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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是谁,既然可以这么厉害,怎么还会被困在这里?”香儿吃惊地看着那个鬼魂,颤抖着问道。

“我也是被困在这里很久了,原本是想要逃出去的,可是,这条鱼的嘴巴很紧,就算是变得和你同样大小,也无法出去。看到你被甩过来,一着急,就站起来把它支撑开了。”那个鬼魂的样子很诚实,不像是在香儿面前讨好的样子。

“你都试过了?”

“是啊,这条鱼很狡猾,就连鱼鳃都很少动一动,好像它根本就不用呼吸。”鬼魂回答道。

香儿若有所思。

这条水潭里根本就没有多少水,到处是淤泥,对于这样一条巨大的活鱼来说,应该是无法生存的,可是,它却生存得如此滋润,还会时不时地吃几个鬼,这种情形也许只有两种解释,其一,就是它根本不是依靠着鱼鳃呼吸;其二,就是它根本不需要呼吸,而不需要的呼吸只有鬼魂。

“难道这条鱼早就已经死掉了,也是一个鬼魂?可是,自己听到的两种传说,无一不是说它还活着,就算是后一种版本,也没有说它是鬼啊,而且,鬼魂是不可能接触到天帝的。”香儿想。

“你还愣在那里干什么,快过来帮我一把,我有点支撑不住了。”鬼魂忽然对香儿说道。

香儿急忙答应一声,就要恢复到原来的大小,却发现自己无法站直,原来这个鬼魂的大小也不过只有一个香烟盒那样,只是自己刚才真的太小了。

费了好半天的劲,香儿才把自己变得和它同样大小,伸出双手帮助它支撑着鱼的上颚。

“看到那处斜坡没有,一会儿松开双手的时候,我们立刻逃到那里去,对了,还要记住,马上变回到刚才那样子,不然会被活活砸死的。”那个人对香儿说道。

香儿连连点头。这才仔细地看着那个人的脸,发现它其实并不可怕,相反,却是一个很可爱的小男鬼。

“好了,我叫一二三,我们一同松手。”小男鬼对香儿说道。

香儿再次点头。

“一、二、三。”随着小男鬼的声音落地,两个人几乎同时松开了双手,一个骨碌就滚到了那处斜坡。

香儿的身体一边飞滚,一边尽力变小,等到滚到了地方的时候,已经变得和刚才差不多大小了,可是,脚下一滑,身体竟然顺着斜坡向下面滚去,眼看着就要撞到了斜坡下面的鱼的内脏上面。

“不好,快抓住我。”小男鬼急忙大叫一声,尽力伸出手去,一把抓住了香儿的一只鬼手,用力把它向回拉。

香儿的身体倒在斜坡上面,不停地向下面滑动着,由于这里到处都是黏黏的液体,香儿几次想要爬上来,都没有成功。

小男鬼真的很勇敢,紧紧地抓住香儿的手,一直不肯松开。

就这样坚持了很久,香儿才吃力地爬了上来。

由于大鱼的嘴巴已经闭合,里面的空间变得狭小而局促,两个人趴在那里,两侧被坚硬的骨肉阻挡着,连动一下的空间都没有,身体紧紧地挨在一起。

“这样下去不行的,我们早晚会被融化掉的。”香儿焦急地说着。

“是啊,我已经尝试了很多办法,没用的。”小男鬼无奈地摇摇头。

“你还能记得鱼鳃的方向吗?”香儿不甘心,问道。

“记得,可是那里真的很少动弹,我在那里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它张开的时候。”小男鬼回答。

“可是,我们也许只有那一条路可逃。”

小男鬼没有说话,思索了很久。

“走,我带你去看看。”

“好的,我们就等在那里,如果不行的话,就想办法打碎它。”香儿一副很厉害的样子,把小男鬼逗乐了。

二人沿着面前低低的通道向前爬去,两侧过于拥挤,二人的身体几乎交叠在一起,这叫香儿很不舒服。

终于艰难地爬到了鱼鳃的部位。两个人已经累得浑身瘫软了,好在这里的空间变得宽阔了一些。

二人靠坐在鱼鳃的后面,不停地喘着粗气。

这个半透明的物体原本也是很薄的,只是现在外面被一层厚厚的淤泥糊着了,几乎看不到外面的东西,不过,倒可以听得到那哗哗的水声。

鱼鳃一动不动。

“难道这条鱼真的是死的?”香儿失望地想着。

“也不对,你看,我们不是也在呼吸吗,只不过对于我们而言,呼吸更多的只是一种活着的时候形成的习惯,着和在地狱里的生活没有关系。所以我说,这条大鱼死掉了或者还活着,对于我们都是一样的。”小男鬼说道。

“你叫什么?”香儿忽然问道。

“我活着的时候名字叫李栋,是在一次和同学们集体旅游的时候遇到了山体滑坡死掉的,和我一同死掉的同学还有好几个,只是都已经去投胎了,只有我因为生前的事情没有了解,一时半会还无法离开。”小男鬼回答。

“李栋?”香儿隐约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听到过了。

“看你的样子也很小,我们的年龄应该差不多,你叫什么?”李栋问道。

“我叫香儿,至于姓什么早就忘记了,我可没有你这么小,因为我死亡的时间要长一些,怎么也比你要早十年吧?”香儿回答。

“哦,是这样啊。”李栋点头。

“你也是被那个故事感动才会来到这里的吗?”

“可不,那个故事很感人,我在活着的时候,就会经常读到这样的书,也会被里面的主人公感动很久。只是没想到这个故事却是假的,还被吞到了鱼肚子里。”

香儿的表情很复杂,面对着这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小男鬼,不知道为什么,它忽然觉得自己来到这里其实很值得,就算是最后死掉了,也不会觉得遗憾了,它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反正,这种感觉是它从来没有过的。

活着的时候,香儿就没有感觉到温暖,一直被胁迫着做一些它不愿意也见不得光的事情,死后的它更是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痛苦,一颗原本属于少女的心早已经枯萎而又刚硬了。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会被一段传说感动,更没有想到会被眼前这个两次救了自己的小男鬼感动,不对,也许称之为拨动更加准确。

“我们不能就这样等下去,要尽快想办法。”香儿站起来,对李栋说道。

李栋看着它,这张小女鬼的脸有点和自己活着的时候一个好朋友的脸很像,不过,却缺少了那种天真和单纯,更多的是一种成熟的沉稳。

香儿在其他鬼魂的眼里或许是单纯的,但在李栋的眼里,缺少的恰恰是这种单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