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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游霞苑方知百姓苦

因是李煦亲自驾车,马车走的极为平稳,渐渐就听见吵嚷之声渐少,想是已出了闹市。黛玉轻轻掀开帘布一角,隔着纱网向外轻瞧,见马车走在宽阔的官道上,两旁俱是挺直的白杨,黛玉向外问道:“这是到哪儿了,王爷什么时候过来?”李煦回道:“王妃不用急,到前面的路口就是了。”黛玉也安了心,若盈亦扒着车窗偷偷觑了两眼,见没见着什么新奇的,撅着小嘴道:“也没有什么好看的,这树都一个模样,还没府里的好看呢。”秋若笑道:“大姑娘,这些树哪能同府上的珍品相比。这些都是风吹日晒的,也没个人打理,咱府上的俱是专人浇水修叶,方能长的那么漂亮。”黛玉淡笑道:“咱府上的花一日不浇就蔫花败叶,三日不修就不成个花样儿了,哪像这些即使无人理会也枝繁叶茂,吸收阳光雨露,日月精华,虽不成个形状,却是天然去雕饰,别有一番趣味。”

到路口,果见王府的轿子已经候在那里了,水溶笑道:“今日天气倒好,风和日丽,我们选对日子了。”若盈钻出马车甜甜笑道:“给王叔请安!”水溶一把将她抱过来,举过头顶,“你这小丫头,又不安分!可跟祖母说了?”若盈被逗的咯咯直笑,小腿胡乱踢腾着,黛玉掀开帘子,笑道:“你别吓着她。”若盈大声叫道:“我不怕!”李煦上前问:“王爷,您是骑马还是坐车?”“坐马车,走前面的小道,我们抄近路过去。”水溶抱着若盈上了马车,秋若见车子太挤,忙要下车。若盈在后面叫道:“秋姨,我要去后面同奶妈坐一块儿。”黛玉差异道:“你这么小,又不差这点子,坐这儿不好吗?”若盈却像个大人似的正色道:“王叔同婶娘一块儿,盈儿怎能在旁打扰。婶娘今日肯带着盈儿,盈儿已经很开心了。”说罢自己跳下水溶的膝盖,轻轻福了福,执意要走,任黛玉怎么劝都没用。水溶若有所思的看着若盈,对黛玉淡淡道:“让她过去吧。”黛玉放了手,吩咐秋若道:“你抱着大姑娘一起坐过去,千万仔细着,别磕了碰了。”秋若答应了,抱着若盈去了后面的车子。

黛玉感慨道:“真是个懂事的孩子,这么小就知道察言观色。”水溶吩咐春纤也出去了,方揽过黛玉道:“大哥大嫂去的早,母妃虽精心教养她,到底也堵不住下面的风言风语。她渐渐长大懂事了,就一直很听话,惟恐惹母妃生气。在我和水澈面前也一直恭敬守礼,有时我看着也心疼。”黛玉转头看着水溶,盈盈的目光带着淡淡的迷离,“王爷,母妃年纪大了,身子又不甚好,不如把盈儿接过来我们教养可好?”水溶诧异道:“玉儿怎会做如此想。”黛玉轻声道:“我也自幼父母双亡,寄人篱下,自是知道那其中的苦楚,又怎能忍心若盈也再糟这样的罪。”水溶见黛玉伤感自悲,忍不住一阵心疼,将她搂的更紧,“若盈在母妃前生活惯了,还能逗母妃高兴取乐,若我们领过来,岂不让母妃房里连个笑声都没了。我们常去看望也就罢了。”黛玉轻轻点头,窝在水溶怀里却是从没有过的安心。

