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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中文网 > 玄幻魔法 > 灵缘九渊 > 第二十八章 结下仇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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伽蓝寺山门前

停留了五日有余的康府马车终于在这天清晨驶出了钟楼。

“阿弥陀佛。”负责接待的法能和尚朝着康悫和云溪灵微微鞠躬,“几位施主,贫僧就送到这儿。下山路远,还请小心慢行。”

“有劳大师了。”

康悫转身还礼,在面对伽蓝寺僧人时,她的态度总会温和很多。

“康施主客气了。”法能和尚和蔼的摇摇头,捏有佛珠的右手抬起,朝下山的方向做出了个请的姿势。

一行人先后跨出寺门,走到停放着康府马车的小坡处。等候多时车夫的迎了上来,他很有眼力劲儿的接过阿鹃手上的包裹,将它们依次放入马车后面的木箱里。

检查完箱子的牢固性后,车夫又绕到前面搬下垫脚矮凳,“夫人可以上车了。”说完,就半弯着腰默默退到旁边。

康悫微微颔首,示意阿鹃搀扶自己。在两人上车的中途,车夫悄悄的给斜后方的夜七递眼色,从他频繁的眨眼中,隐约能看出几分催促的意味。

夜七看了他一眼,用眼神告诉对方稍安勿躁。

车夫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二人一番挤眉弄眼的交流,很快就引来了大家的侧目。然而身为焦点中心的某人却不曾察觉,仍就专心致志的催促着自己好兄弟说话。

夜七对他的神经大条很是汗颜。他自认在这几天的相处下,已经对车夫的迟钝深有体会,但现在车夫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一个人的反应没有最迟钝,只有更迟钝!

“咳咳。”

夜七皱着鼻子低咳起来,车夫表情丰富的脸上微愣,留意到对方伸直的右手食指时,他突然明白了什么,后知后觉的转动脖颈,对上一众注视的目光。

车夫尴尬的僵在原地,脸上表情要笑不笑的,看上去莫名滑稽。好在这样的气氛没有维持很久就被打破了。

“发生什么事了?”还未上车的云溪灵出言解围。

“啊,二小姐...”车夫局促的讪笑挠头,“没,不,也不是没事。就是说....”

“有话就直说,别吞吞吐吐的。”康悫见不得人挤牙膏似的说话。

主家发话,车夫不敢再隐瞒。他深吸口气,简明而要道:“回禀夫人,是这样的。方才取车的时候,小的遇见了三皇子,他说他有话要转告二小姐。”说着,视线就转向了眉眼含笑的粉衣女子。

“转告我?”云溪灵眼底藏着浅淡的讥讽。

车夫用力点头,“是的。三皇子说昨日多亏有二小姐帮忙,才能及时止损。所以,他想当面向您道谢。”

话音落地的刹那,除云溪灵以外的人表情都有些微妙。

与此同时,距离斜坡不远的路口处拐出一辆车辇。沉木打造的车身宽大复杂,顶部四周还悬挂着奢华的绸缎,车辆两侧和后面还紧跟着数名随从丫鬟。

如此浩荡的声势与张扬的作风,无一不昭示着来人的身份尊贵。

“快看,那是三皇子的车队!好气派啊!”

来往路人高声喊着。

康悫顿时板起脸看向云溪灵,“你惹的麻烦,自己处理。”说完就关上车窗,秉承着眼不见心不烦的原则靠坐在软垫上闭目养神。

这边云溪灵还来不及回话,那边轩辕胥的车辇就到了跟前。

他唰的挥开窗幔,双眼充满恶意的巡视过去。当看到站在右侧的云溪灵时,便二话不说的指使车夫靠近。

“云二小姐。”轩辕胥阴恻恻的盯着她,“真好,你还没走。本殿刚才还和侧妃商量着要去康府找你道谢。”

男子笑容森冷,神情阴骘。

“胥殿下客气了。”云溪灵眸光清冽,扬起下巴迎上轩辕胥的眼眸。“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话可不能这么说。”轩辕胥皮笑肉不笑,“本殿下向来是赏罚分明,二小姐既然有功那就该赏!”说罢,他瞥向侯在车外的随从冷斥,“还不快把东西送过去。”

随从闻言,捧着块刻有兰花纹路的玉坠上前。

云溪灵轻飘飘的扫了一眼就移开视线,并不打算收下。但轩辕胥又岂会轻易罢休,他单手托腮,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女子,“这块琉璃玉坠是承桑的进贡之物。当初皇恩浩荡,本殿有幸得了一块。如今正好借花谢佛,送给你了。”

轩辕胥的态度轻慢,嘴里说着赠送可言辞间更像是在施舍。而且为了防止云溪灵拒绝,他还先一步把话堵死。

“云二小姐该不会是看不上吧?”

