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记忆都非常鲜明清晰，她却觉得好像隔着一层雾气一样，透着一种异样的怪诞感。
很不真实。
那些好像不是她经历过的，却又是确确实实存在于她的脑海中的。
很奇怪……
孩子皱起了眉毛。
却忽然被人以极轻的力道推了一下，“问你呢？你叫什么？”
记忆力老人捏着馒头说：“来，丫头，有馒头吃了……”
她低声呢喃：“丫头……”
“你叫丫头？这名字很常见啊……”车夫好笑地摇头，声音还是很轻，是怕打扰到车内的公子。
“你多大了？无音摸出你的骨龄有十岁了，可我看着你也就五六岁大吧。”车夫不动声色地套着话。
“不，”孩子微微摇头，满脸稚气，却神情宁静，看起来老气横秋的，“我十岁了。”
这点她记得，却莫名觉得这年龄于自己来说有些违和。
“你这孩子幸运，我们看到你的时候半条命都快没了，还是公子心善，做主将你救下。”车夫慢慢道。
“公子……”孩子垂下长睫，轻声低喃，“是那个要我把命给他的男人吗？”
“看你怎么说的！公子若是发话，全天下不知道有多少人愿意把命给他，听你这小丫头的语气，倒像是不情愿似的。”车夫轻声低叱。
“不，他救了我的命，我既然已经答应了他，那我这条命就是他的了。”孩子微微摇了一下头，有风雪覆在她的眼睫上，带出一片清寒，她的神色淡漠得就好像这满天冰雪。
“什么他不他的，以后要么叫公子，要么叫主子，听到了吗？”车夫轻声教训。
孩子没有再开口。
只是那一双清冷无波的深邃双眸，突然就带了点怅惘，看着前方苍茫天地，恍然间，她觉得自己似乎遗失了很重要的东西。
*
路途遥远颠簸寒冷，重病在身的孩子醒了又晕，晕了又醒。
马车是她这种贱奴没有资格踏足的。
应该说，公子的马车只有他一个人能坐。
顶着寒风暴雪，她终于再又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了深红略旧的房梁。
身上盖了一层旧棉被，她却觉得非常温暖。
有人推门走进来，看见她睁着一双乌漆墨黑的眼眸直直地看着上方，愣了一瞬，俊秀雅致的眉眼满是平静，他慢慢道：“你醒了，跟我去见公子一面了。”
毕竟是公子亲自嘱咐下去的人，纵然看起来没什么发展潜能，但送去训练前还是应该去见一下公子。
说着，男人便掀开被子，将她抱了起来，触到她温凉的四肢，微微蹙眉，并起二指搭在她细瘦的腕上。
“受寒过于严重，已经形成了永久创伤，”他蹙着好看的眉毛，声色却仍然平淡，好像没有什么可以让他露出太过丰富的神情，“丫头，你以后恐怕连夏天也会有手脚冰凉的毛病了。”
丫头比他更镇定，稚嫩蜡黄的脸庞平静如水，声色微哑，“走吧，带我去见公子。”
男人微微挑眉，倒是这个小丫头有些另眼相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