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雨嫣耳膜嗡嗡地响起，感到全身的血液仿佛凝固起来。
身上最隐秘的一点被昔日的同学揭开，在巨大的羞耻后，她很快又释然，神色竟然放松下来。
“是，”她抬头看他，笑得苦涩，“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秦书阳嘴角抿了抿，眼里只有担忧，“可是你已经和林归帆订立婚约了，他也有女朋友。我还听说，是顾寒舟主动找林家联姻……”
他有些欲言又止，沈雨嫣心脏不住地揪疼起来。
“我要是早知道是她要将我嫁出去，绝不可能招惹上他。”
秦书阳一下子明白过来，皱着眉，“是他不愿意放手？”
沈雨嫣不想多说，她没必要将秦书阳扯进她和顾寒舟的事情里，“我想休息了。”
秦书阳一顿，站起身，指了一间客房给她，“你住这里。”
沈雨嫣道了声谢，进了房间。
后面几个小时，她睡得很不安稳。
在梦里，她看到顾寒舟和江静怡站在庄园别墅的二楼阳台上，两人幸福相拥，看着底下一片摇曳的薰衣草花海。
等被七点的闹钟吵醒的时候，她脸上湿润，摸了一把，是冰凉的泪水。
她按住自己心口的位置，回忆着梦里的场景，还觉得那一处隐隐作痛。
穿戴洗漱好出房门，拒绝了秦书阳送她去公司的提议，她打算自己走到街边打车。
临走前，秦书阳叫住她，“雨嫣，如果有帮得到的地方，随时联系我。还有……不要犯傻。”
她愣住。
秦书阳说的，是她和顾寒舟的关系。
现在的情况，和顾寒舟彻底了断无疑是最正确的做法，继续纠缠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我知道，谢谢你。”
秦书阳点点头，“如果是他逼迫你，我帮你找他去。”
沈雨嫣笑了笑，没说话。
在江城，没人能左右顾寒舟，秦家虽也是豪门大户，但是在顾寒舟面前，没有与之抗衡的实力，况且，她还和秦家因为孩子扎针的事，有了过节。
“我走了。”
到了公司，她原本还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顾寒舟。
昨晚他们做了那么激烈的事，他又紧接着去找江静怡，这两事放到一起，令她无措。
但出乎意料的，顾寒舟今天没来上班，她松了口气。
工作中途，她去洗手间，在隔间里正想冲水离开，一阵高跟鞋杂乱的脚步声响起。
“顾总平时是出了名的工作狂，今天居然没来上班，真是稀奇。”
听到顾寒舟的名字，沈雨嫣按住抽水按钮的手顿住。
另一道女声响起，“听说顾总的女朋友回来了，现在他是沉浸在爱情甜蜜里的男人，可不是工作狂。”
“你是说他去陪女朋友了？”
“那还用说？有人看见他们在青南园逛街。”
两道声音嬉笑着离开，沈雨嫣的手还停在按钮上方，半晌，她才按下抽水键。
下班回到顾宅的时候，她有些心不在焉，路过前厅，隐约看到里面坐了一屋子人。
抬头仔细看，发现除了顾正雄和沈红梅外，林老太太竟然也在。
林老太太恶狠狠地看着她，嗤笑道：“说是什么冰清玉洁的好女儿，却是个不知羞耻的！”
“轰”的一声。
沈雨嫣脑子里一阵空白，手指紧紧攥紧。
她这才发现，顾正雄面色阴沉，仿佛已经愤怒到极点。
沈红梅也是脸色难看，眉毛拧成一团，满眼都是焦急。
难道她和顾寒舟的事情，被他们知道了？
正思忖间，林老太太将一沓照片甩到她眼前，照片上，是她趴在秦书阳肩头哭泣的样子，以及她早上从秦书阳公寓出来的照片。
她的心竟然瞬间冷静下来。
还好，不是关于她和顾寒舟的。
“这些照片是哪里来的？”她问。
顾正雄猛地拍了下桌子，指着她鼻子骂：“你还有闲心问照片哪来的，你说说，你昨晚和秦家这个小子发生了什么！”
沈雨嫣眼神也冷下去，“我和他什么都没发生。”
她说的那么坦然，但在在座的几位长辈眼里，却是毫无悔过之心的狡辩。
林老太太冷哼一声，“顾老爷，这件事，丢的不光是你们顾家的脸，也是丢的林家的脸，您得给一个交代。”
顾正雄眸光里翻滚着怒气，对沈雨嫣吼：“什么都没发生，你和他抱在一起，还去他家过夜？沈雨嫣，别忘了，你是有婚约的！”
她脑子里一阵晕乎乎的，嘴唇抿紧，答不上来。
她不能说，自己是因为顾寒舟的原因，才从他私人别墅跑出来，后来遇到流氓，被秦书阳收留。
虽然和秦书阳是清白的，但拔出萝卜带着泥，免不了要继续追问。
见她不说话，顾正雄认定她是默认了，阴沉着脸去抓桌上的戒尺。
她看着那把戒尺，心里狠狠抖了一下。
上次顾正雄用教训顾寒舟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就算是顾寒舟那样体格强壮的男子，还是被戒尺打得面色苍白，凭顾正雄的狠劲儿，要是戒尺落在自己身上，后果可想而知。
“正雄！”
沈红梅慌了，去扯顾正雄的胳膊，被狠狠甩开。
“家门不幸，竟然出了这么个淫娃荡妇，我非打死她不可！”
沈雨嫣想跑，已经被冲过来的两个佣人按住肩膀，跪了下去。
她呼吸都在颤抖，眼睁睁看着顾正雄的手臂落下来。
“顾叔叔！”
林归帆冲进来，挡在沈雨嫣面前，“你们这是做什么？”
他将顾正雄手里的戒尺夺过来，这才将沈雨嫣扶起来，“雨嫣，你没事吧？”
林老太太气急败坏，用力拍桌子，“归帆，你看看这个女人干了什么好事，你还对她这么好！”
林归帆顺着林老太的手指看去，地上一堆她和秦书阳搂抱的照片撞进眼里。
他抿了抿唇，“这些能说明什么？这只是朋友间的正常交往。”
林老太气得吐血，“你被这个狐狸精迷住了？她在别的男人那里过了一整夜！必须退婚！”
沈红梅听到这句话，顿时气血上涌，觉得女儿嫁豪门的梦想破灭了，气急攻心，去拽沈雨嫣的领口。
“你个不争气的，马上订婚了，怎么非要闹出这种丑事？”
林归帆去阻拦，不小心推了沈红梅一把。
“撕拉”一声，沈雨嫣领口被扯开，露出大片青紫斑驳的吻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