充斥着恶意的气音压的极低,隐约还带上了淡淡的威胁。

“怎会。”云溪灵笑意不减,端的是落落大方无可挑剔,“只是玉坠做工精美,成色上佳又是进贡之物。胥殿下把它当作谢礼赠送,让我受之有愧。”

“哈哈哈哈哈哈。”轩辕胥大笑出声,“二小姐先前说本殿客气,可在本殿看来,是二小姐你太谦虚了。”他注视着云溪灵的目光格外深长,“昨日之事,本殿牢记于心。一块琉璃玉坠,远不足以表达本殿的感激之情。当然,若是二小姐今日不收下它也无妨。大不了过几日,本殿重新寻些稀奇的物什送去康府,也是一样的。”

一番话明里暗里的设着圈套,让云溪灵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收下,就是承认昨日之事与她有关,以轩辕胥的性格必会结下仇怨;不收,就等于把康府推出去挡箭。如此一来,惹怒康悫不说,还会被轩辕胥扣上个藐视皇恩的罪名。

罢了罢了。

既然左右都要结下梁子,那她就怎么高兴怎么来吧!

云溪灵嘴角的笑意渐凉,打定主意后的她不再犹豫。“不必如此麻烦,胥殿下一番心意,溪灵却之不恭。蝴蝶,把玉坠收下。”

“是。”

蝴蝶接过玉佩,轩辕胥的脸色瞬间阴沉的能滴出水。他死死的瞪向云溪灵,往日谦和儒雅的君子做派岌岌可危,“还真是你。”

“是啊。”云溪灵神情轻松自然,“您不是早就知道了么?否则,送什么礼啊。是吧?”

轻描淡写的语气和坦然自若的态度,就像在轩辕胥脸上狠狠的打了一巴掌。从小被捧惯的男人恼羞成怒,指着人就口不择言道:“云溪灵你找...”

“殿下!”死字还未出口,夏侧妃便急忙打断。“殿下慎言啊,佛门重地忌讳颇多。”

这会儿轩辕胥正在气头上,哪儿听的进去。他想也不想的把人甩开,“滚开!”

车厢内壁发出咚的闷响。

夏侧妃捂住撞到发麻的肩膀,她不敢抱怨,忍着疼痛好声好气的劝说道:“殿下您不看僧面看佛面,有什么事等回了帝都再做打算。”

美人故作娇弱的姿态无法安抚暴怒状态下的男人,但她最后说的那句话倒是给他提了个醒。

伽蓝寺在南秦的地位非凡,无为大师更是皇家的座上宾。他身为皇子,如果在这里和人发生冲突,那岂不等于亲手给对家送把柄,让他们来弹劾自己么!

不行!

这种蠢事决不能发生在他身上!

一番权衡利弊后,轩辕胥死死攥紧拳头,强压着心头的杀意,阴阳怪气道:“二小姐真不亏是能从庶女一跃成为公主的人,好手段!本殿佩服!”

清晨的日光逐渐变得刺眼,就连拂面而过的微风中都带上了热度。

云溪灵眨了眨略感酸疼的眼眸,对着还在咬牙切齿的轩辕胥笑道:“胥殿下谬赞了,您还有其他事吗?没有的话,我们先告辞了。”说完,也不给别人表态的机会,三步并两的坐上马车,同时朝夜七做了个手势。

夜七了然的扬起缰绳,马车忽地如离弦之箭般飞驰而去。负责接送康悫的车夫见状也跟着驱马离开。

原本拥挤的山路乍然开朗,徒留满地激起的尘土在四处飞扬。

“云溪灵!!!”

马车在一声满是怒火的吼叫中渐行渐远。

车厢内整理书籍的阿鹃眉头久久不能舒展,她忍了半响最后还是没忍住,对康悫说道:“夫人,奴婢觉得三皇子此番送礼摆明了不怀好意。我们...要不要提醒一下二小姐?以防不测。”

“没必要。”

干脆利落的拒绝打乱了阿鹃的思绪,她咬着腮帮,脸上愁容不见半分松懈。

不知何时睁开双眼的康悫缓缓吐出口浊气,她屈指敲了下阿鹃的额头,“笨。连你都能看出来的问题,她云溪灵会看不出?早在她决定插手的那一刻起,就该知道会有这个局面。”

阿鹃吃痛,“可是,奴婢担心她挂在夫人义女的名头。若咱们坐视不管,只怕会惹来非议。”

“那依你的意思,我该帮她了?”

