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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溪看着四周的兵马,陆云齐再厉害也不能以一敌百啊,更何况还有伤在身上。

“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放箭!不能伤了那女人”戈烈冷笑道,举手示意。

话落,气氛再次冷凝了起来,箭在弓上,拉成满月。

下一刻,自己和他都会被射穿,形如刺猬。苏溪捏紧了拳头,走出陆云齐的身后抬头大喝“等一下!”

“是不是我做了你的女人,你就放他走!”

“苏溪(是)”两道声音一同响起,陆云齐暴怒的回首不满的看着她。而戈烈确实惊讶,随后浅笑。

“云齐,你必须活下去!大周,还有更多的人在等着你!”苏溪温柔的笑道,素白的手轻轻抚上他受伤的脸颊,哽咽无声。

“不要答应他!苏溪”

“你放心,我不会让他碰我的。我是你的,一直是!”苏溪贴近了几分,拉着他的手偷偷将那小小的玉章递过去。

陆云齐看着她温柔的笑颜,手心突然被塞进一枚玉章,这,是他那年给苏溪的……一辈子的承诺!

“美人,看在你的面子上。我现在可以不杀他!三天,给他三天的时间!三天后,若是还在我匈奴境内,本王可不会再手软了!”戈烈冷笑道。

苏溪点头答应“好,希望你记住你的承诺,你要是敢反悔!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掷地有声的声音,铿锵有力竟然也有那么几分巾帼不让须眉的飒爽。

陆云齐死死的抓住她的手“不要,你不能去!”

“来人,把娜雅公主带过来!”戈烈薄唇微抿,看着陆云齐脸上痛苦的表情顿时觉得心花怒放。

和这个有名的大周战神打了那么多次,这还是第一次再他脸上见到如此精彩的表情。这女人,他——要定了!

“陆大哥!”娜雅被匈奴士兵绑着推上了马背,惊切的看向陆云齐。

“娜雅公主,你既然三番四次逃婚不想嫁入我匈奴,本王也不稀罕你。还要多谢你通风报信,给了本王如此大的惊喜。本王也送你一个礼物,现在开始,你我在无婚约,你去找你的情郎,我抱我的美人!”

戈烈大笑,伸出脚一脚踹在马屁股上,马匹狂奔向沙坡滚去。被捆绑着丢在马背上的人顿时被甩在了黄沙之上,狼狈至极。

“陆大哥,救我!救救我!”

苏溪看着陆云齐,撇了撇唇“毕竟是条人命,你…救一下她吧!”

陆云齐冷眼侧过,只是低头居高临下的看着苏溪“我只在乎你!其他人,与我何干?”

“好了,礼物已经送到了。陆云齐,你可以滚了!小美人留下”

“本候可从未答应”陆云齐死死拽住苏溪的手,将她往身后推去,并按住她想要挣脱的身子。

“你们中原人一向讲究诚信,怎么,现在是想出尔反尔?”怒喝,暴躁,这样的他陆云齐再清楚不过。

“一切都是内人擅作主张,我还没死,她就得听我的!”

“云齐”

“你闭嘴!”听到苏溪的声音,陆云齐不悦的冷声一喝,狭长的凤眸就那样深情的径自盯着她的泪目“我今日若是需要你委身他人相救,活着,还不如死了!”

“权宜之计罢了”她已经认定了陆云齐,有怎么会让别人碰自己一丝一毫。

“荒唐!”陆云齐冷喝,将她抱紧“听我的,我们会活着出去的!”

“我只要你活着,我做什么都成!”苏溪哭泣道,泪水沾湿长睫,晶莹的挂在眼角下一刻被他轻柔的擦去。

“还在磨蹭什么!你真的想看着他死?”戈烈已经搭起了弓箭,而方向正是陆云齐的胸膛。

“只怕,今日皇兄你的算盘要落空了!全部拿下!”

张狂的笑声从背后传来,伴随着雄鹰的一声长鸣,高亢穿透,直击长空。

马蹄撩起黄沙如雾,远远的,那一抹红衣不羁放荡。男子打马而来,气质非凡,刚毅的脸上尽是君王的霸气。

这样的岩止,便像是草原上的王者,急速而潇洒,刚毅不失优雅。

这,这真的是两兄弟吗?怎么相差如此之大?

