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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碧月神色淡淡,兴致依旧不高,但比起刚才,好像心情好了不少。

菱花偷偷打量着,有点好奇,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心情就好一些了,难道是因为有墨笙陪着?

想了一会儿决定放弃,这世上没什么坏心情是甜汤治不好的,一碗甜汤不行,那就一锅!

踏进泊云居前院,彩叶还在跪着,大冷的天,跪了几乎整整一个晚上,她的背已经不如一开始的直挺了,佝偻着,还在发抖。

听见脚步声的时候,她几乎是惊喜地回头,沈碧月目不斜视地路过她,进房去喝甜汤。

让她跪着,可没说饶她,人要跪到什么时候,都是她说了算。

虽然她现在心情不错,但作为第一个算计她,还被她收拾的下人,于情于理,都应该先弄个半死不活再说。

沈庭轩从饮冰楼出来,就被沈岐叫去书房,说了一些关于科考的事情,因此发生了许多不愉快。

这次负责监视科考的是吏部的两位考功员外郎,其中一位李淼和正是奉国公孟廉早年的门生,沈岐与孟廉素来不合,但沈庭轩不一样。

他是孟廉的亲外孙,虽然沈庭轩在孟茹逝世后只回过几次孟家,但总归是骨肉情深,孟廉既然能为沈碧月来砸沈家的门,那么也一定不会放着这个外孙不管的,毕竟比起那个懦弱没用,流言缠身的沈碧月,沈庭轩要更为优秀。

沈岐的想法很简单,即便沈庭轩有能力考上,找个靠山还是更保险些,毕竟他要是名落孙山,沈家可要丢大脸了。

这话立马就触到了沈庭轩的逆鳞,他本就是天性淡漠之人,对什么事情都没有太大的兴趣,会去科考也只是顺应沈岐的意思,反正也没事做。

虽然他决定了去考,但对这个其实没有太大的执念,自然就没想着要靠什么歪门邪道,更别说去求孟家了。

能考中是本事,落榜是能力不够,也没什么好怨的。

只是他本以为沈岐要的只是孟家帮衬他,根本就没想到沈岐十分贪心,他要孟家同时帮衬他和沈庭均。

别说孟廉不会答应,沈庭轩立马就冷了脸。

沈岐被他的沉默激怒,拍案直骂,沈庭轩从头到尾就默默听着,也不说话,等他骂完直接转身就走,气得沈岐随手抓起一块砚台就往门框上砸,砰的一声巨响,只是沈庭轩早已走远。

回到,先回了一趟书房,结果一眼就看到了桌案上放着的东西。

“空篱。”

“公子。”

“这是什么东西?”

“回公子,是大姑娘派人送来的,说是亲手做的东西,送给公子,公子喜欢就收下,不喜欢她再做。”

沈庭轩倏然皱眉,盯着那个用缎布抱起来的东西,看了好一会儿。

空篱察觉到他的情绪不太对,“公子?”

“没事,你先下去吧。”

“是。”

空篱要走,又被叫住。

“等等,这是谁送过来的?”

“说是大姑娘身边的丫鬟,但是眼生的很,小人也没在府里见过这号人物。”空篱说着突然拍了下脑袋,“对了,听说大姑娘以前离开沈家的时候带走了一个丫鬟,也许就是那个丫鬟。”

“知道了,你下去吧。”

空篱摸摸鼻子,转身要走,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对了公子,那个丫鬟还说,大姑娘托她转告公子,如果公子愿意收下,请提前告知一声,省得她又费工夫做,还有,里面的东西要怎么用,由公子自己决定,用得好是好事,用不好也怪不得旁人。”

沈庭轩听到这些话也没什么表情,轻轻“嗯”了一声,“行了,你出去吧。”

空篱关门的时候还在想,公子还从来没有主动收下过别人的东西,一般都是人家硬塞原来收礼物的公子依然这么面无表情。

沈庭轩在桌边坐下,打开了包裹,里头放着三块香饼,和几本杂书,翻开看了眼,都是些奇闻异录。

科考时间临近,听说甘老夫人曾经不止一次在话里话外敲打过她,不让她与自己见面,今日家宴的时候也当着众人的面这么说过了,在这个节骨眼上,她竟然还敢送这些杂书来,胆子不小,看来是不怕沈岐发火,也不怕甘老夫人去打断她的腿。

书丢到一边,去看香饼,拈起一块,嗅到了淡淡的沉香,还掺杂了点檀香,看外形,与外头卖的都不大一样,形状古怪得很,像个男孩,还捧着一本书看。

沈庭轩:“……”

一看就是自己做的,气味很好闻,可是这个模样,实在是难以下手去烧,感觉跟烧人一样。

这时候,空篱去而复返,在外头敲门,“公子,水烧好了,现在就要沐浴吗?”

