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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任何意外,曹昂挨揍了。

稍微有些意外,曹昂被陈丛锻炼的抗揍能力有点强,曹操解下束带抽了半晌,这厮愣是没吭一声。

事实证明老子打儿子的时候,身为被打的一方,不管疼不疼,一定要叫得凄惨。

让当爹的有一个良好的打人体验。

否则...

曹操越打越气,干脆唤来许褚、典韦两个按住曹昂,取来马鞭一顿猛抽。

直到曹昂痛呼着求饶,曹操神清气爽地丢了马鞭,抬手挥退二将。

直视曹昂道:“知道为何打你吗?”

“孩儿...孩儿不该自作主张,替父亲纳妾...”

曹操深深望了曹昂一眼,叹口气道:“陈子宁教你的?”

“不是...”曹昂低头不敢看曹操的眼睛。

揍都让他挨了,没必要把妹夫也卖了。

曹操冷哼一声,低骂道:“去,把陈子宁喊来。”

曹昂张张嘴,欲言又止,终是咽下劝和之言。

马鞭子抽在身上太疼了,特别是被许褚、典韦按在地上无处可躲时。

如果是子宁,应该无碍吧...

这般想着,曹昂出府,片刻唤了陈丛入堂。

比起曹昂,陈丛才是那个真正的纨绔。

昨夜城中喧嚣,流连勾栏不知归路,与四美深入交流整夜。

陈丛带着黑眼圈,拖着疲惫的身躯。

入堂后抬望曹操一眼,自顾自地就寻个坐处躺倒,顺势抬脚跷于案上。

“这仗都打完了,岳父寻我何事?”

那番做派,看得曹操牙痒...

“便是你小子教子修替为父纳妾的?”

陈丛摆摆手:“咱翁婿俩谁跟谁,岳父说谢那就是跟丛见外了。”

“呸!陈子宁,为父问你!何家子替父纳妾?”

“岳父睡昏头了吧?你不说,我不说,子修不说,谁知是子替父纳?”

曹操看着陈丛,一字一顿道:“如果有人说了呢?”

嗯?

陈丛忽然转头看向曹昂,怔愣良久,讪讪道:“你...”

但见曹昂低头抠手,陈丛哪还不懂?

这倒霉舅子哥八成是当着人前明说了。怪不得走起道来一瘸一拐的,这是没少挨揍啊。

哪怕是曹昂过一手也好啊!

夏侯充、曹泰随便是谁,替赠一下不行吗?

赤膊上阵也是够勇的。这不明摆着找着挨揍吗?

曹家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大家族。

可以不要脸,但不能明摆着不要脸。

就一个快退休的曹嵩纳妾,还得寻个由头帮着找补一下,更何况是正值风光的曹征西...

曹操狠瞪陈丛一眼:“罢了,你取兖州有功,为父也不责罚你了,功过相抵吧。”

陈丛无所谓地点点头。

不过是个随便一个由头罢了,此次征伐他们一行注定是打白工。

因为真实的战报没法公之于众,一旦请封了他陈丛,兖州之战便经不起推敲了。

“岳父好歹替青苗小将请封个羽林郎吧?起码他们应孔融之邀,解了北海之围。”

“可。”

“那便好。不过话说回来,岳父准备奏表何人牧守兖州?”

“子宁以为...袁忠如何?”

其实曹操没有太多的人选。

提领一州之地,不是光凭军功便可,要使兖州趋于安定,方方面面都得考虑到。

任人唯亲的话他自然有很多选择。

夏侯惇、黄忠皆可。

然而兖州与并州不同,士族门阀林立,关系勾连错结。

夏侯惇也好,黄忠也罢,凭二人出身根本镇不住那帮蝇营狗苟之辈。

但袁忠不同。

此人好歹出自汝南袁氏,即便名望远弱于二袁,但在兖州地界震慑一众世家绝对够用。

何况此人无甚太大功利心,便于掌控。

“那岳父欲以何人为兖州别驾?”

曹操有些痛苦地揉揉太阳穴,本以为麾下文武齐备,事到临头才发觉,手下人才远远不够。

“公达或志才吧。二人虽长于阵前机变,奇谋胜敌,然佐治一州,应该无碍。”

“岳父觉得子修如何?”

曹操一愣,转向曹昂。

曹昂一愣,转望陈丛。

陈丛依旧跷着脚,整个人瘫坐座椅上,毫无坐相可言。

“反正无论岳父使谁都是凑合,不如让子修凑合凑合。再说了,青苗之将皆为子修拥趸,岳父好歹让人多看到点希望和前途啊。”

陈丛说得有道理吗?

有道理!

借袁忠之名,落曹昂以别驾代行州牧之实,这般操下来,兖州的权柄依旧死死把控在曹家手里。

问题是出在曹昂身上...

虽然曹昂正在做出改变,曹操也看在眼里。

可在他印象中,这大儿子还是过于宽仁了些...

陈丛继续道:“岳父若是还不放心,可使戏志才为州牧府长史,令夏侯渊提领泰山郡守。并将州治迁至陈留。如此,行令之间虽慢了些,但陈留南接颍川,背靠司隶,便是兖州有乱子修也能退往此二地。”

曹操算是听明白了,陈丛嘴里的哪是什么全掌兖州之谋,分明就是拿一州之地给他大舅子练手。

陈留地处兖州最西。

州牧府令出,传于其余八郡,近些东郡、济阴还好,远点的济北、泰山,快马疾奔亦需七日。

曹昂倒是安全了,结果就是兖州各郡谁都不方便。

不过若有夏侯渊镇守泰山的话...

若兖州有变,只等多抵抗一阵,待司隶、陈留反应过来,倒也不至于全失其土...

这小子还真是...崽卖爷田心不疼。

只要是对他自个有利的,啥屁话都敢往外倒。

不过曹操并未着急拒绝,他也在权衡。

是要一州之地安稳,还是要借着这个大好的机会锻炼一下继承人,毕竟当官最能锻炼人。

就似陈丛,这才当了多久并州牧,奸恶狡诈远胜从前。

不肖多,曹昂只要能学去一半,就算他曹操明日蹬腿也能瞑目了。

曹操思虑良久,终是有了决断。

“罢了,便依你之言,以子修为别驾,志才为长史,迁治所于陈留!”

“哦。婿议曹泰为薄曹从事,夏侯充为兵曹从事,这俩小子不错,可堪大用。”

曹操冷笑道:“子宁倒是会以旁地充人情。这样吧,夏侯充还做兵曹,做你并州兵曹。为父调任子和添为兖州兵曹,如何?”

陈丛登时坐直了身子,干笑道:“岳父说笑了,并州骄兵悍将甚多,阿充安能镇之?”

开玩笑!

并州可是自个的地盘,夏侯充是什么阿猫阿狗,岂能由得他嚯嚯三郡之地?

“哦?那妙才便不为骄兵悍将乎?以不及弱冠之侄节制族叔,便不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