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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牛正指挥着手下设陷阱,对付苗人。

却听远处有人说道:“波牛兄弟,有一场泼天的富贵掉下来,不知你接不接?”

转头一看,就见杨巨常将一个斥候丢到一边,快步朝这边走来。

波牛心中大喜,他本想在杨巨常面前卖个惨,引对方出手相助,对方在寨中白吃白喝好些天,想必也不会好意思袖手旁观。

结果在寨中四处找不见人,搞得他都麻了。

此时对方忽然出现,就像是买东西寻不见钱袋,回到家方知是忘带。

波牛道:“哥哥请说!”

杨巨常将他拉至一旁,低声道:“哥哥看你是个实诚人,索性将这好事分你一半。我先同你说了,这富贵接了便是条不归路,成则封侯拜相,若不成,整个寨子都要搭进去。你想好了再应。”

波牛听他说得郑重,心里一时拿不定主意。

却忽听下方传来咯嘣咯嘣的脆响,低头一看,原来是杨巨常一脚踩在一块石头上,左右碾动,石屑纷飞。

波牛背脊发凉,再抬头看杨巨常,对方虽然面带和善,眼神却给人感觉阴恻恻的。

只怕自己若是吐出一个不字,下一刻便和这颗石头一般了。

他妈的。

“哥哥说得甚话?什么富贵不富贵,哥哥有事相托,弟弟若是犹豫一下,祖宗也要劈道雷下来骂我没义气!”

波牛大义凛然道:“情与义,值千金,刀山去地狱去有何憾!为兄弟,牺牲有何妨?”

杨巨常虎躯一震,一拍波牛的肩膀道:“好兄弟,讲义气!那么从现在起咱们可就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

波牛道:“哥哥请说!”

“镇南王段正淳的老婆你知道吗?”

“不知道。”

“……那你上头老司的女儿总知道吧?”

“什么?她嫁人了?”

“是啊,嫁给镇南王爷二十多年了。她前几日被歹人掳走,现在大理国上下都在找她。绑案其中一个疑犯如今逃进了山里……”

“什么!”

“嘘……只要我们提前找到她,逼问出王妃下落……”

波牛闻言面露喜色,小声道:“就能在老司面前大大地露上一面了!”

杨巨常面露微笑,给足了波牛想象空间。

这确实是一场泼天的富贵,但大小不过区区一个嫌犯,怎么又会把整个寨子搭进去呢?

波牛没想太多,也没敢去细想。

杨巨常给他说明苗人来意后,波牛除了留下斥候监视以外,将剩余壮丁都散出去搜山了。

牛马山是亚楠村生活了近百年的地头,那么座小山头对他们来说和自家花园没区别。

根据杨巨常给出的信息,很快便有人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异香,如栀子花甜腻,搜索范围进一步缩小到了方圆百丈之内。

杨巨常得到回报后,亲自前往黑婆娘的藏身之处。

循着异香,他来到一处小山坳,这里有两块巨大岩石挨着,形成了一条缝隙。

因为岩石上布满青苔,加上附近灌木丛生,不仔细看还真注意不到这里。

只可惜这黑婆娘被自己的天生体香给坑了,而杨巨常闻过这股味道,自然不会认错。

杨巨常俯身拾起两颗石头,朝缝隙前丢去,石子落地发出了类似人脚步踩在草丛里的声音。

哆哆!

缝隙中陡然射出两支小箭,从石子上方穿过,钉在了不远处的树干上。

杨巨常就在小箭射出的同时一跃而起,一掌按在了其中一块岩石上。

但听咔吧一声,那块巨石受不住力道向下歪去。

原本两块石头是刚好互相倚靠形成平衡,现在这块巨石一歪,那头的岩石便压在了这块石头上,齐齐向下倒去。

缝隙中一声惊呼,一道黑影猛蹿而出,向着远方逃去。

杨巨常就等着她出来,伸手朝她背心一抓,黑婆娘只觉得一股沛然难当的吸力传来,将她硬生生向后拖了去。

“啊!”她尖叫一声,在被倒吸回去之时,反手一剑朝后刺去。

杨巨常一指点出,隔着四尺之距,那柄剑“哒”一声脆响从中折断,力量之大,黑婆娘更是丝毫拿捏不住,断剑脱手而出。

而杨巨常此时正好伸手一捞,抓住了她的手腕向后一扣。

“下头女,别来无恙。”

木婉清转头对他怒目而视。

杨巨常直接无视了她的怒视,吸走了她身上九成的内力,令她软成了一滩烂泥。

而后扯了条青藤下来,将她双手反绑,扛回了山寨中。

波牛等人见杨巨常抓着嫌犯回来,收拾出一间屋子,用来关押审问黑婆娘。

杨巨常将木婉清往地上一扔,波牛等人便围了上来,打量起木婉清,惊得木婉清整个人缩成一团,眼神好似被逼到死角的母豹子一般,凶狠无比。

波牛道:“麦麦撒。这婆娘的皮肤白花花的,可人。”

云南一带紫外线旺盛,大多数人皮肤都发黑黄,似木婉清这般肌肤赛雪的美女极为少见,虽然只露出了眉眼一截,但已经将这群没见过世面的山贼看得两眼放光。

杨巨常朝后挥挥手,波牛等人退到门外,但仍盯着屋里的木婉清看个不停。

木婉清冷声道:“你是什么人?你想做什么?”

杨巨常蹲到木婉清面前,见她肩部、手臂、大腿等处多有刀伤,大部分还在向外渗血。

“黑婆娘。我是何人你不必知道。但我知道你是何人,也知道你的把柄。所以我提出一个建议,你最好仔细考虑,如果我们合作愉快,我不仅会帮你疗伤,还可以一直保护到你脱离仇家为止。”

木婉清道:“什么建议?”

杨巨常道:“我想同你的师父幽谷客见一面。”

木婉清美目一瞪,喝道:“你休想!”

杨巨常道:“瞧瞧,年纪轻轻正值花样,性格却和更年期妇女一般。”

木婉清骂道:“狗贼!我知道你是替谁卖命的了!回去告诉你家主子,我就算死也绝不会出卖我师父!有本事你杀了我吧!”

杨巨常道:“我方才说的话你好像没听明白。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又怎么会对你这样漂亮的姑娘喊打喊杀呢?”

木婉清见他表情阴险,不由一阵心虚害怕,怒道:“不杀你就放我走!”

她自小在山野中长大,凶狠之余同样天真至极,在害怕中蠢话脱口而出。

杨巨常道:“那怎么行?这村寨里女人有限,好些老东西快花甲了,连老婆都没有,真是可怜。我看你年纪也当嫁了,不如这样,过会摘了你的面巾作绣球,在寨里替你招个乘龙快婿如何?”

门外的波牛一听,连忙喊道:“哥哥!我波牛在寨中有优先婚配权,我这就回去把婆娘休了,这娘们送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