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白夜已至
夹缝的光之桥上，赵明背起安吉拉，冷眼看向那些不断后退的异想体。
三大宝石依然在源源不断的为他提供着能量，不过或许是因为略微超出‘宇宙’的原因，与漫威紧密绑定的三颗宝石提供能量的速度也逐渐减缓。
但这依然不妨碍他压制眼前的异想体。
“你这违逆永生的凡人！”身穿血色风衣的诺斯费拉图面容扭曲起来，他的皮肤逐渐溃烂，仿佛有一只恶兽要从中现身：“你竟敢抢走我们的福祉...你这是在违抗命运！”
“咯咯咯...”虚无弄臣阴冷的笑了起来：“伱身上的情绪更加浓烈...吃了你，吃了你，我会变得更加强大...”
“吃了你！”
黑泥瞬间掀起滔天巨浪，在其中，似乎有更多的异想体要钻出来。他们中有无数绿宝石组成的翡翠尖刺，有如同血管一样蔓延的红色尖刺，有好似镰刀，但在刃与柄交接处悬挂时钟的可怖兵器...但最终，他们都沉匿了下去。
“不用再躲了。”
赵明突然开口，他紧紧的盯着一个角落：那是黑泥与光桥交界处，一个不起眼的小点：“我看到你了。”
在赵明的眼睛中，那个小点却是人类的样貌。他戴着黑框眼镜、身披白色大褂，就像是在实验室中潜心修学的博士。
但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他的眼睛。
那是与安吉拉相同的金色瞳孔。
黑色污泥汇聚成了一个小小的漩涡，小腿、大腿、身体、肩膀、头颅...由下而上，这个人类男子就这么凭空被构造了出来。
“你是什么东西？”
诺斯费拉图的皮肤几乎已经完全溃烂，他的背部生出了一双血肉交织而成的翅膀：“你的气味...好臭！”
赵明突然感到背后的安吉拉身体颤了一下，她把头死死的埋在了自己的背上，很快，那里就传来了湿润的感觉。
安吉拉...哭了。
“我没有太多时间。”人类男子推了推眼镜：“或许你认识我，不知名的陌生人，我叫做艾因。”
艾因博士，脑叶公司的创造者，一切未来的起源，同时也是安吉拉的……父亲。
“久闻大名。”赵明眯起了眼睛，看着艾因平静的脸庞，越看越不爽。
就是他造成了这一切的苦难，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计划，不知道多少人为此丧命...而且他还让安吉拉哭了。
这点才是最重要的。
“你就是死了女友后发疯的艾因博士，嗯？”
“哦，对不起，我忘了卡门就没接受你，你根本算不上人家的男朋友。“
赵明盯着他的眼睛，左手一翻。
“轰！”
夹缝之间，没有空气。
可仍旧有某种‘凝固’的东西将扑过来的诺斯费拉图压在了地面上。他疯狂的咆哮，身上不断蔓延出血色的枪刃，可还是被压的动弹不得。
“...”
黑白小丑虚无弄臣默默的后退了几步，在确定赵明没搭理他后，迅速融入了黑泥之中，消失不见。
同伴友谊？异想体没有那种东西！诺斯费拉图被翻手镇压，自己就算冲上去也是送菜...更何况现在的自己还不是完全体。虽然借助黑泥的力量短暂成型，但...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异想体也是。
诺大的桥梁上，只剩下了对峙的赵明和艾因，疯狂挣扎的诺斯费拉图，以及趴在赵明背上，低声啜泣的安吉拉。
黑色的污泥不断翻滚，他们试图向前蔓延吞噬仅剩的光之桥，但一旦它们来到一个临界点，就无法再前进一步。
一层薄薄的膜牢牢地把它们阻隔在外。
“令人好奇的能力。”艾因率先打破了沉默：“你的能力本质究竟是什么？”
“你想知道？”赵明挑衅的伸了伸手：“跪下给我磕三个头，我就告诉你。”
“如果你愿意配合解析，我可以这么做。”艾因的声音连一点波动都没有：“很可惜，你根本无法进入我的世界...我不会为空头支票付款。”
赵明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艾因打断：“我说了，我没有太多时间。如果你想发泄情绪可以等离开这里之后。现在，让我们进行更进一步的交谈。”
艾因的声音第一次有了波动：“在时间破碎，脑叶公司离开之后，有人告诉我一场无法避免的‘战争’在到来。”
“所以呢？你想拿回脑叶公司？”赵明身上隐隐浮现了光芒，能力调动，随时准备出手。
脑叶公司是他在漫威的金手指之一，更别提焰、安吉拉、司幽等人都是自己的得力助手。如果艾因想要回去...那就打死他。
谁来了也不好使。
袖口被轻轻拉扯，赵明侧过头，看到了一双金色的眼睛。
与往常的清冷不同，那双金色的瞳孔中满是脆弱与无助。泪水划过完美的脸颊，安吉拉就像是受伤的小兽一样呢喃着：“别杀他...”
完蛋，忘记自己和安吉拉那时灵时不灵的特殊联系了，她肯定是知道了自己刚才的想法...
