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察先生已经睡了很久了，真的没问题吗！”
“这是直视神灵的代价，不死已经很了不起了。”
“没有主人星界火焰附加的神性抗性，之前巴尔神降的时候我们就可能要全灭了。”
“不过代价就是由李察一个人扛下巴尔的全部神性惊骇，要不是零号圣水不要钱的灌就死定了。”
李察捂着脑袋，灵魂上的疼痛和腐蚀带来阵阵虚弱无力的感觉。
意识渐渐回归肉体，李察睁开了双眼。
迎面而来的是伊芙夫人的车头灯，让他感觉阵阵安心。
“您醒了吗，李察先生？”伊芙夫人察觉到李察的动静惊喜道。
“那个炽天神侍走了吗？”李察嗅闻着伊芙夫人身上熟悉的气息问道。
伊芙夫人轻轻抚摸李察的额头温柔道：“嗯，她似乎很疲惫，已经回到洛山达的神国中。”
李察嘀咕道：“跑的可真快，生怕被我戳穿。”
“再喝一些零号圣水吧。”伊芙夫人拿起一个水晶瓶递到了李察嘴边，“您的灵魂似乎已经碎成好几团了，目前只是被强行粘合在一起的状态，并不够稳定。”
李察看着眼前金色鲜红色的零号圣水，询问道：“这都是你的血吗，夫人。”
“当然了，伊芙夫人这几天一直陪在你身边，为了你可是天天都在放血。”灰信就跪坐在李察身侧的床上，她的尾巴正被李察紧紧握住。
伊芙夫人看起来十分疲惫，她轻轻抱着李察的脑袋哼着温柔的小调。李察醒来后她终于松了一口气，闭上眼靠在床头静静的睡了过去。
李察温柔的把她抱到床上。
“灰信啊，你为什么会在我床上？我记得野兽一般都是在春天才会求偶。”李察目不转睛的盯着灰信的黑色裙子和白色过膝袜之间的大腿看去，“当然真要有什么困难我可以帮你解决一下。”
“你够了你！”灰信从床上蹦下来，尾巴竖直起立，两只耳朵炸开了毛，“我本来只是看望一下你，路过的时候你梦游直接抓住了我的尾巴不松手，我都被迫在你身边待了十来天了！”
“我已经昏睡了十几天了吗？”李察又顺手捏住了灰信的尾巴思考道，“那看来大部分事情已经解决了？”
“反正巴尔是彻底死掉了，在晨曦教会的宣传下，你的名号已经传遍整个银月甚至艾希大陆了。”灰信尝试拽了拽自己的尾巴，但李察不松手只能放弃道，“冰凛谷已经开始重建了，菲特，德克利，马洛夫伯爵他们都在管理。”
李察叹了口气：“可惜，这一次冰凛谷遭受重创，人口削减太多了，要想恢复元气还需要一段时间。”
这一场巴尔之乱整个结束后，冰凛谷的人口数量锐减三成。
虽然最后的结局以洛山达方获得胜利而告终，但这一切对于李察来说却只是惨胜。
李察现在依旧非常在意一个点。
伊芙夫人是不是从自己一行人踏出暖冬城的那一刻就被炽天神侍神降了？
其中一个证据就是伊芙夫人从来不会弄丢她和李察联系用的魔法铃铛，但这一次却说落在了家里。
而且在李察无意间夹着雪茄回家时，伊芙夫人也没有任何表示，甚至还用鼻尖轻轻嗅闻。
最最关键的是，来到冰凛谷好几天，伊芙夫人竟然没有一次偷偷叩响李察的屋门来一场亵渎和堕落的美妙梦游。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伊芙夫人本质上可是相当馋李察。
所以炽天神侍可能真的早早的降临了。
当黑夜帷幕降临的那一刻，如果伊芙夫人没有被神降，那么她可以毫不犹豫的召唤洛山达轰击撕裂莎尔的黑夜。
而神降后的炽天神侍明明有充足的手段制止克琳蒂娜黑化，避免这一场巴尔之乱，却依旧选择坐视不管。
就好像，炽天神侍是特意来阻拦伊芙夫人的，并且亲眼见证克琳蒂娜的晋升。
当然，一旦阻止克琳蒂娜晋升为巴尔之子，那么巴尔也不可能大举入侵银月地，就永远不可能被洛山达封锁杀死，巴尔和洛山达的拉锯战也会继续。
所以克琳蒂娜的晋升其实是双方阵营的神灵都想看到的么？
自己拼了命的阻止克琳蒂娜，到头来都是毫无意义的徒劳之举。
李察叹了一口气，并不打算继续深究。
平心而论，洛山达做的一点也没错。
与其放任巴尔不断图谋整个米登领造成各种祸患，还不如付出一笔不小的代价直接杀死巴尔来的划算。
长痛不如短痛。
只不过这一切都要克琳蒂娜来承担了。
不过现在唯一的好消息是，娜娜莉亚的勾结邪神的嫌疑大概能彻底洗清，洗白上岸。
已经不需要过多的证明，就可以得知尼赫查勾结三位邪神对抗娜娜莉亚的种种举动。
而且娜娜莉亚刻意把通过各种手段，压制克琳蒂娜天赋和血脉的举动也终于解释的通了。
她从一开始就在防备巴尔神降。
“或许是这样。”李察自嘲的笑了笑，压下了心中一众困惑，“总之冰凛谷的事情算是暂时结束了，我也该休息休息。”
但是作为漩涡之中的唯一中心克琳蒂娜该如何自处呢？
毕竟她是真正的巴尔之子！
在堕落之路上，死在她手里的平民已经不可计数了。
“庶民李察，听说你醒了？”屋门被粗暴推开，克琳蒂娜依旧是那副裙甲的打扮，火红色的头发肆意飘动，“你干的不错，我是来专程表彰你的。”
李察嫌弃的扭过头：“你好吵啊！”
“喂，我可是放下了一大堆事情专门来找你的！”克琳蒂娜提高了声线，然后晃动李察的身体，完全看不出和以前有任何变化。
李察毫不留情的点破道：“你是完全处理不了那些事情，才来我这里避难的吧？”
“嗯哼，有一部分原因。”克琳蒂娜倒也没有嘴硬，“但显然你偶尔会在我心里的比重重要一些。”
李察盯着克琳蒂娜，察觉到了她躲闪恐惧的眼神。
显然她对自己之前的无差别屠戮耿耿于怀。
“你还有印象么？克琳蒂娜。”
“你是指什么？”
“这期间的一切。”
克琳蒂娜有些软弱道：“我全都忘了，可以吗？”
李察毫不在意的握紧克琳蒂娜的手：“忘就忘了吧，一切都是巴尔的错，不是吗？陪我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