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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许久,两人才分开,祁渊替她拂了拂裙裾上沾染的泥土,牵起她的手向回走。

瑶柯则像个听话的小媳妇一般,顺从地默默跟着他。

路过一处灌木丛时,瑶柯惊呼一声,原来那里横七竖八躺着十多个面目扭曲的黑衣人,看样子早已死去多时。

“这是怎么回事?”她不敢再继续看那一张张可怖的面孔,赶紧快步走远。

“是中了瘴气而死的。”

祁渊面色平静,怕瑶柯不懂,又加了一句,“君卜是不会让人那么轻易就找到他所居住的地方的。”

“原来是君卜所为,怪不得一直没有看到有人来寻找过,不过,像他这样随便设下迷瘴,误伤了好人可怎么办?”

“别看他身居山林,却坐知天下事,这一点倒是不用担心。”祁渊对这位师兄倒是了如指掌。

“哦。”瑶柯恍然随即赞同地点了点头。

等回到‘鬼居’,夜幕已经降临,进了茅草屋,发现君卜并不在,不知他又去了哪里。

瑶柯将烛火点燃,周围渐渐明亮,她看到祁渊正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微微感到不太自在。

低着头走到木桌旁,拿起茶盏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嗫嚅道:“你……为什么总是看着我?”

她不看他,只是用手不断摩挲着茶盏的边缘。

“我没想到,你的胆子倒是挺大的,”祁渊突然笑了下,声音温润好听。

瑶柯看向他,面露不解,“我的胆子怎么大了?难道我做错了什么吗?皇上要治我的罪?”

“让我好好想想,到底治你个什么罪?”

祁渊真的皱眉思索了起来,随即眸光一亮,“就治你个不许离开朕的身边,与朕并肩一起看这锦绣河山。”

瑶柯看着他认真的眸子,那里面的漩涡仿佛有着某种魔力,让人不自觉地为此沉沦。她一时语噎,愣了一下忙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之前在林子中她所说那些话时完全是在激动的情绪上,虽然身为现代人,没有古人那么保守,但这却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对一个男子表白呀!

祁渊那么认真的语气,那么炽热的双眸,她竟有些不敢直视。

手足又开始无措起来,不知怎么放才好,忙拿起手中的茶盏喝了起来。

“不要喝!”

“不能喝!”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但是瑶柯已经将茶盏中的水一饮而尽。不过马上她的小脸就紧皱了起来,渐渐涨的通红,张着嘴大口大口地咳嗽不止,上气不接下气,都快要将胆汁给咳出来了。

祁渊忙走到瑶柯身边,帮她轻抚着背,拿出绢帕为她拭着嘴角的污渍。

君卜在门外不紧不慢地走了进来,睨了瑶柯一眼,“什么东西你都敢喝,胆子真是够大的。”

虽嘴上说着狠话,手却从怀中掏出个瓷瓶,打开后倒出一颗白色药丸,递给祁渊。

“把这个给她吃了,一会便好。”

祁渊伸手接过,将药丸塞进瑶柯嘴里,那药丸入口即化,顿时口齿留香。

也不知这是用什么东西做成的,那种香气竟是如此特别。

过了好一会,瑶柯这才不咳了,一想到刚才喝进去的那种苦滋味,怕是这一辈子也忘不了了。

她抬头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那个茶壶,至今心有余悸。

“那里面到底是什么?为何这么苦?”

“所以说不知道的东西不要轻易乱碰,这多亏是我平日所喝的药汤,所以你才没事。”君卜说完没有坐下径直走出房门。

等瑶柯和祁渊出去的时候,却见他又坐在了平日总是喜欢坐的那棵树上,仰望着漫天星辰,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给你们做顿好吃的吧,怎么样?”瑶柯开口说道。

树上的君卜马上来了兴致,满脸带笑地说道:“好啊!我这常年孤身一人,还没怎么吃过像样的饭菜呢,今天是不是有口服了?”

