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战斗（2）
异想体是封闭内心中抽出的光芒，是人类精神流淌河流中诞生的杂质与错误。
它们并非生命，但有着近似生命的形态——它们也有心灵，有思维，有欲望，有冲动…某种意义上讲，异想体便是从人类的思想和情感中诞生的‘全新生物’。
而E.G.o武器，便是异想体心灵的侧写，它们内心世界的碎片。它们是异想体的一面，持有E.G.o武器就是披上了它人‘心灵的外壳’，就像是在挥动由异想体打造而成的工具一样…
但这工具也是有重量的。
不是所有的人都有资格装备E.G.o武器，越高级的E.G.o就代表越强大的心灵，越沉重的重量…aleph级的E.G.o武器负担更是达到了一种极值。
常人拿起，便会在心灵上被压垮。即使是受到培训的员工也会发疯尖叫，只有真正的强者才能使用高等级的E.G.o武器。
而在所有的E.G.o武器中，最特别的就是‘失乐园’。
早在来到这个世界时，安吉拉就发现了这个小小的秘密——她隐瞒了失乐园的存在，因为她发现，这个武器的强度在以不正常的速度攀升。
与被收容的异想体，t-03-46白夜一样，数不清的光点从空气中突兀出现，将失乐园的某种特质逐渐拔高…仅仅是存放在那里，失乐园的权杖身上就散发着某种普通员工无法抵抗的威压。
安吉拉在网络中翻阅了无数资料，还是没有办法得知这些光点的来历。但根据简单的推断和分析，她认为这些光点应该是一种‘类精神力量’。
它们拔高失了乐园的本质，让它变得更加陌生，更加恐怖，也更加强大…强大到几乎无可匹敌。
持有失乐园，安吉拉就可以掌控光芒。她可以将身体‘液化’成光，将思想铺满光照之地，可以引动电磁制造超高温的光束，甚至可以从天外引动高能光子。
而在漫威中最出名的高能光子便是伽马射线。它比太阳还要明亮一万亿倍，穿透人的身体后可以与细胞发生电离作用，侵蚀有机分子，如蛋白质、核酸和酶，使其崩解死亡。
话句话说，伽马射线的攻击是从细胞层面上进行的。几乎无法防御，无法抵抗，除了特殊适配个体之外，只能乖乖等死。
这正是安吉拉之前曾说过的——每个异想体来到新世界后，或许都会经历一次蜕变。只不过白夜的蜕变要更加恐怖，连带着由他内心脱落的‘碎片’制造而成的E.G.o武器也变得无比强大。
可强大也是有代价的，天下从来没有白白获得的力量。‘失乐园’的沉重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即使是‘混沌乐团‘小队队长，能够使用aleph级别武器da，capo的伦纳德也无法将其移动哪怕一丝一毫。
除了安吉拉。
没有人知道现在的安吉拉有多么强大——正如没有人知道，现在的失乐园，现在的白夜有多么强大一样。
白色的光瀑像鲨鱼一样不停的蚕食着天空中的血色，血色天幕从最初的分庭抗礼，如今只余下不到三分之一。冈格尼尔的枪尖不断向前，但带起的赤色洪流却越来越少。
奥丁突然感觉一阵空虚，大脑久违的有了晕眩的感觉——多久了，多久没有这种感觉了？自从自己当上了神王之后，值得出手的敌人就越来越少。
太长时间，自己都沉浸在无敌的氛围之中。放眼宇宙，匹敌者只有寥寥几人，不是维度的魔神，就是世界霸主…再或者，就是那些超规格的，恐怖的存在。
往上，打不过。往下，没必要打。上次感觉到这样的虚弱，这样神力如洪水般泻出的感觉，还是在封印自己的女儿海拉的时候…可就算是那时也未感到过如此的艰难。
“但这才是战斗啊。”奥丁喃喃着。他的左手虚握，冈格尼尔打着旋飞了回来。
没必要继续僵持下去了，那是必输的。
天空瞬间被白色的光瀑淹没，而旁人眼中刺目的光之洪流，在奥丁眼中更加可怖。
