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膳厅内,一位身着素色衣衫,薄施粉黛的女子正仔细地布好碗筷,手拿一方绢帕细细地擦拭着桌角,脸上始终保持着浅淡的笑意,仿佛自己正在做什么幸福温馨的事情。

把一切都收拾妥当,她才抬头看了看窗外,秀眉轻蹙,眼神中出现了几抹担忧的神色。

轻移脚步来到门边,望着愈渐浓郁的夜幕,有些不安地握紧了手中的绢帕。

正在这时,在外面走进来一个小厮,那名小厮来到女子面前,恭敬说道:“漪月姑娘,王爷已经回关了,现在正在向回赶呢!”

漪月一听面上难掩喜色,忙说道:“快到门口准备牵马。”

说完便迫不及待地向大门外走去,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此刻她的神情、动作自然地仿佛就像是妻子在等待着归来的丈夫一般。

那名小厮在旁紧跟着,快到大门口的时候,漪月突然止住了脚步。

她偏头用手一指旁边的一棵桂花树,皱眉道:“树下的那把藤椅怎么不见了?赶紧搬回来,那是王爷闲暇时最喜欢坐的地方。还有以后打扫的时候,不要轻易改变院内的东西。”

小厮忙低头回答:“是!是!奴才知道了,下次不敢了。”

“好了没事了,以后仔细着点就是了。”

小厮大气都不敢喘,面对着这位王爷身边的近身侍婢,他是万万不敢得罪的。

在这东阁居中,他们这些下人都是按时打扫完之后就得赶紧退出去,这是王爷的规矩。

而且这位漪月姑娘聪颖贤淑、脾性谦逊,对待下人也是客气有加,在他的心中早就把她视作辰王妃了。

漪月站在大门边静静地望着巷子尽头,眼神中的期盼神情愈来愈浓烈,过了一会儿,就听到巷子口传来“哒哒”的马蹄声。

——

夜幕时分,御书房内的烛火忽明忽暗。

祁渊放下手中的书卷,活动了一下因久坐低头微觉酸痛的脖子,这才起身踱步来到窗前,一把将窗子给推开了。

窗外漆黑一片,四周被宫墙环绕,连那远处点缀的宫灯都无法看到。

祁渊凝望着星月皆无的夜空,突然身子感到一阵寒意,他这才恍然。

原来就连隐都的风都已经这么凉了!那紫印关呢?是不是已经快要下雪了?她那么畏寒,有没有照顾好自己呢?

一想起已经走了这么长时间的瑶柯,祁渊的心变得空落落的,这些日子心中的惦念相思更甚。

他一直刻意地去回避,尽量不去想这些,可是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周围的一切都已沉寂,他的心却在阵阵抽痛。

他在想她!疯狂地想她!

直到她不在自己的身边,他才深刻地明白她对自己是多么的重要!竟然连呼吸都变得无法顺畅,夜不能寐、食之无味。

天冷了,你该回来了吧。

这时,忽听殿门声响,有人推门走了进来,他敛了一下心绪,举止从容地将窗子关好,这才转过身来。

“这些日子听太后说,你总是在御书房内看书看到很晚,我就想来看看,是不是真的如此,没想到都已经这个时辰了,你果真还在这里。夜里凉了,我特地给你炖了一盅汤暖暖身子,快来喝吧!”

卫芙清边说着边将汤盅放在一旁的食桌上,眸光闪动,笑意浅浅,看着祁渊走了过来,她拿起汤匙递给他,道:“尝一尝吧。”

祁渊伸手接过汤匙浅浅地尝了一口,温声笑道:“确实很好喝。”然后他便放下不再喝了。

闻言,卫芙清羞怯地抿了一下唇,低垂粉颈,娇羞可人。

可当她抬眼却见祁渊已经不再喝了,忙说道:“怎么了?可是不合胃口?”

祁渊淡笑推辞道:“今日晚膳用得比较多,现在什么都吃不下了。不过倒是你,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有休息?夜已深了,我送你回去吧。”

卫芙清轻点了点头,道:“嗯,好!那我日后再给你做吧。”

“这些事情还是交给宫人去做吧,你还是安心调养身子才是。”

祁渊说罢便同卫芙清走出御书房,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默默向前走着。

卫芙清心中踌躇着,率先开了口:“如今你身边也没有一个得力的婢女,你是否再新选一个人留在身边,这样好照顾你的一切。”

祁渊一直沉默地走着,闻听此言他的眉头皱了一下,道:“瑶柯跟在身边已经久了,换了旁人一时不太习惯,她犯了错留在御衙司内好好地反省悔过,等过段时日她已知错,便会叫她回来。”

卫芙清诧异地看了祁渊一眼,复又低下头,轻言道:“嗯,的确。瑶柯姑娘为人善良,定会好好悔过的。说到底,终究是因为我,才令她入了御衙司。”

“这与你无关,你不必自责。”

而后两个人皆缄默无言,祁渊将卫芙清送到她所居住的地方,这才折返走向承安殿。

回到承安殿,脱去外袍,躺在榻上,却始终没有睡意。

祁渊斜靠在软靠上,忽然他眉梢一挑,淡淡出声:“风隐!”

