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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下疏忽,请主子责罚。”暗一单膝跪地梁上有着惭愧,自己怎么就大意了呢?这女子也太大胆了。

陌轻尘收回玉掌,第一时间看向钟离嫣,深怕她误会,却也希望见到她脸上露出愤怒,至少证明着她心里有自己。不想那小妮子一脸看好戏的神情,让他的心情顿时不愉了。

“杀了!”好听如大提琴般嗓音吐出的确实冷酷无情的话。

还没等人阻止,寒光一闪,暗一已经收剑回鞘,地上的女子不可置信的神情凝固在脸上,纤细的脖颈处一道血痕。

南穆使者震惊愤怒充斥在脸上,“陌太子,这是何意?”掷地有声。

“脏!”就这一个字她就该死。

“什么?”南穆使者不敢相信,这算什么理由?那舞姬可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哪里会脏?“陌太子不觉得这个解释太牵强了吗?”态度强硬,仿佛陌轻尘要是不给个合理的理由西钟离就不罢休的样子。

“聒噪,本宫做事从未有人敢质疑,因为敢质疑的人都已经死了。”陌轻尘有些不耐烦,话一落,浑身猛地迸发出一股强势的气流,殿中之人衣诀翻飞,忍不住变了颜色,手无缚鸡之力的一群女眷有体弱之人竟然喉头一甜有血迹溢出。

那内力化为的气流却巧妙地避开了对面的钟离振南一席。

钟离嫣对陌轻尘露出的这一手有些惊艳,在她眼里那内力显然和现代的电磁波一样,早就知道他武功出神入化,没有想到陌轻尘的武功已经登峰造极了。

坐在他下首的木槿宣挑眉看了陌轻尘一眼,冷酷的脸上起了点变化。

南穆使者脸色惨白,对于陌轻尘的为人自己也是听闻过,本想在这北岳不管自己怎么质问他,再加上自己也是南穆的重臣,他也会有所顾忌,不曾想他却如此的强势。

风启炎虽然不满西钟离的屡次挑衅,但自己作为东道主不好不管,看了一眼好像没事人一样的陌轻尘,只好打个圆场,“呵呵!西钟离使臣有所不知,陌太子爱洁,不喜与人碰触,那舞姬确实僭越了。”

意思即是说,人家不喜欢人碰触,你的人却偏要顶风而上,如今死了也让没办法只能认了。

南穆使者忙不迭的点头,“是…是…”

陌轻尘冷笑一声,撤回了威压,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暗一知道陌轻尘不会再碰桌上的菜肴,忙着人撤了,又重新在桌上铺好锦缎,好在自己备了一份。

舞姬们撤了下去,太监们把地上的尸体搬出殿外,擦干净地上的血迹,换了新的地毯,要不是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血腥味道。都会以为刚才发生的一幕都是自己的幻觉。殿中气氛不似开始的活跃。

南疆使臣环视一圈,嘴角露出一个算计的笑容,起身抱拳,“北岳陛下,既然看不成跳舞,不如我们玩个游戏吧!”

风启炎为了缓和气氛,装作感兴趣,“哦?不知南疆使臣有什么好的建议?”

“素闻北岳泱泱大国人才济济,,今日我带来一物,希望能在这北岳找到破解之法。同时只要北岳有人能破解此难题,它也会作为南疆给皇帝陛下的寿礼。”

吩咐两个手下抬上一个方桌,上面有一块锦缎罩着,南京使臣上前揭开锦缎。里面是一个碧绿色的球,大小如篮球般,色泽鲜明,质地细腻,竟然是一整块之地上乘翡翠。这么大一块翡翠还真是头一回见。球体下以黄金镶以宝石作为底座。

钟离嫣以前只知道慈禧太后陪葬品有一颗翡翠大白菜,堪称国宝级的国宝。翡翠以翠色为上品,今日看这个翡翠球通体碧绿确是比那翡翠大白菜好上太多,一看就是世间少有。

“此翡翠乃是南疆的一件宝物。是十几年前从一座山洞中挖得。未经过任何加工。这翡翠表面有两个孔通向内部,而球的内部天然形成无数丝线般的蜿蜒的通道,形如迷宫。”南疆使者傲然的扫视一圈,“那么该如何才能把一根丝线从其中一孔穿进经过翡翠球内的通道从另一孔穿出呢?”

