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丽公寓。
“这就是那个助理给我的位置了。”柷郚对玉谦尧几人道：“他一会儿就下来接我们。”
锦丽公寓是怀城比较有名的房产，价格昂贵，安全性极高。
什么狗仔、跟拍、私生饭，凡是在锦丽公寓没有房产的，除非公寓里的房主出来接应，否则通通别想入内，所以锦丽公寓也深受明星艺人的喜爱，很多明星艺人都住在这里。
等了几分钟，锦丽公寓入口的自动门缓缓打开，出来了一个面容硬朗的年轻男人。
男人走到几人面前，看了看他们，然后有些不确定的开口问道：“你们好，是天下第一服务团队吗？”
这年头，捉鬼的都长的这么好看吗？跟男团一样。
“是我们，我是阳烨。”柷郚礼貌伸手，“怎么称呼你？”
男人愣了一下，然后浅笑着和柷郚握了握手：“叫我荣璟就好，跟我来吧。”
…
几人走在宽阔的小路上。
“元赫你看，那是不是张宛若？这可是大明星啊。”路少陵看着不远处的公寓楼里走出来的女人。
元赫不知道张宛若是谁，所以也就没应路少陵。
“哎哎，她走过来了。”路少陵不明所以的看着走过来的张宛若，有些激动。
张宛若走到池禹面前，妍丽的脸庞上挂着笑，“小池总，好久不见，您也住在这儿吗？”
“不是，我来办些事。”池禹礼貌回答。
想着也是，锦丽公寓虽然不错，但以池禹的家境，也是不够看的。
“好吧，那您先去忙，我就不打扰了。”张宛若温柔的对着几人说了再见后，转身离开。
“果然漂亮又温柔。”路少陵着迷的看着张宛若的背影。
“池禹，你们认识？把她微信推给我。”路少陵眼睛发亮的看着池禹。
“你干嘛？我可不想落个介绍艺人给自己朋友潜规则的名声。”池禹担心路少陵的意图不正。
“你想哪去了，我就是看她满眼疲惫，印堂发黑，肯定是受了什么邪物的骚扰，我是想帮她。”路少陵一本正经的解释道。
“这样啊。”池禹了然的笑了，然后带着笑一口回绝了路少陵的请求：“不给。”
“……”
目睹了全过程的荣璟又看了看这几人，对他们的身份越来越诧异。
他到底请来了些什么人？
到了别墅区，柷郚他们跟着荣璟进了一栋别墅。
荣璟打开门，请他们五人进去。
走进门的那一刻，柷郚就感受到了一股阴冷气，柷郚和玉谦尧对视一眼，然后环顾四周。
房内窗帘紧拉，外面阳光明媚，屋内却昏暗一片，池禹被这房子阴森森的气息搞的有些紧张，只能寸步不离的挨着玉谦尧。
“璟哥，你回来了。”最里面的房间里走出来一个男人。
男人五官立体，样貌精致，雌雄莫辨，身形比例完美，只是肤色白的近乎发灰，像坠落人间的堕天使。
“这是……”路少陵觉得他很眼熟，拿出手机搜了搜。
“璟哥，他们是谁啊？”男人走到荣璟身边，轻声问道。
“他们……他们是来和我们谈代言的。”荣璟没有说真话。
柷郚闻言抬头看了荣璟一眼，随后又把目光移到那个男人身上，若有所思的捻了捻指尖。
“你先进屋换衣服，别给他们留下坏印象。”荣璟牵着人往卧室走。
被他牵着的男人顺从的跟着他走，还浅浅的笑着：“对啊，差点忘了。”
两人进了卧室。
路少陵拿着手机，压低声音对其他几人道：“我就说那个男人怎么这么眼熟。”
“上网搜了一下，他就是现在娱乐圈的顶流，叫林向荣，我刚才看了看他的资料，简直是红的发紫，微博粉丝八千万呢。”路少陵表情夸张的比了个“八”的手势。
“荣璟是他的助理兼经纪人，他们在林向荣进娱乐圈前就认识了，关系一直很好，几乎是形影不离。”
“我看了他的近况，五天前他在工作时因为过度劳累晕了过去，粉丝对公司安排的行程太紧而感到不满，在粉丝的压力和荣璟的请求下，公司给林向荣放了一个月的长假。”路少陵道。
柷郚点点头，然后看向玉谦尧，问道：“小尧尧，你有什么发现吗？”
玉谦尧眼眸微抬，看向柷郚，轻声道：“我现在还不能确定。”
柷郚闻言轻笑道：“那我们就再观察观察。”
…
卧室。
荣璟给林向荣搭配着衣服，荣璟拿出一件浅蓝色的卫衣走向床边的林向荣。
