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25中文网!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离中考还有二个来月了,学校里的气氛陡然紧张了许多,虽然谢真真大部分的时间还是一个人学习。

从课堂上各科老师的言语之中知道,即将要来的那场考试十分重要,这场考试将会改变很多人的生活与命运,同学们都在默默地努力着,教室里少了许多往日的喧哗。

但是,谢真真不想有什么改变,就目前这种学习与生活的状态挺好,她不要什么改变。

有一天傍晚,谢真真从家里吃过晚饭回到舅舅的房里,舅舅不在,却发现他的桌面上摆着一盒香烟和一个打火机。

谢真真拿起香烟闻了闻,想起了好几次在房间里闻到过这个味道,当初以为是别的老师进来抽烟留下的,现在才明白原来是舅舅抽上烟了。

心情不好才会抽烟!

可是抽烟不是好习惯,妈妈老抱怨爸爸是个“老烟枪”,不但费钱,也伤身体,烟雾缭绕,还熏坏旁边的人。

谢真真决定管管舅舅,不能被烟害了。

晚修结束时,舅舅让真真去休息,真真觉得这是个管教舅舅的好机会,因为这个时候是舅舅一天里最有人性、最温柔、最不严厉的时候。

谢真真没有马上离开,而是来到舅舅的跟前,指着还在桌面上躺着的香烟问:“舅,你吸烟了?不能吸,戒了!”

“嗯,啊?”舅舅愣住了,没想到谢真真会问这种话。

“戒烟?我不喜欢你抽烟,你看烟上写着吸烟有害健康。”真真指着烟盒说。

王鹏飞凝视谢真真片刻,拿上烟与打火机给真真,放进她的口袋里。

“行,你会管着,我就不抽了。”谢真真毫不客气地带着烟去宿舍睡觉了。

香烟在谢真真身上放了几天,有几次,细心的真真发现王鹏飞给她讲作业的时候,手不自觉地靠近自己的口袋,真真明白舅舅想抽烟了。

谢真真看着犯烟瘾的舅舅很可怜,好几次差点心软,想把烟还给他。但是,想到再坚持一下,说不定就戒了,现在把烟还给他,就前功尽弃。

谢真真看着在自己口袋里被揉得皱巴巴的这盒香烟,心里一狠,决定把烟放在家里,不带在身上,这样,舅舅就闻不到烟味了,说不定就断了念想。

这一招果然灵验,一个星期后,王鹏飞戒烟成功了,再也没有打真真口袋的主意,人也变清爽了许多。

这天,王鹏飞问谢真真,香烟藏哪了?他说他好几次晚上翻遍了她的课桌,连书本都抖了个遍,就是没找到,是不是扔了?

谢真真想象着舅舅找烟的画面,哈哈大笑起来:“放家里了,我舍不得扔。”

“为什么舍不得扔?”王鹏飞很好奇。

“因为是你的东西呀,是你给我的东西呀。”

谢真真脱口而出,笑嘻嘻的。

王鹏飞的心里咯噔一下,心底的某个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

天气渐渐炎热起来,每天一成不变的校园生活,人也随着烦躁起来。

周末下午,傍晚,王鹏飞说要带真真去外面玩玩,去看她一直想看的新城飞机场,放松一下紧绷的心弦。

谢真真开心死了,没想到冷面舅舅也有带她去玩的时候。

坐在王鹏飞的自行车上,谢真真像要飞起来了。

一晃而过的绿油油妖妖娆娆的水稻,轻盈拂面的晚风,湿湿润润的空气,冉冉下去欲罢还羞的金色余晖,舅舅特有的气息,一切都是那么温馨。

谢真真深深地吸了口气,抱着舅舅,闭上眼睛,脸贴在了舅舅的背上。

飞机场离镇上不远,骑车穿过镇上市场附近一条村庄就到了。

远远望去,宽广平趟的跑道很长很长,一眼看不到尽头。跑道上散布着许多营房,营房外面是荷枪的军人在站岗,一切都写着:闲人勿近?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雷鸣声,飞机起起落落,非常繁忙。

看着张开血盆大口的飞机俯冲下来,要不是有老舅陪着,谢真真真的不想再来,机场实在不是好玩的地方。

王鹏飞带着真真穿过跑道,来到一个农家小院。

这里已经有好些人了,他们在喝茶聊天,看样子,都是年轻人,应该是舅舅的朋友家。

当他俩到达时,四五个人迎出来,其中一个说:“鹏飞,可以啊,教的学生有模有样啊!”

