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祁趁着月光的悄悄潜入,看着邢斯南的睡颜,什么都没做:阿南,你竟然不信我。
有这样的结果的陆祁心里像是被划开了一到口子一样,血淋淋的的滴着鲜血。
他知道邢斯南没有睡着,他也不想惊扰了邢斯南,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一点点释放安抚信息素,直到他真正的入睡。
陆祁才伸出手摸上邢斯南的眼睛:阿南,你明明离我这么近,可是为什么我觉得我抓不住你?
或许我真的应该只把你关在屋子里,我才不会有这样的感觉吧。
阿南,我好害怕,好害怕你会不要我,会离开我,我的罪还没有赎完……
明明夜很长,可是在陆祁眼里,怎么转眼就亮了起来——
邢斯南是把觉给睡足了的,醒来时伸了一个睡饱的懒腰:“嗯——舒服!!”
明明昨晚纠结,可是睡得很香,邢斯南想不明白。
扭头没看到陆祁,邢斯南不禁摸了摸身边的床位,冷的,应该已经走了很久了吧。
邢斯南望向窗外,茉莉花已经枯萎,再也没有淡淡的香气袭进来,迎来的是秋日令人神经发颤的阵阵秋风裹挟着硕果的味道。
邢斯南,陆祁是不会背叛你的,你让他信你,你也要相信他嘛,千万不能双标啊!邢斯南心里给自己默默的打气。
邢斯南揉着发酸的腰肢坐起身,柔软的被子从上面滑落,星星点点的红色痕迹在他白如玉的身体上异常凸显。
今天是周三,他的课有三节,真可以说是繁忙的一天。
沈观澜给他递上一杯热咖啡:“无精打采的,喝杯咖啡吧。”
“谢谢沈哥!”邢斯南握着外表温热的咖啡杯。
在陆氏集团的最高层办公室里,陆祁听着柯凝给他报告许佳的最近动向,他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点,必须要给自己证明清白要给邢斯南足够的安全感。
“她果然跟着去了,我要证据,不是要你光说就可以了。”陆祁双手撑着下巴,紧皱着眉头。
柯凝知道陆祁的担心,点了点头:“好,我这就去那边调监控。”
柯凝赶紧出去,可不能让陆祁在邢斯南那里受的气撒在自己身上,做完工作还得和欧一哲去过二人世界呢。
柯凝也是觉得服气,陆祁身边总是有这么多的烂桃花,躲都躲不掉。
陆祁知道许佳的目的是什么,但是她不配,看来她是忘了自己对她说的那些话了,嫌自己活的太长了。
原本美好的日子,都被这些东西打破了,如何能不恨呢。!?
时间就像流水,一去不复返。
“叮叮叮——”是陌生的号码,邢斯南接过电话。
“喂?”
“我们找个时间在‘时光’见一面吧。”那边许佳的声音带着愉悦,倒是听着让人没那么厌烦了。
“唉你,别挂——”邢斯南看着挂断的电话:“别挂啊,还没说具体的时间呢!”
邢斯南无语了,话就这么着急吗,话都不说完。
那边发来一条短信:今天下午三点。
邢斯南挑了挑眉,不知道许佳要搞什么幺蛾子,指定是没什么好屁要放的。
沈观澜下了课,看到邢斯南还在,于是邀请说:“一起吃饭吗?”
邢斯南整理着明天要用的文件:“不用了,我下午有事,您自己吃吧。”
沈观澜点点头:“行,那你忙。”穿上外套出发去食堂。
邢斯南是下了下午的第一节课才去的,四点才出发。
在此期间,邢斯南的手机都要响爆了,只能关了静音继续上课。
邢斯南慢悠悠的开着车过去,一路上哼着歌,手指握在方向盘上都把上面的皮层掐出印子来了。
“你放我鸽子?邢斯南,你怎么敢放我鸽子?”许佳在电话那头怒声说道。
邢斯南一副无所事事的姿态:“来的路上了,慌什么。”
邢斯南就是想晾一晾许佳。
到了“时光”咖啡店,许佳坐在最里面,但是邢斯南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她。
“说吧,什么事?”邢斯南倒是好奇,他们之间有什么好聊的。
许佳什么也没说,递上一个文件袋。
邢斯南看着许佳,像是想到什么,迅速打开文件袋,看到里面的东西,邢斯南冷笑一声:“这是什么?”
