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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她是又被什么瑞兽吸走了,还是被涂山篌发现了提前捉了出来,回想着涂山篌那神色,不像是知道她的事,想来想去想不出个头绪。

瑞阳倒是很快拎了个食盒回来,神神秘秘地说道:“姑娘快拿进去吧,仔细让人看见。门口守卫的说今天少主要来外客,若枫去老夫人那里禀报了,我得去咱府大门口候着,万一客人来了少主还没回,我得先和客人寒暄寒暄。”

我点点头:“多谢,你快去忙吧。”

待他走掉,我关上门回身掀开食盒,见里面有一个盖着盖子的陶碗,打开盖子,里面是一碗黑褐色的汤药。

我闻了闻,一狠心仰头给喝了。药已经凉了,味道是又苦又酸,我伸着舌头咧着嘴,直吸气。

摸了个青梅蜜饯塞到嘴里,那苦味才被盖下去些。

正呲牙咧嘴着,房门又被敲响,涂山璟的声音响起:“兰香,你可在里面?”

我赶紧收了舌头闭上嘴,换上一副好看的嘴脸走去开了门。

涂山璟走进来,向我一伸手道:“之前我给你的那狐狸玉章呢?这几天若没事我正好把它刻完。”

我回身去我那小箱里找,寻到了正欲交给他,却见他吸了吸鼻子,问道:“怎么一股药味儿?”

我下意识地看了眼我那还没来得及收的药碗,被他尽收眼底。

他接过我的印章,走到那碗旁边闻了闻,又看向我急道:“你怎么了?”

我哪里好意思说,只红了脸喃喃道:“那个什么,我腰疼……让瑞阳给我弄了点药。”

他也一下子红了脸,然后一抬手,一道灵光射向我的腰间,疼痛立消。

我摸了摸,按触都不痛了,便笑嘻嘻地行了个礼:“多谢公子!”

涂山璟抬起手轻咳了一声,说道:“不用谢。因我得的,便由我来治吧。对了,我起大早去没堵到大哥,他去奶奶那里了。我去找他,快到的时候碰到若枫把我拦下了,说是要来客人。等我另寻个时机再去大哥那里吧。”

我刚道了声好,这时瑞阳在我门外唤道:“姑娘,你可看见少主了?皓翎王来了使臣,说要问咱们之前治疫病用药的方子呢!”

涂山璟打开门走出去:“我在这。方子都是胡珍开的,你去把他叫到会客院,我这就去接待使臣。”说罢他回头对我点了点头,又一阵风似的走了。

嘴里还残留着一丝苦涩,我又摸了个青梅蜜饯出来,慢慢地嚼起来。

我仔仔细细地漱了口,又把那碗洗了好几遍,直至洗得一丝药味都没有了,静夜来寻我,说少主传我们去书房。

我把碗放回桌上,暗道今天真是忙,走马灯似的一波又一波,一边跟着静夜去了书房。

涂山璟端坐在案几后面,神色凝重,手里拿着一枚文书,封皮很是繁复华丽,若枫和瑞阳正垂手站在他身旁。

见我们进来,他开口道:“皓翎王派使臣来,明里问方子,暗里是想请我回去那闹过疫病的地方参加祭典。他感激我抗疫有功,想要封赏我。”

我忙问道:“少主,可不可以不去啊?”这当口儿,许多事都没办完,他一走我自己更是一边操心府里的事一边挂念府外的他。

他看着我说道:“只怕不行。我可以不接受封赏,但毕竟这是帝王之意,拒绝也得当面婉言,不好在府里坐着便回了。而且,之前影卫在那里折了两个人,疫病肆虐的时候草草火化了,我本想过一阵子亲自把他们的骨灰迎回来,正好此行便一并办了。”

我幽幽地叹了口气,听他又道:“这次我打算暗中前去,所以我只带幽和长宝,你们贴身的一概都留在府里。我把我那傀儡留下,你们早晚和平常一样,伺候他日常起居。白日里便把他收起来,对外就说我日日出府去操办大哥的婚事。”