林向荣垂着头，看着自己白花花的胸膛，然后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随即抬头看向荣璟：“璟哥，你看，都肿了。”
“都怪你。”
荣璟眼底满是温柔，带着歉意给林向荣套上卫衣：“我下次会温柔些。”
给林向荣穿好衣服后，荣璟准备出去，林向荣拉着他：“璟哥，你要去和他们谈代言吗？”
“嗯。”荣璟轻声道：“怎么了？”
“可是我有些饿了。”林向荣撒娇道：“我早上都没有吃饭。”
荣璟似乎才意识到，“抱歉，那我们先吃饭，我去准备一下。”
“好。”林向荣乖巧应答。
…
荣璟从卧室出来就有些歉意的说道：“不好意思，向荣早上没吃饭，现在有些饿了，他最近身体有些虚弱，要不我们先吃完午饭在谈？”
“当然，荣先生随意，我们都可以。”柷郚道。
*
餐桌上。
林向荣挨着荣璟，柷郚几人相继落座，在元赫准备坐下的时候，荣璟立马开口：“这位先生！”
元赫停下动作，看向荣璟。
“这个位置不能坐，向荣的妈妈前些年去世了，他思念至极，每每觉得阿姨并未离开，这副碗筷，是专门为向荣妈妈准备的。”荣璟解释道。
“您还是换个位置坐吧。”荣璟不好意思的说道。
“好。”元赫不挑，坐哪儿都行。
玉谦尧看着那个空位置，唇角微弯，随即拿起碗筷吃饭。
他想，他知道林向荣家里藏着什么东西了。
…
吃完饭，荣璟把林向荣哄进了卧室休息，过了一会儿他才从卧室里出来。
元赫看着客厅电视桌上的玩具，开口问道：“荣先生，你们家有小孩儿吗？”
荣璟看了眼桌上的玩具，沉默两秒后才笑着回答：“哦，我亲戚家的孩子之前来这里住过两天前，这玩具是给她玩的。”
元赫闻言，盯着荣璟看了两眼，随即点了点头。
“你们……在房子里察觉到什么异样了吗？”荣璟开口询问他们的进展。
柷郚从沙发上站起身，开口道：“荣先生，这栋别墅里确实有鬼。
“或许，你也知道她的存在。”
“阳先生别说笑了。”荣璟神情如常，笑道：“如果房子里有鬼，那还请阳烨先生帮忙驱鬼。”
“荣先生，我有个疑问。”柷郚迈步走向走廊尽头的房间，靠在门口，开口问道：“这个房间里是什么？”
“那只是个普通的杂物间。”
“是吗？”柷郚在房门口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扭头看向荣璟，嘴角弯起笑：“可是这个房间里的阴气，都快把我呛到了。”
荣璟嘴角微沉，声音冷了下来：“我说了，如果房子里有鬼，那阳先生帮忙驱鬼就行了。”
“好吧。”柷郚远离了那个房间。
“那我换一个问题。”柷郚走到荣璟身旁。
“你与林向荣先生，到底是什么关系？”柷郚的目光落在荣璟身上。
“我们是很好的朋友。”荣璟沉声道。
“只是这样吗？”玉谦尧笑着反问。
荣璟皱眉，还想开口说什么，就听到二楼传来脚步声，荣璟脸色一变，立马上楼。
柷郚和玉谦尧对视一眼，几人也跟着上了楼。
…
荣璟打开房门，就看见林向荣怀里抱着一只棕熊玩偶，神情呆滞的坐在床边。
听见声音，林向荣缓缓抬起头，看向房门口，见是荣璟，林向荣浅浅笑了笑：“璟哥。”
昏暗的房间，灰白的肤色，奇怪的玩偶熊，还有林向荣脸上有些瘆人的笑容。
池禹抿了抿唇，默默抓住了玉谦尧的衣角。
“向荣，你这是……在干什么？”荣璟不安的看着林向荣怀里的玩偶熊。
“我在给宝宝喂奶啊。”林向荣笑着说出这句话，似乎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喂……喂奶。”荣璟重复了这句话，神情讶然。
说着，林向荣掀起衣服，露出胸膛，小心翼翼的把玩偶熊凑近胸口，似乎它真的是个孩子一样。
“玩偶并没有异样。”玉谦尧凑近柷郚，小声道。
“不是玩偶，是那个东西影响了他的心神，导致他精神出现了分裂。”柷郚微微低头，和玉谦尧解释道。
荣璟快步走到林向荣身边，轻轻夺过玩偶，林向荣脸上温柔的表情一瞬间冷了下来，幽幽的看着荣璟：“干嘛？他还没吃饱。”