算了，这傻女人的面子不能不给，打个半死吧。
杀意逐渐减弱，赵明烦躁的晃了晃脑袋：“继续说。”
“我不明白你究竟知道多少，但从脚下的桥梁你应该也能看出来，纵然失去了脑叶公司我也成功了。我没有要拿回它的意思，那不现实，陌生人。”艾因根本没有在意刚刚赵明和安吉拉的对话：“我只是来警告你们...别来都市。”
“离这里远点儿，带着那些离开了都市的人一起。”他金黄色的瞳孔就如同初次见到的安吉拉那样充满了压迫力：“我们有自己的生活方式，自己的命运...都市不需要外来的拯救。”
“就是这样。”说完，艾因的下半身隐隐开始溶解成黑泥。
赵明的心中突兀的升起一丝怒火：从对话开始到结束，艾因就没有往安吉拉身上看一眼。他就这么平静的站在那里，完全忽视了这个亲手创造出来的‘女儿’。
“安吉拉呢？”赵明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变得不那么暴躁，可火星味儿还是忍不住冲了出来：“你欠她的，艾因...她被折磨了千百万年，你就没有什么要和她说的嘛？”
赵明感觉背后的安吉拉颤抖的更厉害了，她使劲的抓着自己的衣服，似乎是在让自己闭嘴。
但赵明就是忍不住。他握住了安吉拉抓在自己肩膀上不断抖动的手，那感觉柔软细腻，满是温暖。
她早已不是之前那个冰冷的机器了。
“...”艾因沉默了一下，缓缓开口：“机器就应该有机器的样子....”
“她是人！”赵明粗暴地打断了艾因：“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我已经将她变成人了，她不是你制作出来替代卡门的物品，她是一个有感情，有喜怒哀乐的人！”
“不要再说了...”安吉拉哀求的声音回荡在耳边：“求求你，不要再说了...”
“或许吧...”艾因闭上了眼睛：“但...”
“砰！”
赵明脚下一晃，差点跌倒在地上。艾因的话也被打断，两人惊讶地低下头，看到蓝色的雾霭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游荡了起来。
就像是潮汐的海水，酝酿着滔天的波涛。
“这是...”赵明试图站稳身体，但晃动的桥梁扔促使着他来回倾斜：“怎么一回事？”
他感觉到身体中充沛的能量正在慢慢减弱...是无限宝石，三颗无限宝石提供能量的速度变慢了！
“赵明！”安吉拉突然叫了起来：“‘失乐园’在发光！”
她没有去看被黑泥逐渐淹没的艾因，而是死死的盯着刚刚自己倒地时掉落的权杖‘失乐园’。
或许安吉拉自己也没有发现，在自己的心中，天平倾斜了。
不对劲，有危险...有危险！
“快跑！”安吉拉跳了下来，冲向失乐园：“跑啊！”
E.G.o是心灵的碎片。穿着E.G.o装备，就意味着披上了它人的心灵外壳。换句话说，身着失乐园护甲的安吉拉，其实就在披着异想体：白夜的心灵。
安吉拉的大脑前所未有的运转起来，一股莫名的思想传输进了自己的脑中。
‘不必惊慌，安吉拉。’那声音温和，却让安吉拉心中发寒：‘我会给予你救赎...也会给予你的爱人救赎。’
刺目白光在眼前亮起，安吉拉忍不住闭上了眼睛。等光线消失后，她看到了赵明站在桥边，跌落下去。
他的脸上带着惊愕与不解，与刺透前胸的失乐园权杖一起坠落，很快就被袅袅蓝雾吞噬
安吉拉呆呆的跪在桥梁上，片刻后，她站直身子，薄薄的嘴唇被咬的鲜血淋漓。
在他身后，是只剩下一个头颅的艾因。自出场到现在，他第一次看向了安吉拉——可与之前不同，期待着父亲回应的少女并没有扭过头。
直到溃散成一滩污泥，两双金色的眸子也没有哪怕一秒的碰撞。
“真是一个虚假又荒诞的梦啊...你把我从梦中拉了出来，现在又要离开我吗？不是说，要回家吗？”
“骗子。”
脚步轻移，安吉拉闭上了眼睛，张开怀抱，直直坠入下去，与赵明一起。
空中，失乐园护甲宛如有生命一样蠕动起来，脱离了她的身体，落入了黑泥之中。
漫威宇宙，地球。
一切光芒突然消失，亚洲，欧洲，非洲，合众国，英吉利，法兰西，北半球，南半球...世界上每一个国家，每一个地区，每一个民族的人都抬起了头，他们惊讶的发现，那散发着温暖光芒的星体消失了。
天空中没有太阳也没有月亮。群星不再闪烁，白云隐匿无踪。火光消失，灯光暗淡...一瞬间，世界陷入了沉寂。
惊悚的沉默后，人们发疯般的四处奔逃。可还没等恐慌情绪扩散，天空中就突兀的亮起了一道光芒。
那是一道莫名其妙出现在黑暗中的光，它高高的悬在那里，孤零零的亮着。
这天像是夜空，却又带着光亮。那光冰冷空悬，与夜正配。
白夜已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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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时候，黑暗笼罩大地————耶稣又大喊一声“成了！”便垂下头来，断气而死。
那枪刺了它的肋，流下血来，久不能息。
‘审判他的主有大能力，但他亦要由死向生。他会从地上醒来，从空中离去。这是头一次的复活，其余的死人也会复活，不用等那一千年完了。那门徒亦有福了！会有人尊她的号称为圣，那圣将带着风雪扫清白光，祈祷那离去的复又归来，祈祷那光芒永在，万享至福。’
‘我是阿尔法，我是欧米茄。我是首，我是尾。我是起初，亦是终末。’
‘我是山间的风，水中的月，地上的花，我是日出之光，蒸腾之水，我是那茅草尖上的七个天使，是那水中的亿亿浮虫。我的存在便是万物的回响。我当醒来，不在过往，不在未来。’
‘我当醒来……就在此时，就在此刻。’
最后这段我想了半天还是加上了，真怕有老爷觉得虐主...现在应该没啥问题了，都能感觉出来这是‘那位大人计划的一部分’...吧？
赵明未来的路线也铺平了——这对标的是谁很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