税率还在涨，这很不寻常。
按理来说，巴尔教团已经彻底被娜娜莉亚抛弃，他们应该没有能力再左右冰凛谷的税率才对。
李察继续问道：“我感受不到冰凛谷内的巴尔信徒，他们是怎么控制税率的？”
菲特咬了咬牙，然后硬着头皮说道：“我和您说实话吧，整个冰凛谷已经被贵族们牢牢的把控了全城上上下下的任何一个角落。”
“他们虽然不是巴尔信徒，但实际上是某一支巴尔教团的代理人，除了尼赫查为首的查家。”
“就在一周前，税率再一次上浮，冰凛谷今年需要给公爵府缴纳的金币快要超过八百万金币了，说实话，冰凛谷已经快要到崩溃边缘了。”
“贵族们也知道这种情况，他们虽然不满娜娜莉亚夫人对贵族权力的削弱，却依旧默不作声的执行，就如同曾经的十年一模一样……”
“这似乎不是什么非常敏感的话题……”李察皱了皱眉，然后突然说道：“你是不是想说，娜娜莉亚依旧在遥控冰凛谷的巴尔教团，税率的上涨也是出自她的决定？”
“等等，李察先生，咱们能不能别那么直接！”菲特一脸崩溃道，“我还有老婆孩子在暖冬城，您就别为难我了，我把知道的都告诉您了。”
李察明白菲特的慌乱，毕竟娜娜莉亚在米登领的形象一直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独裁者。
而且他还做出了如此不够“正确”的猜测。
“好吧，娜娜莉亚那女人的事情先放在另一边，尼赫查是怎么回事，你之前和我说过他确实有在勾结巴尔教团。”
“所以我说的是“某一支”。”菲特松了一口气，补充道，“您也不用太高看尼赫查，他没有什么英雄一样的品格，只是胃口比想象中的要大罢了，所以才做足了伪装。”
“根据德克利生前的调查，我们发现冰凛谷内的巴尔教团已经分类成了两支，一支是娜娜莉亚……我是说保守派贵族们背后的倚仗，而尼赫查身后的似乎是巴尔教团的另一个陌生分支。”
另一个分支？
李察立刻就想到了琳达。
这才对嘛，自己之前掌握的信息就是尼赫查可能勾结琳达和她身后的巴尔教团。
一切又回到了可控的范围内。
菲特继续说道：“查家在冰凛谷经营多年，剩下的本地贵族加起来都未必有他们一家强大。”
“所以尼赫查多半是想通过双方背后的巴尔教团对这些保守派贵族进行兼并，以此来达成对抗娜娜莉亚夫人的目标。”
李察点了点头，感觉一切渐渐清晰起来。
冰凛谷无非就是由保守派贵族和尼赫查组成，双方背后各有各的巴尔教团。
而根据克琳蒂娜今天和那些老贵族们的经历来看，这些老贵族们虽然无比贪婪，但尚且对安家抱有期待和足够的忠诚，只会在最逼不得已的时刻才会选择彻底倒向尼赫查。
“我大概明白了。”李察点了点头，“菲特，从现在开始，终止一切税率，冰凛谷三年内免除任何税务。”
“可是，这些税务是……是娜娜莉亚夫人划定的。”菲特犹豫道，“现在的贵族们至少大体上来说，是听从娜娜莉亚夫人的，在解决掉尼赫查之前，或许没必要逼反他们。”
“菲特，你有没有想过，这些上涨的税务未必是娜娜莉亚的决定？”李察的思路渐渐明了，所有人都陷入了一个误区，那就是娜娜莉亚不会甘心轻而易举的放弃巴尔教团，包括教皇大人。
娜娜莉亚满肚子阴谋的形象已经深深刻在米登人的心中，以至于所有不寻常且不能解释的事情一旦发生，就会被归类为娜娜莉亚的阴谋。
甚至是农户生不出儿子，庄稼收成不好，也会被念叨几句这一定是“娜娜莉亚的阴谋”。
但实际上在李察临走前，娜娜莉亚不止一次的在他耳边絮叨，“手段干净些”“不用在意伤亡”“你来全权负责”之类的话。
用大白话来说，娜娜莉亚希望李察可以把这些贵族全部解决掉，一个不留。
冰凛谷的贵族们和巴尔教徒在娜娜莉亚眼里已经是一群死人了，所以她不会再在税率的问题上多此一举。
菲特醒悟道：“所以税率上涨的提案其实只是贵族们的自导自演，借着娜娜莉亚夫人的名义让我们这些执政官做到心照不宣的效果。该死，我被骗了！”
“明天我会和你一起去市政厅，以娜娜莉亚的名义宣告免税的提案，做好准备。”李察说道，“可以想象，他们的表情会很精彩。”
菲特提醒道：“这会直接把贵族们彻底推向尼赫查，后果非常严重。冰凛谷的贵族手下有相当数量的私人护卫，再加上背后的巴尔教团，若联合起来，会非常危险。”
李察并不担心，轻松说道：“无须在意，强弩之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