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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时分,江欣雯带着蔫头耷脑的张波去了堂屋,张波很局促的向白景涛道了歉:“白叔叔,对不起,我不应该那样说你,我错了。”

白景涛抱了抱张波说:“小波,叔叔很喜欢你,以后不会打你,更不会骂你,我希望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快乐,幸福。”

张波眨着大眼睛,盯着白景涛,他不明白什么是幸福,但他明白快乐是什么意思。

于是他问道:“白叔叔,你以后还和我一起打乒乓球吗?”

白景涛点点头:“一起打呀,你每天写完作业咱们就一起打乒乓球。”

张波高兴起来,江欣雯大声咳了一嗓子,张波看了江欣雯一眼,就扭搭着去了江玲面前,小声说:“妈,我错了,姐姐批评我了,以后我再也不会胡说让你伤心了,请看我今后的实际行动吧。”

江玲也抱了抱张波,温柔的说着什么“你是妈妈的宝贝,以后不可以让妈妈伤心”之类的废话,江欣雯对着天花板翻了个大白眼。

一家人愉快的吃过了晚饭,江欣雯对秦安平使了个眼色,又冲张波努了努嘴,秦安平对张波招招手:“来,去我屋,我刚做了一把新的弹弓枪,可以用纸打很远。”

见秦安平带着兴奋的张波出了屋,江欣雯拿出张波的“认罪记录”,交给江姥爷说:“姥爷,有个自称是三姑父的人上个月见了小波三次,还说要把他带回胶东老家找我爸去。”

江玲听了,脸色瞬间变了,她抖着手,惨白着脸,在原来的那个家里,她最怕的就是张三姑和她的丈夫,也就是江欣雯嘴里说的三姑夫。

要不说坏人都坏到一窝里了呢,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张三姑是张家门里最阴险的一个小姑子,笑面虎,她从不和任何人吵架,她最善长是笑着用最温柔的话,捅着最深的刀。

江玲刚结婚时,没少被张三姑搓磨,而她的丈夫穆志民比张三姑更厉害。

江玲记得有一次穆志民来京都出差,他喝多后说了一句:“那个xxx有靠山又怎么样,还不是被我用计搞死了,现在坟头上的草都长的老高了。”从那以后,江玲就对穆志民就有了极大的心理阴影。

白景涛见妻子变了脸色,知道她想起什么不好的过往,心里不由的对这个“三姑父”打起了精神,他握住妻子的手,安慰道:“不怕,凡事有我呢。”

江玲想笑,但她实在笑不出来,只微微点了头,轻声说:“好。”

江姥爷接过“记录”,老爷子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江玲也凑过去看,一下子,她的眼泪又冒了出来,她问道:“爸,怎么办?那一家人阴魂不散的,怎么连我在哪里上班,和谁结婚他们都知道?”

江姥姥恨恨的啐了一口:“我不怕别的,就怕他们把小波拐走,拿孩子要挟你。”

江玉看向白景涛,白景涛沉着脸说:“不怕,他敢拐小波走,我就敢抓他,拐卖妇女儿童是重罪。”

江玲低声说:“你小心点,这个人特别阴险。”

白景涛拍了拍江玲的手说:“放心。”

江姥爷:“等这学期上完,就把小波转到我这里上学吧。”

江玲:“爸,我们自己带孩子没问题。”

白景涛忙说:“爸,我们可以带好小波的。”

江姥姥数落着江玲:“你看看小波被你惯成什么样子了?不好好学习,张嘴还骂人,再让你带几年,我看这孩子长大后能抡铁锹打你。”

江玲又要流眼泪,江欣雯赶紧说:“妈,把小波转到这边来上学吧,一是我能看着他学习,二是他也不小了,该锻炼身体了,都十一岁了,还这么矮,脑瓜子也不大灵光。”

江玲还想说什么,却被江姥爷制止了。

江姥爷说:“大嫚儿,小白,就这样定了吧,不管暑假前抓不抓的到那人,等这学期上完,小波就转到我这边来,我和你妈有时间,可以每天接送他上下学。”

江姥爷一锤定音,大人们就围在一起,商量着如何防范穆志民拐走张波。

五月三号,一家人吃了晚饭后,白景涛独自来接张波回家,江欣雯放下心来,老白这个人的人品还是可以的,并没有因为前一天发生的事情对张波产生芥蒂。

可接下来的事,却让江欣雯感到担忧。

赵帆在3号这天晚上没有回到江家住,江欣雯并没有多想,因为赵帆偶尔也有这种情况。

但是五月四号,赵帆没有到学校上课,江欣雯问了老师才知道,丁莉早上给学校打过电话,替赵帆请两天假。

赵家能有什么事?赵帆连课都不上了?