戈烈万万没有想到岩止会插入一脚,就是和大周的战争他也是从不参与。现在横空出世,是早有预谋还是另有打算?

“原来是三弟,三弟怎么来了!”

“戈烈,你不必惺惺作态了,在你眼中哪里有我这个三弟?有的不过是个野种罢了!”岩止翻身下马,帅气落地。

缓缓走向戈烈,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今日,便是我这落魄的皇子手刃仇人之日!我的好皇兄,你可还有什么临终遗言?”

“岩止,你没看见大周陆云齐在这吗?你我皆是同一个父汗,血浓于水。理应共同抗敌才是”

戈烈慌张的看着岩止手上的刀,那刀削铁如泥,正是父汗赠送给岩止的生辰礼物。

“血浓于水?你杀了父汗,逼迫我母亲,几次陷我与死地,这真真是我的好哥哥!”岩止冷笑道,手上的匕首狠狠的插进他的心窝,用力一挖将那鲜血连同心脏一起扯了出来。

那往昔的一幕幕在脑海里反复上演,父汗的惨死,临终时的嘱托与不甘。年幼的自己与母亲的相依为命,冰天雪地里,他们穿着貂裘吃着烤肉。

而自己与母亲只能在雪地里抓老鼠,草根勉强果腹。

即便是这样,他们也还是不满足。甚至,为了逼迫自己而奸污了他的母亲。

岩止想起母亲,那双蓝色的美目里满是血色红雾,此刻,唯有杀人才能让他稍作安心。

“看看,你的心。果然是黑得无法见人!”

“岩…岩止”戈烈不可置信的看着那血肉模糊的一团,鲜血流逝,死亡的痛苦一点一点侵蚀他的意识。

最后一眼,视线停留在心脏被黄沙掩埋,染红一片。

“啊!大王,大王死了!”戈烈一死,他带来的兵马也开始树倒猢狲散的慌张逃窜。

很快便被岩止的手下抓了起来,不一会,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弓箭手们全成了阶下囚。

鲜血洒红了这片黄沙,一颗颗头颅被相继割下。

苏溪仅仅看了一眼,便面色剧变,捂住肚子忍不住呕吐起来。

陆云齐饶是见惯了这样的场面,也忍不住剑眉轻蹙。铁壁般的手将苏溪紧紧抱住,投去一抹关怀的目光“谁叫你偷看了!”

岩止淡笑,从袖子中去过一块手绢“擦擦吧!”

他那手,上一刻还掏过心脏,即便给自己递过手绢的是另一只手。苏溪一想到刚才那血淋漓,还在跳动的心脏,脸色苍白如纸。

“谢…谢谢!”

岩止负手而立,红衣被风吹起邪魅异常。好暇以整的看着同样冷峻的陆云齐“按理,我该杀了你!”

这…这怎么又要杀人?苏溪哪里还管得上难受,一下子挡在了陆云齐的前面:“你先杀了我!”

岩止嫉妒的哼了哼,不满的转身“若是我也像皇兄一样需要你来换他呢?”

“我会答应你,但是,你得到的。只会是我的尸体!”苏溪冷声道,凄凉一笑。

岩止抿唇,怒视,长袖下的手狠狠的捏起“我哪里比不上他?”

“岩止大哥,你很好。可是,苏溪的心很小,一生只能爱一个人。如果你还记得你我的烤鱼之约的话,我求你,放了他!”

苏溪说着,那双杏目真诚而闪亮,他仿佛又看到那夜月光下的相处。苏溪的烤鱼,是他吃过最美味的食物。

蓝色的双眸渐渐划开了浓郁的阴霾,岩止看着陆云齐和苏溪犹如璧人的身影苦涩淡笑,自己只怕是再难插入他们之间了。

“你明知道,我伤害谁都不会伤害你!苏溪,你让我很为难。”

他神情的眸子,直言不讳的话语,苏溪就是再傻也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

“我又懒又笨,不值得的那么费心”

“这个倒是真的!算了,你们走吧!”岩止突然一笑,抓起苏溪束发的簪子握在手心“这个,便当救命谢礼吧!”

陆云齐剑眉轻蹙,上前一步与他交手起来,满脸阴沉冷声道:“不给!”

“真小气,又不是你的!”