这…众人看着开始交头接耳,这要是直来直去自然简单,相信在座的会刺绣女眷们就可以,可难就难在里面如迷宫般也不知有多长,让人不知从何下手。

“各位卿家可有人愿意一试?”风启炎开口。

座下没人应答。

钟离嫣看着那翡翠沉思,对面的陌轻尘也把视线投了过去,嘴角挂起兴味的邪笑。

“这倒是有趣了。”太后看着下首貌似无人敢尝试不由得笑道,那笑意却不达眼底。显然是不满意的。

“陛下!何不找司绣局的人来试试?”皇后看着风启炎提议道。

这司绣局专门为皇家制衣刺绣,里面不乏能工巧手,说不定可以解决此难题。

风启炎犹豫一下,见众人无人上前,也只好点头。

不一会儿司绣局的掌事姑姑听了通传太监的话带着两个年轻女子来到大殿之上。

三人上前叩拜了。

“杨掌事可知朕为何招你上殿?”

“奴婢已经听通传的太监说过了。”

“那好,你且去试试吧。”风启炎话语中带着淡淡的警告。说是让她试试,可若解不了,她这个掌事也就当到头了。

杨掌事额头有汗珠溢出,“是。”她深知,这件事要是办好了,自己的前途无可限量,可若是办砸了,恐怕连脑袋都保不住了。

带着领来的两个绣女上前,观察细语了半天,其中一个绣女试着把丝线穿入,可忙了半天一头的汗水。还是失败了。在她们看来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

“奴婢无能。”三人跪在大殿上,身体微微颤抖。“奴婢认为这根本是人力所不能及的。”

“哼!你办不到不代表别人也做不到。”南疆使者冷笑。

“何人破解了?”风启炎好奇。

南疆使者有些得意,“我南疆国师于三年前破解了这道难题。”声音高亢,言语炫耀。

风启炎没有说话,看到南疆使者有些得意嘲讽的笑容感觉面子上有点挂不住。

下首跪着的三人心都提了起来。

太后轻飘飘的说了句话,“确实是无能,这样的人怎能担当司绣局的掌事?”

皇后惶恐,“是臣妾管教无方。”说完挥了挥手,让人把人带了下去,没有要了三人的命,司绣局毕竟是自己的人。

太后有些不满意,皮笑肉不笑的说道,“皇后执掌六宫事宜,难免会有疏漏之处,不如让闵贵妃帮衬着你,你也得点清闲。”

皇后心中一惊,这杨掌事心知是不能再用了,可毕竟是自己的人,想着给她留条命,却不想让太后抓了把柄,在这大殿上也没顾忌自己的颜面,还想让闵贵妃参与六宫事宜?

“母后说的是。”嘴上笑着说是,但到底是没说同不同意。

钟离嫣暗暗看着这对婆媳,想着皇家后院果然和电视剧里演的一样。什么时候都不忘明争暗斗。

风启炎对于后宫的那些琐事显得很不耐烦,此时心情更加恼怒,“众卿可有人解得此题?若是有人能解得,朕有重赏。”说完命人将桌上的翡翠球抬到各桌面前。

看到坐下的群臣都微微摇头,风启炎眉峰蹙起,怒气开始外放。

自古以来帝王都有个通病,无论自己国力如何,都觉得这世上所有美好的事物都应该是属于自己的,疆土也好,美人也好,宝物也好。理所当然都该归自己所有。风启炎心底也是有这种思想的,这翡翠球本就是罕见的宝物,如今又被南疆一个小国用以羞辱自己。要是不破解它得到它,自己这泱泱大国的面子铁定是丢尽了。

