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门码头北五里,一座占地百亩的六边形堡垒拔地而起,通体灰色,高十丈,像是一座趴在大地上的巨兽。
为了修建这座堡垒,陈聚调集了一万余壮丁,几万石水泥以及无数砖头、河沙,这才在短短的五天时间内建成。
许多津门本地人看到堡垒完工后,惊叹不已。
“真是难以想象,竟然只花了五天时间就修建成功,水泥之物真是建筑神器啊。”
“有了水泥,修筑城池就是很简单的事情,鞑子们别想攻入中原。”
“听说这座堡垒将会关押几天前的那头恶蛟,可惜为什么不是将它碎尸万段,给那些惨死于它口中的百姓报仇?”
“老哥,真的有恶蛟吗?我收到消息特地从京师赶过来的,就是为了看一眼恶蛟。”
“想知道答案,有本事就进入堡垒啊。”
与堡垒外看热闹的百姓不同,灰色水泥高墙的顶部、二层、三层摆放着一门门火炮,总数高达两百门之多。
数千精锐的御马监兵卒,犹如拔出刀鞘的大刀,锋利照人,将不大的堡垒守了个密不透风,一只鸟都飞不过进来。
高墙顶层某处,朱由校望着空地中央,被八条小腿粗铁链锁住的恶蛟,淡淡的说:“开始实验。”
“皇上,真的要这样做?”
王体乾在一旁苦苦劝说,面露愁容,就差点要跪下来恳求,“即使要拿恶蛟做实验,您也不该亲自留下来啊,这里太危险了。”
陈聚、蒋校尉、卢剑星等人纷纷点头,像是小鸡啄米那样持续不断,非常赞同王体乾的提议。
皇帝要是遇到一点危险,龙体受伤的话,他们这些人恐怕会被其他京官重臣给生撕了,后果着实可怕。
只是皇帝一旦任性,他们这些做臣子的根本没有办法阻止,眼下就看王体乾能不能劝服皇帝离开此地。
“有你们和御马监的保护,朕在这里是安全的!两百门火炮一齐开火,就算没有受伤的恶蛟也会被轰成碎片。”
朱由校极为坚持己见,没有半点挪动脚步的意思。
开什么玩笑,眼下这个机会千年难遇,有可能找到长生秘诀,他怎么能离开?
就算王体乾这个心腹坐镇,朱由校依然不是完全信得过,也不想考验心腹的忠诚,会不会在长生之法面前动摇。
大明最为严重的外患后金,如今败了一场,伤了元气,威胁减小许多。
西北流民这一大内患,也找到了解决它的方法,那就是迁移流民,实行釜底抽薪之策。
外患内患稍平,朱由校觉得大明还能坚持五十年,觉得自己没什么事情可干,一天天闲的发慌。
本来朱由校此时应该是在做木工,用来打发无聊的时间,但恶蛟的出现点燃了他心中的激情,再也不感到无聊。
什么木工、铁匠之类的活,全都给滚得远远的!这些手工活做的再厉害,能够长生吗?
“放一头黄牛,将它驱赶到恶蛟身边。”
朱由校沉声下令。
咔嚓,一道栅栏缓缓升起,懵懂的成年黄牛,被人从通道里驱赶到城堡空地。
哞!
肌肉壮硕,牛生巅峰的三岁黄牛,一对牛角可以撞穿墙壁。此时他感到前方传来的陌生又恐怖的气息,哀声连连,根本不敢往前走。
啊哦!
鳞甲破碎,身体残破,多出伤口深可见骨的恶蛟,见到百米外出现一头肌肉发达的黄牛,再也忍耐不住腹中饥饿。
它抬起狰狞的脑袋,怪叫一声,恨不得立即冲上去将黄牛一口吞下肚。
哗啦啦。
恶蛟奋力挣扎,将铁链扯得紧绷,发出清脆的碰撞声,百米外的黄牛四肢一软,直接跪在地上。
接下来又测试了猛虎、豹子,以及兔子、母鸡等等动物,它们的反应与黄牛没有区别,都是恐惧的不敢迈开脚步。
被一连串动物勾起强烈饥饿,却没能吃到一口肉的恶蛟,怪叫连连,吼声里充满了愤怒,却无法挣脱铁链的束缚。
朱由校见了,微微摇头,说道:“普通动物就是普通动物,在恶蛟面前都无法站稳脚步。”
“接下来,就是投放蛇类。”
哐当。
铁笼打开,里面的十几条一尺到五尺不等的无毒王锦蛇,忽然发现自己自由了。前方更是传来强烈的号召力,督促它们不断前进。
恶蛟嫌弃的看了一眼身前的十几条王锦蛇,张开血盆大嘴吃下其中数条大一点的,饿得咕咕叫的肚子不但没有平息下来,反而更加饿了。
剩下的王锦蛇不但没有害怕,反而吐出了蛇信子,激动的将身躯晃来晃去,像是见到了老祖宗。
哦哦!
恶蛟低沉的怪叫,王锦蛇们爬到它鼓胀的腹部。
从蛇腹膨胀的外形,隐约可见腹内的东西是一颗体积不小的球体。
嘶嘶,嘶嘶!
十几条王锦蛇没一会儿就发了狂,将身边的同类当做了死敌,一口尖牙无情的咬向同类,厮杀起来。
最终,一条四尺长的王锦蛇获得了胜利,身上伤痕累累,脊椎断裂,蛇躯都快要分做两半。
纵然如此,它将附近失败者的身体碎块吞下肚子,身上的伤势迅速愈合,就连脱落的鳞片也重新长了出来。
片刻之后,这条王锦蛇体长暴涨到一丈,碗口粗细,面目凶恶。
它第一时间来到恶蛟身边,张嘴露出一口尖牙,猛地咬在坚硬的铁链上。
咔咔。
铁链冒出一丛火星,表面多了好几道深深的划痕,距离断裂还有些遥远。
“果然,从海蛇进化而来的恶蛟,有着控制蛇类的能力。”
朱由校面色平静,像是早就料到了一样。
城堡高墙上的人都知道,恶蛟腹中的白玉石球,才是真正可怕的事物,不但可以引动人们心底的贪婪,还能将普通海蛇改造成恶蛟。
“朕不信邪,不能直接研究白玉石球,那就间接研究,总能发现某些有用的东西。”
朱由校沉声说道。
普通海蛇到恶蛟是飞跃般的变化,宛如从人到仙,朱由校相信要是能研究透了,一定能用在人身上,到时长生不是镜花水月。
数千米高空,白云中的宫殿里,李修文微微摇头,不看好下方堡垒里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