康悫冷哼,一想起昨天那个事她就来气,不跟云溪灵计较已经是她大度了,还想让她帮忙?做梦呢?康悫揉着有些发鼓的太阳穴,不耐烦的挥手,“行了,那丫头聪明着呢。用不着旁人瞎操心。”

阿鹃想想也是。

一个连面都没露就坏了轩辕胥好事,又让玉氏欠下人情的人,还真用不着她们来操心。

“阿嚏!”

刚拿起玉坠的云溪灵打了个喷嚏,“谁念叨我呢?”她揉着鼻子嘟囔。

“说不定是吹到风了。”蝴蝶瞟了眼大开的车窗,双手蠢蠢欲动。“要不还是关上吧。”

云溪灵摆摆手,“哪儿有那么娇弱。”话虽如此,她还是拢紧了衣领,然后拎着细绳把玉坠提起。

泛有水色的玉坠在阳光下煜煜生辉,剔透的坠身随着细绳来回晃动,一时间就连那朵雕刻的兰花都显得栩栩如生。

“贡品就是贡品,真是漂亮极了。”

不得不说,忽略掉送礼者和潜藏的恶意后,这个礼物云溪灵是满意的。“可惜了。”她感慨的抖动手腕,玉坠稳稳落入掌心,温润冰凉的触感随之传来。

“或许对送礼者来说,它也算不上好东西。”蝴蝶笑容讽刺。

云溪灵不置可否,她用指腹摩挲着坠身上的兰花。脑中想起轩辕胥的咄咄逼人,又想起她和玉氏那复杂难理的关系,心中莫名涌上一丝浅淡的悔意。

她或者不该插手皇族和玉氏的纠葛。

但要她眼睁睁看着轩辕胥计谋得逞,她又做不到。

诶,这事闹得.....云溪灵无奈的按压眉心,心绪慢慢回到昨天下午。

用过午膳后,凤忆初告诉她自己知道一片盛放的海棠花非常漂亮,说什么都要拉她过去赏花。云溪灵推脱不掉,就只能由着他。谁料就在两人准备离开自在居的时候,负责监视秋院的夜七突然出现。

他告诉云溪灵,今日的秋院格外热闹。

先是夏侧妃邀约玉繁华到后山凉亭小歇,后是她身边伺候的侍女悄悄乔装出寺。夜七觉得事有蹊跷,就转头跑来告诉云溪灵了。

“乔装出寺啊,那估计是奉命买什么东西吧。”

凤忆初双手交叠枕于脑后,脸上神情悠闲的不得了,一看就没当回事。

“小灵灵走啦,我们去看海棠花。”

与凤忆初的闲散不同,云溪灵想的会更多一些。记起这几日夏侧妃频繁约见玉繁华看诊的行为,她眯了眯眼,“她们要去的那个凉亭,应该就是紧靠后山禅院的那个吧。”

她记得那日与老和尚闲聊时,曾透过圆窗见到了凉亭。那亭子的位置很隐蔽,四周植被茂盛、繁花众多,倒是个极为僻静优美的地方。

然而就是因为它的地势过于僻静,才让云溪灵隐隐的感到怪异。怀有身孕之人喜静可以理解,但那个地方未免也太静过头了。平时禅院里有人还好,要是没人.....那中途发生些什么事情,别人想过去帮忙都来不及。

等等,来不及过去....该不会....

“忆初哥哥,你先陪我去见个人吧。”

云溪灵说完就带着他直奔老和尚所在的藏书阁,两人和他说了几句话后便转道去看海棠花。随后没过多久,那位曾迎接云溪灵入寺的小和尚就去了趟康悫坐禅的小屋,并将人带到了后山禅院。

接下来的事,就如话本般充满戏剧。

在老和尚与康悫讲禅时,夏侧妃和玉繁华出现在凉亭里。因为地势因素的关系,前者能轻而易举的看清凉亭内发生的事情。

起初一切都很正常,直到夏侧妃让侍女回去取水果开始,变故就发生了。

前一秒还与人相谈盛欢的夏侧妃后一秒突然腹痛干呕。

“娘娘,你感觉怎么样,要不要用茶水漱漱口?”

玉繁华一边搀扶着夏侧妃,一边用手轻轻在她背上顺气。同时用眼神示意文馨端着茶水等在旁边,以便不时之需。

夏侧妃脸色苍白,短短几息的功夫就让她光洁的额头上遍布冷汗,“没事,让我缓缓...缓缓就好。”她颤颤巍巍的站直,全身控制不住的颤抖。“玉小姐,麻烦你扶我过去坐坐,我...身体有些使不上力。”

“文馨来搭把手。”

顾忌着她腹中胎儿的原因,两人的动作格外小心。等夏侧妃坐稳后,玉繁华就为她号了脉。

指下虚弱无力的脉搏,让她皱紧了眉头。

“不行,你的情况很不好,需要赶快回去。”

玉繁华边说边用银针锁住几处穴道,夏侧妃难受的症状稍有缓解,文馨尝试着将她背起。

“娘娘您把手搭属下肩上。”

文馨半蹲着。夏侧妃依言靠过去,身体才刚触及文馨后背,胃里就又是一阵抽搐。她连忙转身到一旁干呕,“玉小姐,要不我留在这儿。你和文馨去找人过来。”

夏侧妃跌坐在地上紧闭双眼,气喘吁吁的提议道。

“那怎么行!”