西郊外的水天霞苑是北静王府的封地所属,那里平原辽阔,沃野千里,北王府的几处田庄均在此处,渭河从东到西蜿蜒其中,浇灌着两旁万里良田,是京城附近少有的沃土。水玉下了车,早有别院里的丫头婆子接了出来,一个三十多岁,肤色黝黑,村妇打扮的媳妇儿上前笑道:“奴婢给王爷、王妃请安!请大姑娘安!”李煦问道:“都收拾好了吗?”那媳妇儿道:“昨儿就打扫干净了,都等着主子来呢。主子里面请!”黛玉抬头看门上的匾额,四个‘水天霞苑’大字龙飞凤舞,镶嵌于漆黑红木匾额上,两旁对联曰: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黛玉心思一转,又回身看了看身后的景儿,俱是黑黑的土地,没什么看头,遂对水溶笑道:“名字起的倒好,就是不对景儿。”水溶笑道:“庄稼还没种呢,可不是没个绿儿色,等秋天来,麦浪滚滚,秋水宜人,那才是人间盛景。”黛玉边行边道:“王爷净糊弄我呢,人间美景该是山青水秀,鸟语花香,一片麦田有何看头?”水溶笑道:“山青只能登高,水秀只能玩乐,却吃不得,穿不得。而秋熟粮收,虽景色不比山水秀丽,却是富国强民的根本,天下百姓的期盼,你说单凭这个,不也比那湖光山色耐看的多?”黛玉一直生活在高墙大院之中,日日向往着能同书上写的那些才子佳人,可以携手红尘,寄情山水,做一对神仙眷侣,却不曾想过离开父母荫庇,衣食住行,皆需辛勤劳作方能换来,又哪来的心情空闲去游山玩水,一时怔住了。水溶见她发愣,也明白她所想,大家千金、闺阁小姐怎知生活的艰辛,遂轻笑道:“你也不用多想,能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也是你的福气,平民百姓想那样还不成呢。”黛玉见水溶竟有如此见解,问道:“王爷也是生于富贵锦绣之家,怎会对平民百姓的饥苦知道的如此透彻。”

水溶朗声笑道:“我执掌户部,天下粮税财政俱是关系国家生计的大事,岂敢懈怠!今日不仅为了陪你散心,也是为勘察春耕方到此处。”黛玉看着自信满满的水溶,心里涌起淡淡的倾佩,这个男子,才十几岁就位居庙堂,得皇上重用,恐怕不仅仅是靠祖上的荫庇。反观自己,整日家只悲春伤秋,还自命清高,实在惭愧,黛玉红了红脸,轻笑道:“王爷游玩亦不忘国事,黛玉竟是不如了!”水溶失笑道:“什么如不如的,你一个女人家还能操心这些事不成?”黛玉瞪了他一眼,不服道:“难道女人就不能有番大作为了?”水溶一愣,也没往心里去,只笑着敷衍着她:“那王妃想有番什么作为?”黛玉见他一副看不起的样子,心下气恼,也不理他,径自往园子深处走去。

水溶摇了摇头,无奈的跟上。这水天霞苑依地势所建,里面一花一草、一石一木俱是天然姿态,未做雕琢,房子亦是三间圆木小屋,里面桌椅俱是木头竹子所做。若盈兴奋的到处乱跑,黛玉忙吩咐奶妈子丫头好好跟着,不许磕了她。水溶照例叫几个庄子上的管事过来回话,听了几句,见手里的茶凉了,随手就要倒掉,一旁一个管家模样的男子忙道:“王爷,让奴才给你换。”说着忙接过来,小心的捧着,慢慢退了出去。水溶见其行事有异,使了一个眼色给身边小厮,小厮忙偷偷跟了出去。这些个管家无非说了些歌功颂德的话,又说各处庄子秩序井然,没有大事,请王爷放心。

水溶听了半日,忽然问道:“马上就该春耕了,朝廷的种子也发下来了,本王怎么没见到地里耕作的农人?”众人一怔,都低着头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水溶又问道:“人误农一春,农误人一年,这些你们比本王明白,到底是何缘由?”半日,一管家方小声道:“回王爷。自年前下了一场大雪,今年近七十天没下雨了,地里都干的裂了口子,哪里还种的下庄稼。”水溶心一紧,扫了众人一眼,问道:“他说的可是真的?”众人都默默点了点头。一时小厮进来在水溶旁耳语了几句:“王爷,管家拿下去,将残茶自己喝了。”水溶心一沉,水已缺到如此地步了吗?挥退了他,又问道:“渭河离这不过二十里路程,可引水灌溉农田,为何不引?”管家回道:“王爷,渭河自破了冰就没水了,如今只剩细细的一流,哪里还引的出来。”说罢也是一片哀伤之色。水溶暗暗盘算着,去年大旱,原以为年前那场大雪会带来个好收成,如今春耕时分不得种田,国库太仓恐都支不住,想到这里,再也坐不住,起身道:“你们都下去吧,朝廷会想办法的。”

