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25中文网!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前面躺着个人!”张芊朝赵松扔下一句,立马跳下车跑过去。

希望这人没倒下太久,这么冷的天,可别冻出毛病来。

张芊刚走到面前,那人就一只胳膊撑地坐起来。

“你身体还有知觉吗?”张芊半蹲下身体关切问道,同时伸手扶了对方一把。

倒在雪地的是个二十来岁的青年男人,穿的还挺厚,除了嘴唇有些发白起皮,看起来好像还行。

这时赵松也走过来,代替张芊扶住对方,同时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酒壶扔给男人。

“喝一口,暖暖身子。”

男人看着手上的酒壶一愣,缓缓抬头看着两人,眼底悄然爬上一丝痛苦和愧疚。

他嘴唇蠕动几下,小声道:“谢谢,对不起。”

“啊?”张芊感到莫名其妙,和赵松面面相觑。

她右眼皮突然疯狂跳动,不知道为什么,心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咱们先回去。”她扯了下赵松的衣袖道。

赵松将酒壶拿过放进怀里,跟在张芊身后走回去。

刚骑上车,前后猛地窜出来几个人,将两人团团围住。

而之前躺在雪地里的男人默默跟在几人身后。

张芊顿时明白过来,这是个圈套!

只是不知道,对方是求财还是怎样?

赵松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立马站到张芊身边将她护在身后,神情严肃。

“几位是不是找错人了?”

“没找错!”一个二十几的男子从几人身后走出来,眼底一丝狠辣闪过。

“刁贵?”赵松眉头微蹙,表情顿时冷下来。

“你拦住我们,是想干啥?”

刁贵懒洋洋道:“只是找你们聊两句,不要这么紧张。”

他看向表情淡淡的张芊,眼底划过一丝惊艳痴迷。

“这位妹妹怎么称呼?”刁贵语气轻佻,目光将张芊从头到脚扫了两遍。

张芊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抿了抿唇,看着刁贵的眼神更加不善。

“不好意思,我和你没熟悉到那地步,请称呼我为同志。”张芊正色道。

对方明显来者不善,自己这边只有两人,对面却有八个人。

张芊不动声色将周围情况记进脑海中,藏在袖子的手中悄然出现一把左轮。

如果事情发展到非常糟糕的地步,她必须动用特殊手段来保护自己和赵松。

“刁贵,注意你的态度!”赵松厉声呵斥对方,同时将张芊护得更紧。

他余光观察四周,然而几人包围很紧,没有空子钻。

刁贵嘴角上扬,声线低哑,似笑非笑地说:“我态度怎么了?我态度好得很!”

他恶狠狠朝右手边啐了一口,整个人看起来阴恻恻的。

“郭萍,我未过门的媳妇,是你帮忙藏起来的吧?我都听说了,收留郭萍的是你身边的耗子孙牙!!”

“我今天本来是想收拾你一顿,不过嘛…”他将视线转向张芊,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放肆起来。

“只要你让出你身后的这位妹妹和我认识一下,我们俩的恩怨一笔勾销,怎么样?”

他一只手插在口袋里,一只手摸了摸下巴,眼神猥琐又下流,语气中好似笃定赵松会照着他说的做一样。

张芊轻飘飘瞥了一眼赵松,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在这种情况下,赵松会如何选择呢?

“你做梦!”赵松冷冷道,声音有些沙哑,却掷地有声,让人不由信服。

刁贵立马沉下脸来,表情阴戾,“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右手一挥,身旁围着两人的几个跟班小弟,犹豫着从身后掏出一根手臂粗的木棍,缓缓挪动脚步,不断靠近。

张芊正想掏枪,身前的赵松撇过头,冲着张芊轻声道。

“等会我上去缠住他们,你骑车赶紧往大队跑,让大队的人来帮我,千万不要回头,知道吗?”

张芊表情惊异看着他,“你以为你是金刚不坏之身吗?一个人赤手空拳对付八个,脑子没坏吧?”

这里距离大队还有上千米,雪地本来就不好骑车,等她回去找到人再过来,赵松人都凉了!

对面的人手一根木棍,只需要每人打一下,赵松爬都爬不起来了,就算现在没事,可多半有内伤,说不定几天就得噶。

而且这么多人,赵松怎么就能确定,能将八个人全部拦下?

虽然她很佩服对方这种做法,但凡事量力而行,一个人打架肯定没有两个人轻松。

她好歹也是在大队民兵队长手下受过训练的,若真的打起来,两人怎么也比赵松他一个人对付八个好,更别说她手里还有枪。

另外,对方找赵松麻烦,是以为帮助郭萍的人是赵松,可张芊自己知道,帮忙的是她,赵松是替她背了锅。

赵松沉默两秒,抿了抿唇,眼神坚定,掷地有声道:“我绝不会让别人欺负你,哪怕我死!”

