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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禀太后娘娘,臣女有一事相求,不知此时当讲不当讲。”夏青青朝前轻轻跨出了一步,对着萧太后如是说道。

萧太后闻言,挑了挑眉头,轻轻的扫了夏青青一眼道:“哦?你有什么事想要请求哀家啊,说吧,哀家倒是想要听一听你想要说什么。”

夏青青低垂着脑袋,恭声道:“启禀太后娘娘,臣女知道自己才疏学浅,资质平庸,是在侥幸之下才得到太后娘娘如此赏识,获得了如此多的赏赐。”

“臣女心中既是感动,又是觉得有愧于您,总觉得自己要做点什么,才能回报太后娘娘的这番大恩大德。因此臣女希望能够为太后娘娘您亲自抄写一些佛经,以表达臣女的报恩之心,还请太后娘娘允准。”

萧太后眯了眯眼睛,仔细的打量了夏青青两眼道:“哦,你想要为哀家抄写佛经?这倒是稀罕了,你怎么知道哀家素来喜欢礼佛啊,你想要为哀家抄写佛经,倒是十分懂得投哀家所好嘛。”

夏青青继续低垂着脑袋,恭声回道:“启禀太后娘娘,臣女观您慈眉善目,对人也是和蔼可亲,臣女私心想着像您这样慈悲为怀的人,自然是喜好礼佛的了,没想到这件事情还当真是被臣女给猜对了。”

话语一顿,屈膝行礼道:“既然太后娘娘您当真喜好礼佛,那么还请太后娘娘您允准臣女刚刚的那个小小请求,给臣女一个报答您的机会吧。”

萧太后听完了夏青青的这番情深意切的话后,情不自禁的抚了抚掌道:“好,说的好!果然不愧是哀家亲眼看中的人,这每一句话都说的哀家心情舒畅,看来哀家此次不准许你为我抄写佛经都不行了。”夏青青终于知道那包参杂了夹竹桃花粉的生姜红糖粉是什么作用了!这腊梅好深的算计啊,不能再忍了,因为她知道要想救翠花,就得趁现在。这些人去搜一定能搜到那包药粉,虽然不知道腊梅接下来做了些什么准备,但可以肯定的是帮助冬雪还能有一线生机,若是腊梅最后胜了,她怎么可能留下自己这几个知道她底细的祸端,只怕自己几个人决计没有活路的。

夏青青两步并作一步匍匐爬到冬雪身边,用力的一磕头,用着颤抖的声音道:“妈妈恕罪,妈妈恕罪.....奴婢知道是谁把屋门敞开了让大家逃走的。”

刘妈妈好像吓了一跳,拍了拍胸口骂道:“死丫头!吓死老娘了,说话没个人影的。”夏青青心里暗暗苦笑道:感情这厮根本就忘了自己这个没跟着一起逃跑的可疑人员啊。

腊梅眼睛一眯,心里大为讶异,刚才就已经看到这丫头是最后一个单独被抓进来的,想来应该是没跟着红妮她们一起逃走的。只是个心性胆小怕事的,跟东院那群丫头们一样,自己也没奈何。只是若是这胆小安分的,怎么没吃了那药粉还能说话,自己是给足了分量的,其他三个都熬不住喝了,没道理这个连逃走的胆量都没有的人不喝....如今还有胆子出来说话,难道她一开始就看破了我的谋划!?腊梅突然被自己的这个想法给吓到了。

冬雪冷冷瞥了一眼夏青青,心里奇异语:怎么是她?...这个时候冒出来打的是什么主意?还有...她竟然没中了腊梅的算计,果然与众不同....怪不得她格外的高看此人。

夏青青再次重重的一磕头,含泪言:“奴婢知道是谁把屋门打开了让大家逃走的....奴婢实在受不了了....”