“别乱说啊!”舅舅叮嘱着。

“行,不乱说,待会儿我们点点她。”另一个人说。

大家坐定,主人添了茶杯,摆出瓜子糖果,谢真真挨着王鹏飞坐下。

“叫真真,是吧?我是你家王老师高一时的同桌,下学期你上嘉州高中,说不定我教你数学,现在就叫我李老师吧。”对面一个笑咪咪的白白净净的人介绍说。

“哦,李老师好。”真真看着王鹏飞,王鹏飞点点头。

“真真是吧?我哩,是你家王老师高二、高三时的同桌,也是与他同宿舍上下铺的兄弟,你下学期来嘉州高中的话,生物课是我上,叫我廖老师吧。”舅舅旁边一个戴眼镜的人介绍说。

“廖老师好。”真真看看王鹏飞,王鹏飞点点头。

谢真真明白了,今日舅舅同学聚会,带她参加他们的聚会。

一群大男人聚会的话题,不是谈古就是论今,都是他们圈子里的人和事,不是谢真真感兴趣的。喝了一杯茶后,真真去了跟房主阿姨玩。

他们聊得亢奋之极,声浪一阵高过一阵。

就听廖老师说:“鹏飞,现在高考政策改革,很人性化了。今年,咱们嘉州高中两个残疾人都上大学了,你可以考虑一下再考一次。”

“对呀,已经在村校待了五年,小姑娘都长大了,够了,重新参加高考,现在很多大学很多专业对视力没有什么要求的。”李老师附和道。

“试一下又没什么损失,万一又成功了呢?拿出上高中时候的狠劲,准行。”坐在真真旁边的、舅舅的发小林医生说。

“以我对女生的了解,我看这小姑娘对你百依百顺,低眉顺眼,长得挺正的。

你该明白的,高中或大学,是人生梦想起飞的阶段。你就不想跟她齐头并进、举案齐眉?为了她,也得再拼一次。已经被摆过一道了,这次就该好好抓住……”说话的是房主少爷,镇计划生育办公室主任张大栋。

谢真真看出来了,那些人都是舅舅的同学,他们都是大学生,都有好的工作,他们意气风发指点江山的样子,多么令人振奋!只有舅舅,在这群人当中,显得那么落寞。

谢真真看着很心疼。

本来,舅舅也可以跟他们一样的,甚至比他们过得更好,只是因为眼睛,考上了心仪的大学,却没有上成大学,没有大学文凭,好不公平!

吃饭的时候,他们喝酒,吃菜,一桌人,说说笑笑,气氛十分融洽。

谢真真默默地扒饭。

散伙的时候,已经是晚上8点多了。谢真真坐上舅舅的自行车,李老师、廖老师他们送出来,与王鹏飞一一握手道别。

廖老师走到真真面前,交待说:“真真啊,你眼睛好,要看准路面,天黑了,你舅舅可能看不太清楚,你要提醒他路况哟。”

在回去的路上,要经过一座大桥,上桥的坡度有点陡,还很长,可能是喝了酒或者就像廖老师说的,王鹏飞看不准路,一口气没有冲上桥坡,连人带车摔倒了。

两个人脱离了自行车,车子自己滚走了,王鹏飞压在了谢真真的身上。

谢真真赶快抽出身子,爬起来,扶住王鹏飞,王鹏飞坐了起来。

“舅,摔疼了没有?”

“真真,摔疼了没有?”

两个人扶着彼此,异口同声。

谢真真仔细地在地上找寻,找到了王鹏飞甩掉的眼镜,拾起来,给他戴上,扶着王鹏飞起来,拍了拍他身上的泥土。

王鹏飞拣起歪躺在下面的自行车,扶着上了桥。

“舅舅,咱们走着回去吧?不骑了。”谢真真以为王鹏飞喝了酒,酒驾不好。

“不怕,上来,我骑慢点,你抱紧我就行,不会摔了。”

谢真真很听话,重新爬上了后座,抱住了王鹏飞。

路上很顺利,没有颠簸,也没有摔跤了。

回到学校,谢真真拿出作文书,想看会儿再去睡觉。

一转身,王鹏飞突然间看到谢真真右手肘雪白的校衣上黑乎乎一片,一把将她拽进怀里,脱下她的袖子,里面衬衫粘在皮肉上,血渍呼啦的,生拉硬扯肯定是不行的,血迹已经干透了。

王鹏飞取出药箱,拿出棉签与双氧水,小心翼翼地边粘湿伤口边掀开粘贴的衣服。

伤口冒着白泡泡,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炙热的感觉弥漫全身,谢真真痛得龇牙咧嘴,嗤嗤吸气。

创口面积有半个巴掌大了,整个手肘周围的皮肤都磨掉了,王鹏飞看着心肝都在颤抖。

刚才在桥头摔下来的时候,真真垫在下面,右手先着的地,幸亏只是擦伤了表皮,如果扭到了关节或断了骨头,或者漂亮无瑕的手臂留下疤痕,王鹏飞这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

谢真真每一句嗤嗤声,都像针扎在王鹏飞的胸口上。

那么大一伤口,这丫头是痛麻木了还是怕他担心而忍着不吭声?

一阵酸楚涌上王鹏飞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