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五哥！”
这一声五哥，给郑朝山叫得一愣。
平时秦招娣有时候也会这么称呼他。
只有在外人在场的时候才会叫他郑医生。
慈济医院订购的药品自然是真事儿，只是不是秦玉河亲自找的娄半城，而是上次他们去制药厂，在罗厂长桌上的笔记里无意间瞄到的。
“娄先生旗下还有制药厂？”
“我叫你一声郑哥，你叫我一声小娄就好，什么娄先生，这啊那的，多见外啊？制药厂公私合营了，我就是个拿定息的私方厂长，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郑朝山恍然。
也就是不管事儿的。
或许他刚才只是顺嘴提了一句。
宗向方吃得都打嗝儿了。
“你别一个劲的猛吃，还有饭呢！喝点酒啊！我知道你小子酒量好！”
宗向方不是不喝酒，而是当着凤凰的面不敢轻易喝酒，怕醉意上来，哪句话不对付，让人看出来了。
“老七今天给你们指明了破案的方向，你还不允许人家多吃点啊？”
“多吃点，鸭腿给你，奖励你的！要是抓到凶手，全聚德我请客！”
其实郑朝山在第一眼看到死者颈部的伤口时，就猜到了凶器的模样。
只是他不解，这种特制武器不是行家里手或者跑江湖的，一般人根本不认识。
这个人模仿自己的武器，把人杀了，还要把罪责落在桃园行动组的身上，这是要干什么呀？
他今天收到魏樯的奖励时也是一头雾水，显然魏樯也认为是他们桃园行动组干得。
郑朝山只能先将计就计了。
不然行动失败，会让魏樯疯狂，那么他的弟弟郑朝阳就危险了。
南锣鼓巷95号今晚，阎埠贵收到消息，后院许家许大茂跟他妈都被公安局给抓了，还有后院的刘海中也因为盗窃罪被抓了。
一时之间，说什么的都有。
反倒是刘家的三个孩子松了一口气。
“光齐哥，爸他真的犯事儿了？”
“厂里都通报了，还能有假的？”
二大妈此刻在自个儿屋里以泪洗面，完全忘了给聋老太太送晚饭了。
聋老太太饿得不行，跑去傻柱那里主动要了点吃的。
傻柱没给她好脸色，只是塞给她两个粗粮窝头。
“傻柱，你真就不管你奶奶了？”
“奶奶，您当初也没管我啊！易忠海欺负我的时候，您在哪里？我被人抓去公安局的时候，您前脚都跨出来了，后脚就跨了回去。”
“大孙子，奶奶有苦衷的！”
“如今易忠海进去了，一大妈不见了，您就想到我是您大孙子了？带着窝头走吧！以后还是少来往的好！”
聋老太太叹了一口气，颤颤巍巍的转身离开。
“哥，你这么对奶奶真的好吗？”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少管！明天不上课啊？还不去睡觉？”
许父一个人独自买醉，还不知道家里的婆娘被抓的事情。
如今娄氏影楼公私合营，他们就只有死工资，而且还比以前下调了很多。
自从公私合营后，娄半城就再也没有去过影院，许父想要打个招呼都没机会。
王八爷刚刚剔着牙从院门前出去，拐了几个弯儿，吹了几声口哨，就有乞丐打扮的围了过来。
“八爷，这么晚，还出来办事儿？”
“不该你打听的，少打听，大白梨的事情找的怎么样了？事主找上门来了，再敷衍下去，尾款还要不要了？”
“大白梨，兄弟们最近都盯着冼登奎的烟馆寸步不离，就是拉屎撒尿都有人轮流换班，确实没有新的发现。”
“最近南边有没有什么人来京？”
“没有，是是是，回头就吩咐下去，盯着点南边。”
伸了个懒腰的王八爷，又转悠了一圈，才重新回到烟袋斜街。
刚巧看到醉得不省人事的娄半城让郑朝阳和宗向方架着上车。
“大哥，别送了，我们先走了！”
“朝阳，你今天不住家里？”
“这段时间都忙得脚不沾地，要不是我打赌输了，也不会回家叨扰你们的。”
“自家兄弟，说什么叨扰？下回你再把他们叫上，大哥给你们准备一桌地道的家常菜！”
“郑哥，回见回见，真的不能再喝了！”
娄半城面色潮红，一个劲的抓耳挠腮，其实在进行调试监听设备。
他能清晰地听到屋里有人收拾碗筷的声音。
为了不被人察觉，他刚才借故洗手，参观又在院里几处地方布置了老鼠屎一样的窃听设备，关键是不容易察觉的位置。
郑朝阳知道娄半城酒量很好，关键他是过敏体质，喝酒脸就红，看上去醉的不轻，其实还很清醒。
“这二锅头真烈啊！口干舌燥的！”
宗向方回去的时候坐在副驾驶位上，一个劲的瞟向后视镜，观察后座上的娄半城。
刚才郑朝山好几次偷偷看他，他都假装没有反应，心里憋得难受。
但是有郑朝阳在场，他不敢出声询问。
很显然娄半城也不想现在告诉郑朝阳你哥其实是特务的残酷事实。
而且娄半城知道的比宗向方多得多，就连那个秦招娣都是假冒的，也是特务。
“老七你先进去吧！白老三有点事情要单独找郑老大，回头我让齐拉拉送他回来。”
宗向方下车，朝着车厢里几个人挥手致意，直到小汽车离开视野。
忽然一只手将他捂住口鼻拉到一旁的暗处。
“你...怎么是你？你伤势那么重，出来做什么？”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段飞鹏。
“刚才那个人是什么人？”
“他你都不认识？”
“郑朝阳我当然认识，化成灰都认识。我说坐在他边上那个！”
“在四九城里混，你连他都不认识，你也好意思啊？娄半城！”
“是他啊？你怎么从他的车上下来的？”
“不是下午才见过，你跑出来就是为了堵我？”
“我就是想打听一下，凶手使用的凶器到底是什么样的。”
“我已经告诉了队长，这里说话不方便，回头再联络！”
只是宗向方不知道，他的警服边线处被娄半城沾了一粒老鼠屎一样的窃听装置，他跟段飞鹏的对话一字不落的落在娄半城的耳蜗接收器里，同时也被系统记录在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