刘妈妈定了定神,艳容一松,带着浓厚兴趣道:“哦?....是了,你是跟那几个丫头一个房间的,也应该知道。只是你怎么不跟着她们一起逃走,反而选择了留下来?不怕她们都逃走了,妈妈我拿你问罪嘛?”毕竟陈贵人虽然对祝星辰接下来竟然真能够帮助舒贵妃洗脱冤屈的事情很感到好奇,但是比起自己现在想要借助祝星辰的力量来阻止自己的亲妹妹入宫的事情相比,却是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再说了,无论舒贵妃将来的命运是福是祸,都不会碍到自己什么,反正想要帮助舒贵妃洗脱冤屈的是祝星辰,她也只是一个旁观者罢了。所以她才不想因为自己的这点好奇心,而惹起祝星辰的厌恶,阻碍自己接下来破坏金宇衍送自己亲妹妹入宫的计划呢。

陈贵人想到这里,便也不再继续跟祝星辰在这个话题聊下去了,而是转而说道:“玉妹妹,既然你已经把该说的话都交代给舒贵妃娘娘知道了,那咱们也快点离开吧。免得走得晚了,让那些守在外面的侍卫们发现咱们在这永和宫内偷偷接济舒贵妃娘娘,若是一个不小心再传到皇上和敏昭仪娘娘的耳朵里,那就不好了。”

祝星辰闻言,倒也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道:“姐姐说的极是,如今事情都已经办完了,那咱们就快点离开吧。”说完,对着萍儿使了个眼色,让她把早些时候按照自己的命令准备的一些吃穿之物留给舒贵妃后,便随着陈贵人一起离开了永和宫。

……………………

回翊坤宫的路上,陈贵人对祝星辰说道:“妹妹,虽然姐姐并不知道你为什么想要救舒贵妃娘娘,但是我也不会阻止你什么。不过你可千万一定要小心自身,万万不要为了救人,而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了。”话语一顿,似乎想起了什么似得,拍了拍胸口道:“所幸现在清贵嫔娘娘已经被贬为贵人,并且被幽禁在咸福宫内了,即便你要救舒贵妃娘娘,也应该无人会跟你过不去,暗中去阻挠你了。”【接旨】臣妾谢皇上隆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由婢子扶起来,又谢过宣旨公公,让人收下月例银子不提】

晨起梳妆,择了身规规矩矩的宫装,略施粉黛,清丽而不失韵味

心下暗道:早闻清常在如今宠冠后宫,乘早拜访,有益无害

【翊坤宫听风堂】

晴儿上前一步笑道:“新入宫的宋答应前来拜访清小主,劳烦通禀了。”

送走温答应后回寝殿歇息了几番养足精神,在梳妆台前重新描眉涂脂,这时浣纱道是新入宫的宋答应来见,点头摆手示意人进来。自个儿去正殿候着人。

得应允后,踱着碎步缓缓进入堂内

伊人正襟危坐正殿之上,不敢多瞧,行礼:“嫔妾见过清常在。”

“不必拘礼。”抬手示意来人起身,“答应坐吧。”让浣纱上了些茶水糕点好生招待。“本主未曾见过宋答应,想来答应是新秀了。”凤眸潋滟。

闻言起身,依言坐下,恭谨道:“清小主好生聪慧。的确,嫔妾不日前刚刚入宫。这宫里花红柳绿的,真真教嫔妾迷了眼。”

闻言挑眉“宋答应此次前来,可是有什么高见啊?”抿了一口茶,偏头笑看她。

青眼如华,轻抚晓鬓,眉眼含笑,一派纯真:“后宫善变,嫔妾虽无争宠之意,却怕惹上是非。早闻清姐姐恩宠有加而至性子高傲,今日前来,嫔妾反而觉得您眉目慈善,想得姐姐指点一二。”

“宋答应过誉了。”拾一块绿豆糕入口倒是软糯,“宋答应若真是有心,指点不敢当,本主为宋答应解析一番后宫局势倒是可以的。”

笑意盈盈,“也不知宋答应对哪方面有兴趣?”

目带诚恳,恭谨道:“清姐姐如此解惑,嫔妾求之不得。”

未几,小心翼翼开口道:“嫔妾早闻分权制衡之道,宫中高位…嫔妾遇到哪些人要注意什么?”

沉吟一会儿后开口,“如今慎贵人,叶赫那拉常在针锋相对,一触即发是迟早的事。别妄想着两边都讨好。”

顿了顿,“如今宫中关系脉络复杂,穆答应是慎贵人的人;顾答应是叶赫那拉常在的人,若是得罪了这两个人,也相当于得罪她本人了。”

“其余的人要么没有立场,要么蛇鼠两端,答应可自行斟酌。”抿了口茶。

不禁蹙额,若有所思,半晌回道:“清姐姐见嫔妾如何?”