“我来喂，好不好？”荣璟尽量挂着温柔的笑，温和道。
“不行，宝宝要喝母乳。”林向荣表情很凶的看着荣璟，似乎荣璟也变成了坏人。
“向荣，听话。”荣璟无奈的看着林向荣。
只见荣璟微微弯腰在林向荣耳边说了什么，林向荣的脸颊顿时红了起来，紧攥着玩偶的手也慢慢松开，改成抱住荣璟的脖颈，语气软软的，似乎很羞涩：“不要脸，还和宝宝抢奶喝。”
“你先休息，我去给宝宝喂完奶就过来陪你好不好？”荣璟宠溺的揉了揉林向荣的脑袋。
“那你快点回来。”林向荣点头，听话的躺在床上。
*
关上门后面，荣璟神情复杂的看着手中的玩偶熊。
“行了，熊没有问题。”柷郚开口道：“不过，如果你还不说出你隐瞒的事情，出问题的就会是林向荣了。”
“林向荣的精神已经出现问题了，那个东西影响了他，如果你不说出那东西的来源和供奉方式，以及你们的供奉得到了什么回馈，我们很难帮你解决问题。”玉谦尧接着道。
荣璟把玩偶扔到一边，抹了把脸，疲惫道：“跟我来吧。”
那扇所谓的杂物间，终于被打开。
房间的桌子上摆放了一个罐子。
里面并不是杂物间，相反，屋内的装修很好，粉色的装饰，屋内堆满了漂亮的裙子和精致的娃娃，很容易就能看出来，这是个小女孩的房间。
“养小鬼的事情，是向荣从圈子里听说的。”荣璟缓缓道出事情的经过。
*
那时候林向荣刚进娱乐圈，荣璟是他的助理，他们那个时候，就已经在一起了。
林向荣的颜值在娱乐圈里是独一份儿，靠着这张完美的脸，进入了大众视野。
但太过美丽又没有背景的人，在圈里想要出头，总要付出些代价。
荣璟知道林向荣去陪酒后，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你知道我再晚去一会儿，会发生什么吗？”荣璟愠怒道。
“只是喝酒，你凶什么？”林向荣喝醉了，他只知道他最爱的璟哥在凶他。
“喝酒？手都摸到你腰上了，你见过有这样喝酒的吗！”荣璟愤声道。
“这在娱乐圈不是很正常吗？不然我哪有机会出现在荧幕里。”林向荣反驳道：“再说了，我又不会和他们发生什么。”
荣璟越来越看不懂林向荣了，他小幅度的摇了摇头，又恢复到了平常那种温柔的样子。
他给林向荣煮了醒酒汤，给他擦了身体。
做完这一些后，荣璟收拾了东西，把大部分钱转给了林向荣，又给林向荣发了分手短信，然后离开了他们那时的房子。
荣璟很清楚他要的是什么，林向荣的观念与他不同，他也不想成为那个阻止爱人高升的人，这样的感情坚持下去，也只会矛盾不断。
但是，在他们分手一周后，林向荣接到了大Ip的影视剧男二号，还有两个高定的代言找到了他。
荣璟是真的很为他高兴。
但一个月后，林向荣自杀了。
荣璟这辈子都不想回忆起那一幕。
地上都是散落的白色药片，林向荣倒在床边，几乎看不到他起伏的胸膛。
他们感情一直很好，荣璟知道林向荣对他的占有欲，但他对林向荣很纵容，顺着他的小性子几乎什么事都亲力亲为，林向荣很爱他，也很依赖他。
突然的分手和空荡的房间让林向荣接受不了。
在医院醒来后，林向荣哭着让荣璟不要离开他。
荣璟怕林向荣再做傻事，而且……他也没有放下林向荣，所以他们就又在一起了。
…
“璟哥，我没和别人睡过。”林向荣趴在荣璟身上，告诉荣璟，他是荣璟一个人的。
直到，荣璟看到在那个房间里，林向荣扎破自己的手指，把那滴血滴在那坛罐子上。
“向荣，你在干什么？”
林向荣紧张的转过身，“璟……璟哥。”
在荣璟的逼问下，他知道了林向荣养小鬼的事情。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它伤害你怎么办？你能控制住它吗？”荣璟简直不敢相信。
“没事的璟哥，圈里也有不少人养这个东西，都没事。”林向荣抱住荣璟，想让他安心。
荣璟推开林向荣，握住他的肩膀，“向荣，这很危险，不要再供奉他了好不好？”