沈庭轩没吭声,但已经动手将香饼和书重新包起来,丢到了书架上的某个格子角落,这才离开了书房。

隔日,沈碧月一大早就被叫醒了,睡眼惺忪地抱着被子,揉着眼睛,但是莫名的火气有点大。

前一晚她对菱花和墨笙嘱咐过,没有重要的事情就不要叫她,本来以为能一觉睡到日上三竿,结果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只是蒙蒙亮,连太阳都没完全露头。

这已经不是日上三竿了,连半竿都没个影儿!

“墨笙,你快把姑娘叫起来,丹桂嬷嬷是夫人亲自去请来的,得罪不得。”菱花忙前忙后,打来了水,还拿来了衣裳,回头一看沈碧月还坐在床上,心里急得不行。

“这个丹桂嬷嬷很厉害吗?”墨笙茫然问道。

菱花叹道:“不是她厉害,丹桂嬷嬷当年曾是宫里的教养嬷嬷,后来被老夫人亲自请入府来教养欢姐儿,这次说虽说是夫人请来的,可没有老夫人的允许,夫人怎么能请得动丹桂嬷嬷过来。”

这回没等墨笙说话,沈碧月已经打着呵欠下床,推开窗,被迎面而来的凉风吹得瑟缩了一下,但整个人已经完全清醒了,被冷的。

她回头问:“丹桂嬷嬷这人凶吗?”

“婢子不知道凶不凶,但是听说她很严厉,对谁都不留情,就连欢姐儿当初也在她的手下受了不少苦。”

沈碧月冷哼了一声,“凶就了不起吗!一早扰我清梦的能是什么好嬷嬷。”

“姑娘说什么呢!”菱花惊得连忙要去捂她的嘴,手伸到一半又硬生生缩回来,这个大姑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一张嘴气死人不偿命,连她都险些要忘记主仆有别,想把她的嘴给封起来了。

“连个玩笑话都不给说了吗?反正这屋里就只有你和墨笙,你们要是敢说出去……”沈碧月伸了个懒腰,扭头看她们,漆黑的眼眸里满是笑意。

“我就弄死你们!”

菱花:“……”姑娘应该是开玩笑的吧!

墨笙:“……”姑娘绝对不是开玩笑的!

而且她明明什么都没说,就在一边听着,怎么莫名就被带进话题里去了!

三个人此时都已经忘了外面还有个丹桂嬷嬷在等着,看沈碧月不慌不忙地洗漱,吃早饭,吃到一半菱花才猛地想起来,丹桂嬷嬷还等在外面。

她犹豫了一下,忍不住道:“姑娘!丹桂嬷嬷还等在外面呢!”

“急什么?天大地大,都没吃饭来得大,填饱了五脏六腑才好出去对付那个嬷嬷。”

菱花:“……”

这时门口出现了一个丫鬟,不时往里张望着,面带焦急,又踌躇不前,不敢进门。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菱花一眼就认出这是她留在前厅伺候丹桂嬷嬷喝茶的丫鬟。

那丫鬟看了眼沈碧月,小声道:“菱花姑子,丹桂嬷嬷正在前堂发脾气,说姑娘再不出去见她,她就走了。”

沈碧月耳力非凡,自然也听到了,但她没动,淡定自若地继续吃饭。

“还有,彩叶跪了一夜,刚刚突然晕过去了。”

菱花打发了那丫鬟,将事情跟沈碧月复述了一遍。

沈碧月一点也不意外,只是放下碗筷,墨笙递上白毛巾给她擦嘴。

“嬷嬷等不及了吗?”她想了一会儿,“那就让她继续等着吧。”

菱花:“……丹桂嬷嬷可是老夫人请来的,姑娘让她就这么等了快一个时辰,这样不太好吧。”她把任性两个字活生生吞了回去,只怕这两个字一出口,彩叶的昨天就是她的下场。

趁墨笙收拾桌上的残羹剩饭,沈碧月撑着下巴,“菱花,问你个问题,外祖父和祖母,哪个更重要?”

菱花:“……”她不该问的!

这个问题让她怎么回答,说哪个都会得罪另一个。

沈碧月看她紧张的脸都僵硬了,也不再逗她,只是笑了笑,“行了,没让你非要回答。彩叶那边就让人先扶她回厢房吧,记得找个大夫给她好好看看,别落下什么病根了,免得有人说我心狠手辣,凌虐下人。”

墨笙收拾着东西,在心里默默回了一句,可不就是凌虐。

沈碧月说不出去,还真的就不出去,裹着厚厚的衣裳站在窗边看花草树木,看着还跟菱花说了句,“下次再种点凤仙花,花开了摘下来还能自己做丹蔻。”

墨笙倒不是很在意,毕竟从来只有她家姑娘欺负人的份,还没人能让自家姑娘吃亏……除了一个人。

就在菱花担忧着事情越闹越大的时候,那个伺候丹桂嬷嬷的小丫鬟又来了。

“姑娘,奉国公府来人了。”

沈碧月回头,有些惊讶,“刚刚才说到外祖父呢,现在就来人了,有什么事吗?”