捋了捋额前的碎发,“若是宋答应有心,听风堂随时欢迎宋答应。”扶着椅子站了起来,笑靥,“姐姐有些倦了,妹妹改日再来罢。”不动声色地换了称呼,言下便确认了结盟关系。最近后宫动静越来越少,那几个不安分的也都像死了似的。啧啧感叹了几声,换上一身水绿宫装在宫里漫无目的地走着,最后来到明绾桥上,站着俯视桥下水景。浣纱说前阵子宫里来了个官女子,少见得很。蹙眉这位分,当真有些见不得人,想来也是个宫女了。心思继续蔓延。

初入宫廷的兴致好奇早已被岁月磨蚀得分毫不剩,留下的唯有习以为常。独倚西窗手持精巧银剪修剪花枝,随手搁置银剪取过案上诗经细细翻阅,阁内檀香袅袅氤氲馥郁,珠帘随风而动细碎作响。兀自一人仅感几分寂寥,如今锁于深宫连个说知心话的人儿都无,思及此不禁添愁几哉抛卷弃案。素闻明绾桥美景撇傅婢踽踽行见倩影规矩福身:“奴婢见过小主。”

见得她似乎是嫔妃的服饰,自称却是奴婢,想来不出意外就是那位官女子了。想到这里眉眼间添了几分轻蔑,这众人践踏的位分,我不来添一把火又怎么好意思。挑眉望向她,“官女子怎么称呼啊?”原地踱步倒也不叫她起身。

见她故作姿态心生不怿然面犹悬浅笑:“奴婢杜氏,初来宫阙还请小主加以指点,小主哪位,也好让奴婢知晓才不至于失了分寸,让洒扫的宫人见去闲言碎语地道是奴婢这万福行的不对,惹得小主不兴。微风细拂发鬓上的发簪,发出细微而轻灵的声响。

凝了眉梢方舒颦笑明媚欢,却含几分无奈苦涩美眸就转于景,我如今屈居区区官女子之位这般瞻前顾后。鸦青羽睫飘然半掩秋眸,榴齿含笑明眸浅笑得允起身目送倩影隐没福身甩帕:“小主慢走。”

放下视线瞧见那桥下一池春水,清风扑面拢了拢碎发,“如今正是好时节,杜官女子进来倒也喜庆。”强调那喜庆一字。

扶正了发髻,听得她万福二字,蹙眉笑道,“本主犹记得掌权妃嫔请安才言万福金安呢,杜官女子的万福本主可承受不起。”这深宫大院儿,惠利权宠自来是众人追逐之物,不过是看争的是否明显罢。树欲长青需枝繁叶茂,江河汹涌需流水成渠。秋眸微敛笑望姽婳佳人,细语徐徐淡淡道:“和鸾雝雝,万福攸同。”闻她口中所言承受不起,嗤之以鼻念她久久未让自个儿起身,万福之礼滑稽之谈。-

天渐明,慵懒自榻上起身。因着有些认床,睡的倒是不大好。吩咐傅婢为我梳妆打扮,点了红唇,描了黛眉。

挑眉,“杜官女子倒是博学多识。”斜睨了她,眉眼间的轻蔑越发明显,“本主不及杜官女子有才华,只知道这万福二字不是轻易能用的。”打了个呵欠,瞧她样子到底是不服气的,只是她服气与否关我什么事,“也不知杜官女子以前是哪个宫的宫女?”

昨夜小雨霏霏,嫩芽浅露,天地之间,浊气洗涤,微风轻柔。青绣织花裙裹身,青丝挽髻。戗银嵌珠点花簪入,缀翠菱珠花,瞧来清秀可人。娥眉娟娟,唇潋弧,清音朗朗:“奴婢纵使博学多识还是位于小主之下,居官女子之位,然小主位高矜贵怎会输于奴婢,奴婢锦衣卫之女入不得小主眼目。”

“好身世。杜官女子自诩博学多识当仁不让,这个性子本主倒是喜欢。”细细端量她的眉目,不卑不亢只是她这后半生和我一样来错了地方,“不过这规矩阿,倒是该好好学学。杜官女子冷暖自知才是。”鸦睫轻扇,“起来吧。”说罢整理了一番裙摆,搭上浣纱腕子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