“钟离丞相可有想法?”风启炎隐忍着怒气侧首问道。

钟离振南一惊,忙站起来实话实说,“臣还未找到破解之法。”

风启炎此时眼含威压,这钟离振南平日里为朕排忧解难,不是挺聪明的吗?这回倒没法子了。到关键的时候却帮不上忙,真是没用,越想对钟离振南就越不满。平日里的关爱倚重全都消失不见。

钟离振南感受到上首皇上的怒气,头又略微垂了垂。

钟离嫣感受到风启炎的不满,有些气愤。满朝文武都没人能做到,为何偏偏为难爹爹?都说帝王心思难测,果然如此。

钟离嫣本来并不打算出头,可看见自家爹爹受了无妄之灾未免有些心疼。

陌轻尘一直在关注着钟离嫣的神情,知道这小妮子心疼自己爹爹了,对钟离嫣关心其他男人的行为觉得有些不舒服,可对方又是自己未来的岳父。

“本宫在东辰就听闻北岳的王阁老足智多谋,喜欢研究奇淫巧术,且略有小成,今日破解这球中的难题应该是小菜一碟吧?”陌轻尘似笑非笑的说道,嗯!这王阁老好像是王雅涵的爹,谁叫她几次为难离儿。

白氏坐在钟离振南侧首自然也听见了,这会儿因为皇帝对自家不满正烦心,语气有些不好低声训斥道,“四丫头,这是什么地方?安心坐着,休要惹祸。”

钟离振南当下就对白氏不满意,“你做什么训斥她?”眉宇间冷厉。

白氏猛地反应过来,“老爷,我也是替你着急嘛。”神色委屈。

钟离振南冷哼,侧首又温和道;“离儿有事?”

“父亲可否侧耳过来。”

钟离振南相爷没想身子微微向后,钟离嫣前倾在他耳边耳语几句。钟离振南听后有些惊讶的看着钟离嫣,后者笑着微微点点头。

陌轻尘武功出尘,又一心在钟离嫣身上,稍用内力就听到了钟离嫣说的话。笑意越发的变大,邪肆魅惑。嗯!好一只聪明的小狐狸,我家的小狐狸。

另一个表情有变化的就是木槿宣,本来寒潭般的眸子有些讶异的看了钟离嫣一眼,这女子倒是聪慧的紧,知道解决的办法却知道保持低调并不说出来去邀功。

王阁老最后还是一脸惭愧的退下了。风启炎没说什么但任谁都看的出他的内心已经惊涛骇浪了,碍于今日的寿辰和在座的使臣隐忍不发。

钟离振南起身恭敬的行了礼,“陛下,臣有一法,或许可以破解此题。”

风启炎的忍耐已经到极限了,“钟离丞相当真有破解之法?”

“是啊!钟离丞相,可不要上去又向那位王阁老一样。”南疆使臣举着杯子笑道。言语讽刺。

王阁老脸色青白,怒视其,却也没什么好辩解的。

“可否容臣试试。”钟离振南目不斜视。

风启炎大手一挥,准了。

钟离振南招来一小太监吩咐几句。小太监匆匆跑出大殿。

难得风启炎还有耐心,没有询问。

过了一盏茶,小太监端着一个巴掌大的瓷罐回来交给钟离振南,钟离振南招手让白氏上前帮忙,白氏哪肯放弃这露脸机会,上前帮忙摆弄着丝线

众人都伸长脖子对那瓷罐中的东西很是好奇,奈和却什么都看不清。

钟离振南把瓷罐放在翡翠球一边的孔下,拿着手中的丝线放入了另外一边的孔中。只见那丝线竟然自己缓缓钻进球中,在座之人无人不惊奇。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只见那丝线果然转过翡翠球从另一边出来。