“奉国公爷听说姑娘昨日就回来了,想请姑娘过府一叙。”

“没想到外祖父他老人家这么挂念我,丹桂嬷嬷呢,还等在前厅吗?”

“回姑娘,嬷嬷本来是要走的,但是奉国公府临时来人,她就没走了。”

“你过去告诉他们,说我现在就过去,记得跟嬷嬷也说一声,让她一大早等了这么久,真不好意思。”

“是。”

墨笙默然,姑娘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已经到一个炉火纯青的地步了。

“墨笙,昨天让你准备的东西呢?”

“回姑娘,都准备好了。”

当沈碧月穿得一身袅娜多姿地出现在丹桂嬷嬷面前,并笑意盈盈地对她问好时,丹桂嬷嬷险些没一口老血喷出来。

她当年可是宫里有名的教养嬷嬷,就连甘老夫人都对她礼遇有加,教养沈碧欢的时候,沈碧欢那叫一个恭恭敬敬,对她不反驳,乖顺听话,每日在她来之前就已经穿戴整齐等在院里了,结果到了这个丫头这里,一切都是反着来的。

让她等了一个时辰,一开始的趾高气昂,到后来的气急攻心,硬生生给拖到什么脾气都没了,结果见了她的面,连道个歉都没有,竟然还笑得这么开心,她当教养嬷嬷有几十年了,见过无数名门世族的女子,就没见过像她脸皮这么厚的。

她这头还在气愤,下一刻就听到沈碧月分外恭敬道:“让嬷嬷等了这么久,月儿真是万分歉疚,没想到今天外祖父会让人来请月儿过府。按理说,嬷嬷是祖母亲自请来的人,月儿怎么也不该怠慢了嬷嬷,只是月儿一心想着要给外祖父准备礼物,就无意忘了嬷嬷的事情,早知道这样,就让人早点通知嬷嬷一声,也不用连累嬷嬷在这里吹了一个时辰的冷风,要不然等月儿从奉国公府回来,再上门向嬷嬷致歉,沈家从来讲究礼数周全,月儿初回沈家,有很多东西都不懂,希望嬷嬷能原谅月儿的礼数不周之处。”

丹桂嬷嬷气得面色通红,偏偏不能发作,一口气就这么硬生生堵在胸口,她是故意的!

说什么礼仪周全,她一来就直接无视奉国公府的人,直接向她卑躬屈膝道歉,在外人眼里,不会在意她做错了什么,只会好奇一个身份地位都这么尊贵的嫡女为什么会这么怕一个教养嬷嬷。

这位嫡女在众人眼里就是个被恶奴欺压的苦主,再联想到她身上,说不准就要说成是教养嬷嬷在耍脾气,逼迫人家堂堂嫡女低头了。

更何况这里还有奉国公府的人在场,奉国公对这个孙女还是很看重的,否则最近不会跟魏国公的关系闹得这么僵,甚至街头巷尾都出现了不少关于他们闹不和的流言,这个事情要是传到奉国公的耳里,她还能有好日子过?

就连魏国公到了奉国公跟前也要吃瘪,甘老夫人再硬气,也硬不过魏国公爷。

“嬷嬷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还在怪月儿?”

沈碧月的鼻尖微微发红,不知道是委屈的,还是天气太冷了,再看,她的眼眶也有些发红,丹桂嬷嬷心头一跳,这是要哭了?

“是月儿不对,不该心里念着外祖父,就忘了嬷嬷还在外面等着,是月儿不懂事,回头就去跟祖母请罪。”

这话说得特别委屈,连请罪这个词都出来了,奉国公府的人就在一旁静静看着他们,也不说话,只是那眼神,看得丹桂嬷嬷背上顿时一寒,这一下脑子里什么好与不好的想法都被她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姑娘临时有事,是情有可原,老奴怎么会怪姑娘呢,刚刚要怪老奴一时走神,还让姑娘误会了。”沈家不好惹,奉国公爷更不好惹,丹桂嬷嬷太久没对人放低过姿态,一时神情僵硬,说的话也特别僵。

沈碧月抿唇,低下头,“嬷嬷不用解释了,月儿都明白,即便是有事耽搁了,月儿也不该这样,今日碰上嬷嬷好说话,改明儿换了人,就该骂月儿教养有失了,是月儿做事欠缺考虑。”

一句教养有失,连带着整个沈家都给骂进去了,她代表的是沈家,说自己教养有失,等于拖沈家下水,这话要是传出去,逼着她说出这句话的丹桂嬷嬷也要遭殃!

丹桂嬷嬷在心里暗骂一声,这个沈家嫡长女果然是穷乡僻壤养出来的,连句圆滑的话都不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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