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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收起眼中流露而出的忧戚之色,换上淡漠的外衣,他还是那个一向温和睿智的帝王。

手上一用力,门被缓缓地推开了一条缝隙。

抬脚步入,未完全走进内殿时,一道木椅倒地的声音乍然响起。

祁渊吃了一惊,门被大开,他定睛一瞧,神色立即大变。

殿内烛光暗淡,里面的陈设布置的很朴素,是江太后一贯的习居风格。

只是在佛堂一侧,帷幔垂落的书架旁,一人手脚背捆倒在地上,蠕动着身子,正试图用脚去勾另一张椅凳。

听到有人进来,那人忙抬起脸看向祁渊,嘴里呜呜个不停。

是在江太后身边侍奉的小宫女!

祁渊大步走上前,一把扯下堵在小宫女嘴里的碎布,小宫女身上穿着江太后的服饰,祁渊把这些看在眼里,迅速打量了一下四周,却不见江太后的身影。

“怎么回事?母后去了哪里?”

手上不停,将捆绑小宫女的绳索也给解下,小宫女大口喘息,额上因为着急早已湿腻一片。

“回……回皇上,午后,太后让奴婢喝了一杯茶,后来不知为何,奴婢……奴婢就晕了过去,才刚醒来就发现自己被捆了起来。奴婢也不知太后去了何处!”

究竟出了何事?

祁渊心急如焚,对于这突然变故,诧异不已。

他只得继续细细询问:“那今日可发生什么异事?太后与平日又有何不同?”

小宫女已经吓得哆哆嗦嗦,忍着惧意认真回想,然后老实回道:“今日也和往常一样,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午膳后,太后就将奴婢给打发了出去,自己一人在佛堂静坐了好长时间。后来有御织坊的绣娘前来替太后做新衣,顺带着拿来许多新的花样子让太后过目。也就发生这些,再然后奴婢侍奉太后用点心的时候,喝了太后赏赐的茶,接着就晕倒什么都不知道了。”

祁渊听完这些隐约想到了些什么,他豁然站起,什么都没有多说,转身离开了福庆殿。

疾步如风,屏退所有的内侍宫女,径直来到御书房。

绕过山水屏风,再看向平日用来休憩的床榻,果真略显凌乱。

他马上用手一摸床下的暗格旋钮,已然松动。

有人从这里的暗道出了宫!

知晓御书房内有暗道的,除了他,就是曾督建改造御书房的江太后。

她竟然利用这处暗道,秘密出宫,是什么让她这么迫不及待,不惜扮作宫女也要不顾一切地只身而去?

是什么?到底是什么?

原本计划好回宫找江太后获得解药,他便马上返回岐风山治好瑶柯,如今江太后的突然消失,所有的计划被全盘打乱。

一向冷静稳重的祁渊忽然之间一点头绪都没有了,他颓然地坐在了榻上,脑中快速思考着江太后所能去的地方。

眼光无意一扫,看到屏风下面有个被攥的皱巴的纸团,也不知是宫女打扫的不仔细,还是有人不小心遗落的,他马上走了过去伸手捡起。

展开一看,上面写着:一别数年,娆心是否依旧?吾今命不久矣!毕生唯有一愿,再见昔人。若能成全,岐风一叙。

纸团上的这一行字很短,但却字字诛心。

祁渊的手抑制不住的在颤抖,抿紧薄唇,牙关紧咬,心中的怒火瞬间燃起,烧的他五脏六腑痛到窒息。

“寅仁——,母后!”

愤怒地低吼一声,一拳狠狠击打在了楠木床板上,顿时木刺横飞。

她的突然消失,竟然是去找他了!她的老情人,寅仁!

这一刻的祁渊,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他将手中的那个纸团攥成了纸沫,扬洒在空中。

眼底尽是阴霾之色,一甩袍袖,冷声吩咐:“风隐,备马车,朕要去岐风山。”

为何每次就在他试着抛却一切杂念,想要拉进母子之间这段陌生的距离时,他的母亲总会无情地将他推的更远。

一次又一次,即使他被伤的体无完肤,那个高高在上的母后都不会低头看他一眼,哪怕……就一眼!

祁渊忽然间累极了,身心俱疲,可是眼前发生这么多的事还没有得到解决,他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倒下不顾。

心里堵着一口气,强撑着他继续走下去。

赶往岐风山的途中,马车内祁渊忍着心火烧灼的痛,在怀中拿出了那个锦盒。

里面放的正是当年先皇遗留下来的那截袍角,他打开将其拿了出来。

上面写的‘忘仁’两字仍旧十分醒目,看着这熟悉的字迹,祁渊仿佛已经逐渐要看到了五年前的那次秋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寅仁,只要找到寅仁,一切就全都清楚了。

用指尖描摹那上面的字迹笔顺,祁渊忽然眉头皱起,脸上现出几分不可置信的神情。

由于患了眼疾的缘故,他一时以为自己眼花了,为了确认自己刚刚的猜测没有错,他又将袍角拿近些瞧了瞧。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他……”

祁渊已经彻底被这突如其来的发现给搅混了思绪,他边喃喃说着边翻来覆去地看了又看,更加确信自己的推测。

“风隐再快些,朕要天不亮就到岐风山!”