每一个光点都是那个蓝发女人的面孔，每一个光点都被若有若无的丝线串联了起来。从中间向外望去，自己就像是被关在了一张巨大的渔网之中。
犹如困兽之斗。
他握紧冈格尼尔，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战士，会死在冲锋的道路上！”
冈格尼尔再次化作流星疾驰，安吉拉面无表情的控制着光子。‘挥’动了失乐园。
奥丁一瞬间被光子洪流淹没，周围的天空布满了高能的等离子电浆，数百万度的高温足以焚毁普通人认知中的一切。
在这样的攻击下，纵然是阿斯嘉德的神王，天父奥丁也要为之重伤，不出意外的，天空中响起了哀嚎。
只是发出哀嚎的，似乎不是奥丁。
“该死的古一！”那哀嚎朦朦胧胧：“你tm又往黑暗次元里扔了什么？”
“一点小东西，希望你喜欢，多玛姆。”
“咔！”
那是镜子破碎的声音。
安吉拉精神一震，光子再次汇聚成了她的身体。她站在光之桥上，忌惮的看着天空中凭空出现的火花门。
“咳咳…”奥丁持着冈格尼尔，轻轻咳嗽了两声：“见笑了，太长时间不活动。”
“老人偶尔还是要出门走走。”
火花门中跃出一个人影。她轻轻摘下了自己的兜帽：“就算是决定退休了也是一样。”
“哈！”奥丁嘴角咧起一个笑容：“我们的退休估计要延迟了…战争在等着我们。”
“是啊，战争…”
兜帽下眉宇柔和的光头女子歪了歪头：“我们自以为学到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东西，却在暮年间被打醒…宇宙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大得多。”
她扭过头，翠绿色的瞳孔中满是疲倦：“到此为止吧，孩子。这个世界经不起更多的磨难了。”
“磨难？”安吉拉嗤笑出声：“世界就像一辆前行的马车，而你们的磨难只是马车下的石子罢了，微不足道…神王奥丁，还有至尊法师，古一。”
“哎…”古一叹了口气，周围的天空瞬间变化。
地面自下而上变成了天空，天空反而落到了地面，树木如同玻璃一样融化，莱索托的建筑开始像齿轮一样转动…古一踩在旋转的房屋上，层层叠叠的赤金色符文组成了法阵，凝聚出了道道锁链，袭向安吉拉！
而奥丁则再次掷出长枪，弧线划过天际，必中，贯穿，必胜！
古一与奥丁都不是喜欢废话的人。在他们看来，既然要打，那就先打完再说吧。
面对双方的攻击，安吉拉只是再次挥动了权杖。
光速有多快？每秒钟光速可以移动近三十万公里。它能在一瞬间从此端移动到彼端，从纽约移动到新加坡……即使是一只蚊子在光速的加持下也能撞毁一座高楼。
别说是人类，这样的速度便是神灵也是反应不过来的——挥出的片刻，高能粒子流就已经冲到了两人面前！
但某些特殊的个体除外。比如将时间作为掌上玩物的至尊法师。
“咔”
破裂声再次响起，只不过哀嚎的家伙换了一个：“啊，我的珍藏灵魂，古一，伱这个混蛋！”
“你好，墨菲斯托。”
低声打了一个招呼，古一双手一抽，锁链凌空抓住了安吉拉的手臂，将她带起飞向古一。
“冈格尼尔！”
伴随着神的呼唤，金色的流星贯穿了安吉拉的身体——只是令安吉拉没想到的是，长枪并没有在刺穿她之后回到其主人的手中，而是停留在半空，停留在了她的腹腔之内。
“伊沙（ISA）”
神王的语言回荡在颠倒的城市里，安吉拉突然感觉体内一阵疼痛，她低头看去，发现被贯穿的地方被一层薄薄的寒霜给覆盖住了。
“卢恩符文？”虽然是疑问句，但安吉拉的语气充满了肯定。
卢恩符文并不是什么失传了的东西——实际上在奥丁说出口的一瞬间，安吉拉就从自己的资料库中找到了数据，做出了判断。
在这种时候，本来是折磨的一百倍感知加速就显得分外好用。