“云齐,别打了。我说送就是送,这个,听我的!”苏溪对岩止心怀愧疚,若真的能用簪子解决,她何乐而不为。

果然,岩止眉眼带笑的将东西揣入怀中。现在,除了发丝,他还有这支簪子了…

陆云齐抿唇,回首冷瞪,苏溪却是讪讪一笑,躲开他的目光。

这惊险总算是过去了,娜雅被岩止暂时收押。现在匈奴打乱,正是他准备一统匈奴的时候。

尽管不舍,岩止还是只能放苏溪和陆云齐回去。

“苏溪,你还欠我一条烤鱼。等我一统匈奴,我就去找你。”他原本也想摸一摸苏溪的长发,但是想起自己的手刚刚才鲜血沾满。

罢了,怎么能用那么邪腥的东西去触碰他的萨仁女神。

苏溪下意识躲开他,缩到陆云齐怀中,淡笑答应“好!”

岩止得到了满意的回答,起身跨上马背。头也未回的杨鞭打马,走在最前头。

黄沙再次扬起,久久落下,那一袭红衣猎猎,恣意中带着一丝孤独,最终消失在沙漠的深处。

娜雅最后看向陆云齐,希望后者救他。可惜,她告密的行为让陆云齐对她仅存的一点感恩之心消散得无影无踪。

苏溪秀眉轻蹙,忍不住问道:“娜雅会怎么样?”

“她始终是大宛国公主,岩止不会杀了她。相反,会送她回大宛国。”

“唉,不知道该同情她,还是恨她?”苏溪闷闷不乐的嘀咕道。

陆云齐淡淡一应,将苏溪抱上马背“不管她了!我问你,你为什么要答应戈烈?”

苏溪委屈的低下头,小心的看了他一眼:“我先答应他,等你安全后再想办法逃。”

“是吗?”陆云齐凌利的眸子明显写着不相信,大手紧紧捏住她的下巴,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上,酥酥麻麻的一片。

“若是逃不了你是不是准备自杀?”

“我……唔,没…”陆云齐的薄唇已经咽下了她所有的解释,那么粗鲁而热切的吻。

在这火热的天空下,燃烧着彼此。苏溪闭上美目,双手抱着他的腰,微微一笑“要喘不过气了。”

“你下次再敢擅作主张,我让你好看!”陆云齐冷声道,捏了把她的脸直到苏溪吃痛的蹙眉,杏目含水充满对他的怨愤。

“还有,那个烤鱼之约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要送岩止簪子!”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是我的女人,竟然敢不听我的命令。”

苏溪唇角微抽,索性躺在他怀中闭眼养神,陆云齐,你这个小肚鸡肠的男人!

这一天,总算是有惊无险。车队的人,四分五三,最后集聚时只有原先三分之一的人手。

凌然看着陆云齐浑身狼狈归来,愧疚的双膝跪在地上“是属下一时疏忽,导致奸细泄露了行踪。求主人责罚”

“你是该罚,但是不是现在。先起来吧!”陆云齐淡声道,抱着苏溪下马。

后者依旧睡熟,安安静静的躺在他的怀中,眉眼恬静。

“你安排一下人手找一个失踪的兄弟们,对了,齐王那联系了吗?”

“回将军,联系上了。齐王很快便会赶过来”

总算是做了件让他稍稍满意的事情,“今晚到哪里?”

“原路返回,先到悠卡部落,我们和部落首领巴图曾有过交集。”凌然恭敬的道,

又想起部落里那些被夫人迷得七荤八素的小姑娘一时间有些犹豫要不要和将军说一下。

阿克傻傻的看着“公子”被高大的男人抱上马车,这才惊然发现公子原来是个女人。

难怪长得那么精致玲珑,方才惊鸿一瞥,只看见她那一头如瀑的发丝。

阿克想起自己曾经那么靠近过公子一时间有些脸红心动。可那男人看起来并不普通,身上的贵气和杀伐之气不是常人所能及。

他是苏小姐的情郎吗?想到这,阿克刚刚有一点甜蜜的心立刻冰凉刺骨。

他不时的向身后的马车看去,隔着帘子却是什么也看不到……

行了一下午的马车,先前的水和行礼因为追兵全部丢弃。现在众人正是饥饿难耐,苏溪也在饥饿中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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