓝——果然是晶体源属的黎氏一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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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漂亮了——实在是太棒了——”綦璇印有些痴然地凝视着那副宛若艺术佳作的人骨，从未觉得异人类的身上除了“源象神骨”之外还能有这么美的东西。龙类的天性让他心中生出一股想要好好将其收藏起来作为只属于自己的宝贝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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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缺了一根小腿骨。”他上下仔细观摩了良久，最后才在回笼的理智下按捺住了潜意识里莫名的冲动，并对这具并不完整残缺了部分的骨头表达了惋惜，“不过，换了龙骨之后，应该能补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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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么想着，手中气源流缓缓凝聚，推进悬于半空的权杖之中，将脚下的阵法再次以另一个角度运转了起来。
接下来，就是真正的“换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