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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回 巧周旋危机暂避远

如今黛玉当着众人的面大礼赔罪,若再恶言相向,反被人说不是,只得淡淡道:“赔罪不敢当,北静王恪守职责,忠君为国,不畏强权,本宫也甚感钦佩。刚刚你又为本宫解围,也算两清了,你起来吧。”黛玉一愣,原以为必要受番刁难的,却不想永昌这么好说话,遂又磕了个头方起身立于一旁。长公主看着黛玉恭敬的样子,也觉得有脸。再思索着刚刚皇后的意思,有意扶持北静王妃,皇上也有意让水溶立功,北静王府恐会有更大的荣宠,此刻同北府交恶也得不到什么好处,不如顺着台阶下来,遂微微带着笑意道:“本宫也不是是非不分之人,北王抗旱救灾的努力满朝文武有目共睹,若说冲撞倒显得本宫不明事理了,这事你别放在心上了。”

黛玉又福身轻轻道:“臣妾代北王府谢公主殿下宽恕。殿下宽宏大量,臣妾铭感五内。”长公主摆了摆手,道:“谢本宫就不必了,只要你们好好辅佐皇上,忠心替皇上办事就是谢本宫了。”黛玉听了此话,亦明白了,这个长公主还是忠于皇上的,当年辅佐皇上继位恐也费了她不少心思,遂轻轻道:“是!臣妾谨遵公主教诲!”长公主微微一笑,径自回头上了步辇。黛玉再次行礼,“臣妾恭送公主殿下!”直看着步辇转入官道方起身。

忠顺王妃冷眼看着这一幕,暗叹着黛玉好手段,一日的时间就得了个护国夫人封号,又消了同长公主的怨恨,只是北静王府如此势头,对忠顺王府可不是好事,好在忠顺王府掌着全国一半的兵权,若能再拉拢北静王府,何患大事不成?想到这里,亦上前对黛玉笑道:“我今日可是见着仙女了,护国夫人好姿色,刚刚在皇后那里不得说话,以后夫人常到我们府上串串门子,咱也亲近亲近。”黛玉一愣,暗暗佩服她变脸的速度,仿佛刚刚的冷话没说一般,少不得亦轻笑道:“容貌传自父母,非黛玉之功,王妃如此谬赞,黛玉不敢受。”忠顺王妃脸色变了变,待要再说,忠义王妃过来解围道:“北王妃,你张口就是一百万两,可同你婆婆商议了?”黛玉轻轻给她见了礼,方道:“姑姑放心,母妃都答应了的,侄媳不敢自专。”忠义王妃对刚刚那一幕很满意,脸上也有了笑意,“看你,喝的脸都红了,还不早点回去,免得太妃惦记。”黛玉轻笑道:“侄媳先送姑姑上轿。”忠义王妃笑道:“看把你乖的。”说着挽着黛玉的手同忠顺王妃打了个招呼径自去了。

黛玉轻声道:“谢姑姑出手相助!”忠义王妃很喜欢黛玉的乖巧,只是对她的身份到底有些疙瘩,也不好说什么,只道:“你还年轻,以后这样的事见多了就好了。我刚刚恍眼瞧着似是溶儿在那边呢,快过去吧。”黛玉红了脸,略羞道:“姑姑定是看花了眼,他天天忙的见不着人,哪有空过来。”忠义王妃笑道:“我还没老到连自己侄子身影都不认识的程度,这新婚没多久,放不开也是有的。”说着进了轿子离去。

黛玉长长出了口气,这一天下来,可累坏她了。梦诗、问词一左一右扶着她,缓缓走向王府的大轿。即至入轿,黛玉“啊”的轻呼一声,梦诗听黛玉声音似是受了惊吓,忙闪身而入,却见水溶坐在里面笑意盈盈的看着黛玉。梦诗忙退了出来。水溶轻笑道:“你这些丫头也太厉害了,我瞧着这个比春纤身手还敏捷些。”黛玉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来了也不说声,吓了我一跳。春纤自小跟着我,只每天夜深人静的时候方能出贾府找个隐蔽的地方练会子,也就轻功好些。梦诗可是特别送出去学的,自是出色些。”