张芊怔了一下,说实话,她有点感动。

两人说话间,原本还有三四米距离的包围圈逐渐缩小,刁贵开始得意大笑。

张芊不耐烦了,冲着刁贵大骂。

“你笑屁啊!长得难看不说,声音也难听死了!难怪郭萍不选你,要我,我也不愿意嫁你!”

缓慢靠近的几人猛地停下脚步,看向脸色难看发青的刁贵。

“抓住她!”刁贵看着张芊的眼神怨毒,恨不得能从她身上撕下几块肉来。

张芊不顾赵松惊慌的眼神,掏出左轮往天空放了一枪。

“砰!”

一声枪响过后,万籁俱静。

张芊将左轮对准刁贵,语气温柔,“你要不要和我比一下,看看是你们快,还是我的枪快?”

俗话说得好,十米外枪很快,十米内又准又快。

就现在这个距离,一枪一个简直跟玩一样。

刁贵沉默两秒,“别怕!她手上那东西是左轮,最多六发子弹,刚才还用了一发,现在只有五发,只要你们动作快,根本伤不到!”

周围几人还是没有动,犹豫着左看右看,没人敢赌自己不会被打中。

张芊莞尔一笑,提高嗓音说:“他让你们帮忙,给了多少钱?”

刚才在雪地里假装昏迷的男人悄悄看了刁贵一眼,连忙回答张芊。

“一人二十,我在雪地躺了十分钟,加了五块钱。”

张芊噗嗤一笑,嘲讽道:“二十块钱,就想让人家给你玩命?想的未免太好了些。”

她收住笑容,冷脸从挎包里,实则从空间内掏出三百二。

“我给你们双倍,把他按住打一顿,事后再给二十!”

不就是钱吗?

她有的是钱!

刁贵终于有了危机意识,看着原本自己找来帮忙的八人转向自己,两只脚忍不住后退。

“你,你们疯了吗?!我爹可是书记!小心我回去告诉我爹!”

他嘴上这么说,脸上却出现慌乱惊惧的表情。

最前面的几人迟疑,停下脚步,互相看了一眼。

刁贵立马又嘚瑟起来。

“你们都是金花大队的人,要不是我好心给你们这个活,就你们赚的那点工分,能干什么啊?”

“真是端起碗吃饭,放下碗就骂娘,一群贱皮子!”

他声音越说越大,看着面前人的眼神不屑,如同看着脚边的一只蚂蚁。

其中一个人忍不住反驳道:“我们一开始只以为是帮你吓唬人,哪知道你居然想非礼人家小姑娘!早知道是这样,你给我再多钱,我也不干!”

他刚才就想退出了,可其他人都没退出的意思,如果自己突然不做,肯定会被刁贵记恨上。

可惜,现在就算他们不要那小姑娘的钱,刁贵回去同样会和他爹告状。

想到这里,他心底很是后悔,当初就不应该被那二十块钱诱惑!

“我哪有非礼她!”刁贵信誓旦旦拍胸口,“我只是想找她聊聊天而已。”

他假装叹了口气,说:“这样吧,我和她一样,再给你们一人加二十块,你们帮我把赵松打一顿就行。”

说完他垂下眼帘,遮住了里面的恶意与狠毒。

剩下的几人更加犹豫,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这时,张芊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不管他给多少,我都给双倍!”

张芊再次掏出一叠钱票,拿在手里晃了晃。

“另外,我作为红光大队大队长的孙女,以及红光鲜奶厂长,我能保证,如果回去后刁贵让他爹找你们麻烦,我就把金花大队告上法庭,让他们再也找不了你们!”

张芊看着刁贵,嘴角微微上扬,皮笑肉不笑说道。

“你这辈子怕是没尊敬过人,大家都是农民群众,你以为你是谁,居然这样羞辱农民?”

“你爹书记的身份,还是我们这些农民同志给的!如果你爹当不好这个书记,不能为农民着想,我们就能让他下来!”

这番话如坚硬硕大的磐石,重重砸进八人心中。

是啊,大家都是农民,凭啥就得听刁贵的话?

众人眼睛越来越亮,看着刁贵的眼神越发凶狠。

“你,你们这群刁民!找死啊你们!我要让我爹把你们送去牛棚!拉去游街!批斗你们!”刁贵死不悔改,继续用言语刺激这些人。

几人对视一眼,齐齐涌上去,用手脚按压住刁贵,拳打脚踢起来。

“让你调戏我媳妇,这一拳是替我媳妇打的!”

