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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以来,这茶馆酒肆就是消息最灵通的一处地方,不管是多么大点的小事,一经这里流传出去,那都是满城皆知。

瑶柯和君卜找了个靠角落的桌子坐下,招呼小二过来要了一壶茶,几碟小点心。

因为现在还不是正午,所以吃饭的人不多,她们两人的屁股还没坐热,就听邻近一桌的几个人正在高谈阔论。

“你听说了吗?今日江丞相没乘轿撵,而是走着去上朝的……”

“还听说了吗,我可是亲眼看见的,当时我正走在街边采买东西,江丞相可就是在我旁边走过去的。当时所有的护卫都距离他几步远的地方跟着,我见他面色可是不太好。”一个人说得神神秘秘,还不忘夹了一粒花生米放进嘴里。

“丞相的表弟在边关暗自勾结北狄,犯了不少罪大恶极的事,被辰王抓了个正着,这江丞相能不着急吗?怎么说这余傅也是他和江太后一手提拔起来的,如今证据确凿,他们全家难逃一死!”

“以前都是江家独大,现在看来要走下坡路喽!”

“朝堂上诡秘莫测,谁知明日有个什么变数?想想这江丞相每次都是鸣锣开道,要多威风有多威风,这高位坐久了也该下来走走喽!”

这几个人声音不算很大,但瑶柯她们却听得清清楚楚。

她看了君卜一眼,君卜也看向了她,两人心中了然,谁都没开口。

又静静听了一段,后来议论的都是些张家长李家短的琐事,所以他们二人坐了坐便转身回了房间。

刚关好房门,君卜就在一旁懒洋洋地开了口,“我就说嘛!这王旁将军刚刚修书不到几日,这隐都城里面倒是人尽皆知了,果不其然这江霖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想那江霖目空一切,张扬跋扈的样子,今日却这般如此做,这回祁渊又得费心思对付他了。

瑶柯这般想着也没搭话,默默地走到窗边一把推开了窗子,见天空乌沉沉的,似是要下雪,看来这隐都的冬天也要来了。

——

朝阳大殿上,众大臣们在下面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太后、皇上驾到!”随着内侍的一声喊,众人皆正襟站好,待祁渊与江太后落座后,众人开始参拜。

祁渊摆了摆手,示意众臣平身。

今日的他看似心情十分好,轻扬的嘴角愈加明显,平静地扫了一眼下面,眉头不由皱起,温而出声:“丞相大人今日怎么没来上朝?”

大臣们面露踌躇之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竟没人开口回答。

江太后坐在一旁的凤椅上,看到下面的情景,面色隐隐不悦,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这时尚书大人方为上前一步,颔首回道:“回太后、皇上的话,江丞相现在正在章武门前跪着呢!任旁人如何劝都不肯起来。”

“哦?竟有这等事,快随朕去看一看。”

祁渊径自起身,走下玉阶,大臣们见之都跟在后面出了朝阳殿。

远远地就看到一身材伟岸的男子正跪在章武门下,李全在旁哈着腰不住劝着:“丞相大人,有什么事还是先起来进殿再说吧,您看这地上怪凉的,仔细伤了身子!”

江霖垂着眼皮动都没动一下,面色灰败现出几丝病态来,这与他平日的所作所为简直是大相径庭。

“丞相大人,您还是——”

李全还要开口忽瞥见祁渊同众大臣走出了朝阳大殿,他微微直起了腰,忙走向祁渊。

“皇上,您看,丞相是任奴才如何劝都不肯起身,这可如何是好?”

祁渊轻轻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他向前走了几步,望着跪在地上的江霖,疑惑问道:“丞相这般是为何意?”

江霖仍旧没动,只高声喊道:“微臣有罪!还请皇上恕罪!”

“丞相为何如此说?快些起来!”祁渊亲自去搀扶他,江霖这才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余傅在边关犯了大错,也是微臣教导无方,微臣辜负了皇上、太后对微臣的一片厚望!”

“丞相说这话就是过于严重了,余傅是余傅,丞相是丞相,他犯了错岂有你替他承担不成?有什么事还是进殿再说吧。”

祁渊一直保持着淡淡微笑的样子,全然当作没看见旁边神色各异的众大臣们。

他岂会不知江霖做了这样一副自我谴责的姿态,无非是等他这个皇帝亲自前来相扶,真可谓摆足了架子。也好!他既然在这里演戏,那么他就陪着他一起演。

众人又回到了朝堂上,一直坐在凤椅上没动的江太后,看着在最后走进大殿的江霖,不由微微厉了眼色,出言道:“丞相这是怎么了?”

