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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所言不错,这里面的问题确实很大。这边本来稍后要跟您报告,既然已经说到这里……”连迟意面不改色,让人拿来几份文件往叶繁面前一放。

“派出去的调查人员反馈的消息,蜀中的云锦丝绣,晋州的红方煤业;云滇的百金矿业,彩云药场;江南的第一楼,四海商行,振威镖局,还有龙腾商行,经查实,都存在账务作假的问题,四海商行纯粹就是个空壳,就是来京城骗钱的。”

叶繁听得气笑了,沉声冷笑:“连迟意,你是不是把顺序搞错了?这些事情,应该是在商行上市之前审核清楚,有问题直接终止上市流程,而不是等它都挂牌了,才在这边查缺补漏!”

连迟意面对愧色,连忙告罪,倒是他手底下有人忍不住抱怨:“王爷,真不是我们不想审核清楚,上市商行背后的关系错综复杂,走的门路五花八门,户部吏部礼部的尚书侍郎打招呼,我们……”

叶繁怒笑一声:“所以你们就收钱大开方便之门?为什么不上报?”

连迟意叹息一声:“不敢隐瞒王爷,确实有不少人往金融监察司行贿,钱我确实收了,但都没动过,哪笔钱来自何处都记得明明白白,并写了奏疏严肃禀明此事,希望陛下能够整顿乱象,但却一直没得到回应。”

叶繁无语,很明显,那个陛下指的是杨忆,那小子谋划着禅位甩锅,怕不止金融监察司的事,嘉德二年那个家伙大概就做了两件事……办球赛和策动京畿军逼自己的宫。

沉思片刻,叶繁直接让人去把叶盛召进宫来,金融监察司的官员们在压抑的气氛中等待良久,终于等到叶盛的到来。

叶繁不多废话,要求连迟意提供线索证据,叶盛领提刑司核实查办,将这种围绕交易所行贿受贿的不良之风遏制住,对存在严重情节的官员从重打击!

吩咐完事情,叶繁就散了会,留下一堆人心惶惶的人们处理后续。

金融监察司的官员们瑟瑟发抖,纷纷庆幸老大有先见之明,说了那些钱迫于无奈只能收,但坚决不能动,一动就死。

如今看来果然如此,一场血雨腥风即将到来啊!

让六亲不认的叶司首从重打击,这下怕是不少人要倒霉了!

……

……

忙完事情回到清心殿已经接近子时,大半夜的,杨漓月不算意外地还没回来,叶茗茗在婴儿床上倒是很精神,快把自己卷成一个球了。

叶繁轻车熟路将儿子抱起来,哄他开口喊爹爹,好笑看着儿子只会“嘎嘎哇哇”出声,听不明白。

给儿子讲故事,哄娃睡觉,调来清心殿伺候的宫人直觉得这一幕大为稀奇,从王府跟过来的老员工一副司空见惯的表情,觉得这帮没见过世面的家伙大惊小怪。

叶茗茗在自己的房间睡着后,奶娘正襟危坐地看顾在旁,宛如朝圣,叶繁让她放松一些,不要这么紧张。

奶娘讪讪一笑,还是有点不适应,本来王府世子就已经很金贵了,这下可好,直接成皇子了!

叶繁只得让她经过时间慢慢适应,走出儿子住的偏殿,回正厅后发现杨漓月还没回来,轻叹口气,看眼时钟,已经是三更半夜的时分,对女皇陛下来说,这个时间如今已经算是尚早,登基以来这几天,妻子下班时间四更天打底,五更天也不稀奇。

叶繁径直离开清心殿,去了距离不远的新御书房,果然灯火通明,日光灯照得室内宛如白昼,贴身侍女蓝蝶和唐萱萱候在门外,见叶繁过来,躬身作揖,叶繁招手让她们免礼,目光看向唐萱萱:“陛下还在忙?”

今科科举,唐萱萱金榜题名,虽然不是甲榜十名,没能参加殿试,但也是名副其实的进士出身,被安排到内务府做一个八品小官,其实就是一个内宫女官的职务,对堂堂进士出身来说着实有点寒碜。

不过祸兮福之所倚,杨忆禅位甩锅前做的最后一件大事大概就是主持了殿试,杨漓月上位不免需要了解一下朝廷新录取的官员,不止是殿试十名,今科进士她都大致过了一眼,意外发现不少金榜题名的女仕子都被打发进了内务府,尚食局之类的地方。

内宫女官和朝廷官员原本就是不同的两个系统,杨漓月一眼就看出了这里面变相打压女进士的新官场潜规则,在朝会上就将吏部尚书骂了一通,要求吏部重新拟派任命。

唐萱萱则被杨漓月直接从内务府调了出来,放到身边担任起居郎,作为负责记录皇帝日常言行的史官,对杨漓月的行程再清楚不过:“陛下今日召见了工部姚尚书,聊了许久关于新城建设的事情,又见了陵王,运河督导,以及刑部叶尚书,几位大人离宫后,陛下也一直在看各地奏折。”

叶繁点点头,轻叹一声走了进去。听到动静的杨漓月抬起头,微笑一下后又埋首案牍之间。叶繁走过去,二话不说将人从椅子上抱了起来,杨漓月悚然大惊:“你做什么?”

“回房,睡觉。”叶繁言简意赅。

“朕还有事!”杨漓月皱起眉头。

“你的事就没有忙完的时候。”叶繁抱着妻子,在一众宫人目瞪口呆中直接出了御书房,往清心殿走。

杨漓月大感窘迫:“你放朕下来!”

“不远,臣抱得动。”

“你放肆!”

“呵,你再废话,信不信我当众亲你一口?”

“……你称呼不敬!朕要治你大不敬之罪!”杨漓月声音慵懒。

叶繁淡笑一声,将女皇妻子直接抱回寝殿,屏退下人,往床上一放:“大不敬之罪是吧?行啊,就请陛下在床上好好惩治本王吧,且让本王为陛下宽衣,啧啧,该说不说,这解龙袍还挺带劲。”

听得脸色绯红的杨漓月忍不住拍了下丈夫的脑袋:“你少胡言乱语!行了,别扯了。”

拍开那意图解开里衣的手,退去龙袍的杨漓月仰头直挺挺躺在床上,一股疲惫感猛袭而来,霎时觉得眼皮深重:“当皇帝太累了!朕没力气与你折腾,且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