瑶柯一笑:“那当然了,你们稍等片刻,一会我就能做好。”

说着走到灶台边拿起祁渊打来的野味,开始处理起来。

对于做饭,瑶柯可是很拿手的,自小她便学会了照顾自己,不让母亲为她操心,而且她自己也乐于做各种吃食。在宫中也是,没事的时候,就会动手为祁渊做些果脯点心。

祁渊本打算过来帮忙,不过却被她给推到一边去了,毕竟是皇上,总不能让他像个妇人一样下厨吧。

而君卜呢,就是在一旁等着吃,时不时地将视线放在正在忙碌的瑶柯身上,眸色闪烁不明。

“喂!柯丫头,好了没有?”

在君卜的再三催促中,香气腾腾的饭菜终于端上了桌。

三人围坐在石桌前,抛却他们二人的身份,倒像是普通的农家人正在一起吃晚饭。虽然都是些粗茶淡饭,但是吃得感觉却比那美味佳肴要浓香得多。

月光清撒,晚风微凉。

君卜夹了一大块的肉放进嘴里,咀嚼了两下,双眼放光,不住地点头:“嗯嗯嗯!真是看不出来,柯丫头你这厨艺倒是十分不错。”

瑶柯为每人盛好饭,看到君卜那一脸的满足模样,马上笑道:“只是些家常菜,如果你们觉得好吃的话,等明日我在给你们做。”

“哎!别别!”君卜放下筷子忙摆手,“这美味吃一次我就知足了,如果再多吃几顿,把这嘴给养叼之后,你们走了我找谁给我做啊。”

祁渊在旁但笑不语,将一块肉夹起放到了瑶柯碗中,瑶柯对他回以一笑。

君卜“啧啧”了两声,不由感叹道:“唉!这要是有壶美酒在,那就堪称完美了。”

“等师兄哪天想来隐都了,我们一定要好好喝一场。”祁渊看着君卜郑重说道。

而君卜却摆摆手,斜睨了祁渊一眼,“谁要去那黄金笼啊!在那里就算有全天下最醇香的美酒,少了那份意境,喝在嘴里也不过像清水一般。不去,我才不去呢。”

几个人都沉默了下来,各自安静地吃着。

瑶柯瞥了君卜一眼,却见他低垂着眉眼,虽然面上还挂着毫不在意的表情,可有那么一瞬,她好像在他的身上看到了几分沧桑感。

想来,常年孤身一人与这山林鸟兽为伴,内心定是十分孤独的吧。

——

三日后,君卜一进屋便从怀中拿出好几个黑色小瓷瓶交给祁渊。然后满脸轻松地呼出一口气,道:“总算是忙完了,这些天耗尽我多少心力哪!”

说着他走到木桌前坐下,端起他那药汤悠哉悠哉地喝了起来。

瑶柯在旁看得瞠目结舌,这几日都是祁渊和她在忙,而他每天就知道坐在树上偷闲,真不知他是什么时候把药丸做出来的。

难道是他夜里不睡觉做的?瑶柯忍不住偷偷瞥了他一眼,而那厮正一脸的春风得意。

祁渊小心地将瓷瓶放入怀中,抬眸看向君卜,拱手道:“此次真要多谢师兄了。”

这边他说得斯文有礼,而那边的君卜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一仰脖将茶盏中的药汤饮尽,吧嗒了两下嘴,这才说道。

“免了!如今你所求的事也已了,还是各自归去吧!你们俩在这里都打扰我清修。”

如今在这岐风山上已经待了五日了,不知山下情况如何?皇上这几日不见了,不知有人睡得安不安稳?

