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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4章 摄政王的病秧小皇帝(6)

退又不好退,便沉着声问:“何事?”

黔黔脚从被窝里伸出去,猛勾住单云诀腰,本想把他带床上,结果人纹丝不动,小腿跟着用力压,还是不动,抬头,对上漆墨色的眸。

默默把脚缩回去,脑袋也蔫了吧唧的往回缩,“没事。”

上位者一旦有什么脱离掌控,是极具危险的信号,失忆后的纳兰溪,让他几次做出无意识动作,于他而言,已经超出极限。

人越刻意说某些话,越证明他心里是慌的。

单云诀掐住他下颚,神色冰冷。

“纳兰溪,你只是本王的一颗棋子,容忍你多日,也该结束了!若再没事找事,休怪本王将你剔骨刮肉做成人彘!”

黔黔骨头硬,吐着小舌:“略略略。”

单云诀眸子一寒,这小子不给点教训,是不知道害怕。

把人带去地牢。

四面石墙,阴暗压抑,隐约还能听见老鼠的吱吱响,空气潮湿,夹杂着像铁锈一样的血腥味儿,狭窄的长廊,很低,走在其中,感觉浑身爬满了蟑螂。

呼吸逐渐困难。

单云诀将他带去一扇门前。

身后的侍卫替他们开门。

里面稍微明亮了些,入目的刑具让黔黔下意识贴靠男人。

有火刑架,吊责刑架,滚钉床,拶刑,大小不一的刀,在幽暗的烛光下,它们泛着嗜血冷光,随时吞噬性命。

单云诀还贴心的告诉他,这些东西都用来做什么。

比如炮烙,把铜格子烧得通红,囚犯赤着双脚在上面行走,痛了,就会惨叫不已,若是承受不住,从格子上掉下,那便只能落入火中被活活烧死。

再比如刖(yuè)刑,砍去受罚者某只脚,或双脚,割去膝盖骨。

有些刑具上还有干涸的血肉。

黔黔汗毛都竖起来了,耳边隐约传来犯人的惨叫,他想走,单云诀还把他往里带,抗拒止步。

摇头,神色已没了先前的顽皮,取而代之的是慌色,“皇叔,朕不要进去,我们回去吧,朕肚子疼。”

单云诀揪着小皇帝的衣领,不让他后退,走在暗窄的长廊,黔黔害怕了,“皇叔,皇叔,朕肚子疼。”

“皇叔,我乖,我以后都乖,我不看……”嗓音不免发颤,呼吸也越发急促。

单云诀停住脚步,低头看向扯他袖子的少年。

侍卫在前面掌灯,倒也能看清小皇帝的脸,吓的煞白,眼圈红彤,眼尾还含着泪,鼻子也红红的,看起来好不可怜。

又开始动恻隐之心了,单云诀意识到,脸刷地沉下去,继续走,黔黔回头要跑,他将人扛在肩上。

穿过狭长走廊,第一道刑罚门,凌迟,犯人舌头被割,塞进嘴里的布条,全是血,身体固定,狱卒拿着刀一片片割着肉。

犯人瞳孔瞪圆与黔黔有那么一瞬对视。

尤为恐怖。

身体控制不住的发抖,嗓音颤颤的,“我错了皇叔……”下一秒紧绷的身体一软,晕了过去。

单云诀眉头蹙起,将人放下,少年身体下滑,只能打横抱,回了寝殿。

黔黔醒后,脑子里全是牢狱那双要凸出来的红眼睛,再看单云诀,终于怂了,裹着被子往床角缩,不敢看他。

单云诀见他像小狗似的缩在角落,心口刺了下,也只是一瞬,冷声问:“还敢吗?”

黔黔摇头。

“听话了?”

点头。

男人满意点头,“早该如此。”

*

后宫封妃,单云诀亲手操办。

四嫔两妃。

甚至还从民间寻了十个家世清白的哥儿,一同养在后宫。

一入宫门深似海。

妃嫔为权力往上爬,互相陷害,争锋吃醋,而小皇帝喜欢男人,他们没有靠山,纳兰溪也是个空架子,他越喜欢,就越可能成为宫斗的牺牲品。

纳兰溪终将看着他们化为一滩白骨而无能为力。

南黔无法左右单云诀的决策。

正好一个人睡害怕,找个床伴,当天晚上就翻了个小哥儿的牌子。

单云诀知道后,没什么情绪,屏退众人,端着茶杯遥望窗外明月。

小哥儿跟黔黔一个属性,性子怯怯的,被抬过来腿脚发软,说话都带着哭腔,“皇,皇上。”

话一出口他就感觉自己要完。

黔黔侧身支着脑袋,手在他胸口上拍了拍,像哄宝宝一样,“别怕,朕不弄你,以后我俩就是好床伴,朕给你好多好吃的,给你好多人伺候,你陪朕睡觉就行。”

小哥儿家住京城百里开外,信息不流通,先以为皇帝是个老头,再以为皇帝很凶,黔黔一开口,他不怎么怕了。

“谢,谢皇上。”不怕也磕巴。

南黔嗯了声,躺回自己的被窝睡觉,身边有个人,终于没昨晚那么害怕了。

小哥儿等了许久皇上都没动静。

忍着羞涩,主动钻进黔黔被窝,去摸龙.木艮,把南黔吓得魂都飞了二里地,爬起来远离对方,嗓音发颤,“你,你干什么?”

哥儿一愣,连忙趴跪,“奴替皇上疏.解,后ting嬷嬷已清洗干净,皇上可,可……”羞涩咬唇。

黔黔反应过来,紧张道:“不,不用,我们就睡觉,你睡你的被子,我睡我的被子。”

“皇上,可是奴做的不好?”小哥儿第一次经历,揣摩不透黔黔心思,生怕因此遭罚。

“没有,朕找你来就是单纯睡觉,你别乱来,你要乱来,朕下次就换人了,也不给你奖励!还让人打你板子!”

黔黔好怕他扑来,又不敢喊太大,压着声音威胁。

两人都躺进了被窝。

哥儿不敢再发声。

黔黔:“你叫什么名字?”

哥儿:“荣乐。”

黔黔:“嗯,晚安,床伴。”

荣乐不懂晚安,床伴大致能理解,不敢多吱声,小心闭上眼睛。

透过窗外望月的男人,猛将手中茶杯砸碎。

心里窝着一团火。

不知该朝哪发泄。

月明子时,该做的应当也都做了,纳兰溪不是爱跟他对着干吗!为何到现在无人通报?!

单云诀心里不痛快。

喝酒浇燥。

喝到卯时上朝。

眸中布满血丝,异常显凶,朝中无一人敢上前触霉,下了早朝,第一时间去福宁宫,荣乐已经告退了,黔黔还在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