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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小乔心中微颤,想再问些什么,却被他渐响的呼声制止。

余小乔瞥眼身旁余小墨,摸了摸他头。

她撩起车帘,看着天上白云,自由飘荡,尤生艳羡。

望望另一辆马车,不知兰儿和李凌琰仕童小新,是否处得来。

又看看,马背上四人。

丹朱和叶风之前见过,一个少年老成,一个谨慎有礼。

梅若海与梅若星,却是头回见到。

二人是余闻瑞暗卫,自小被相府收养,经名师指点,都是一等一高手。

梅若海轻功绝顶,梅若星精通药理。

梅若海虽为暗卫,却是阳光大男孩,爱说爱笑,大而明亮的眼睛,透着灵动。

梅若星是位姑娘,基本不说话,至少一日来,余小乔未听到她出一言。

眼眸冰冷,眉宇寒意,浑身厉杀之色。

三日后,柳州。

弯月如钩,星光杳杳。

未散柔和皎白涟漪,却透怪异诡谲血色,似偌大鬼瞳。

“月牙眨眨眼,迷雾望不穿,天黑莫乱跑,夜半关好门……”

“月牙弯弯暗,远处静无言,天黑请闭眼,谁叫都不应……”

余小乔掀开车帘,阴风刮过,茂密林间、沉雾飘忽、树叶瑟索。

稚嫩童音,忽远忽近、时有时无。

笛音响起,飘渺隐约,幽邃诡异。

余小乔不禁打个冷颤,好似那日甲板上的笛声。

李凌琰和余小乔对了个眼神,立即会意。

老木全然怔住,立耳夹尾,黑眸闪动血腥红光。

余小乔忙抱它至怀中,半晌才放松下来。

余小墨脖颈处,泛起诡异毫光。

李凌琰抚余小乔肩膀,深望她一眼,“别怕!”

余小乔微摇了摇头。

一头扎朝天辫的男童,拱手问:“师父,为何不让我动手?”

“车内有诡异,不得贸然。”一玄色大氅遮盖下的身躯,淡淡回道。

长长帽檐,遮挡整脸,未见面容,只唇角勾起的弧度,尽显阴森鬼魅之气。

至姒家江柳苑,已是深夜。

姒文命竟不在别苑。

听管家说,自前日出门,至今未归。

余小乔些许担忧,挂在心头。

余小乔悄悄放飞,一只“金尾蜂鸟”。

次日,李凌琰一早就出门,不知何去,丹朱、叶风不见踪影。

余小乔打发梅若星和梅若海,去探查许家药材行。

金尾蜂鸟飞回时,已是次日午后。

姒文命在许家。

许家?

难道是有九金鼎的许家?

余小乔穿上隐身衣,装上老木,凭“金尾蜂鸟”指引,寻至许府,翻墙而入。

一进许府,余小乔只觉说不出的怪异。

浩大府邸,光秃秃,无一树,无一草。

处处是水,池塘、喷泉、假山、人工湖。

“快,赶快收拾,明日贵客到。出一点儿纰漏,不打死你们!”一老仆挥舞棍棒,叫喊着。

家仆丫鬟们,个个面露慌张,脚步忙乱。

“少爷,少爷!”

清脆声音远远响起。

一少年,十三四岁左右。

身着锦服,体型较胖,头却很小,笨拙踉跄跑将过来。

“清清水,哗啦啦,小蛇来,大蛇去,怪老头,笑眯眯……”

少年欢欣雀跃拍着手,跳跃着,哼唱道。

他跑得太急,不小心绊倒,碰破鼻子,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余小乔走过院落,径直跟着“金尾蜂鸟”,潜入库房。

房梁之上,遇到姒文命。

余小乔正想戏耍他一番。

“小乔,是你吗?”姒文命悠悠问道。

余小乔脱掉头罩,眉眼盈笑的脸庞,骤然出现姒文命眼前。

姒文命胡渣隐现,余小乔忙将隐身袋中的水与吃食递给他。

姒文命唇角噙笑,吃喝起来。

“你怎么来了?担心我?”姒文命边吃边笑。

余小乔撕一口姒文命手中吃食,“我办别的事。顺便担心下姒少爷。”

“九金鼎?”姒文命奇道。

余小乔一怔,惊道:“你怎么知道……哎,定是酒后失言!”

“我也打听到,他有一鼎。但进出几日,也未寻到踪迹。”姒文命缓缓道。

余小乔心中一股暖流淌过。

“嘎吱”一声,库房门打开。

余小乔和姒文命忙躲入屋梁后。

“乌爷过来,定会到库房查看,切不可大意。否则钱六,你这颗脑袋怕是挂不住。”一满脸褶子,长满黑斑的中年男子,肃声交代着。

一年轻小厮,望望地上铺的草药,轻声道:“柳爷,您放一百个心。咱这轻车熟路多少回。这批货今晚就装箱,明儿一早送往京城。”

天啊!隐身袋没拉好,食渣滑落,正朝中年男子头顶直直掉下。

“啊!”

余小乔额冒冷汗,心中惊道。

马上要落男子头上时,姒文命手指轻弹,飞出的细针将吃食定进侧墙上。

“一定要稳妥,切不可大意。”中年男子觉察到一丝风扫过,仰头望望屋顶,不踏实地嘱咐道。

待二人离开,余小乔猛拍胸口,大喘粗气。

姒文命瞥眼她,“你回吧,他们晚上出货,我再盯一下,确认走货渠道后,再派别人跟。”

“不用那么辛苦,我有法子。”余小乔掏出手帕,轻轻擦拭他额头的汗。

旋即,取出一只“蚊子”,放出去。

又掷几个黑片,到药材袋上。

余小乔自房梁上跳下,放老木出来。

老木扬着狗爪,伸个大大懒腰,在草药中,蹿来蹿去。

半晌后。

余小乔递一眼神,喊道:“走!”

姒文命虽疑惑,但还是跟上,到许府其他库房探查。

之后,潜入许老爷房间。

“十几年了,乌爷头回到府上。许家生意,眼瞅就要做遍大新朝!少爷的病,甄家主也传消息,不日将派高人来,说是定能有好转。”

老仆一张老脸挤成菊花,谄媚道。

老仆,人称柳爷,是许家总管。

许府,十几年来明处暗处都经他手操办,腌臜事无一不晓。

许老爷抹抹眼角,感慨道:“好,少爷要好了,甄家便是许家再生父母。甭说给姒家喂药,就是杀头买卖,我也得肝脑涂地!”

许老爷,头发花白,蓄三寸美须,看着不甚精明,脸倒挂几分厚道。

他名叫许世亨,许家世代单传,他已是第四代。眼瞅家中独苗呆傻,日日焚香祷告,都不见好转,心中甚是焦急与绝望。

乌爷?甄家?

何方人物?

二人自许老爷屋中退出,各处查找,都未发现任何九金鼎的踪迹。

只在一废井处,发现好大一蛇洞。

透过漆黑洞口,看不到任何东西。只洞穴深处,隐隐传来细碎声响,甚是诡异。

余小乔不禁寒颤,胳膊起一层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