伊沙（ISA），卢恩符文之一，代表字母为I，关键词是冰与静止，在北欧神话中象征着等待和反思。神王奥丁利用自己的力量引动了符文之力，从概念上‘冻结‘了自己的身体。
这样就可以有效的限制自己……因为被冻结的那部分是无法变成光瞬间离开的。
此时，古一已经来到了她的身前。她探手一掌，轻轻地落到了安吉拉的肩膀上。
‘原本这是留给那个叫做斯特兰奇的孩子。’古一心中轻叹：‘但或许…你也不差。’
“你需要和我一起看看宇宙有多么大。”她的声音虚无缥缈：“每个人都要经历一段独属于自己的旅程，才能戒掉心中的急躁与无知…嗯？”
没拍动。
古一惊讶了片刻，随后卯足了力气，法力在身体中流淌，通通集中在了她的右手上：这次她没有丝毫留手，狠狠拍下！
这样的一掌普通人会被打的魂飞魄散，就连阿斯嘉德人也会灵魂离体，任凭古一带灵魂穿越宇宙、维度，随意摆布。
哪怕是神王奥丁、泰坦神族灭霸这种强者，古一也有信心打的它们灵魂震颤，短时间内造成躯体与灵魂的不适配。
即使如此，古一…依旧没拍动。
攻击灵魂？安吉拉最不怕的就是这个。因为她现在身上装备的，除了白夜的E.G.o武器之外，还有其E.G.o护具，失乐园护甲！
这套E.G.o护甲对灵魂伤害的抵抗能力极高，早在脑叶公司所在的世界：都市时公司就对其进行过检测，任何灵魂伤害都能削减80%。
而在武器‘失乐园’得到了质变后，护甲的能力也得到了大幅度提高。虽然没有达到武器权杖那种几乎随心所欲、无所不能的地步，但也足以免疫大部分伤害。即使是被誉为‘最不可豁免伤害’的，灵魂伤害也一样！
根据安吉拉的计算，失乐园护甲足以过滤95%以上的灵魂伤害。古一的两掌，在她看来不过是清风拂面罢了。
趁古一愣神之际，安吉拉舍弃了那部分被冻结的血肉，身体化作光束遁逃，想要远离此处，拉开距离继续战斗——可她刚刚逃出没几米，耳边就响起了‘咔嚓’的碎裂声。
那是玻璃破碎的声音。
眼前的世界恢复正常又重新颠倒，安吉拉惊疑不定，再次试图远离古一，可这次的结果与之前一样，在一声玻璃破碎声后，自己又回到了原位。
在古一的眼中，化作光束的安吉拉早已被堆叠起来的镜像空间覆盖。层层的镜子不断外延把她覆盖在内，就像是琥珀中的蚊子，囚笼中的困鸟。
她的左手维持着法阵，右手凌空制造出新的镜像空间。无论安吉拉突破了几层，外面都还有更多的镜片在等待着她。
“一个永远逃不出的监狱？”一旁奥丁的独目中流露出一丝思索：“可不可以给洛基也弄一个？”
如果能这样安全的把那个小儿子关起来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省得他到处去惹事。
“暂时的而已。”古一轻声道：“我无法长时间维持镜像空间的堆叠，只是拖延时间，等待界域通道自行散开…喔！”
古一的脖颈上冒出一抹绿光，她发出了烦躁又惊讶的声音：“好吧，看来我们又有客人到了，我可真的看不透他…”
话音未落，威严厚重，比奥丁更像是天神的圣音响起，久久不息：“我说，眼前虚妄破灭，一切恢复正常！”
‘咔咔咔咔咔…’
接连不断的破碎声出现，安吉拉感到眼前一阵恍惚，自己就重新出现在了高空中。
脚下，是联通两个世界的黑白光桥。身前，是流露出疲态的古一和奥丁，并没有出现陌生人的身影。
那刚刚的声音是谁发出的？
安吉拉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又回到了刚刚出生的时候，陌生又沉重。她一点一点的，僵硬的扭过了头。在看到对方的样子后，安吉拉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你好啊…”安吉拉嗓音干涩：“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