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苦一说出口才恍然觉察自己好像说漏了嘴，有些不自在地强行转移话题，“海棠焚血可不好解！若不是我天赋过人，再加上有少爷指导，我也是做不到的！”
无阑低眸掩去眼中的那抹深思，漫不经心地答：“是么……”
“好了！少爷下来了！你快背上这些东西！”一看到纪黎疏，纪苦立刻催促道。
无阑看了他一眼，没有再开口，默默地将篓子包袱都背上。
纪黎疏简单地交代几句，然后便带着无阑离开了梨花坞。
此时正是海棠最娇艳的时候。
血红的海棠花飘摇在凉风中，空气中却没有香气，只有泥土湿润的气息和青草的味道。
无阑眸光忽然轻轻一动，脑海中划过某夜在藏书阁中所看到的内容，状似随意地问道：“海棠花没有香气，为什么？”
“不，你错了，它们有香味。”纪黎疏温和地答，忽然伸手，折下一朵娇艳仍挂着朝露的海棠花，放在鼻端轻嗅了一下，薄唇噙着一丝笑意，“我闻得到它们的香味，你闻闻看！”
说着男人便旋身将这朵海棠花放在她鼻尖，示意她闻闻看。
无阑愣了一下，明明没有闻到什么，但又好像闻到了一丝极其浅淡的想起。
她有些不解地蹙眉。
纪黎疏垂眸看着她，琥珀眸光有一瞬间的恍惚。
那是一大一小两个孩童。
“好奇怪啊！为什么这么好看的花却不香呢！阿胥哥哥，你知道为什么吗？”
“没香味？不会啊，我闻得到，喏，你闻闻看！”
个子更高的男孩老成地折下一朵花凑到女孩白嫩的鼻尖。
女孩蹙起了好看的眉毛，“还是没有啊，阿胥哥哥骗人！”
“我没有骗你……”
无阑猛地抬眸看他，“嗯？”
纪黎疏骤然回神，掩唇咳了咳，信手将那朵海棠插在她发间，“我是说，它们真的有香味。”
然后转过身去继续向前走，声音温和有力，“海棠花有香，不过世人大多都闻不出。”
他这话里莫名带了些世人皆醉我独醒的味道，无阑眉眼带了丝冷意，抬手摸上鬓角娇艳的花朵，唇角微微一勾。
海棠花亦有毒，你应该也知道。
只是你却不会想到要防备我一个药人。
*
纪黎疏带着无阑一直往深山里走，一路上还亲自用药锄采了不少东西扔到了无阑背后的药篓里。
两人一路弯弯绕绕，山路也愈发崎岖坎坷。
直到这个时候，昨晚无阑吃的东西初露端倪。
她用力攥紧了手掌，眼眸乌黑如墨，声音平静，“昨晚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
纪黎疏拎着把药锄轻轻松松地走着山路，闻言回眸看了她一眼，声音温和从容，却带着漫不经心的意味，“你应该已经感觉到了，说说你的感觉。”
无阑微微咬牙，垂在身侧的手掌几乎要将掌心都抠破。
“……化功散？”
男人倏地勾唇，略略颔首，语气仍旧是温温和和的，无阑却觉得周身刻骨的冷，“对，你猜的不错。”
无阑险些一脚踩空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