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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小仙痛下决心卖掉心爱的头发

卧牛镇,大街小巷中,到处都是小朋友,好像全是孤儿院的小朋友,只见他们各自手中拎着塑料袋,穿梭在小巷子里,街道上,商店门口,小树林,公园的垃圾桶,凡是有人的地方都能发现他们的身影。

遇到随处丢弃的饮料瓶,破纸壳,凡是能回收卖钱得的东西他们都捡起来装进塑料袋。

小虎背着一个巨大的编织袋,在公交车站旁边的垃圾桶捡出两个饮料瓶装进袋子,回身盯着眼前等候公交车的两位小美女手中的饮料瓶。

小美女们也回看去,似乎明白了什么,只见两人随即一口气喝光了瓶子里的饮料,转身递给小虎。

小虎开心的跑去,接过饮料瓶,微笑道谢,“谢谢姐姐”

两位心善的小美女一声轻笑,“不客气”

小虎背着编织袋,沿着马路继续往前走去,熟练又笨拙的朝着地上的易拉罐,猛踩几脚,然后装进袋子,再把垃圾桶内的一个废纸箱一折再折,装进袋子,起身一提一甩,背上编织袋继续前行。

孤儿院门前,小仙坐在门墩上,双手托腮,安静的看着眼前的大树发呆。

这时,不远处一个骑着自行车的男子,高声的吆喝声吸引了小仙,小仙坐起身子看去。

“收头发,收长头发!收辫子,收长辫子!”

原来是走街串巷收头发的,小仙低头挽起自己的头发,眨巴眨巴双眼,起身跑回房间。

房间内,陈奶奶虚弱的躺在床上,床边柜子上还放着半碗白米稀饭,显然昏睡中的陈奶奶好似并没吃多少。

小仙站在床边轻声呼唤着,“奶奶,奶奶,您醒了没有?”

陈奶奶没有回应,只有大口大口的喘息声。

小仙转身跑出房间,跑出院子,朝着巷子口的那个收头发的男子跑去。

“叔叔,叔叔”

小仙拦住了男子的去路,男子低头看去,倒是一脸和蔼可气,“呦,怎么了小朋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小仙摇头,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

男子轻笑,“呵呵,我是收长头发长辫子的,怎么?你家里有人需要卖长头发吗?”

小仙摇头,“我知道!叔叔,你看看我的头发可以卖吗?”

男子微顿,笑呵呵的弯腰看去,“呵呵,哎呀小朋友,你这头发可美的很,又黑又粗还直溜溜的,是个好货!不过,你这么漂亮的头发,剪了可就太可惜了”

小仙点头,“没关系!如果可以卖,我就卖给你好了,我家需要用钱”

男子反倒有些犹豫,左右看去,巷子里没有其他人,不禁问道,“小朋友,你家大人呢?你爸爸妈妈同意你剪头发吗?小女孩子剪了短发可不好看哦”

小仙眨巴双眼,摸着自己的长头发自然是十分不舍,但还是坚定的点头,“叔叔,你把我的头发收了,你能给我多少钱啊?”

男子细看一眼,故作为难,“嘶,你这头发好是好,就是太短了,卖不了几个钱!我看,最多给你20块钱”

小仙伸着手指头盘算着,“20块钱,就是20个一块钱,可以买什么呢?”

男子见状,附和说道,“20块钱不少了,可以买一袋米了”

小仙一听,立马点头,“那好,成交!叔叔,你帮我剪头发吧!”

男子反倒是一怔,“你决定了?”

“嗯”,小仙乖巧的模样,倒是让男子有些犹豫。

男子从车上拿下小板凳示意小仙坐下,从车篓篓里拿出一块滑溜溜的围布围在小仙身上,摊开工具包,拿出剪刀和梳子。

男子一边替小仙梳理着头发,一边感叹,“哎呀,好漂亮的头发啊,剪了真是可惜,要是再长一长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小仙开心的笑着,“呵呵,谢谢叔叔夸奖,我最喜欢我的头发了,奶奶也喜欢,奶奶每天都会帮我梳头发,还会帮我扎辫子!”

小仙得意洋洋的说着,忽而一脸失落,“可是,这头发也不是钱,不能买东西吃,也不能买药给奶奶吃,关键时候一点用都没有!”

小仙噘着嘴,水灵灵的大眼睛泛起泪花。

男子闻声歪头看去,“怎么了?舍不得了?”