听到太后亲自询问,江霖赶紧跪下施礼,“回太后的话,因得知余傅在边关所犯下的滔天大罪,微臣这几日一直寝食难安。一则怨自己没有教导好他,二则也替这个逆贼所做下的事而感到羞愤,微臣愿请旨,亲自监斩余傅一家,以表微臣立明公正之心!”

江太后只沉沉地“嗯”了一声,并未多说什么。

祁渊看着玉阶下面的江霖,及时应和:“好!朕也确实正有此意,既然丞相已经如此说了,那么此事就交给你去办吧!另外余傅虽已在押解的半途中自尽,但朕知晓他有一幼子,念及稚子无知,可免于死刑。”

“皇上圣明!”大臣们齐声而呼。

“皇上,微臣还有一事不明!”江霖再次出声,周围的气氛再次冷却了下来。

祁渊将手中的奏章放到一旁,轻轻挑眉,“丞相可还有什么疑问?但讲无妨!”

“余傅虽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责,但在押解回来的路上竟意外身亡,这里面确有几分蹊跷?”

“难道丞相怀疑余傅不是自尽而亡?”一直在旁默默不语的江太后,突然开了口。

“太后所言甚是!微臣听闻自辰王去往紫印关之后,余傅心中多有芥蒂,他们二人难免有所冲突。况且这余傅已被绳之以法,他根本就没有必要逃跑去自杀,微臣怀疑余傅根本就不是自尽,而是有人蓄意谋害。”

“丞相话里的意思,难道是说辰王故意设计陷害的余傅?”方为终于忍不住了,出列质问江霖。

“尚书大人此话就严重了,微臣只是怀疑并没有指定说是辰王所为。”江霖微微侧身,蔑视地看了方为一眼,全然没把对方放在眼里。

方为气得不轻,冷“哼”了一声,继续道:“老臣竟不知这手握边关十万大军的余将军竟能被没有一点兵力的辰王给陷害?余傅通敌叛国罪无可恕!丞相还想替余傅辩解开脱不成?”

“尚书大人,你这就是……”

“够了!”

江霖还想再说却被江太后出声打断了,她眼含愠色,淡淡启唇:“说到底也是哀家的不是,这余傅是哀家亲封的边关大将军,现在却做出这等谋逆之事,哀家甚是痛心。江霖,明日午时在雀祥大街监斩余傅一家,另外将余傅的头颅挂在那里示众三日,哀家就是要让百姓们看看,即使是皇亲国戚,如触国法也决不姑息!”

江霖急忙应了一声:“微臣领旨!”

“母后也不要太过自责,这本就与您无关。”

祁渊出声安慰江太后,接着他转头看向众大臣,继续说道:“另外朕觉得丞相之前所言也有一定道理,辰王也不免存在陷害余傅的嫌疑,所以李全拟道旨!”

李全马上在旁拿起了笔,就听祁渊说着:“朕感念辰王在边关受苦,朕心实在不忍,令辰王处理好边关的事物于年前回都。

“这……”

大臣们被皇上突然下的一道旨疑惑不解,一时间议论声四起。

待李全拟好了旨,祁渊嘴角的笑意更大了,他平静地扫了一眼江霖,那样子好像是在说:怎么样丞相?你不是怀疑辰王吗?那我就下一道圣旨给他召回来,这样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江霖垂手站着,脸上明显露出了满意表情,与一旁的尚书方为微微摇头叹息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江太后微感诧异地看向祁渊,见他仍保持着淡淡而笑的模样,她犹豫了下没开口。

“退朝!”内侍唱和完,众人陆续走出了朝阳大殿。

王嬷嬷扶着江太后同祁渊一起朝着后宫的方向走着,过了片刻,江太后这才说道:“哀家见你这段时日清瘦了不少,听芙清说你总是吃得很少,每日都在御书房内看书到很晚,皇上还是要保重龙体才是。”

“让母后挂心了,是朕的过错。只是近日身边侍候的宫人总是不合朕的心意,对了,朕也正有一事想向母后说起。”

“什么事?皇上但说无妨。”

“想来瑶柯在御衙司内也已静思悔过这么长时间了,没她在身边,朕的一应起居吃食十分的不习惯,所有朕决定今日将她给带出来,母后现在也应该原谅她了吧?”祁渊温和而语道。

听到祁渊提起瑶柯的名字,江太后顿时止住了步子,心道那个贱婢难道在御衙司内没有死?