青衣男子一个闪身便来到榻前,单膝跪地禀报道:“回皇上,瑶柯姑娘已经安全到达紫印关,这一路上所有的草莽流寇都已被扫除,所以他们走得很顺畅。只是路上瑶柯姑娘感染了风寒,耽搁了些时日,属下一直看到他们走进边关地界,这才返回。”

一听瑶柯感染了风寒,祁渊一下坐直了身子,问道:“她的身子怎么样了?”

风隐答道:“现下已经没事,皇上请放心。”

祁渊的眉心渐渐舒展开来,吩咐道:“好,朕知道了。你也辛苦了一路,下去休息吧。”

“是。”

风隐说完便不见了身影,祁渊这才躺下闭上了眼睛,那个笑靥如花、眼神坚定的女子仿佛就在眼前。

她笑着说着:“祁渊,等我回来。”

——

漪月的脚步不自觉地向前走了几步,马蹄声越来越大,马背上的人也已看得越来越清楚。

待看清背上的人时,漪月愣了一下,而后眸底笑意加深。

瑶柯一眼就看到门边站着的那个素衫女子,心中更加激动,祁缜一夹马腹,让马儿跑得更快了些。

还没等停好马,瑶柯便迫不及待地跳了下去,一个没站稳险些摔倒。

漪月忙上前扶住她的手臂,笑道:“你看看,这许久不见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

瑶柯激动地一下抱住了漪月,眸中闪着泪光,吸了吸鼻子,声音哽咽地说道:“漪月,我可想死你了!你不知道刚开始在宫中的日子我有多孤单!”

这句话不仅令漪月的心里一酸,同时还重重地敲在了另一个人的心上。

祁缜将缰绳递给小厮,望着面前那个喜极而泣的女子,他的心情有些复杂。

是他亲手将那个简单、纯粹的女子推进了波谲云诡的深宫中,以至于之后的无数个日夜,他的梦里总会出现那个雪地里奔跑、欢笑的娇小身影。

也许最初的一个决定,便已注定了两个人各自不同的人生。

漪月替瑶柯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她也红了眼眶,压下那份酸楚,笑着说道:“好了不要哭了,边关的风很硬,容易着凉。既然来了,一定要多待些时日,累了一路了,快进去吧。”

接着她转头看向祁缜,道:“公子,饭菜都已经准备好了,还是快些进去吧。”

祁缜轻点了一下头,三人便步入了东阁居。

东阁居内静悄悄的,不见一个下人走动,瑶柯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当初刚进锡彭宅院时的那种心情,那么的熟悉。

漪月带着瑶柯下去简单地梳洗了一番,瑶柯换了一件干净的白色衣衫,洗去了满身的风尘,同漪月一起步入膳厅。

刚一进门便看到此刻坐在膳桌旁的祁缜,身着紫色常服,淡然随性。

氤氲烛火映衬下,更显得他眉目如画、风姿卓绝。待看到进来的二人,眉梢轻挑,嘴角一勾,仙姿媚眼,瞬间令瑶柯二人感到呼吸一窒。

“一起用膳吧。”

听到祁缜开口,瑶柯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也没推辞就来到膳桌旁坐下,漪月轻轻关好了门,也笑着走了过来。

桌子上摆着几道精致的小菜,色香浓郁,让人见之便不觉胃口大开,只想快些品尝才好。

瑶柯一眼便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菜肴,心知这满桌的菜肴均出自漪月之手,没想到这许久未见,她的厨艺倒是日益增进了不少。

“对了,公子,范逍现在在什么地方?”

瑶柯吃了几口菜便将筷子放下了,心中还是一直记挂着范逍,这才开口问道。

再次听到“公子”二字,祁缜抬眸看了一眼瑶柯,却见她脸上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

他垂下眸,放下了手中的碗筷,淡淡回道:“你不必担心,他现在正在客栈中调养,等明日我再带你过去看他。”

“嗯,他的伤没什么大碍吧?”终还是不放心地问了一句。

“未伤到筋骨,但也得休养一段日子。”

三个人相对无言,默默吃着饭菜。瑶柯忽然想起了什么,看向祁缜说道:“今日路上遇到的那些不知是什么人?但我听其中那个领头人话语里的意思似乎并不是金雍的人。”

祁缜静静皱眉思索了片刻,才道:“近日在边关衿州一带经常出现强抢杀人等事,我已命人追捕了多日,奈何这些人马术精湛,似有人暗中相助,一直未能将其抓获。”

瑶柯又道:“如果不是金雍的人,难道是来自北狄的?边关防守严密,那些人到底是怎么混进来的?是不是关内有他们的奸细暗中相助?”

