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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生辰见李云清目光不善的盯着他,他顿时的秒懂了,立即开口解释:“这位是副将宏晓誉,也是我的徒弟。”

又为宏晓誉介绍了身侧的几人,宏晓誉在知道时宜是未来的师娘时,没忍住用怀疑的目光看了一眼师父。

周生辰总觉得她想什么失礼的事,时宜眉眉眼含笑的问候宏晓誉,“晓誉你真厉害,这么年轻便是副将了。”

不同于面对漼风的烦躁感,宏晓誉对时宜充满了友好,“时宜姑娘,不要这么夸赞我,我这个人很快就会得意忘形的。”

周生辰翻身骑上马匹,他自上方看时宜总感觉她分外娇小,“诸位,不必再送,后会有期,驾。”

人影逐渐远去,时宜静静的目送他们,转身同阿爹和兄长回去。

数日后,穿过一片茂盛的林间树木,在一处灌木丛处,周生辰他们在此歇脚。

宏晓誉抱着干枯的树枝,将它们堆在一起点燃,几人吃完干粮后就歇息了。

“师父,你去歇息吧,这里我守就行。”宏晓誉见周生辰打算守夜立刻阻止。

“不用了,你去歇息吧。”火光洒在周生辰的身影上,显得格外修长。

“师父,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火堆旁周生辰喝着水袋里的水:“是时宜的事?”

“师父你真聪明。”

“看你憋一路了,还以为你要回去问呢。”

宏晓誉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笑了,“我就是好奇,时宜好年幼啊,师父你能下手吗?”

周生辰顿时似笑非笑的看她,“怎么,想调侃师父。”宏晓誉马上摆了摆手,表示她没有那个意思。

“待过几年,她及笄后,年岁便合适了。”

顺昌八年,时宜已至及笄年华了。

漼宅,府内一片喜气,时宜很早便被成喜唤醒,她坐于铜镜前,由着嬷嬷盘了一个简单的头发。

前来参加及笄礼的众人依次落座,时宜慢慢走向前,她向来客行礼,到阿娘跟前。

漼文君把时宜的总角散开,梳起发鬓,于众人面前为她戴上笄簪。

旨酒既清,嘉荐令芳。拜受祭之,以定尔祥,承天之休,寿考不忘。

时宜接过酒盏,撒在地上,剩下的轻微沾了一下唇,向阿爹阿娘行拜谢之礼。

李云清眼眶红红的看着亭亭玉立的时宜,他家女儿及笄了。漼文君面不改色,即使心里发涩的厉害,她依旧保持镇定。

时宜在周围的恭贺声中,浅浅的勾了一下唇,她终于及笄了。

明月悬挂夜幕,厢房中,时宜静坐在榻上,她看完洵美的祝愿后,唇角上扬。

周生辰的随礼前几日便送到了,她看了是防身用的匕首,上面还纹着精致纹路。

她还以为他会送书卷呢,没想到啊。

宏晓誉送了软甲,看到这个礼物时,时宜出神了很久,不会再有那样的事。

她已经送过刀枪不入的软甲给师姐了,师姐不会再出事的。

时宜打开周生辰的信,里面讲了他在雁门关的事,下次带她一起。

中州,皇城。

现今是腊月,又是一年无雪季。

厚重的宫墙严严实实的阻挡着外人视线,宫女和宫侍小心翼翼的在长乐宫伺候。

蔡洵美轻轻按压着太妃的头部,太后闭上眼睛舒适的享受着。

“玉书,你今年已有十六了吧?”

“回娘娘,奴婢今年刚满十六。”

“时间去的可真快,你都在孤身边五年了。”

“奴婢希望还能陪太妃度过更多的五年。”

太后想着要不要给玉书找一个贴心人,毕竟伺候了她这么久,可她不放心啊,玉书知道她太多事了。

放她走是不可能的,杀了她舍不得还有用呢。

“娘娘,陛下待会便要下学了,是不是提前准备一下膳食?”

太后顿时灵光一闪,对啊,刘徽都十一了,马上就可以有通房了,有什么比嫁给她儿子来得更好呢。

这样就真的成为一家人了,到时候再让她生一个孩子,也不怕拿捏不住了,女人嘛,总归会对自己的孩子心软。

“玉书”,太妃拉住蔡洵美的手,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她,“陛下,再过两年便要有通房的人选了,你也是孤看着长大的,

这初次通房的人选孤犹豫三番,始终觉得你是最合适的,你会愿意的,对吗?”

蔡洵美早在太后问岁数时,便有所察觉,故意提前陛下也是要让她自己想到,不过此刻嘛。

她立刻跪倒在地,“娘娘,奴婢这条都是娘娘的,娘娘想奴婢做什么奴婢便做什么。”

太后将她扶起,看到她眼里的真诚,满意的勾了勾唇,“好孩子,孤就知道你是最听话的。”

晚间,宫女伺候蔡洵美梳洗,将上好的面脂敷在她的面容上,她慢悠悠躺到榻上。

不由的思虑着,计划已经进行到一半了,待她成功怀上孩子,接下来才好实行。

太后已经选定好了吉日让时宜和周生辰成婚,圣旨现今在赶往的路上。

时宜,祝你得偿所愿。

时宜一脸呆滞的看着出现在眼前的人,他的侧颜如玉,身披水墨色的大氅,向她伸出修长的手,“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你可愿?”

有那一瞬间时宜觉得他是在相邀她私奔,但看着面前的手,毫不犹豫的牵上去。

熙春路,街上还有许多熙熙攘攘的人群,时宜抬头看了一下天色,已经微微暗色了。

清河郡的船坊,水面清澈泛着淡光,淡色的船只慢慢悠悠的划动着,水波静静的展开。

周生辰和时宜在船内,他备了一些吃食,时宜拿起一块糕点品尝,不似清河有的味道,倒像,“这是你从西州带过来的吗?”

“这尝的出来?”周生辰眼里划过错愕,突然想到她在漼氏可能尝过,“是的,晓誉和凤俏说你可能会喜欢,我便带了些。”

“周生辰”,时宜眼眸清澈的看向他,“你能在及笄这一天赶来看我,我心中甚是欢喜。”

周生辰想着这些年他在外征战平乱,余她日日在信中挂念,心下有愧:

“时宜,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不知怎么同女子相处,总觉待你不体贴,让你总是忧心我,真的很抱歉。”

时宜心里泛起密密麻麻的揪心感,他为何这般好,“你在外平乱,是世人的英雄,在我心里你只是周生辰。”

世人喜颂英雄,但也惜英雄落尘土。不,他不会落下去。

船只突然摇晃,时宜身形向前一倒,她嗅到了宛如清雪般的气息,略微清减的怀抱,她下意识仰头望去,望进一片幽深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