风启炎龙颜大悦,“好好好..”连说了三个好。可见他有多高兴,那眼神立即就变得你做的不错,我很欣赏你了。

南疆使者有些不甘心,本以为这北岳无人能解得,自己及炫耀了珍宝打击了北岳,又完璧归赵能把翡翠球待会南疆。没想到竟然有人真的做到了,就连自己南疆的国师也是是花了三个月的时间做到的。脸色有些难看。

风启炎笑着看到南京使者有些僵硬的脸,“这份寿礼朕收了,南疆王有心了。”

王阁老脸上有些挂不住,自己没解开却叫钟离振南破解了不禁开口问道:“不知钟离丞相是怎样做到的?你那瓷罐里又是什么?”

“是啊!钟离丞相你就与众卿说说你是怎样办到的。”风启炎也好奇,却不好自己发问,正好王阁老先张口了。

“回禀陛下!只需寻一蚁后和一只蚂蚁,把蚁后放在出口,丝线系在那只蚂蚁上放入另一孔中,蚂蚁就会凭着本能循着蚁后的气味寻去,在里面穿梭前行,丝线自然也就穿过去了。”

风启炎大喜,“也只有钟离爱卿能想出如此巧妙的法子了。”

登时赏了许多东西给丞相府,白氏乐得合不拢嘴。钟离梦蝶心知这主意定是钟离嫣想出来,心里顿时不平衡了,要是自己能想出办法,那陌轻尘定会欣赏自己,谁不喜欢聪慧美丽的女子?

宴会继续进行,众人推杯换盏,气氛高潮时大家纷纷献上寿礼,无非是些奇珍古玩。风天赐的寿礼是一副自己的画,巍峨的高山之巅盘旋着一只苍鹰。画锋苍劲有力,完全不像是儒雅的他,看来这风天赐虽说温文尔雅却也不失大气心中颇有抱负。

陌轻尘的寿礼是一个质地上乘的小玉瓶,由暗一交给皇帝的贴身太监呈上,风启炎见到那里面的东西后竟激动的颤了手,连说了几句,“轻尘有心了。”才吩咐贴身太监好好地收了起来。

钟离嫣好奇那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那玉瓶虽然质地不错雕刻精美,却远远不及今日的许多奇珍,什么东西让风启炎激动的失了体统?

寿宴结束,陌轻尘与钟离嫣一道出来,嫌弃的看着钟离嫣的那辆小马车,坚持要她和自己同坐,钟离振南被风启炎派去送各国使者回驿馆,白氏连话也不敢说什么,钟离嫣见宫门口人越来越多,也只好随了他。

白氏暗骂一声小贱人,拉着美目含怒不甘心的钟离梦蝶也上了自己的马车。

“你送风启炎的寿礼是什么?”钟离嫣上了马车就止不住好奇心。

陌轻尘见她璀璨的眸子巴巴的看着自己,一颗心柔软的一塌糊涂,宠溺的捏捏她粉嫩的脸蛋,“一颗解毒的药丸而已。”这手感简直是爱不释手啊!

钟离嫣打掉他的爪子,“一颗解毒丸会让他当众失态?”显然是不信的。

陌轻尘笑笑,“那可是我师父炼制的,可解世间万毒,他能不高兴?”做皇帝谁不怕死?都想多活几年,多享受几年世间的繁华和手握无上的权利的感觉。而除了生老病死,还要防着人下毒,有了这颗丹药可是能在关键时刻救命的东西。哪个人能不爱?

“那么珍贵?你自己怎么不留着?”能解时间万毒,怪不得呢!

“嗯!”陌轻尘很是愉悦,俊美无涛的梁上神采飞扬,离儿关心自己呢!“没事,我还有很多。”

额!钟离嫣脑后一排黑线,这种可解世间万毒的丹药不是应该很珍贵吗?不是应该只有一两颗吗?你这一脸批发的神情是怎么个意思?