这个结果是他没想到的。
许佳倚靠在身后的椅子上,抬眼看向邢斯南:“我想你应该很了解的。”
“用这种东西来碰瓷,你是嫌自己活的时间太长了吗?”邢斯南把纸张甩到许佳脸上 怒目圆睁的看着许佳。
许佳也不恼,捡起来说:“这东西你可得好好保存,阿祁一定会看的很仔细的。”边说边摸着肚子。
邢斯南被气笑了:“谁知道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呢?别是拿着那个人的孩子来安在阿祁头上。”
许佳像是被点到什么似的,一掌拍在桌子上:“你说什么呢你,你就是嫉妒我,嫉妒我给他怀了孩子。”
邢斯南喝了一口点好的拿铁,看着许佳的气急败坏:“证据呢?光说大白话。”
邢斯南被杯壁烫了一下,忍着没说出来。
许佳拿出手机:“我就知道你要问,还好我早有准备。”
视频里许佳被一个男人扶着进了陆祁预订的房间,没再出来。
邢斯南捏紧手机:“光一个背影,你开玩笑呢?!”
许佳挑眉:“你自己看看,要是没有房卡,说会打的开阿祁预订的房间?谁又能打开他预订的房间?再看看这一样的衣服和头发。
邢斯南,别在再心里闷着了,承认吧,阿祁已经厌倦你了,他爱的是我。
可是阿祁主动扶我进去的,你承认吧。”
邢斯南重重的呼吸着,面色如常:“随你怎么说吧!?”
邢斯南悄悄把视频通过许佳的手机发给自己,再撤回掉。
许佳皱眉说:“你不生气?”
邢斯南笑了:“这有什么好生气的。”说完这句话,邢斯南拿着东西头也不回的走出“时光”。
许佳看着邢斯南潇洒的背影,她倒是生气了:“邢斯南你就装吧,你就应该有自知之明主动离开阿祁身边。”
秋日的风是带着夏日的热意和冬日的寒意的,吹得邢斯南头发凌乱,根本来不及整理,或者说是他不屑于整理了。
他反复观看着这段视频,里面的男人始终就只有一个背影,根本看不到正脸。
绝对不会是阿祁的,绝对不会是他的。邢斯南边看边走变想。
“唉,干嘛?”邢斯南惊呼一声,被人揽到人行道上。
抬头只看见沈观澜气冲冲的看着自己:“你要寻死吗?”
邢斯南看了一眼马路上急行的各种样子的车子,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站着的人行道上。
“啊,我只是没注意,没想着寻死。”邢斯南不好意思的说。
沈观澜神色很严肃,声音很关心的说:“以后走路的时候小心一些,多危险啊,很让人担心的。
要是我刚才没有在路边路过,要是你身边没有人,你知道有危险吗?要是马路上的车子开的很快,要是司机没有看清楚,要是司机……”
邢斯南点头:“知道啦,沈老师,你怎么变得这么啰嗦啊。
沈哥,我的耳朵都起茧子了,我知道啦。”邢斯南打断沈观澜。
沈观澜的神色变得缓和,看着邢斯南,眼睛直直看着他的眼睛:“你以后不能在这样了,要是遇到什么问题,你可以来……”
邢斯南摆了摆手:“我能遇到什么问题,能遇到的问题就是学术上的。
沈哥,我还有要事,就先走了,你自己忙吧。
感谢你的救命之恩,有空请你吃饭。”
邢斯南上车走了。
沈观澜看着邢斯南的车尾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伸在半空的手捏紧了收回来,叹了口气:“真是的?!”