放不下心的江欣雯在中午放学后,又跑到居委会给赵帆家里去了个电话。

赵帆不在家,家里的保姆接了电话,她告诉江欣雯,赵帆的表弟病重,赵帆去陪他了。

江欣雯心里咯噔一下,不会是赵书梵吧?自从去年暑假后,她问过丁莉两次,有没有找到律大爷,但丁莉一直回答说在找。

再后来她见丁莉对寻找律大爷的事不是那么热络,便也不再问了,这点眼力劲儿她还是有的,赵家根本就没有找过律大爷。

五月一日这天,就在江欣雯在家看张波的时候,赵帆也在爷爷奶奶家带孩子呢。如果不是在假日的的最后一天赵书梵晕倒,那么这个假期应该堪称完美。

4月30日下午,赵帆被妈妈直接送到了爷爷家,家族里的兄弟姐妹们,包括上大学的哥哥姐姐们也都在五一这天来到爷爷家团聚。

赵书梵小朋友从放假起就一直很粘着赵帆,因为在这个大家族中,只有他们俩人是特殊的存在,赵书梵是身体弱,而赵帆是以笨而着名。

不能说兄弟姐妹们排挤他们,确实是他俩不怎么太争气。

孩子们不愿意和赵书梵一起玩,因为在一起难免会有磕磕碰碰,他身上不是青一块就是紫一块,每次陈亚男来接他时,总是会阴阳怪气的说一堆话,久而久之,家里的孩子们都远离赵书梵,就连他的亲姐姐,也不愿意和他在一起。

而赵帆则是根本无法领会兄弟姐妹们说话的意思,极为无趣,所以被排挤的两个小可怜便自然而然的走到了一起。

一直在低烧状态的赵书梵见到堂姐陪他玩,自然很高兴,又跑又跳的。但在五月三日的早晨,赵奶奶喊赵书梵起床,才发现这孩子已经高烧昏迷了。

就在陈亚男接到通知赶到医院后,昏迷的赵书梵又开始说胡话,并且流鼻血,先是少量出血,随后就开始大量的出血。

医生们对赵书梵进行抢救,陈亚男流着眼泪问了女儿赵洋后才知晓,这几天是赵帆带着儿子在老爷子家的院里疯跑。

赵洋特还别扎心的说:“妈,赵帆带着我弟玩的一头一身的汗,我说他们还不听呢,这不,又犯病了?”

本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的陈亚男听了赵洋的话气疯了,冲进医生办公室又哭又骂的给丁莉打了一通电话。

接完妯娌的电话,丁莉也懵了,自家的这傻闺女,千叮咛万嘱咐的不让她靠近赵书梵,就是不听,这下子惹祸了。

丁莉没办法,只得从公婆家接了女儿一起前往医院探病。

一开始,丁莉并没有把陈亚男的哭闹当一回事儿,因为赵书梵的身体,陈亚男每年要在家里闹上个两三场。

但到了医院才知道赵书梵在抢救室里,丁莉也傻眼了,自己闺女有这么大能量吗?赵书梵居然流血不止?

丁莉只得先安抚哭闹的陈亚男,陈亚男一直哭诉:“大嫂,你是知道的,书琪在农场就没了,现在我只剩这么一个儿子,他自小身体就弱,如果他有什么,我可怎么活呀,我这是什么命呀......。”

蔫头耷脑的赵帆听说堂弟的病情后也慌了神,嘴里喃喃的说着:“我不知道弟弟会这样,我带他玩,他高兴的很,我是为了让他高兴。”

陈亚男怒急,口不择言的问:“你知不知道你弟弟从小身子弱?不能感冒?不能跑,不能跳?你还带着他疯跑,你是不是故意的?”

在陈亚男的吵闹声中,丁莉的解释声中,赵帆的低声抽泣声中,赵书梵被推出抢救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