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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衍还记着昨天江初暖说的,两个孩子需要食物。

他是大老粗吃窝头可以凑合,但孩子和江初暖需要吃点好的,所以他选择把包子留给老婆孩子。

趴在手推车上的萧同看着江初暖手上的包子两眼放光,却又不好开口,怕被人说自己跟儿孙抢食。

“行,那我收起来。”

江初暖也瞧见了萧同那满眼的精光,却当没事人一样把包子放回包袱里。

她可没那么好心去管别人。

这一世她的目标是保护两个孩子,至于萧衍,就看他可不可靠值不值得她费心了。

所有人喝完水后继续上路。

由于路程赶,所以下午的时候官差没有再牵绳,让流犯们自由组队赶路。

这些流犯在没被发配时大多都是富贵人家,现在这连续走了两天又饿又累的不少人掉了队,官差们的鞭子毫不犹豫的抽打过去就皮开肉绽血迹斑斑。

为了不挨打,所有人只能拼了命的让自己不掉队。

成年人还好,孩子就无法坚持了,就算路上有牛奶补充能量甜甜和景恒也无法像大人一样坚持下去。

“娘亲,我走不动了。”甜甜一屁墩坐下来,哭唧唧的看向江初暖,“我的脚好痛啊。”

看着女儿脚上的水泡,江初暖心疼不已。

“那我们休息一下再走吧。”

要不是怕太突兀会引来危险,江初暖无比强烈的想要把空间里的汽车或者小电驴挪出来用。

景恒也很累,走得小脸上全是汗,气喘吁吁的直喘粗气。

江初暖给龙凤胎喝了几口小米粥,又拿了几块肉干和几块巧克力给他们补充体力。

负责看管他们这一组的官差甩着鞭子过来恶声恶气的吼道,“想干什么?还不赶紧走?”

“官爷,行行好,孩子太累了实在走不动了,我们歇歇马上就赶路。”

江初暖赔着笑脸解释。

“少废话!谁不累?爷我还更累呢!再不走别怪我不客气!”

那位差爷并没有侯三好说话,看着江初暖走不动挥起鞭子就要甩下来,甜甜和景恒惊恐的哭了出来。

江初暖脸色一沉,刚想给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一点教训时,一道身影挡在她面前。

原来是萧衍发现他们娘仨落在后面不放心,拜托了旁人接手帮忙推车,自己折回来接他们。

看到江初暖要挨鞭子迅速冲过来抓住要打下来的鞭子,这才让她免于皮肉之苦。

“大胆罪民!你想做什么!”

差爷叫马五,不像侯三那样认识萧衍,看他竟敢动手板着脸大声喝斥。

萧衍歉意的抱拳行礼,

“差爷,我妻带着小儿走不快是人之常情,还请多包容包容。”

“要是人人都要包容,耽误了行程谁负责?你们这些罪民死就死了,爷可不想陪着你们去死!”

马五丝毫不讲情面,用力的想要抽回鞭子。

萧衍松开鞭子。

突然间失去拉扯的平衡,马五整个人狼狈的仰跌在地,引得其他流犯一阵哄笑。

“怎么回事?”

侯三骑着马过来,见此情况厉声喝斥。

萧衍抱拳行礼,“侯三爷,是我家婆娘与两个孩子拖了后腿惹着这位差爷生气了,实在抱歉。”

“侯哥,是这个家伙找死!”

马五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气愤的指着萧衍破口大骂。

侯三看了马五一眼,又看看萧衍和江初暖,脸色很难看。

“这次就算了,再有下次绝不轻饶!”

萧衍低头行礼。

马五心有不甘,可是也不敢违背侯三的命令,只得讪讪的跟着侯三走了。

“没事了。”萧衍转头关心的看着江初暖,“没事吧?”

江初暖摇头。

“再走三十里左右会有一个村子,今晚大概会在村里休息,再坚持坚持吧。”

“可是甜甜和景恒走不动了。”

如果是江初暖自己,她是可以拼命坚持,可是龙凤胎现在的情况实在无法再走了。

萧衍看了眼甜甜小脚上的水泡,弯腰下来,“来,爹背。”

“可是爹爹你有枷锁——”

甜甜心疼父亲戴着枷锁仍要背她,担心他会太过辛苦。

“没事,你们自小爹便没有机会背过,如今借得这个机会背一背不算辛苦。”

江初暖很难相信,这么柔声软语的话会是从萧衍的嘴里说出来的。

在她的记忆中,前世的萧衍可没有这样懂得温柔体贴。

她朝甜甜使了个眼神,小丫头欢天喜地的趴到了父亲的背上。

景恒也想背,但也知道父亲这个样子无法再背得了他,只好失望的垂下眼帘。

“景恒,娘背你。”

江初暖看出小男孩的心思,笑着弯下腰来。

景恒欢喜的露出笑脸。

夫妻俩背着孩子很快就赶上前面的队伍,萧衍把甜甜放到萧同身边坐着,又从江初暖背上把景恒也抱上去,如此推着车走他虽然费力,但是孩子倒也不再那么辛苦。

昨晚受过江初暖包子恩惠的朱新远老娘凑过来,笑呵呵的说道,“夫人,你家男人真疼人。”

江初暖失笑,“这就算疼人啦?”

“当然算,咱们女人这一辈子图的不就是个懂得对自己好的男人吗?你男人一看就有担当。”

朱新远老娘说着看了眼跟在后边相互扶持的儿子与儿媳,“我家新远也不错。”

江初暖点头,“你儿子也是个好丈夫。”

可能是听到了她俩的对话,朱新远突然抬头看过来,对着两人笑了笑。

接下来的路上江初暖从朱新远老娘的嘴里了解到了他家被流放的原因。

朱老爹原是四品官吏,但因为在官场上得罪了崔冲,被他以宰相之名在皇帝面前参了一本,尔后在狱中冤屈而死,家里人也被逐出京城发配流放。

“我如今最担心的是我家明玉。”

朱新远老娘看着儿媳妇挺着大肚子行走困难的样子眼里满是担心。

身怀六甲的女人本身就是最脆弱的群体,如今又被流放,这千迢路远的吃又吃不好住也住不好,这胎儿怕是难以挺到流放地。

江初暖看了一孟明玉的孕肚,“你儿媳妇这肚子几个月了?”

“七个月了,”朱新远老娘叹息,“我就怕她在路上发生什么意外孙子保不住——”

“——”

江初暖没法安慰。

孟明玉的肚子看着才五六个月大,实际月份却是七个月了,这说明孟明玉母体羸弱,肚子里的胎儿本就发育不良,如今又是这般跋山涉水的,确实危险性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