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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明白了……”

老头儿突然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侧过脸,看了看边上的卢千阳,眼里带着笑。

卢千阳浅浅一笑,他也在这一瞬间,彻底地明白了裘神医临死前为何要如此交代。

“我有一个真正的弟子,他姓安,安心的安……”

裘神医没有告诉方城,七十年代末期,神医巷又出了一代神医,他也姓裘,虽然这位裘神医从未告诉世人他与解放前的那位裘神医有何渊源,可是大家都认为他们既是师徒,也是本家,医术一脉相承。

裘神医在临死前,没有告诉方城,现在上海神医巷里的裘修缘裘神医就是自己认可的那个真正弟子,而是告诉方城,那个弟子姓安,安心的安。

安心,就是裘神医的真名。

裘神医知道,以后无论是方城,还是方城托的任何人找到了他的弟子,只要说出这句话来,他的弟子一定会明白师父裘神医的良苦用心。

不要做裘神医,做回安心,做个安心的大夫,做个普通的,悬壶救世,接地气的大夫。

第一代的裘神医直到晚年才看清楚,医者仁心,医术再高明,若不救万民,若不医苦难,只为权贵服务,那他的门前就会愈加冷清,那神医馆的牌匾即使烫金耀眼,也不会有人多看一眼。

见老头儿满脸释然,卢千阳心里也是阵阵的高兴。

在他到蓉城之前,另外一个老头儿还特意地吩咐过他,一定要来看看裘神医的弟子,那个少了一根手指的神医。

方城自香港回来,就通过国安系统内的渠道,彻底调查清楚了裘神医的弟子,连这个弟子的历史、过往都调查得清清楚楚。

裘神医在上海期间,收了一个弟子,那个孩子从七岁拜裘神医为师,这个孩子就是安心。

七岁的安心天赋异禀,在裘神医身边十年,已经把裘神医一生的本事学尽,这让裘神医都感到无比惊讶。

奇才,五百年难遇的奇才!

裘神医对这个弟子如此评价,就在那一年,裘神医被逼北上,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个弟子。

此时,安心刚刚十七岁,裘神医为了在那个特殊的时代保护他,从未告诉任何人,这个混迹在神医巷的年轻人是他的弟子。

终于,师徒终是要分别。

“安心,恐怕为师这一走,就再也回不来了……”

裘神医忧心忡忡地对年轻的安心的说道。

安心不敢多问,心里只有不舍。

“孩子,这神医巷里没人知道你是我的徒弟,也没人知道你真名叫安心。以前,大家都叫你修缘,修缘……”

裘神医一脸怜惜地看着跪在面前的安心。

“以后,人家问你姓什么,你就回答姓裘,有了这个姓,以后你要真能执了这神医馆的脉,多少也能轻松些……”

姓裘,又得了裘神医的真传,执掌神医馆,安心自然要轻松许多。

安心泪流满面,重重地向师父磕了几个响头。

“你的医术不比为师差,但是你现在却不能把脉问诊。”

裘神医满脸正色地对跪在地上的安心说道。

安心抬起头,额头鲜血点点,疑惑地看着师父。

裘神医神色凝重,从椅子上站起身,慢慢地走到安心的面前,伸出手,轻轻地擦拭着安额头上的血迹,柔和地说道。

“中医的核心不是术,而是道!你的术,可谓天下无敌,但是道心不够,道行不深!术虽精益,未来极可能剑走偏锋,重术轻道,那就毁了你一身的本事,也会毁了你一生……”

“师父,请您指点徒儿!”

安心一脸虔诚,又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等安心抬起头来,裘神医看了他额头一眼,伤口崩裂,鲜血横流。

裘神医点点头,脸上露出欣慰的神色。

“徒儿,你的术有了,现在要修的是那道,医道的道……”

“师父教我!”

安心任着那额头殷红的鲜血顺着脸颊往下淌,眼里满是期待和诚恳地看着裘神医。

“医道,就在那门外,就在那条巷子里……”

裘神医抬起手,指了指窗外。

安心微微一愣,随即他就明白了师父的用意。

“您老说的是那神医巷?”

安心轻轻地问了问,裘神医点点头。

“不错,就是那神医巷,那就是你求的道!在那巷子里,有医,有药;有患,有诊……,在那条巷子里,有人间疾苦,有世间良药……”

“若要这世间无疾、无患;无瘟、无疫;若要这万千百姓不为病苦,不为疾难,只有一途……”

裘神医顿了顿,看着安心。

年轻的安心满脸肃然地盯着师父。

“良心!”

平凡的两个字,却道尽了医道精髓。

可这简单的两个字,却让万千医者寻了千百年。

就这样,年轻的安心在裘神医的示意下,又在这神医巷里混迹了很多年,很多年,他要么去医馆帮忙,要么去药馆搭手;有时还去患者家中探望。

直到七十年中期,已经在神医巷闯出名声,早已被大家称作“裘神医”的裘修缘开始坐诊。

那座早已废弃几十年的神医馆重新开了门。

改革开放十多年,已经六十岁的神医安心,又渐渐地丢了几十年前裘神医给他讲的医道。

他实在太有名了,名气甚至已经超过了当年的师父。

正如当年裘神医看到的那样,名声越大,有些人就越是无法把握自己。

安心也不例外,即便他是百年难遇的医术奇才。

只因为……

钱,他赚的钱实在太多了。

卢千阳静静地看着老头儿那张清瘦的脸,安心的眼里又渐渐地露出释怀,甚至是顿悟的神色来。

“卢先生,谢谢你……”

卢千阳缓缓地笑了笑,又轻轻地摇了摇头。

“谢谢你师父……”

这时,刚刚那个小姑娘云晓端着一个茶盘走了过来,她有些诧异地看了看站在门外的两人。

小姑娘还未开口,老人安心对她说了一句。

“云晓,把茶放到诊案上,去一趟叶老四家,让他把孩子抱来……”

云晓微微一愣,不敢多问,连忙端着手中的茶杯进了屋,随即又匆匆地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