不能再耽搁了,他要快些解开这重重疑团。

“属下遵命!”

车外风隐听令,挥鞭打马,一路扬尘而去。

由于着急赶路,行驶过快,导致马车在中途出了故障。纵是风隐办事效率再快,把一切都处理妥当后,仍是耽搁了不少时间。

到了岐风山后,祁渊吩咐风隐在这一带注意有没有可疑之人出现,如发现后不要打草惊蛇速来回禀,然后他孤身一人来到了鬼居。

又是一整夜都未曾合眼,熬得双目通红。

君卜一见到他这个样子就知他又没好好休息,担心他坚持不住,便塞给了他一些补药,让他快些服下。

祁渊简单喝了杯热茶,左右看了看,不见其他人,遂问:“他们人都到哪里去了?”

“你走后不久,辰王便带着漪月姑娘离开了。走前还托我转告你一声,既然柯丫头身上的毒已有了解决之法,他们也就放心了,让你不要挂念,有事飞鸽传信。”

君卜说着还伸了一个大懒腰,好似祁缜等人的离开正好如了他的意。

“总算走了,我也就不用再去树上睡觉了!”

“阿柯去了哪里?”这才是祁渊最关心的问题。

“柯丫头啊!”君卜不忘往嘴里塞一个野果子,接着道:“刀砚一大早出去打猎,那丫头死活都要跟着,无奈只得任由她去,真是不让人省心的丫头!”

君卜状似无奈叹气,又吃了个野果子。

“哦,对了,解药拿到手了没有?”

差点把正事给忘了,君卜定定看着祁渊,十分好奇究竟是何神药有这样无敌的功效,他可不想错过,须拿来仔细辨识一下里面到底掺杂多少种稀世草药。

祁渊的脸色逐渐变得有些不好看,故意别过头避开君卜的直视,只含糊道:“解药没有拿到,母后手上已经没有这种神药了。”

关于江太后与寅仁之间的密事,即便面对的是亲师兄,祁渊也是绝口不提。

皇家之事,不可外扬。

更何况是那样……龌龊之事……

“没有解药了?那现在该如何?”

君卜可万没想到会出这种意外,瞪大眼睛,一时吃惊不已。

“找到寅仁。”

“如何找?又到哪里去找?”

“我不知,但他一定会在岐风山这里出现的。”

祁渊说的很笃定,君卜听得半信半疑。

收起一贯嬉皮笑脸无所谓的态度,君卜摸着自己的下巴,细细琢磨到底出了何事。

他这个师弟的脾性,他当师兄的,早已摸得透透的。

自祁渊来到鬼居到现在,脸上分明就写着‘出了大事’几个大字,这么明显他又岂会看不出来!

但祁渊并未对他提及什么,相信这其中定有什么隐情,不便让外人知晓。

就在两人各自陷入沉思的时候,离这里不远的林子上空,响起信号弹的声音。

君卜闻声霍然站起,转头看向那处未消散而去的绿色烟雾,暗道一声不好。

“刀砚那边出现情况了!”

刀砚的功力如何,君卜早已亲身领教过多次,寻常人根本就近不了她的身。

更何况她只是去打点野味,若说被什么猛兽所袭,就更加无这个可能。

能让一向遇事冷静的刀砚发出求救信号,那说明一定出了大事!

“走!她那边定是出麻烦了!”

祁渊也是心下一沉,他首先想到的,是不是那个寅仁已经出现了……

阿柯还跟在刀砚身边……

来不及细想,玄色身影一闪,祁渊已先君卜一步赶了过去。

君卜紧随其后,一路施展轻功,一刻不曾落下。

林子里的刀砚再放完信号弹后,也不顾地上刚刚打好的野味,神色焦急地四下寻找瑶柯的身影。

今儿也是奇怪,平时瑶柯起床后都会自己在篱笆院里玩会,她不喜言语,瑶柯也不怎么与她亲近。

谁知她刚要出去打猎时,这丫头却一反常态地紧跟了过来。

笑呵呵地说她自己眼神好用,一定能帮助刀砚打到更多的猎物。

无奈之下,只好带她同行。

瑶柯一路上跑跑停停,欢声笑语,自己玩的倒很开心。

瞥见刀砚不曾笑过,她就想故意逗她。时而躲进一旁的灌木丛,不一会儿再露头跳了出来,反反复复,乐此不疲。

刀砚虽然在打猎,但也时时留意她的举动,见她虽总与自己捉迷藏,但也一直未曾走远,心里多少有些松懈下来。

就在刚才,她好不容易找到一只大点的狍子,悄声靠近,手挽弓箭,一击致命。

总算是有点收获了,刀砚嘴角极其难得的露出一丝笑意,把狍子拿到手,刚打算要回去,这才忽觉围绕在身边的欢笑声消失了!