“为什么？你就不能听我一次吗？我说了不会有事的。”林向荣有些生气。
“我想红，我也爱你，我不想失去你。”
“有了它，我就不用像别人那样，做那些恶心的事，照样也能得到好资源。”林向荣道。
“璟哥，我只想和你上床，你不是这样想的吗？”林向荣看着荣璟的眼睛。
荣璟闭了闭眼，是，他也不想林向荣被潜规则，但在娱乐圈，没有资源和背景是很难出头的。
所以，荣璟默认了。
“那以后，我来供奉他。”荣璟还是担心会有副作用。
“不行的，它已经认我做主人了，别人的血没有用的。”林向荣很开心荣璟为他着想。
“没事的璟哥，我会注意的。”
*
“事情就是这样。”
柷郚努了努嘴，然后开口道：“用血供奉，那就是很普通的小鬼。”
“你们养了多久？”柷郚问道。
“四年。”荣璟回答道。
“那也没有很久，按理说不会这么快影响主人。”柷郚想了想。
“你们有没有说过，不接着养它之类的话。”旁边的玉谦尧开口。
荣璟回忆了一下，“说过，因为现在向荣在娱乐圈也算站稳了脚，我担心养小鬼时间长了终究会有副作用的，所以就和向荣商量，去找那个卖小鬼的老板，让他断了向荣和小鬼之间的契约，向荣也答应了。”
“啊对，差点忘了。”被玉谦尧提醒，柷郚对荣璟道：“小鬼是有思想的，它们大部分是被打掉的婴孩，比较渴望父母的爱，看房间的装修，你们平时对它不错吧？”
“是，那个卖小鬼的老板告诉了我们它的来历，向荣觉得它很可怜，对它一直不错，这屋里的娃娃裙子，都是向荣给它买的。”荣璟赶紧道。
“所以，如果你们说过‘不要它’之类的话，被好不容易得到爱护的它听到，这相当于二次抛弃，小鬼这种东西，本就是邪物，脾性凶邪，所以挽回你们的方法也是威胁之类的。”柷郚道。
“不过别担心，我们是专业的，既然来了，就一定会帮你们把事情解决。”柷郚说着，走向那个罐子，把一道符咒贴在上面。
“现在，我需要借林向荣两滴血。”柷郚抱起罐子，对荣璟道。
“好。”
…
走向林向荣房间的过程中，罐子里的东西不太安分，咚咚乱撞。
柷郚拍了拍罐身，道：“你安分点，到时候我安排你去投胎。”
罐子摇了摇，柷郚皱眉，“什么，你还不去，不识好歹。”
玉谦尧闻言看向柷郚。
“你都快把林向荣变成精神病了，你如果真的喜欢他，我安排安排，你投胎成一条狗，我让他们养你怎么样？”柷郚和小鬼商量道。
玉谦尧听着他们的对话，忍俊不禁。
“你想做人？那我可没办法，他们两个都是男人。”柷郚道。
走在前面的荣璟抽了抽嘴角，当事人还在这儿呢。
*
房间内。
柷郚施了法术，然后就看到林向荣指尖有一条血红的线与罐子相连。
柷郚比了个剪刀手，往线上一剪，那条线从中间断开。
“好了，契约结束。”
林向荣被荣璟捏着指尖止血，他愣愣的看着那个罐子，抬起另一只手摸了摸冰冷的罐身，罐子被他一摸就随之动了动。
林向荣笑了笑，“我能走到今天这一步，还是要多谢你了。”
…
拿着一大笔报酬离开锦丽公寓的柷郚，开心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先跟你们平分一下报酬，然后再把债还上，还能剩下一部分，再去鹿苑园消费一波。”柷郚开心的计划着。
“鹿苑园？”玉谦尧问道。
“哦，就是阴界的酒吧，里面可热闹了。”柷郚和玉谦尧解释道。
玉谦尧闻言，眸中微微波动，默了一会儿开口道：“你现在是我的保镖，不能随便离开我的身边。”
“除非……你带着我。”
“啊？那我不去了。”柷郚一口回绝。
玉谦尧抿了抿唇，微垂的眼帘挡住了眸底的暗色。
…
忙了一天了，玉谦尧和柷郚坐在一辆车上，中间还给罐子留了一个位置。
柷郚闭上眼假寐，过了一会儿，突然笑出了声。
玉谦尧不解，扭头看向柷郚，“笑什么？”
柷郚睁开眼，把手放在罐子上，“它说，它愿意投胎成狗，让我帮它，把它送到林向荣家。”
玉谦尧垂眸看向罐子，不禁也露出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