水溶看着黛玉脸色疲惫,遂将她轻轻揽在怀里,道:“这些以后再说,你先睡一会儿,等回府我叫你。”黛玉轻轻靠在水溶胸前,说道:“皇后给了我个护国夫人的名号,今日捐了有五百多万两银子,你以后不用缩手缩脚了。”水溶亲了亲她额头,轻声道:“你快歇着吧,这些事明日再说不迟。”黛玉嘤咛一声,抱着水溶的腰沉沉睡去。水溶看着她疲惫的睡颜,心里又是一阵酸疼,她明明不喜这些迎来送往的,却屡次进宫周旋,到底是自己连累了她。轻轻挪了个让黛玉更舒服的姿势,水溶抱着她恍若抱着整个世界般心安。

一回府,水溶打发丫头扶着黛玉回屋,自己去上房太妃那里回话。太妃听了,半日方缓缓道:“皇后这是投桃报李,还是诱鱼上钩?”水溶恐太妃担忧这些伤了身子,遂笑道:“这些儿子自会料理,母妃只放宽心将养身子为是。”太妃也想着国事上不好多插手,只笑道:“你若想让我放宽心就早点让我抱上孙子,天天忙的人都见不着,媳妇儿怎能有孕?”水溶赔笑道:“如今有了粮,又有了银子,儿子会尽快忙完国事陪着母妃。”太妃摆手道:“罢了,我一个老婆子陪我作什么,正经回去歇着才是。”水溶又服侍了一回,方回去歇息。

回房黛玉已经睡下,水溶看时辰还早,自去书房理事。他前脚刚到,后脚水澈就跟了过来,也不啰嗦,直接气呼呼问道:“皇后这是什么意思?嫌北王府不够出风头?再加把火吹股邪风好引起别人侧目,尽快将北府灭了?”水溶对他这副面孔早已见怪不怪,若说太王同大哥的死让自己一心想保住这份家业,护住水氏一脉在朝堂的地位,而水澈却是一心要护住家人,什么忠孝节义,世俗礼法都不看在眼里。水溶淡笑道:“她能为了什么,不过为了拉拢北王府好帮衬着太子罢了。”水澈眯了眯眼,没好气道:“现在这个形势,就算我们不想帮着太子,满朝文武、天下百姓谁信?”顿了顿,又道:“皇上要的可是你对他的忠心,不是对太子的忠心,你别做过头了!”水溶不在意笑道:“太子是皇上立的,对太子忠心不就是对皇上的忠心?”水澈瞪了一眼,径自去下首椅子上坐了,“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水溶叹了口气,望着外面渐渐升起的圆月,淡声道:“皇上今年六十有四了,没多少年了,太子不会那么不知深浅,去铤而走险,杀父弑君!”水澈却道:“太子不那么想不代表他手下的人不想,就算他们都不想皇上却不一定不疑啊!要不怎么会出来个四皇子争位,不就为了辖制太子,哼!”水溶心思蓦地一动,回头问道:“你是说四皇子后是皇上支着。”水澈撇了撇嘴,“我只是乱想。最近史书看多了,唐太宗都能杀兄逼父,还有什么不可能的。”水溶闭了闭眼,淡淡道:“我心里有数,不会弄的身首两段的。”水澈却正色道:“我不管谁做皇帝,也不管天下百姓是死是活,但是王兄,你若真被他们逼到死角,我可不管什么忠不忠的话。”水溶拍着他笑道:“我不会让你有这个机会把水氏声誉给毁了。到目前为止,我什么还没做不是?”水澈没好气道:“什么还没做就差点被围困王府,若再做点什么早打到门上了。”水溶笑道:“只是差点而已,你最近小心着些,这一闹恐怕满朝都盯着了。”水澈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样道:“我不过是个小毛孩子,谁理会我。你还是小心自己吧。”说罢踏着月光回自己的落花居去了。水溶摇了摇头,自坐在桌前写奏折。

