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了十年？怎么可能？”
“朕以后慢慢给你讲。”
……
元晚河站在雪地里，伸手接住一片在空中浪荡不肯落地的雪花。
“脚伤还没好，别在雪里站太久。”元尧来到她身边，伸手将她揽住。
“表哥，我做了一个梦。”
“梦见什么了？”
“我梦见我在东宫扫地，遇到了你。然后，咱们天天在一起玩，你说你要娶我。后来，你娶了我，做你的皇后……”
“傻表妹，那不是梦，那都是真的。”他珍惜地亲吻她的额头，像在亲吻一件失而复得的宝贝，“后来你病了，睡了十年。朕曾经以为，要失去你了。”
吻过她的额头，又吻她的脸颊，然后吻住她的嘴唇。唇齿缱绻，舌尖滚烫。
她垂眸，温顺地回应。
这长长的一觉，拔掉了她身上的所有刺。那个狂浪、反叛、野心勃勃的元晚河似乎真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小绵羊，乖乖依偎在帝王身边，做他的甜心，做他的爱宠。
她的记忆，乃至她的心志，完全被改写了。
看着这样的元晚河，柳垂庭的眼里倒也有一丝愧疚。
他跪下行礼：“臣柳碧阶拜见……皇后娘娘。”
元晚河问元尧：“他叫什么？柳……”
“柳碧阶。”元尧试探地看了她好一会儿，“他是元芑的驸马，咱们的妹夫。”
“哎呀。”元晚河惊喜不已，连忙亲自上前扶起柳垂庭。与他相望的那一刻，她愣住了。
“啊，真的是，真的是好俊俏的一个……妹夫。”她喃喃道。
元尧大笑：“花痴的性子，倒是没改。”
爱妻花痴别的美男，皇帝陛下到底是有些吃醋的。晚上，他把她按在床上，毫不客气地折腾她。她又笑又哭地求饶，他更加用力地爱她，恨不得将她揉碎了，化进他的骨血里。
欢好了一晚上，直到天亮，他才沉沉睡去。
她还兴奋着，睡也睡不着，就悄悄穿衣起身，溜出去了。
他们住的是一个山中别苑，雪景极美，元尧却不告诉元晚河这是哪里。他只说：“待朕把手头的事处理完，就带你回朔都。”
“什么时候可以处理完呢？”
元尧笑着揉揉她的脑袋，“最棘手的已经处理完了。”
出了内院，元晚河遇到了柳垂庭。
“皇后娘娘这是去哪里？”
“今日雪停了，我想去山下的林子里打猎。”她兴致盎然，“这个时节，能打到很肥的兔子和孢子。”
柳垂庭笑道：“还真是一刻也闲不住。您别自己乱跑，让皇上带您去吧。”
“不不不，让皇上好好歇歇吧，他昨晚被我累着了。”她朝柳垂庭挤眼睛。
柳垂庭有些不好意思，抬头看晨曦。
“走嘛走嘛，好妹夫。”她扯着他的衣袖，“陪我去打几只野味回来烤肉吃，给皇上补补身子，嘿嘿嘿嘿。”
他转眸看着她。清蓝的晨光扑在她的粉颜上，娇嗔，纯真，柔媚。
十年的记忆被抹去之后，她回到了天真烂漫的十四岁，像个又纯又野的小动物。
是该把她放归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