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恒还真不知道怎么说，他都把无中生有表现的那么明显了，还来问他，这会儿也只能照实说。
“我就是个天选打工人，随机进货，有啥买啥。东西我按合同优先卖给国家，至于里面是什么内容，是真是假，这是国研所的工作内容，您可以问他们。”
林恒一脸诚恳，一问三不知。
捏了捏发麻的手指，他能感觉到自己指尖冰凉，心脏在有力的鼓动着，他还是有点紧张的。
他倒也不是推脱，他也确实没法证实系统的存在。
看桌面上资料的厚度，林恒就知道自己肯定已经被查了个透。
林恒只觉得现在的情况有点摸不着头脑，要说是喊他来问话，那这一左一右分在会议桌两边，正襟危坐的十来个人难不成是为了故意吓唬他？
“随机进货？怎么进？”张力咬着这随机俩个字，眼睛微眯，意味深长。
还能怎么进，林恒干脆当着一屋子人的面，再次从系统里兑换了一个苹果。
凭空出现在桌面上的苹果，散发出了更加浓郁的果香。
这些军人进会议室的时候就闻到了苹果的香气，那会儿林恒正在吃苹果，大家都没注意到，这味道过于浓郁了。
这会儿突然再闻到扑鼻的香甜气息，众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
隐隐有小小的抽气声和惊呼声响起，很快被压了下去。
林恒推了一下苹果，果子咕噜噜的滚到了张力面前。
“这位首长，请你吃苹果。”
林恒摊手一指，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他甚至还怕在坐的各位没看清，干脆一个接一个的往外摆苹果，嘴里还招呼着，“来来来，一人一个，挺贵的呢，别不吃呀，接住接住……”
苹果咕噜咕噜的在桌子上四处滚动，正襟危坐的军人们，终究还是动手接住滚到自己面前的苹果。
屋子里的苹果香气更浓了。
张力看清楚了一个个苹果在林恒手中凭空出现的瞬间，握着手里的果子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其实他接到任务的时候，就已经了解了林恒的情况。后续又从特勤局那边得到了更详细的资料，但是此时亲眼看到还是有点刺激。
其实能进到这个屋子里的十几个人，都是大概知道情况的。
正在张力思索的时候，耳边传来‘咔嚓’声，他抬头一看，对面的男生已经开吃了。
林恒捧着苹果吃的正认真，他是真的饿，前面那三个苹果根本不顶事儿。
而且他现在确实有点紧张，坐在一群军人中间，又拿不准对方的态度，吃东西可以缓解一下他的焦虑。
边吃还边跟张力指了指桌上分给几个人的苹果，说道：“就是这样，随机进货，我也不知道下一次会卖什么，能给国研所确认一下也挺好的，毕竟我只是想做交易，也不是想找麻烦。”
张力听着林恒吃苹果的声音，闻着苹果的香气，面无表情的拎起文件，翻了两页。
‘咔嚓’声不绝于耳。
“关于废土手册的其他内容，你那还有么？请务必，实话实说。”
张力眉头一皱，想起上面的文件让他态度好点，他又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
“这份资料十分重要，即便现在隐瞒，你也没法瞒一辈子。”
林恒点点头，表示听懂了，他伸手比了个三。
“就三份，一模一样的，五万一份。我这还有两份，你要买的话我给你拿。至于其他的相关资料，确实是没有，目前为止我也只有这一个版本的‘废土手册’。”
林恒稍微严肃了一些，仔细想了想还是继续说：“不过如果同样的内容，你们也需要更多的话，倒是还可以加购，无上限。我只能保证再对其他人出售这件物品。”
“进货这个事儿，我真的说的不算。但是供货，你只管提，我不带差数的。”
他明白说出这种话，会有怎样的风险。
最坏的结果是，会有人怀疑他，既然能拿出更多的‘废土手册’，那会不会私下出售，会不会卖给他国，会不会私藏更重要的资料……
林恒打算拼一把，他赌龙国对自己人的宽容。
他觉得他的国家不至于黑白不分。
按照系统的惯例，任务完成后，商品的兑换价格会降低很多。
如果确定‘废土手册’铁盒里的药剂和净化药片是安全可靠的，那光这两样都值个几万不止。
如此算来，其实如果能大批量卖给龙国，让龙国在掌握这两样物品的制造之前，就能小规模的应用上，其实是大好事儿。
尤其樱花国下一批核污水排放就在下个月。
“林恒，你要知道核辐射的严重性。”张力敲了敲桌子语气略带威慑。
“我就是知道，才选择说出来的。”林恒看向张力手中的资料，声音略带紧张但是十分有力，他继续道：“您如果看过资料，应该知道，我不说的话，没人查得出来。”
“我们国家的保障制度，救了我的命。”
林恒的声音落下时刚好看见张力微微点头。
是这样的，如果林恒最初就选择隐瞒起来，龙国一时半会儿也真想不到他能无中生有。
之后，林恒听到对方说了一句令他匪夷所思的话。
“好，在座各位，讨论一下如何处理吧。”
处理什么，处理他么？
林恒此时真觉得自己脑子转不过来了。
他虽然没有当过兵，但是也看过电视电影，没听说过哪个军方做决定是当着外人的面啊。
难不成这帮人就准备，在这直接聊怎么处理他？
林恒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走神，漏听了对方让自己离开的命令。
他开始思考，他要不要把系统的隐蔽功能打开，让在场的人察觉不到他就在这。
张力也很无奈，他接这个任务的时候没想到这么棘手。
他是这个军区的最高负责人，原本这个任务用不到他亲自出面，但是上面发的文件指名让他来。
还特别标注，不能吓到对方，要掌握好尺度。
他本来是应该带给林恒压力的，可是现在他自己都觉得要有压力了。
林恒全程表现的虽然紧张，但是不害怕。
张力发现他没有恐惧。
即便没有得到任何一句解释，没有人给他好脸色，但是他依然不怕。
在座的其实有一半是军科院的军人，林恒没什么经验所以分不出大的区别。
而他们今天负责评估林恒的情况，以决定后续对待林恒的方式。
张力发话之后，左手边的中年男人开口了。
“我提议，既然这么特殊，就好好看管吧，处于控制之中才安全。”
坐在他对面的人一拍桌子，不干了。
“你也太激进了，什么就控制，这么好的小同志，应该拉到部队里来好好培养！直接入伍吧！”
就这个话题，双方互相激烈讨论了几个回合，林恒才听明白。
激进派觉得，林恒的存在十分特殊，应该严加看管，处于控制之中。
保守派认为，林恒还是入伍的好，直接放在自己碗里。
这是什么发展？
现在是保守派觉得，激进派太过于保守。
查什么查，把人拉进队伍就是了。
但是眼前热闹讨论的场面，林恒总觉得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