我一惊,抬头看向他,他接收到我的目光,微微点了点头:“大哥为了摆脱那强占民女的事情,上午去奶奶那里,说要娶蓝媚,奶奶被他气得倒下了,好在胡珍诊过没有大碍,只是急火攻心。奶奶没有别的法子,已经应允,半个月之后办婚礼。我不在府里这段日子,春明和俞信去采买东西,瑞阳和若枫管印,静夜和兰香管傀儡,再帮着里外打点掩护。奶奶一时半会儿都得卧床休息,傀儡时不时去请个安回来就行,大哥又在禁足,估计能糊弄过去。我若能赶得及回来参加大哥的婚礼便回来,赶不回来,你们便给他打扮打扮,让他参加吧。还有,等明天抽个空去涂山的紫藤那里,移几棵回来。每日用圣泉水浇灌着,务必让它成活,到六月份开花的时候,就可以在院里直接观赏了。”

一时间得了这许多信息,屋中众人都和我一样,垂了眼在心里默默消化着。

我心里有点暖,这么忙了,他还不忘能让我看上紫藤花,怕他回不来带不了我去,要把那花移回一些到府里。

见我们没有什么问题问,涂山璟便从怀里掏出他的印章,递给若枫道:“好生看管着我这印章,不急的事情可以等我回来再办。一般急的你们看着回,拿不准的或是十分重要的可以飞书问我。”

若枫和瑞阳点了点头,答道:“小的遵命。”

涂山璟又看向静夜,开口道:“事出紧急,你先帮我去收拾行囊,衣服捡轻便的就行,礼服装两件。旁的都不要紧,你看着装。”

静夜应了声,出门去了。

涂山璟一抬手:“若枫和瑞阳,你们去把我的意思跟长宝和春明、俞信说一下。然后唤长宝进府来。”

他们俩得了令,便也退下。

剩下我站在屋里,瞧着涂山璟面色微有不虞。

他对我招了招手,我便走了过去。

他一个起身抬手握住我的手腕,在我耳边低低问道:“胡珍说了,今天上午没熬治腰疼的药,只熬了一壶避子汤,广林取了一份,瑞阳也取了一份。你……你为什么要喝?”

我偷眼瞧他,见他眉毛微蹙,有些羞恼似的。

我拍了拍他的手,回道:“哎呀公子,我这不是……怕这阵子事情多,万一有点什么闪失我可担待不起啊!我还要保护你呢,自己可不能先成了要被保护的。”

他眉间的沟壑微微舒展了开,开口道:“我……是我不好,要让你担这份心。你且放心,我自己事事防备,也会护着你,以后你莫要再喝了,避子汤药性寒凉,万一伤了身子怎么办?”

我琢磨着这话中的意思,还有以后,那……

正说着,门被敲响,涂山璟松开了握着我的手,朗声道:“进。”

瑞阳的脑袋从门缝里伸出来,谄媚地一笑:“少主,给春明少爷的信忘了拿,我回来取一下。”

涂山璟点点头,瑞阳便目不斜视地跑进来,拿了旁边小几上放着的一封信,对我们一拱手:“我这就走了,你们俩继续。”说罢他又跑了出去,还贴心地把门带上。

经过他这一遭,涂山璟有点赧颜。

我也不好意思地看了他一眼,说道:“公子放心,以后……以后再不喝了。”

他咬了咬嘴唇,回道:“那就好。方才是我关心则乱,语气有点急了,你莫要往心里去。”

我连连摆手:“不会不会,你也莫要往心里去才是!”

他点了点头,开口道:“如此便好。我这趟走得急,回来再同你商量我们没说完的事情。不过左右大哥也出不去,不怕他出去找谁。”

我想想也是,涂山篌跑不掉,防风意映抓不着,我们能做的本就不多,不如先等涂山篌办完婚礼,涂山璟回来再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