“你有很多?”钟离嫣嘴角抽抽。

“嗯!我在暗夜那儿早就给离儿备了一瓶。”当初离开时为了以防万一,又怕离儿小倔脾气上来不肯要,只能交给暗夜了。“我自己这还有几瓶。”那老头子给自己塞了不少东西呢!

钟离嫣无语了,风启炎为了一颗就激动成那样,要是他知道陌轻尘手里有一堆,还不郁闷死。

陌轻尘俊脸凑过来,“对了,你是怎么想到那翡翠球的解法的?”

“你知道是我想出来的?”不是偷偷告诉爹爹的吗?

“我听到的。”陌轻尘玉指轻点钟离嫣小巧精致的耳朵。

钟离嫣知道这厮又用武功开挂了,撇撇嘴,“我小时候玩蚂蚁时偶然间发现的,蚂蚁没有眼睛,只靠着气味寻路,而且蚁穴里面弯弯绕绕的,蚂蚁也能精准的寻到蚁后,既然在蚁穴里可以,在那颗球里一定也可以。”

陌轻尘幻想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蹲在地上用树枝玩蚂蚁的情景,就觉得可爱的不行,曲指轻弹她的额头,“调皮!”神态宠溺。

“哎呦!你干嘛?”钟离嫣揉揉额头被弹的地方。

陌轻尘刚要说什么,却见她刘海被撩开,光洁的额角有一道淡粉色的疤痕,脸色立即黑了下来,“怎么弄得?”

“啊?”钟离嫣不解。

陌轻尘戳了戳那疤痕,口气坏坏的,“这伤是怎么回事?”暗夜没有保护好她吗?怎么受伤了,平时钟离嫣总是梳着厚厚的刘海,自己也没注意到。

“哦!没事,以前不小心头碰到假山上了。”钟离嫣不在意的用手住梳理了刘海,重新把那伤疤挡住。

陌轻尘看着她的额头不语,眼神愤怒。

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在生气什么?是生气钟离嫣不好好照顾自己,还是钟离嫣对那伤疤的不在意,反正就是心疼,就是生气。

翻身从马车的暗格里拿出一个碧玉的小瓶打开,修长的食指从瓶子里挖了一块绿色的药膏,“把头伸过来。”语气冷飕飕的。

钟离嫣知道他要给自己上药拒绝道,“不用了,已经没事了。”

说完就见陌轻尘神色更冷了,轻轻叹了口气,撩起刘海把头伸了过去。

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钟离嫣想着找点话题,“不知道那南疆国师是怎么把丝线穿过去的。”

陌轻尘睨了她一眼,语气放柔和,“他用的是蛊,子母蛊,和你那蚂蚁有异曲同工之妙。”

“你怎么知道?”钟离嫣抬头。

“别动。”又压下她的小脑袋,“哼!那笨蛋围着转了三个月也没找到办法,最后要不是我告诉他,你以为他解得开?”

夜已经深了,钟离嫣躺在床上却睡不着,起身拿出枕下的凝脂露。陌轻尘本来还想来怡和园坐坐,却被她严词拒绝了。他只好把凝脂露给了她,叮嘱她每天给额头上药,惹得钟离嫣又一阵脸红心跳。

回到怡和园平静下来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钟离嫣茫然的望着眼前黑暗,自己来到这儿不到一年,就喜欢上了别人。心里对宋智饶的怨恨也似乎慢慢变淡了。

对于陌轻尘自己说不出讨厌,从自己慢慢对他变化的态度也能感觉出来。可想到陌轻尘的身份。又黯然了,自己不适合也不想过着笼中金丝雀的生活。更不确定陌轻尘的这种对自己的喜欢能维持多久?自己没有自信。再者以陌轻尘的身份,等到继位以后,后宫无数妃嫔,自己绝对不能接受和别人分享自己的丈夫的。哪怕陌轻尘不爱她们,只是为了巩固江山的需要也不行。自己要的是纯粹的爱情,不能掺然任何杂质。

