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囡囡你听我说……”
“就在那个时候死去不好吗？”池书意双眼直直地看着前方，情绪越来越激动，“为什么偏偏就是我呢？我什么都做不好啊？！”
黎钰急了，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强迫她转过身来，看着她：“囡囡！你看看我！你先看着我！”
池书意被晃得闭了闭眼，双眼慢慢聚焦，那双明亮的瞳孔里面，在倒映了闪烁着的温暖烛光中，还有一个小小的，黎钰的影子，一脸焦急。
“啊……小钰……”
她像是回过神来，眨眨眼，黑鸦一般的长睫湿润的，上面还挂着一滴泪珠，在眨眼间悄然落下，滴在了右颊上面，滑落。
黎钰都没来得及抹去它。
“囡囡！是我！”黎钰小心地确认这池书意的神情，“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不舒服告诉我……”
“没有。”
池书意抬脸看着他，秀眉微蹙：“我就知道你会来。”
黎钰动作一顿，无奈一笑：“当然啊，你都问我你还是不是我最宝贝的家人了，我能不来吗？”
池书意嘴角一勾：“小钰啊，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会来吗？”
“别胡说，”黎钰皱眉，“不要胡来，你要想想，还有人需要你，要是你有点什么事，简温言该怎么办？嗯？我该怎么办？”
室内一片安静。
一边的小蜡烛因为俩人的动作晃了晃，整个空间都好像动了一下，然后又重新平静下来。
池书意定定看着他，嘴角动了动：“你会在乎吗？”
“当然会，”黎钰捏着池书意的肩膀，难得一脸的严肃，“你答应我，绝对，绝对不能做傻事，听见没有囡囡？”
池书意挑眉，反问：“什么样的行为才算是做傻事呢？”
黎钰看着她。
“自杀？完全颓废？还是……”
“哪种都不行，”黎钰定定看着她，“我很抱歉已经造成的伤害，但是我必须去这么做，你们不能理解也没有关系，觉得我现在是坏人也没有关系，但是囡囡，你记住，你是我最宝贝的家人，我护着你从那么小一点长大，直到有了新的骑士可以守护你，所以我更加安心去做我需要完成的事情。”
“但是这不代表我不在乎你了，不管是曾经还是现在，哪怕是未来，你都在我这里。”
右手敲了敲心脏的位置。
池书意定定看着他，良久，倏然一笑：“反正就是，你还是要离开我们了呗？”
黎钰沉默。
黑夜在沉默中蔓延，粘稠的夜色犹如实质，冰冷得让人呼吸都困难。
终于，还是听见了那句回答。
“是。”
第二天七点钟，所有人准时出现在了客厅里面。
池书意坐在沙发上抱着一本本子写写画画，似乎是早就醒了。
听到动静转头：“喔，你们来啦？好早哦。”
徐海星“额”了一声，挠了挠后脑勺：“说了早上七点的嘛哈哈哈哈哈……”
池书意听着徐海星尴尬得头都要飞起的干笑声，挑眉：“干嘛？”
“啊？不干嘛啊……”徐海星眨眨眼。
王子毅实在是没眼看了，推了推眼镜：“我下去热下车吧，那小破车在外面冻了这么久搞不好油箱会冻。”
“好的，王哥一如既往得可靠。”池书意伸出大拇指。
王子毅穿好了外套推门出去。
席橙想了想：“我去收拾装备背包！”
扭头就跑。
简温言没有讲话，就只是看着她，半晌，上前两步抱了抱她：“早。”
池书意笑着回抱：“早呀~”
徐海星：“……”
你们是不是忘了这里还有一个人。
小破车警报一样拉着那响亮的引擎声，载着五个人还是选择了进来时候的路线，挑丧尸最少的区域走。
仇恨值这种东西，还是能少一点是一点吧，毕竟这么个丧尸窝里面，谁知道下一个被拉到的会不会是个大boSS了。
饶是如此，他们快要离开S市境内的时候身后已经跟了一串丧尸了。
徐海星回头看着后面简直堪称固执的丧尸群，问：“这些丧尸里面会有二级丧尸吗？总觉得它们好团结啊……”
池书意靠着椅背长叹：“如果有高级丧尸就不会被我们放风筝了，前面也会有包抄过来的。”
“啊啊啊啊别说别说呸呸呸！”徐海星连忙打断池书意的话音，连连呸呸免得乌鸦嘴应验了。
不过好在众人运气不错，一直到离开了S市地界也就只是身后坠着的这些丧尸了，至于传闻中会出现的数不胜数的高级丧尸，也就开头弄死的那一只。
他们在回去拿到自己的车之前将身后的“尾巴”解决了，换车回家。
……
终年的严寒也冻不住奔腾而下的黄河，宽阔的水面咆哮着撞出激荡的水花，纷纷大雪还未落下便被卷入水中，轰鸣声之下堪堪漏出星星点点的爆破声来。
“砰砰砰——”
一连串的枪声在黄河巨大的水声中半隐半现，徐海星扯着嗓子大喊：“王哥你别误伤了！”
大雪天气对于他这种眼镜党实在是很不友好，王子毅顾不上回答徐海星，将目镜拉下来屏息瞄准最激烈的战场中心。
数不清的丧尸大军嚎叫着扑过来，简温言和池书意两边联手将这群丧尸死死压制在众人的安全距离之外。
以众人为中心的巨大环形深坑吞掉了无数丧尸，土地就像是水面一样荡漾着波浪形浮动，将吞进了坑里的丧尸群从地下运到了不知道哪里，坑中依旧空空如也迎接下一波掉下来的丧尸。
滔天巨浪拔地而起，呼啸着席卷而过，巨大的力道将丧尸群冲散开来，除了个别还能爬起来的，大多数都因为骨头断裂过多只能匍匐靠近，毫不意外掉进池书意搞出来的大坑里面被运走。
这里简直就是简温言的主场。
黄河水被他借调，取之不尽的黄色水龙凶悍地冲撞进丧尸群中，将数量多得让人头皮发麻的丧尸群砸得七零八落。
怪物一样的吼叫声愤怒极了。
众人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