晚上吃饭时,陆祁察觉到邢斯南的情绪不对劲。
陆祁给邢斯南夹了一块邢斯南最喜欢吃的红烧牛肉:“阿南,吃这个。”
邢斯南惊喜了:“哦,谢谢你。”。
邢斯南依旧面色倦倦的吃着饭菜。
陆祁又给邢斯南夹了一块茄子:“阿南,今天的这个茄子很好吃。”
邢斯南看了一眼陆祁,吃了茄子,什么也没有说。
发现在场的人的目光都看向自己,邢斯南把筷子拍在桌子上:“吃饭就吃饭,看我做什么,我脸上有菜吗?”邢斯南说下这句话起身上楼。
陆祁表示不太理解:
“阿南这是怎么了?”
王管家摇摇头,邢斯南的心思他不敢妄自揣测。其实啦,他的心里在盘算殿下是怎么惹小殿下生气了,太想要八卦了。
可是作为一个从英国皇家管家学院毕业的人,不能随意笑,这点职业素养还是有的。
今天晚上,陆祁连书房都没去,直接回的卧室,开门进门都是小心翼翼的。
看到被子里窝成的小小一团,陆祁悄悄进浴室洗澡,出来时,被子里还是小小一团。
陆祁走过去掀开被子:“里面空气都换不了气,闷热的很。”
突然被掀开的被子,一阵凉意袭来,邢斯南下意识的往里退缩了一下。
陆祁趁机钻进被子里,抱着邢斯南:“阿南,今天晚上怎么啦?无精打采的,吓我一跳。”
“是不是因为许佳给你说的那些事在烦恼,你别信她,信我。
我的心里都是有你的,我的心脏里面只有会有我们这个家的。”
陆祁抱着邢斯南深情的说。
感觉到胸前的湿润,陆祁捧起邢斯南的脸,擦掉脸上的眼泪:“又掉金豆豆了。”
“阿南,是不是许佳又给你乱说什么了,她那张嘴张嘴就乱来,别信她。”
邢斯南吸了吸鼻子,两只眼睛湿汪汪的:“我,我想,我想我应该信你,但是,但是你要知道……”
陆祁察觉到了:“许佳找你乱说话了,她说了什么,我找她算账。”
邢斯南没有说话,把手机里的视频给陆祁看:“你自己看吧,看完再和我说话。”
陆祁看完火冒三丈:“假的,完全是假的。”
“可是里面穿着、发型,就连贴的抑制贴都是我专门设计的,这个你怎么说!?”邢斯南小声质问。
陆祁皱眉:“阿南,你根本不信我。你怎么可以不信我,我这么爱你,我问心无愧。”
“我不信你?可是我怎么信你,你怎么证明里面的人不是你。
你凭什么质问我,这些是你可能做出来的事,我是问心无愧。可是你哪里敢说出来你是问心无愧的啊?”邢斯南看着陆祁的脸,呼吸沉重。
“我当晚明明喝醉了,不会有这么清醒的,这个人……”陆祁解释说。
邢斯南突然不想听了:“行了,我有些累了,我们睡觉吧。”
他是很想知道事实究竟如何,但是他又不太敢知道事实究竟如何,他怕那是他不能接受的。
陆祁强硬的掰过邢斯南侧着的身体:“阿南,你看着我,你不能不信我,你不能不信我,你不能不信我。我很爱你的,真的很爱你。”
邢斯南听到了,笑了:“爱?它是可以很珍贵,也可以很廉价的。
我希望它是前者,可是我害怕了,我不敢冒险了。我已经冒过一次险了,我心力不够了。”邢斯南慢慢说着。
陆祁不可置信的看着邢斯南:“你怎么可以觉得我的爱、我对你的爱是廉价的,你真的感受不到我的爱吗?”
邢斯南没有回答。
“邢斯南,你看着我,你说啊!”陆祁大声说着。
邢斯南怒目圆睁的看着陆祁:“你吼什么!你自己看看,上面的人究竟是不是你,就算不是你,你给我拿出那个出说法来;要是是你,这你就无话可说了。”
“我说了,我喝醉了,根本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陆祁极力的说着。
邢斯南眼眶微红着点头:“好,我信你。我真的信你,睡觉吧,我真的累了。”
陆祁看着邢斯南满脸倦色的转身。
陆祁的眼圈微微泛红:“好,你睡吧,我们睡吧,睡一觉应该就好了。”
两个人背对着背,无言。
明明靠得这么近,心里有了一道鸿沟,一道血淋淋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