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悠歌忽然颤了颤。
她急急解释：“墨澈……我去西夏是为了……”
“够了。本王不想听你的风流情事。”墨澈挑了挑眉，眼底的一丝嘲讽挥之不去：“云阁尊主一刀两断，狠心无人能及，让本王大开眼界。全天下都在猜测澈王妃是否摇身一变成为西夏太子妃的时候，尊主转眼便来了北幽宫，不过，果真如同旁人说的一样，你的身边从来都不缺男人，到哪里都能处处留情，本王着实领教了。”
落悠歌咬了咬唇，心底忽然升起一丝恼怒。
什么叫她的身边从来不缺男人？
什么又叫处处留情？
“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看我？你听我解释，我来到北幽宫是有要紧的事要做，至于阿玦和千魂，他们是云阁的人，是我的家人……”
墨澈忽然撅起她的下巴，重复着那两个字：“家人？”
落悠歌抿着唇看他。
“那本王又是你的什么人？”墨澈又问。
落悠歌攥了攥手心，看着他的眼睛轻声道：“你就是你。”
没有任何人可以同他相比。
“我就是我？”墨澈脸上有锋利的嘲讽，语调寒凉似剑刃，“这么说本王于你而言，不过是陌生人而已？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怕是忘了你如今的身份还是澈王妃吧！”
落悠歌咬紧了唇瓣，心口的噬情花隐隐作痛。
她默不作声。
墨澈半眯起鹰眸，危险地眯了眯，钳着她下巴的手用力了一分，“在你心里，本王究竟排到了第几位，呵，不该这么说。应该问，在你心里，可有本王一丝一毫的位置？”
落悠歌的眼泪毫无预兆地砸下，她这么久没有见他，思念都刻进了骨子里，可他脸上的怀疑和嘲讽，让她无比陌生。
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流到墨澈的手上，几滴湿润仿佛灼烫了他的手心。
他忽然冷冷放开了手。
转过身去不再看落悠歌。
许久之后，淡漠的声音沉沉响起。
“若是云阁尊主今日是来对昨晚的事兴师问罪，”墨澈话音一转，淡漠道：“是本王自作多情强人所难了。如此冲动的事，今后，再不会有第二次。不知云阁尊主可满意了？”
“来人，送客。”
墨澈冷冷吩咐了一声。
落悠歌一颤，无措地抬眸，已是泪流满面：“墨澈……对不起。”
墨澈的脚步蓦然停了。
“当时楚存安设计害我，我气急了，我以为你和她已经……再加上当时帝都传言满天飞，一桩桩一件件我怎能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落悠歌词不达意，言语混乱地解释了一通，最后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攥了攥手心，决然道：“如果你怨我当时狠心杀你，你还我一刀也行，随你……”
墨澈忽然转过身，眸光锁着她，无一丝起伏。
落悠歌怔了怔，眼神朦胧地看着他的模样，他的决绝和冷漠如同千刀万剐，刺得她生疼，她抹了一把眼泪，想着有些话如果不说，就可能再也没有机会说了。
她攥着手心，一直攥出了鲜红的血迹，声音轻的不能再轻：“墨澈，我好像爱上你了，怎么办。”
她想起很久以前，在老皇帝面前冲动之下说出的那一句话。
他权势遮天时，她不一定附庸在侧，可他无法全身而退时，她一定生死不离。
也许早在那个时候，她就已经爱上了他却还不自知。
后来他的死讯传来，那一刻她觉得自己的心都死了，仿佛她的世界从此兵荒马乱，再也暗无天日。
那一刻她甚至生出了同他一起去死的疯狂。
她爱他。
再也无法反驳。
墨澈似乎僵了僵，呼吸猛的一窒。
玄色劲装上一丝微不可察的褶皱，出卖了他此时所有的淡漠镇定。
他看着落悠歌，眸光仿佛凝在了她脸上，一直到地老天荒。
落悠歌垂下眼睫，用手抹了一把眼泪，轻声道：“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不过我想，你现在恨我怕是来不及，又怎么还会信我……”
“再说一遍。”头顶传来墨澈的声音。
落悠歌的下巴忽然被墨澈抬起来，她愣了愣，发现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他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
落悠歌怔怔地看着他，他的眸光深邃如一汪深潭，她在那抹深潭当中看到自己呆愣的模样。
“将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墨澈又道。
落悠歌喃喃道：“你信也好，不信也罢……”
“不是这句。”墨澈打断她。
落悠歌张了张嘴，脸色忽然红了。
“嗯？”墨澈扬眉，深眸紧紧锁着她，“你又在骗本王？”
“不是的！”落悠歌慌忙道，“是真的，我好像真的爱上你……”
墨澈忽然低头吻了下去，不由分说地堵住她后面的话。
她爱他，够了。
墨澈攫住她的唇瓣，如同狂风骤雨一般侵入，辗转反侧地品尝她的味道，将她揽得越来越紧，恨不得揉进自己的怀里。
天知道，他等这句话等了多久。
他吻得热烈而贪婪，倾其全力的占有，落悠歌身子一颤，承受着他的深吻，可是身子却越来越僵硬，水眸睁得大大的，泪水盈满如涟漪，脸上慢慢透出一种病态的苍白。
彻骨的疼瞬间侵袭了全身。
灵魂仿佛在一瞬间被炸的粉碎，疼痛从四肢百骸一起弥漫上来，再难压下去。
落悠歌猛地推开了墨澈，仓皇退后几步，靠在亭子的廊柱上勉勉强强站稳。
她捂着胸口噬情花的位置，体内真气横冲乱撞，她眼前有些模糊。
墨澈眯了眯深眸，接近了她。
“你别过来！”
落悠歌哽咽喊道。
她怎么忘了，她身体里还有噬情劫。
这一刻，绝望超过了疼痛，剥夺了她所有的心智。
“别过来，求你了……”
墨澈眸光里破碎出一抹凉寒，其中夹杂着一丝隐忍的伤，他沙哑道：“你如今竟厌恶本王到这种程度了吗？”
落悠歌眼前，他的轮廓一片模糊，她心中痛的无以复加，她该怎么告诉他，噬情花的事？
她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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