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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兰夜脑子飞速急转,这事确实不对。

不说老皇帝当初把楚宁歌赐婚给他本就不安好心,何况还有兼做细作的作用。

旁人不知楚宁歌是皇上安插的细作,但掖庭的人肯定知道。

虽说与她联络的秦九已死,楚宁歌也许久不曾将他这里消息送出去,但掖庭的人既然已经过来,就不可能再多此一举的派出暗影阁去截她。

那会是谁派来的呢?

赫兰夜皱眉,难道有人知道了阿宁能给他解蛊?

他摇头,不太可能....

“夫人还要多久才能回来?”他问隐九。

隐九望着外面瓢泼大雨,不确定的说:“马匹死了, 若是按照正常情况,走路也要一个多时辰,可现在雨太大....”

“她还在淋雨?”赫兰夜急得站起身,往门口走去,杜魁立马拦住他:“公子,不行,掖庭的人随时都有可能过来。”

赫兰夜攥攥手指,心知确实不能冲动,可又不知名的有些发慌:“隐九,你套上马车,速速接她回来。”

“是。”

隐九穿上蓑衣,驾车离开,风刮的太大,杜魁顶着被打湿的半边身子,连忙把门关上。

嘴里叨叨:“这鬼天气,还真是天公不作美。”

他掸掸湿透的衣服,见赫兰夜站在支起的窗前,噼里啪啦的雨点拍在窗户上,溅得屋内地面湿了一片,他上前把支起的窗户放低一点。

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公子,夫人吉人自有天相,还有隐九和程潇护着,定然不会出事。”

难为他一个大老粗,还要说些安慰人的话。

赫兰夜不置可否。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天也渐渐黑透了,雨幕中隐隐有快马奔来的声音。

赫兰夜拿着手里的书看,实则没翻动过一页,侧耳一直听着外面的动静:“他们回来了,杜魁,你快出去迎迎。”

他这会儿是真有点痛恨他现在装成个摊子。

“嗳,好。”

杜魁松了口气,他陪着一直枯坐,除了雨声,屋子里静悄悄的,压抑的很,这会儿人总算回来了。

他快步提起油伞,刚推开门,就见隐九急匆匆的冲进来跪倒:“公子,不好了,夫人她们不见了。”

“你说什么?”

果然出事了,他就觉得心里一直不安。

赫兰夜追问:“你仔细说说。”

“是.....”

隐九驾马车一路也没看见楚宁歌等人,直到走到事发地,也没见人影,这才惊觉事情怕是不好。

眼见路边躺着零星几具尸体。

他找了一圈,才发现大部分尸体被搬运到一处掩藏。

既然还剩几具在路边,那就更说明出事了。

尸体没搬完,就急匆匆的离开,可见事情紧急。

他又开始找暗号,若夫人他们真出事了,他相信隐十绝对会留下线索。

可惜雨下的太大,火把不能点燃,他找了半刻钟,才在一棵树上找到隐十用剑匆忙划出来的痕迹。

“除此之外,在没别的线索了,雨太大,都冲刷干净了。”

房间里一时落针可闻,隐九蹙眉懊恼,难道是在他走之前,还有一拨人隐藏在暗处没被发现?

怎么竟连隐十和程潇二人都护不住夫人?

赫兰夜紧抿着唇,一时竟猜不透是哪方人马出手,时间赶的竟这样凑巧,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他原想着老皇帝的人过来,让阿宁出去一段时日也好,掖庭的走狗过来,对他定然会好一顿羞辱来试探他。

他不想让阿宁看见他狼狈的一面。

不想.......

“备马。”

杜魁连忙说:“公子,派人去找就是了,叫章青安排人手,您可万不能亲自去,掖庭的人善刑讯,尤其是那个叫林宴的,听说可不好糊弄,就是叫无名过来顶您,恐怕也会露馅。”

赫兰夜闭眼深呼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你不必再说,本王忍得够久了,朝堂即将大乱,若真瞒不住,也不过是提前些时候罢了。”

“今晚他大概不会过来,明天叫无名过来替我,若是真被发现了也无妨.....”

他眼神透着狠戾,声音冰冷:“那就让他们走不出岭南。”

“是。”

杜魁抱拳颔首,心里隐隐透着激动,他娘的,终于不用再做缩头乌龟了。

...............

黑袍人裹挟着昏迷的楚宁歌将她直接丢进山洞里,湿漉漉的衣服滚了一层土,显得人愈发狼狈。

她一挥手,身后的石门轰隆隆的合上。

墙壁上几颗夜明珠照得室内亮如白昼。

她摘下兜帽,姬若梦的脸在光影下忽明忽暗,宛如厉鬼。

她捏起楚宁歌的脸,仔细打量,手指摩挲:“真白静,不枉费老身一番苦心。”

不知想到什么,她眼神飘远:“这次一定会成功。”

她单手拎起楚宁歌后衣襟,拖着她就往山洞里走,七拐八拐走到一处黑洞洞的深坑处,直接将她丢了下去。

“吓唬吓唬就行,可别真伤了她的脸。”

也不知在和谁说话,她咳嗽两声,步履蹒跚的渐渐远去。

只听得深坑里有什么东西发出沙沙声。

不知过了多久,楚宁歌眼皮颤动,只觉得浑身酸痛。像是被人狠狠摔过。

她刚睁开眼,就见头顶一条蟒蛇死死的盯着她,冲她不停吐着信子。

楚宁歌顿时毛骨悚然,后背汗毛倒竖。

却半点不敢动弹。

额头渗出冷汗,她脑子飞速急转。

现在什么情况?

记忆一瞬间想起,她知道自己应该不是在做梦。

哪个王八犊子抓了她,竟然把她扔给蟒蛇加肉菜了。

手指轻动,慢慢摸上腰间...

她药呢?竟然没了....

这下冷汗流的更欢了。

更可怕的是,她一动,身下有东西也跟着动,还冰凉凉的....

这时她才惊悚的发现,哈!她居然躺在人家大蟒蛇身上。

难怪人家小眼神死死的盯着她。

没立刻下嘴,都有可能是在研究啥物种敢睡它身上!

楚宁歌再也躺不下去了,她一个翻身滚下去,迅速摸向发鬓,只摸到一支竹簪,正是她藏了剧毒的那根竹簪。

其他饰品通通不见了。

看来不值钱也不够锋利的东西还是有点作用的。

楚宁歌绷紧神经与蟒蛇对峙着,蟒蛇却一扭头盘成了一个圈,像个大型便便。

剑拔弩张的气氛,似乎在这一瞬间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