瑶柯正胡思乱想着,就听祁渊在旁说道:“师兄如果哪天不愿在山上待着了,那便来隐都吧。”

明知君卜根本不会来隐都,但祁渊还是说出了这句话,希望他有天真的来找自己。

君卜笑了笑,淡淡挑眉:“看我心情如何了,也许说不准我明日就去找你呢,凡事不可预料。”

顿了一下,似又想起来什么,又道:“几日前我无意间在山下看到一匹发疯的黑鬃骏马,应该是你的吧,它被人下了药,不过已经被我治好了,就在山脚下的密林中,你们下去就可以看到了。”

“如此便多谢师兄了。”祁渊一拱手,“那我们这就走了,师兄多加保重。”

君卜忙别过脸去,嫌恶地冲他们挥了挥手,没有说话。

瑶柯看了君卜一眼,轻轻说了“保重”两个字,便随祁渊走出了茅草屋。

山中秋意正浓,旁边的那棵大树还在金风中摇曳着,片片落叶也似在跟他们告别。

只是树上少了那抹白色身影,此景也少了几分独特意味。

刚走出‘鬼居’,瑶柯止住脚步,对祁渊说了句“等我一下!”转身便跑了回去。

“君卜!”

她边跑边喊着,这一进屋猛然见到君卜那满是落寞的神色时,不禁一怔。

君卜忙低下头佯装咳嗽了一声,眼睛四处乱瞟,就是不看站在门口的瑶柯,“怎么?回来有什么事啊?”

瑶柯马上垂下眼睑,好像刚刚她什么都没有看见似的。

她弯唇浅笑:“你的医术那么厉害,天底下无第二人。如果我哪日若是受伤了,连祁渊也没有办法医治的话,那我应该怎么能找到你呢?”

君卜听后哈哈一笑,又恢复了以往的神态,他冲着她眨了眨眼,压低声音道:“如果担心这个问题的话,不如你就留下来吧,别跟他走了。”

看到瑶柯瞬间变得惊愕的表情,他唇角一勾,笑得那个洋洋得意,“什么话都信,也就你了,这个拿着吧。”

他在怀中拿出个褐色的小瓷瓶,走到瑶柯面前,递到她手中。

瑶柯接过,疑惑问道:“这个是什么?”

君卜收敛了几分笑意,却是无比认真地解释道:“这个就是那日我给你吃得药丸,名为‘千里寻香’,以后如果有事想要找我,可以用这里面的药丸擦拭在你周围的任何东西上,如果我若闻到了这个香气,定会来找你。”

瑶柯听得半信半疑,不过还是握紧了手中的瓷瓶,笑着望着君卜道:“好!那我走了,你要多保重。”

君卜笑着点了点头,轻轻说了句“保重。”然后他转身向回走,不再去看女子离去的背影,直到那脚步声再也听不见。

“唉……”茅草屋内只响起这声低低地叹息声。

——

瑶柯小跑着来到祁渊身边,伸手握住祁渊伸过来的手,那般自然。

她微微有些气喘,笑着说道:“我们走吧。”

祁渊没有问她刚才折返回去干什么了,只是用宠溺的目光看着她,温声说了一个“好”字。

两个人一路顺利地来到山脚下,果然便看到了那匹黑鬃马。马儿听到响动昂起头来,一看是自己的主人,忙打了一个响鼻。

祁渊牵过缰绳,用手抚摸着马的鬃毛,马儿亲昵地用头蹭了蹭他的衣袍。

瑶柯也笑着摸了摸它,道:“这匹马还挺有灵性的。”

祁渊转头看着她,眸色一闪,道:“阿柯,想不想要那把凤啸?”

“嗯?”

瑶柯一愣,马上想到了怀中那把黄金匕首,随即明白了祁渊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狩猎最多者,可得凤啸刃。

想到这,突然感觉腰身一紧,还没有反应过来已被祁渊一把带到了马上,他环着她的腰,不等她作何回答,调转马头向密林中跑去。

一路上他凭着敏锐的直觉和精准的箭法,一连打了一大堆的飞禽走兽,真可谓是满载而归。

看到他认真地将那些猎物一一串好,挂在马背上,看来是势必要为她夺得这把凤啸了。

她不禁感到有些好笑,走到他身边,看着他的侧脸揶揄道:“皇上真是小气,曾把凤啸作为最高奖赏,结果却想自己得。”

祁渊侧目看了她一眼,皱眉道:“难道你不想要?”