小仙摇头,“没有!我不会后悔!奶奶已经好几天没帮我梳头发了,奶奶生病了,我想赚钱给奶奶看病”

男子一怔,伸去一把秀发下的剪刀也僵住不动……

男子似乎被小仙的勇气和责任感所感化,他甚至不忍心剪掉一个如此可爱,懂事的小女孩心爱的头发。

只见男子收起了剪刀,松开了头发,蹲在小仙的面前,“小朋友,家里遇到难事了?”

小仙点头。

男子微笑着,“没关系,挺一挺都会过去的!你这么小,就知道赚钱养家,甚至舍得放弃自己心爱的东西,以后长大了可了不得!”

“这样吧”男子起身,从兜里摸出一张20元的纸币递给小仙,“叔叔资助你20元,你拿去可以买点需要的东西!钱不多,叔叔就只能帮你这么些了”

小仙捧着20元钱,顿时热泪盈眶,“谢谢叔叔!您真是好人!好人一生平安!”

“呵呵”,男子咧起老实本分的笑意,“行了,头发也别剪了,回家去吧”

小仙听后却不怎么开心,低头看着手中的钱,犹豫良久,抬头看去,“叔叔,虽然我真的很需要这20块钱,但是,奶奶告诉我,不能白拿别人的钱,要用自己的付出换取回报!我也没什么能回报你的,你就把我的头发拿去吧”

男子竟一时湿润了眼眶,“孩子,你真懂事!叔叔家也有一个跟你差不多大的女儿,你们都是好孩子!”

小仙一眼笃定,“嗯,叔叔,剪吧!”

男子抿起嘴,忍住一心不舍,成全了小仙生而为人的责任和担当。

一剪刀下去,乌黑秀丽的发丝空落一手,小仙只剩一头短发,但看上去依旧清秀脱俗,一瞬间,小女孩仿佛蜕变成了小姑娘。

男子细心的帮小仙整理着短发,收起家伙什,回身说道,“小朋友,刚才我掂量了下你的头发,又黑又重很有分量,一定能卖个好价钱!这样吧,你把20块钱给我,我重新给你一张”

小仙似懂非懂的将20块钱递了过去,男子接过钱,从兜里摸出一张50元的纸币塞给小仙,“好了,我们的交易完成了!你快回家吧”

小仙看着更大了一些的50元纸币,还未回神,男子已经骑车远去。

小仙忽而开心的笑着,转身跑进巷子。

卧牛镇城门楼下,小虎带着一群小朋友们满载而归,捡了满满几袋子废品。

小虎独自背着一大编织袋的东西,呼哧呼哧的走在前面,身后小朋友们抬着两个袋子,还有各自手中大大小小塞的满满的塑料袋,一群人兴高采烈的往镇子走去。

孤儿院门前,小仙娇小的身子,拎着一袋米,奋力的拖去门口,已经累的气喘吁吁,瘫坐门前。

小虎带着小朋友们也回来了。

小仙起身,挥手欢呼,“小虎哥,你们回来啦”

小虎抬眼看去,一眼惊呼,“小仙,你的头发呢?”

小仙歪着头,嬉笑着,“嘿嘿,我剪了啊,换了50块钱呢!你看,我买了一大袋米,还剩很多钱呢”

小仙开心的将小手展开,手中是一把零钱。

小虎一把扔下编织袋,袋子里的塑料瓶呼啦啦洒落一地。

小虎气冲冲的一步上前,一把打掉了小仙手里的零钱,气呼呼的说道,“谁要你剪头发了?那可是你最喜欢的头发!我说了可以赚钱买米,还可以给奶奶看病!谁要你剪头发了?”

小仙吓得不敢说话,崛起了嘴巴。

小虎拉起小仙的手,很有大哥风范,“走!谁拿走了你的头发,我们去找他要回来”

小仙一把挣脱,委屈的说道,“头发都已经剪了,要回来也接不回去了,还要它干嘛?”

小虎回身,红着小眼睛看去,小仙已经眼泪哇哇的哭了起来,“头发没了可以再长,奶奶要是没了,我们就再也没有奶奶了”

小朋友们听着,也纷纷抬手抹去眼睛。

小虎满眼含泪,却倔犟的不让眼泪滑落,一时呆愣,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小仙。

小虎蹲下身去,默默的捡起一地零钱塞给小仙,“小仙你别哭,奶奶不会有事的!我这就去把废品卖了,给奶奶买肉吃,奶奶明天就会好起来的”

小仙擦去眼泪,委屈的模样着实让人心疼。

小仙走去,同小朋友们一起捡起满地塑料瓶,装进编织袋。

看着小虎带着小朋友们远去,小仙抬手擦去眼泪,却擦不掉满眼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