水溶回到内室更衣,黛玉见换了粗布衣裳,差异道:“王爷这是做什么?”水溶轻笑道:“你在这里哄着若盈,我去农地里看看。”黛玉忙问道:“可出了什么事?”水溶笑道:“没什么。今年大旱,恐庄稼种不下,我得去看看,朝廷若不想办法,恐生大事。”黛玉抿了抿嘴,轻声问道:“能不能也带我去?”水溶一愣,“那可不是什么平坦的大路,都是崎岖小道,车马颠簸,你能受的住?”看着水溶有些瞧不起的样子,黛玉心里生出一股倔强,“我今日出门不就为看看山村野趣,闷在这霞苑里除了石头花草,有什么看头。”黛玉另一番心思却是想看看平民百姓到底过的什么日子,自己甚是好奇。

水溶扭不过她,吩咐春纤道:“去管家那儿拿身粗布衣服,给王妃梳妆。”黛玉换了村妇的打扮,一出来反让水溶看住了眼,笑道:“你这股浑身的灵气儿是穿什么也压不住的,即使穿上这粗布衣服也不像个村妇。”黛玉却对这身打扮很满意,轻笑道:“王爷看着也不像个农夫,不过是个样子罢了,谁还真去计较。”

水溶又吩咐李煦留下侍卫保护若盈安全,夫妻二人带了李煦并六个侍卫,直去西面的农田。曾经肥沃松软的泥土如今已坚硬似铁,上面布满了一指多宽的裂口,水溶拿短剑插入试了试,竟有一尺多深。黛玉举目四望,哪有半个人的影子,脚下赤地千里,仰头骄阳艳艳,万里无云,第一次,黛玉期盼着阴雨连绵。半日,方看到一衣衫褴褛的老人蹒跚而来,李煦忙过去搭讪道:“老人家,你这是去哪儿啊?”那老人用浑浊的眼睛看了看他,沙哑着嗓子道:“我去找水,你别挡路。”说着就要继续往前。李煦忙笑拦道:“老人家,我家主子有几句话想问问,等问完了话,给您老一壶清水解渴可好?”那老人眼一亮,“真的?”李煦指着水溶方向道:“你看我家主子就在那里。我们从外地来,向您老问个话,车上的水你都可以带走。”老人犹豫了会儿,终还是跟着李煦过去。

黛玉不习惯见外人,虽如此打扮,还是拿了面纱蒙了脸,退步站在水溶身后。水溶顾不上她,轻声问那老人:“老人家,这里旱了多久了?”老人哑着嗓子道:“自年后就旱了。唉!今年又是灾年啊,庄稼种不上,日子可怎么过呢。”水溶又问道:“你这是去哪儿?”老人道:“去哪儿?当然是去找水,我们村上的河都干了,大家都没水喝,都商议着逃荒去呢。”“逃荒?”水溶眉头一皱,若成了难民可是会出乱子的,京城尚且不能容下他们,其他州县又能好到哪儿去?“老人家,你都这么大年纪了,要找水也该由儿子出来才是。这长路遥遥的,家人就不担心你?”老人长叹了口气,“我那俩儿子三年前就被抓去当兵了,自从走了就再没个信儿回来。如今孙子才四岁,又得了病,家里连熬药的水都没有啊,我不能眼看着孙子病死在床上啊!”老人说到这儿,已经声音哽咽,不能言语。黛玉听他如此说,心下怜悯,忙吩咐春纤道:“去把马车里的水都拿出来。”春纤忙应了声,拿出了两个水壶,黛玉将水壶递给那老人,轻轻道:“这是十升水,都是干净的,你拿去给孙子熬药吧。”那老人不敢置信的看着黛玉,忙跪下磕头道:“我今天遇见菩萨了,大恩人,大恩人呐……”说到后来已泣不成声。黛玉不忍看下去,忙让李煦扶起来,又想褪下手腕上的玉镯给他,却被水溶压住了。水溶吩咐李煦拿了十两碎银子,给那老人,“老人家,这点钱你拿去给孙子抓药,就当谢谢你陪我说了这么久的话。”那老人已不知如何是好,再要跪下磕头,却被李煦架住了,只哆哆嗦嗦接过银子,嘴张了几张,却说不出一个字来,只泪流满面。

昨天好像欠亲们字了,今天补上……后面妹妹将不再是悲秋伤月的小资女,她会渐渐成长起来。亲们,沧海文学网文到现在再写出新意实在不容易了,偶只想写个不同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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