“我妹妹就是被你吓得跳了河,现在都没好全乎!”

“让你骂我爹!打死你!”

“要不是你,我姐姐根本不会死!”

张芊站在一旁,围观这壮烈血腥又悲伤的一幕。

“你猜,这刁贵到底得罪了多少人,犯了多少罪?”张芊感觉到赵松走到身边,轻声道。

“……数不胜数。”沉吟片刻后,赵松回答道。

张芊扯了扯嘴角,声音微凉,“是啊,光这几个人,每一个家庭的悲惨都和刁贵有关。”

她眼底逐渐燃起一层火焰,愈燃愈烈,心底像沸水般剧烈翻滚着,无法平静下来。

赵松站在旁边,脸上的轻柔凝结在幽深的眼底,落在张芊身上,久久无法移开。

等到几人停下动作,止不住的哭嚎一时间在这片区域连绵不绝,如泣如诉。

张芊和赵松静静看着八人痛哭流涕,好似要把此生遇到的所有悲愤不平与委屈全部发泄出来。

等到几人终于哭够了,张芊将钱分发给八人。

倒雪地的男人抹了把眼泪鼻涕,“同志,你叫我老马就行,不用给我这么多,二十就够了,我之前还骗了你们,真是对不起。”

他哭丧着脸,神情萎靡。

张芊轻笑一声,将数出来的八十块钱拿给他。

“我说了给双倍就是双倍,拿着!”

在张芊的强硬态度下,剩下几人也不好意思接过去,拿着钱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确定所有人都拿到钱,张芊拍了拍身上的雪花,走向痛昏过去的刁贵。

“我想了下,还是不能放过刁贵,他这么坏的人,改造农场才是他的归宿。”张芊拖着刁贵的脚走向自行车,随后扔下拍了拍手上的灰。

她转身看向呆愣住的八人,嫣然一笑。

“刁贵埋伏在路边准备抢劫我们,不仅抢了我一年的工资,还非礼我,作为受害者的我不准备忍气吞声,你们这群见义勇为的人民群众能不能帮我作证,把他这些罪名落实?”

她说完,掏了四百块钱放进刁贵衣服兜里,等待众人反应。

如果几人仍然怯于刁贵父亲,选择放弃,她并不会责怪他们,不管帮不帮忙,都是他们的自由。

不过,她是肯定会告的,以前只知道刁贵喜欢调戏小媳妇和寡妇,没想到居然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

正所谓上行下效,当儿子的是这个德行,当爹的多半也不是什么好人。

刁贵做了这么多坏事,他们旁边这些大队居然都不知道,极大可能是他那个爹在帮忙掩盖。

到时候一并告了!

这种事,既然遇见了,她自然想要管上一管,若是放过这个恶徒,以后还会有更多女性受难,说不定对方以后还会倒打一耙,给大队和自己找麻烦。

她要先下手为强!

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八个人没有一个犹豫的,全部答应下来。

去城里的路上,张芊有些疑问。

“现在是社会主义,地主豪强咱们都斗过了,怎么刁贵他爹欺负你们,你们都不反抗呢?”

而且金花大队距离县城这么近,告状应该很容易才对。

老马苦笑一声,说:“哪里敢?刁书记权利大得很,咱们劳动、工分、孩子升学、入党、参军、招工,全都要经过书记的手,家里有孩子的要考虑孩子,没孩子的要考虑过日子。”

他叹了口气,“当年也不是没有人反抗过,可惜公社书记是刁书记的亲戚,另外公社的革委会也和他有关系,那人被直接当做反动分子拉去游街,后来被送去了农场改造,怕是要好多年才能回来。”

张芊听到这里,不由蹙了下眉头,“这些事不都是大队长的工作吗?你们大队怎么都是书记在做?”

爷爷张大牛就负责这些事,张芊经常碰到有队员来找爷爷签字,久而久之,就了解了许多。

另一个高个子回答说:“大队长是小姓,村里听他话的人不多,多数都习惯听书记的话,反正我有印象起,这些活都是书记在做。”

张芊咋舌,一个村子还玩架空,真是厉害了。

“既然你们这么怕刁贵他爹,怎么还愿意去法院给我作证?”张芊忍不住问道。

老马反而笑了起来,“打都打了,回去肯定会被刁书记算账,还不如跟你们去告一状,我听说你和县书记领导很熟,上面的人肯定不会把这件事压下不管。”

他笑得腼腆又得意,带着一丝独属于小人物的智慧。

“哈哈哈哈!”

张芊哈哈大笑,拍了下他肩膀。

“那咱们努力,把这俩害群之马解决掉!还大家一个朗朗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