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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周氏了,就连宋婼儿自己都糊里糊涂的,当年什么事啊?

宋婼儿一脸完全不知的样子,对于宋泠来说是意料之中,毕竟人家也的确没有错,又怎么会放在心上呢。

“既然王妃记不住,那我不打扰了,告辞。”

宋婼儿只觉得她莫名其妙。

“婼儿,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我本就与她不熟,更不知道她说的‘当年事’到底是什么。”

周氏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这宋泠一看就是个难缠的。

“你要不再想想?我记得你以前不是和你父亲去沧平看望过县主一家吗?是不是那时候跟她发生过争执?”

“娘,我都不怎么同她说话,哪里会有争执,倒是宋瑛与她争执过几回。”

“那会不会是她搞错了,把你当成了宋瑛?”

“我不知道。娘,咱们别管她了,走吧。”

离京越近,周氏母子心事越发沉重。

宋婼儿是想念孩子的,可是她该怎么同越少知说,请雨先生给周氏看病?

他既然都同意自己可以随时外出了,为了孩子还特意请来雨先生,也许正如周氏所说,他心底还是顾及着他们母子的。

那这样的话,找个时间直接请雨先生去为母亲看诊吧。

他同意最好,不同意的话,她再去找越少知。

而周氏在盯着某个角落发呆,手无意识地摸着肚子,虽说是天意,可她仍难以接受。

她昨晚甚至做了噩梦,梦到宋晋卓带着那女人孩子出现在她的屋子里,就像之前对待她身旁的老嬷嬷一样将她斩杀……

宋晋卓的手段她是见识过了,当年对韩氏……

周氏手指捏紧,她不能成为韩氏。

一定不能!

马车驶过城门的那一刻,周氏握住宋婼儿的手,“雨先生真的有办法可以医治我吗?”

看着周氏期望又担忧的目光,宋婼儿只能硬着头皮应道:“雨先生那么厉害,一定能帮娘恢复的!”

周氏露出笑容,“好,还是我家婼儿最厉害了。”

宋婼儿不敢看周氏,只能借着经过的路人转移视线。

回到侯府,宋婼儿被胡伯请去了书房见宋晋卓。

周氏说道:“既然你父亲要见你,你就去吧。”

“那我过会儿再来找娘。”

“恩,去吧。”

来到书房外,宋婼儿先稍作整理,随后踏步进入,恭恭敬敬喊了声,“父亲。”

宋晋卓背对着他,手里拿着书卷。

“回来了。”

“恩。”

即使是摄政王妃又如何,失了宠,孩子还不是世子,对宋晋卓来说你就是无用的。

“见着你弟弟了吗?”

“见到了,他很想念父亲。”

一声轻笑从宋晋卓喉间溢出,“为父那样对他,他还想念着为父?”

宋婼儿抿了抿唇,盯着脚下的地毯,“时、识悟他知道错了,也有认真跟在祖父身边修行。只是山中苦寒,大病之后身体一直好好坏坏。还请父亲怜悯,可否让他回来养身……不住侯府也成的,他说了,不会同现在的时鹤争……”

“争?他有那个能耐吗?”

宋婼儿嘴巴抿得更紧了。

“他若是有脾气说争一争,为父倒还会对他另眼相看。”宋晋卓将书重重搁到桌上,哼了声,转身盯着连头都不敢抬的女儿。

“为父曾多次告诫过你,你的容貌的确是众多宋家女儿中最出挑的,但你应该多想想如何利用它去握住男人的心。”

“女儿有的。”宋婼儿忍不住委屈,想要争论,可在看到宋晋卓眼里的嘲讽与冷漠,她又没了声音。

“你所谓的‘有’,那就是听从你母亲的话,除了哭还能做什么?对男人有用,你也得想想,‘有用’是男人愿意给你,那才算是有用;男人不给,你做什么都是无用。而如何让它从始至终都能成为有用之物,那才是你最该思考的。”

宋晋卓的话砸得宋婼儿不知如何应对。

她不愿相信宋晋卓的话,难不成越少知之前对她的一切都是假的吗?

不可能!

“父亲、我……”

宋晋卓抬手阻断宋婼儿出声,再次背过身去,“我同你说的话,你是一句都没听进去过,今后好自为之吧。”

宋婼儿浑浑噩噩回了周氏那儿。

一看女儿苦楚难受的样子,周氏就知道她又被训了。

“我的婼儿。”周氏抱着她,安慰道:“心里不高兴就同娘说,娘在呢。”

宋婼儿只将头埋进周氏怀里,“娘……”

哭完了,宋婼儿恢复了情绪,“我该回去了。”

“婼儿……”

看着周氏担忧的眼神,宋婼儿努力笑了笑,“我没事了。娘,你等我,等我去请雨先生来为您看病。”

“婼儿……”周氏想去送送她,但宋婼儿的步伐实在是太快,转眼就走出了院子。

纵使如此,周氏还是在修整一番后去见了宋晋卓。

宋晋卓见着她,只道:“怎么不在屋中好好休息?”

周氏心里清楚,不能表现得太过苦闷,宋晋卓不喜欢看到她这样,所以她只能笑着。

“在山里已经休息得差不多了。”

周氏缓缓走向宋晋卓,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就被他拉到腿上坐着。

伸手扶上周氏的脸,道了声,“辛苦了。”

周氏握住他的手,泪光盈盈地说道:“是我的错,没能保住孩子。”

“无妨的……”宋晋卓将她搂进怀里,抬眼看向窗外时的目光异常冷静,甚至于漠然。

如果宋婼儿在,就会明白宋晋卓刚才说的那番话。

她们自诩美貌为最,是因为男人愿意捧着才有价值,男人不愿、不想,它什么都不是。

*

云哥儿已经没事了,病好了见谁都笑呵呵的。

“多谢先生。”

木春端着一盘银子上前。

雨先生摆摆手,“不用。这孩子毕竟是早产,虽然现在无事了,但今后还是要多加注意,切莫让他受惊了。”

“明白。”宋婼儿从木春手里接过盘子,亲自递到雨先生面前,“这段日子真是辛苦先生了,还望先生收下。”

雨先生盯着白花花的银子,最后还是摇了摇头,“王妃有话直说吧。”

宋婼儿沉了口气,说道:“我母亲前段时间滑了胎,大夫说她今后怕是无望再孕。我知先生医术高明,可否再帮我母亲诊治调养?”

雨先生拱了拱手,“恕我无能。”

宋婼儿不愿放弃,“先生,您就帮我看一看吧。若是真的无望,母亲也认了。”

雨先生踌躇了几下,“并非我不愿,只是王爷交代,在京这几日只让我给小公子看诊。王妃不如先问问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