现在夏侧妃身体虚弱成这样,玉繁华根本不可能留她一个人呆在这里。“文馨,你去叫人。动作快!”

文馨有些犹豫,玉繁华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只不过目前情况特殊,她必须留下照看病人。

“快去啊!”玉繁华催促,文馨咬了咬牙,“好,我速去速回!”话落,直接运起轻功离开。

玉繁华目送她走远后,又半蹲下身子安抚病人。就在这时,夏侧妃突然抬起头,一双湿漉漉的眼眸里写满了歉意。“对不起。”

“嗯?”玉繁华不明所以。

夏侧妃攀附着她的右臂,又说了句‘对不起’。

玉繁华顿感不妙,可惜已经来不及了。一条白帕猝不及防的堵住了她的口鼻,迷药独有的气息瞬间侵袭。玉繁华两眼发晕,周身气力快速流失。

“你...”

她咬破舌尖,努力抵抗着药效。

夏侧妃满脸愧疚的站起身,“玉小姐,我也是身不由己,你...不要怪我。”她说着就低下了头。

玉繁华心中的不安无限放大,模糊的视野中隐约出现一截属于男子的衣袍。随后有一双手意图将她抱起,玉繁华奋力推拒。

可她那儿微波的力气对轩辕胥来说就像小猫挣扎般软绵无力。

夏侧妃在他出现的刹那,就一言不发的缩在角落。轩辕胥也不管她,一心一意的就想占有这位玉家嫡出的大小姐。

而玉繁华虽身中高浓度迷药,却也不是毫无反抗之力。她很清楚轩辕胥的目的,自然不可能让他得手。

挣扎间,艳红袖口下的暗器露出森冷的光泽。

正当玉繁华准备冒险袭击皇子时,康悫和老和尚的出现又扭转了局面。

“轩辕胥!皇室教你的东西就是强取豪夺么!”

康悫厌恶的呵斥声在玉繁华耳中宛如天籁!

乍然出现的声音把轩辕胥吓了一跳,不过他很快就整理了表情,言笑晏晏的对着康悫抬手。“夫人误会胥了。”他强行把玉繁华困在怀里,故作温柔道:“胥与华儿两情相悦,情难自控才....”

“阿弥陀佛,佛门重地,施主切莫妄打诳语。”

老和尚笑咪咪的打断,灰色的僧袍一扬,轩辕胥就浑身僵硬的定在原地。

阿鹃顺势把玉繁华从他怀里拉出,扶着她来到康悫面前。康悫让人靠在肩上,抬手轻抚着尚在惊慌的玉繁华。“小华乖,没事了。不怕,悫姨在呢。”

“悫..姨?”玉繁华努力睁大眼睛。

“是,我是悫姨。”

康悫紧握着她的手,不厌其烦的一边又一边的重复着相同的话音,直到玉繁华恢复平静。“大师,我先带她回去。这里就麻烦您处理了。”

老和尚笑着颔首。

刚好下去找人的文馨也赶了回来。“小姐,人马上就来了,我先.....小姐!!!”

眼前混乱的场景让文馨方寸大乱,她着急忙慌的冲到康悫面前,“康夫人,我家小姐这是怎么了,我就离开了一会儿,怎么就变这样了,还有三皇子....”

小丫头急的语无伦次。

“冷静冷静,已经没事了。你先别慌。”康悫看着她。

文馨勉强稳住心神,虽然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可直觉告诉她,自己应该向康悫致谢。“文馨多谢夫人出手相助!”说着,她双膝跪地。

“不用。”康悫避开,“要谢就去谢云溪灵。”说着她又看向双眼冒火的轩辕胥,“至于轩辕胥你,脑子不清醒就在这儿多吹吹风。今日的事我会告诉皇帝和玉王,你好自为之。”

因这场意外牵扯了皇族和玉氏,所以消息被封锁的很快。除了当时在场的几人外,也就只有暗中设局的人才知晓内情。

云溪灵的思绪重新回笼,隐藏在阴影下的那半张面孔难辨喜怒。

两侧绿茵飞速后退,取而代之的是巍峨高耸的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