瑶柯马上装出一副“我压根也没说想要的样子”,把头一偏:“不想。”

祁渊却平静地转过头,认真思考了一下,然后说道:“哦,但事已至此,你要或不要都已经由不得你了。”

谁都晓得这把凤啸代表着什么,偏偏这个小女子还不想要,看来他只能亲自守护不被他人夺去,想到这,他还十分赞同心中的想法,肯定地点了下头。

瑶柯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她愣愣看着他,竟无言以对。

待一切都准备好,祁渊轻扬嘴角揽过她的腰,再次将她带到马背上,轻喝一声,马儿绝尘而去。

走出密林,便见红日已西坠,晚霞铺满天。

祁渊不再打马,放开缰绳,任马儿自由地走着,他轻轻搂紧瑶柯的腰,瑶柯也向后靠在了他的怀中,两个人都沉默不语,沉浸在这只属于他们二人的静谧时刻。

天边的瑰色映在彼此的瞳仁中,似一瞬流光在眼泉中缓缓荡漾。

也许是这一刻太过美好,瑶柯闭上了眸子,感受着清风正亲吻她的面颊,就连毛孔都在深深呼吸,这样的自在,她竟然十分贪恋。

“皇上,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是江霖想要行刺你?”她睁开眼,看着远处的红云渐渐变成灰色。

“嗯。”

她果然猜的不错,他一早就知道的,不过江霖是站在江太后那边的,那江太后有没有参与其中呢?他是否已经猜到?

五年前那次追杀,已在他心中埋下芥蒂,而如今情境再现,他是否已经寒心?

虽然经历了这么多,但能看出此次秋狩,祁渊的目的就是来找君卜求药的,那他所要救得那人究竟是谁呢?

有太多疑惑在她的脑海中缠绕着,看不透、理不清。

“对这次秋狩你怎么看的?”祁渊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瑶柯收回思绪,想了想,才道:“虽然已经知道是江霖所为,但其中还有些疑问?”

“你也看出来了,是不是指那些黑衣人?”

“不错,虽然出现好几批黑衣人,但我能感觉到他们并不是一伙的。”

尤其是那有着孤狼冷暗双眸的神秘蒙面男子,脑中刚勾勒出那人的身形,便不敢再往下想了。

“其实细细一梳理,有些事情便能想明白了。江霖虽为武将出身,但行事却是十分谨慎周密的,虽然提前就已知晓他有所行动,万没想到刚来到这他就会出手。”

“况且,利用野兽惊扰马匹,细想来其实根本就没有必要,如果他要下手,一定会选在狩猎期间,弓箭无眼,这期间若是想让它发生什么事,最容易不过,依他的性子不会愚蠢到提前打草惊蛇。”

“那个黑衣斗篷人?”瑶柯好像开始有点明白了。

“不错,其实他们一开始的计划只是趁大家将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宴会上,派人偷偷给朕的马下毒而已,而此行恰巧被你撞见。这时马匹受惊,他们只是顺水推舟、将计就计而已。”说完,祁渊紧皱的眉头仍旧没有舒展开。

“由此可见,驱赶野兽的就是那另一批黑衣人。但他们究竟是谁呢?或者到底是谁指派的呢?”

解了一个疑惑却还有另一个疑惑。

祁渊没有开口,心中却想着,不管他们是谁,目的却都是相同的,那就是想要他的命。连风隐都无法打探出来的人,这还是第一个。

如若不是君卜出现,他们知晓这山中有迷瘴,那么也许此次他们就已经得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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