瑶柯的一连串问题也正如祁缜此刻所想,他轻轻点了点头,语气中多了几分清冷:“余傅这个人一向奸诈狡猾,我一直怀疑他暗中与北狄私信往来,却未能拿到确凿的证据。这些人说不定就与余傅有关,在还没有确定消息之前,不便打草惊蛇,以不变应万变为好。”

“好了好了,你们俩在说下去,这饭菜可就凉了。”

漪月在旁适时地出声打断了二人的对话,瑶柯不好意思地看了看漪月,忙往嘴里塞了一大口饭。

漪月用无奈的眼神看着她,又给她碗中夹了一大块肉,含笑道:“慢着点儿,没人跟你抢!来,多吃点肉,你看看你身子这么羸弱,不知在宫中皇上对你好不好?”

一说到祁渊,瑶柯的眼神霎时间温柔了许多,眼睛里晶晶亮亮的,似承载了满天的星辰。她暖暖一笑,道:“祁渊他对我很好。”

这句话令在场的二人一愣,漪月随即明白了过来,伸手握住瑶柯的手,温柔道:“那就好,这样你在宫中我就放心了。”

而一侧的祁缜低下头默默地夹了一口菜放进口中,却怎么也尝不出这菜究竟是什么味道的了。

这时就听门被打开,有一人在门外走了进来。

瑶柯扭头看去,却见那人一身黑色紧身便衣,墨发简单利落地倌起,不戴任何饰物。

好似自从认识她以来,她的世界中仿佛就只有黑色这一种颜色。脸上始终保持着万古玄冰般的僵硬表情,不苟言笑到近乎刻板,叫人望之生畏,此人正是祁缜的心腹刀砚。

刀砚径直来到膳桌旁,看到坐在一旁的瑶柯时愣了一下,随即竟然对她轻点了一下头,算作打招呼。

瑶柯早已习惯了刀砚的冷漠,她也对着她淡淡一笑。

“什么事?”祁缜拿起一旁的绢帕擦了擦嘴角,开口问道。

“禀公子,之前追赶的那些人现已经被抓住了,现在就关押在西城大牢中。”

“哦?这倒是一个好消息,余傅那边有什么动静?”

“余傅也已得知消息,现在正在赶往西城大牢的路上。”

“好,你下去吧,继续监视着余傅那边的动静。”祁缜说完站起了身,轻轻勾唇一笑,“既然余傅已经迫不及待地先去了,我怎么能不去凑个热闹呢。”

一听说那些人被抓住了,瑶柯在一旁站了起来,急声道:“我也想去看看。”

祁缜看了她一眼,说道:“先去换一身男装,毕竟在隐都来的还是不要暴露行踪为好,等收拾妥当了,便一起去吧。”

漪月带着瑶柯下去换了一身小厮的衣服,便随着祁缜坐着马车向着西城大牢而去。

而此时街道的另一侧,一辆马车静静地走着,车夫似乎很有经验,驾着马车走得很是平稳,不见任何颠簸。

夜黑得漫无边际,关内的百姓入夜之后也都早早就歇息了,家家关门闭户,整条街道上空荡荡的,显得极为冷清。

肆虐的寒风卷起地上的枯叶,在半空中旋转曼舞,而城楼上那属于金雍国的笙旗被风吹得猎猎翻飞,偶尔还能听到巡逻的士兵,走路时甲胄碰撞发出的摩擦声。

车厢内一位身着锦衣的中年男子端坐其中,赘肉横生的脸上一双小眼睛几乎看不见,肥硕的身材显得臃肿不堪,低头正摆弄着手上戴的玉扳指。

他的旁边坐着一个面容清俊的年轻人,脸上表情略显踌躇,忍了半天还是开了口,“将军,那步云已经被抓,咱们可如何向北狄那边交代啊?”

中年男子抬眼瞥了那人一眼,好似无奈地长长叹了一口气,有些幽怨地说道:“你以为我不着急?自从辰王来了之后,我处处小心谨慎,生怕露出什么马脚令他起疑。原本安安静静倒也没什么,偏偏那步云是个惹事的主,这回倒好了,被人家辰王的人给抓个正着,真是往本将军的心口上插了一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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