她斜眼看着王嬷嬷,王嬷嬷也是一脸不解。

“皇上难道离了那个奴婢就茶饭不思、寝食难安了吗?”

“确如母后所言。”祁渊倒是回答的极为干脆,谁知这一句话彻底激怒了江太后。

“皇上真是糊涂!身为帝王应以国事为重,怎能因一个小小的婢女左右了心思、自伤龙体?”

“母后心里既然明白,为何还日日派芙清前来朕的身边,这难道就不打扰到朕了吗?况且这金雍江山有母后在,朕甚为放心。”

这句话祁渊是看着江太后的眼睛说着,江太后显然被气得不轻,高挑凤眉,伸手一指,竟是半天没说出话来。

“你——”

王嬷嬷眼见这两人愈说愈严重,她更是从没在皇上的脸上看到如此严肃深沉的神色,忙在一旁开口陪笑道。

“太后,有什么话慢慢说,您可是忘了,早上的时候您吩咐老奴请卫姑娘到福庆殿来陪您唠些家常,眼下都这个时辰了,怕是卫姑娘在殿中都等急了。”

江太后暗自顺了顺气,仍是冷着脸,丢下了一句“皇上,好自为之。”便由王嬷嬷搀着走远了。

“母后慢点走,朕还有事就不送了。”祁渊站在原地看着,过了好一会才转身走向了另一条路。

“真是越来越放肆了,你看看他是越发大了,现在竟然不把我这个母后放在眼里了,哀家是越来越看不透他了,不对!是从来就没有看透过他。”江太后边走着边不住说着,显然气还没有消。

王嬷嬷替她轻抚着后背,堆起笑脸劝着:“太后多心了,再怎么说皇上可是您的亲儿子,母子俩怎么能看不透彼此呢!您这说得都是些气话,等过后又该自己后悔了。”

“唉!罢了罢了,哀家果然老了,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这个小小的奴婢哀家真是小看她了,看来哀家是时候该做一件事了。”

——

一顶轿子就这样前呼后拥地回了丞相府。

步入正厅,江霖还未走到桌旁,便一挥袖将桌上的茶盏拂到了地上,顿时瓷片四溅。

接着就传来一声低吼,“真是蠢货!蠢货!”

成练在外面走了进来,绕开碎瓷片来到江霖近前,抱拳道:“大人息怒!”

“余傅这个蠢货,我还真是小看他了,竟有胆子勾结北狄人,他以为山高皇帝远没人会知道,可皇上派辰王去边关明明就是抓他的把柄去的,偏偏都这种情况了他还不知收敛,这下倒好了!葬送了自己,赔了全家性命,还险些牵连到我的头上!”

他恨恨地说完,一屁股坐在了太师椅上。

成练回头对着正要收碎瓷片的婢女挥了下手,见人走远了,这才在怀中拿出一个布裹交给江霖,道:“大人,这是余将军自尽时用的匕首。”

江霖接了过来,将其打开,见那刀柄上雕刻的纹路中还残存着红褐色的血迹,他不觉皱了一下眉,声音难免低沉了许多,问道:“他临死前还说了些什么?”

“别的没说什么,只是让属下代为转告大人,帮他好好照顾他的家人。”成练据实回道。

“哈哈……,他想得倒是简单!”

江霖这一刻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是该嘲笑他的愚钝吗?已经走到这地步了,他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救,怎么救?如何救?那只不过是他让他死前能留下的唯一念想而已。

他拿起那把匕首,反复看着喃喃自语:“余傅啊余傅,你也别怪我太过狠心,这世上恐怕就只有我最了解你的性子了!如果让你活着回来,怕是其他人能让你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那到时候可就麻烦了,横竖都是一死,我只是让你提前些、减少些痛苦罢了!”

成练默默地站在一旁,犹回想起余傅死前的最后一刻,他的脸上竟带着几分欣慰的笑容,可能那时候他的心里想得是自己的死真的能换一家平安罢!

“皇上已经下旨调回辰王,紫印关那边怕是都是皇上的人了,你安排一下,看看还能不能安插些眼线。”江霖叹了一口气,用手撑着额,略显疲惫地闭上了眼。

“是,属下这就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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