且说皇上听皇后募集到了五百多万两银子,自是龙心大悦,当即就夸赞道:“皇后果是一代贤后,堪比长孙孝庄,娶后如此,朕于愿以足矣!”至晚便歇在了凤鸣宫。皇后趁着皇上高兴,笑道:“北静王妃一人就捐了一百万两,臣妾就做主赐了她护国夫人的名号,皇上看着还妥当!”皇上略一沉吟,笑道:“女眷的是皇后做主就是了,朕知道你不会乱来。”皇后微微福了福身子,温婉道:“臣妾谢皇上信任。”顿了顿,又道:“永昌长公主此次捐粮颇多,然她身份特殊,臣妾不能做主。而公主又非朝臣,不能按朝堂之律封赏,臣妾就做保许诺再给一封号,让公主得享殊荣,还请皇上应允。”

皇上听了这话,却叹了口气,道:“永昌已是骄纵的厉害,再给封号岂不越发纵了她了。”皇后温柔劝道:“皇上,长公主年纪大了,一时想不到也是有的。但她对皇上有再造之功,皇上若厚待于她,长公主必感恩图报,改了从前的性子,岂不比皇上下旨申斥伤了姐弟情分好些。”皇上听了有理,欣慰道:“难得你如此大度宽容。长姐如母,朕再赐个‘恭’字给她,但愿她能明白你一番苦心。”皇后贤惠地笑着,一行服侍皇上更衣,一行道:“这是皇上的苦心,臣妾不过是替皇上说了罢了。”这话听在皇上耳里更加舒心。如此皇上一连在凤鸣宫宿了九天,因帝后合寝,乃是天道,后宫诸妃嫔无人敢过问,一时皇后风光无限,宠冠后宫,成了后宫里的一段神话。皇后受宠,自也记得黛玉出的法子,对黛玉倒喜欢了不少,此是后话。

皇后受宠,众妃嫔自是一窝蜂前去奉承,凤藻宫登时冷清下来。元春在宫里气的一连摔了十几个花瓶,方气呼呼坐在榻上生闷气。抱琴忙吩咐小宫女将碎片打扫了,方上前劝道:“娘娘,小心些。你这样子若被有心人传出去,岂不招来大祸。”元春怒道:“她都四十几岁的人了,还独霸着皇上,也不怕闪着腰。”抱琴一听这话,吓的忙上前捂住元春的嘴,急道:“娘娘,小心隔墙有耳,这可是大不敬。”元春一把将抱琴手拉下来,深深吸了几口气,恨声道:“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得想个法子才是。”抱琴担忧的看着元春有些扭曲的面庞,那个曾经天真浪漫的小姐已经不在了,自从进了宫,就眼睁睁看着小姐一点一点变成这个样子。想到这里,抱琴不由又怨恨王夫人,她每次来都挑唆着元春去争后宫至高无上的位子,元春才更加不知足。轻轻叹息了声,这些都不是自己一个丫头能管的,抱琴径自服侍元春歇息。

有了粮,又有了银子,水溶办事自然顺手了许多。连日来,水溶敦促户部各官员亲自监督钱粮发放到百姓手里,鼓励村民打井灌溉。又向皇上请了旨,对真心为民办事的好官予以封赏,众百官见皇上赏赐毫不手软,自然更卖力苦干,京城内外一片惹火朝天之象,似乎一切都很顺利。

且说汐雾自存了争位份的心思,就暗暗谋划起来,香荷前车之鉴不远,她自不会去重蹈覆辙。再者水溶又将府上有用的人换了个七七八八,汐雾一时也无良策。偏生此时黛玉出了个划园承包的法子,府上的管家嬷嬷们凭空得了益,自是对黛玉感恩戴德,一时王府上上下下都说黛玉是活菩萨,黛玉也因此笼络了不少人心。汐雾瞧着如此下去,不出半年,王府便都是黛玉的人了,自己的几个心腹现在就有倒戈之意,以后自己便更站不住脚了。

汐雾正烦闷着,皇后又将护国夫人的封号、文书连带着三大箱子的赏赐浩浩荡荡的送到了北静王府,登时整个王府喜气洋洋,舒云堂亦是恭贺连连。紫鹃喜笑颜开的对黛玉道:“王妃,奴婢听说这‘护国夫人’的封号已经有十几年没人得着了,王妃去参加了场寿宴就得了来,真真是件天大的喜事。”

555,没想出起什么题目来,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