“瑶柯!”

她不断叫着瑶柯的名字,可是灌木丛中再也没有熟悉的身影跳出。

意识到不对,刀砚不敢大意,马上放了个信号弹,寻求帮助。

“怎么回事?阿柯在哪里?”

祁渊已经率先到了这里,但见只有刀砚一人,他眸色一沉。

果真出事了!

君卜随后而至,也同祁渊一样,没有看到瑶柯身影,他就已经感到事情不妙了。

刀砚立即跪下,急忙回禀:“适才瑶柯姑娘还在身边,可转瞬之间,她却不见了。都怪刀砚一时疏忽,还请皇上责罚!”

“既是刚刚失踪,那现在一定还在附近没有走远,马上分头寻找。”

祁渊已经没有心思去责罚别人,转身便朝着一个方向快步走了过去。

君卜忙将刀砚扶起,但见她面有愧色,他握住她的手,轻轻拍了拍,似是安抚她不要过于担心。

“没事的,柯丫头顽皮,定是自己故意藏起来不让你找到,不要多想,我们去找她。”

他的安慰多少令刀砚心里好受了些,她点头,两人也开始寻找起来。

“这边有线索!”

闻听祁渊声音,君卜同刀砚忙朝着他那边赶了过去。

祁渊弯腰伸手捻起枯枝上所挂的一缕布丝,细瞧了下,抬头看向前面错乱交织的灌木,沉声道:“应该是往这个方向跑了。”

几人不语,顺着遗落布丝的指引,一路找到了一处低谷之处。

看到这个地方,祁渊似乎对此有些熟悉。

一侧谷壁上有无数条藤蔓缠绕垂落,但若仔细观察,就会发现有一处疏散的藤蔓处似遮挡着一个洞穴。

祁渊看到那个洞穴,恍然想起了什么。

那个地穴的出口!

曾经秋狩时瑶柯不慎跌落一处地穴,后来他们就是在这个洞口出来的。

不再迟疑,祁渊率先下到谷底,伸手将覆盖洞穴的藤蔓扯掉。

君卜和刀砚皆是诧异不已,尤其是君卜,他在这岐风山住了这么久,竟然不知这里还有一处隐秘之所!

三人二话不说,先后入了洞穴。

曲曲折折走了许久,又来到了那个呈倒扣喇叭形的地穴。

里面黑得不能视物,祁渊拿出火折子点燃,环顾了四周,发现什么都没有。

瑶柯也不在这里……

当初他和瑶柯身困这里时,祁渊就想过这里面似有蹊跷,奈何当时被旁事所扰,也就没有多想。

再到此处,不知为何祁渊心中的预感愈加强烈起来,他总觉得有大事要发生!

“这是什么鬼地方?”

君卜同样拿着个火折子,查看了一眼他们进来推开的那道厚重铁门,又绕着走了一圈,使劲捶了捶坚实的土壁,实在搞不懂这里是做什么用的。

“不知,但一定有它存在的意义。”

祁渊边说着边检查土壁,不知这里还有没有其他的暗门?

“这里没什么好看的,既然柯丫头不在这里,我们快些出去到别的地方寻找吧。”

君卜可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随意地用脚踢了踢地上堆积的枯叶,这一脚下去忽觉有些不对。

他忙把火折子照向地面,刚才踢过的地方枯叶掀起,定睛一瞧,又发现一缕布丝落在这里。

“快来看!这里还有!”

他的这一嗓子声音极大,喷出的气息,险些将火折子熄灭。

祁渊走了过来,看到他手上拿着的布丝,眉头皱起。把注意力放在了脚下,同时也发现了这地上的枯叶杂乱翻起,似有人刚刚在上面匆忙走过。

祁渊马上蹲下身,用手不断拨开枯叶,果然在一处旮旯,赫连有一道暗门。

在地面上设计的暗门,这若是不仔细瞧,可能就真的发现不了。

祁渊与君卜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瑶柯一定入了这暗道之中!

不再迟疑,祁渊握着暗门把手,便要开启。

“小心内有机关!”

君卜出言提醒,护着刀砚稍稍后退了几步。

祁渊点头,已然做了防备,手上用力,暗门被打开,一股烟尘而起。

等烟雾散了,却没有什么异样发生。

拿火折子往下一照,里面并不深,有数节阶梯,祁渊先行步入。

里面又是一条仅容单人而行的长长暗道,不知是通向哪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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