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这几天来第一次面露狠意，他摸着自己的脸，上面是对他来说非常熟悉的表情，他有多久没有做这样的表情了？
他笑着，又拿起了一只鸡腿，啃了起来。
季西穆坐在一边，看着他，神色呆愣，他应不应该说若明的事？
“西穆，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就尽管说，在二哥这还有什么不好说的？别忘了我们是亲兄弟。”季西清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拍了拍他的肩膀，明显不想放过他。
季西穆沉默了一会，推了推眼镜，“今天晚上……”
他笑着，手不断地空中摇晃，“今天晚上我和若明表明了心意。”
“她——怎么说？”季西清闻言，动作顿了顿，眸光阴鸷，要是之前纪若明不叛变，他何苦沦落到现在这种地步？
“她答应了。”季西穆笑了，想着之前她答应的时候，眼中充满了温柔，“她答应了，她很开心。”
“开心？”季西清嗤笑了一声，扔掉手中的鸡腿，“我们认识的纪大小姐不是喜欢大哥吗？那个女人眼高于顶，怎么会答应你？”
“二哥，”季西穆张了张嘴巴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二哥说的不错，但他还是觉得有些难堪。
“西穆，你别怪我说话不客气，二哥也是为你好。”季西清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低声说道。
“我知道，我也想知道她为什么会答应我，但是——二哥，”季西穆抱着头，大喊了一声，“她好不容易答应我了，我不敢问。”
“你该问的。”季西清叹了口气，嘴里嚼着菜，眸光阴鸷，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上次药是下了，就是不知道成了没有。
“好了好了，时间到了，季三少还是快些时候离开吧。”监狱长走过来，挥着棒子在门上敲了两下，皱着眉。
“好了，你先走吧，记得下次再来，多带些肉，这里吃不着，二哥的伙食全靠你了。”季西清看了他一眼，拍拍他的肩膀，收拾好食盒，安慰道。
“嗯，二哥，”季西穆起身，看着季西清的眼睛，“我相信她，她不会骗我的。”
季西穆想着若明那双眸子，心里的冰冷瞬间被温暖填满，他该相信她的。
“行，你相信便可，我不多加议论，这是你的事情，该你想清楚。”季西清点了点头，将食盒递了上去，眸光暗沉，看不清里面的情绪。
季西穆接过食盒，笑了，低着头走了出去，他的背影显得孤单。
季西清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了门口，眸光阴鸷，纪若明这个臭女人，都是你害的！
夜色深沉，看不见一点星光，风悄悄吹来，扬起他的衣角。
季西穆拿着食盒，走在街道上，街道上没有一个人，只他一个人低着头，走着。
深秋的夜已经有些冷了，那些露水在空中聚集，沾上他的衣衫，触碰他的皮肤。
他缩了缩身子，抱紧了自己，加快了脚步。
不知道那家店还开着没有，季西穆抿唇，望着远处的路灯发呆。
他慢慢走到拐角，里面却是一片黑暗，“怎么可能还开着？”他自嘲了一声，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