钟离嫣骨子里是有些自卑的,并不是因为自己现在是个庶出,而是源于她之前是个孤儿,虽然表面上装作不在乎,可骨子里却因此是不自信的。所以她对陌轻尘对自己的的感情没有信心。

想了半天两个人却并不合适,长痛不如短痛。钟离嫣抱膝苦笑,感叹还好自己只是有点喜欢他,还谈不上是爱,那么一切还是来的及的。只要自己把那份喜欢掐灭就行了。

眸光幽幽的发了会儿呆,天快亮了才勉强睡了一会儿。

芯儿服侍她起床发现钟离嫣眼下有些发青,关切的问了几句,钟离嫣挥挥手示意自己没事。早膳时陌轻尘破天荒的没有来蹭饭。这让钟离嫣松了口气。

再有半个月就是百花宴,风启炎邀请了各国使者参加,派钟离振南和礼部尚书赵子寒照看着,京城里各家小姐都活跃起来为百花宴准备着,有名气首饰店,服饰店,胭脂店都车水马龙,钟离梦蝶和钟离梦霜也不例外,都想在百花宴上出彩,所以订首饰看料子买水粉,不亦乐乎。

钟离梦蝶这些天制造了几次和陌轻尘的偶遇,可每次陌轻尘都似乎把她当成空气般,着实把她气的不轻,只好仔细百花宴的事,想来个一鸣惊人,倒时要陌轻尘刮目相看。

这几天陌轻尘很焦虑,他明显感觉钟离嫣在躲着他,送她东西不要,进她房间被她赶出来,对待自己表情总是冷冷淡淡的。让风间在外防着他不算竟然还叫那个唤素衣的丫头睡在她屋里守夜。

他不明白那天在马车上不是还好好的吗?这是在闹什么脾气?陌轻尘心情有点烦躁。脾气有点暴躁。

暗一暗二看着他站在怡和园门外,负手而立,凤眸死死的盯着那紧闭的院门,神情幽怨,浑身泛着压抑,气氛低迷。表面看似平静,内心说不定都波涛汹涌了。

本来陌轻尘若是想要强行进去也简单,就风间素衣两人的武功自己还不放在眼里,可他就是不想惹得钟离嫣生气,所以只能自己在那儿抓肝挠肺了。

暗一暗二不禁腹诽,钟离小姐您这是闹哪样啊?主子这几天都是这个失魂落魄的样子,心情不好还连连重罚了好几个办事不利的属下,害的我们连大气都不敢喘,深怕自己受到牵连。胆战心惊的一天,真不是人过的日子啊!

这边陌轻尘正运着气,钟离梦蝶带着钟离梦霜从远处款款而来。

看见那风神俊逸的身影,两人眼睛一亮。

钟离梦蝶脚步匆匆却不失优雅走过去,钟离梦霜虽然喜欢三皇子风天焕,可这世间又有几人能见过陌轻尘之后不心存幻想的?她自然也是仰慕陌轻尘的,风天焕和陌轻尘身份地位自是比不了的,钟离梦霜也明白自己的身份不够,不过想到陌轻尘那神邸般的容颜,又觉得哪怕是做个妾自己也满足了,等到陌轻尘继承正统,自己自然也是个妃嫔。想到这也加进了脚步跟上。

暗一暗二两人见钟离梦蝶上前,冷淡的拦住,讨厌的女人。

“蝶儿参见陌太子。”钟离梦蝶吸取了前几次的教训行了礼就站了起来,“太子怎么在四妹妹院子门口?是来找四妹妹的吗?”声音宛若黄莺般好听。

钟离梦霜也上前行了礼,“霜儿参见陌太子,陌太子万安!”

钟离梦蝶眉心一蹙,自己自称蝶儿,是因为想拉近与陌轻尘的关系,钟离梦霜这个蠢货这是做什么?难不成也喜欢上了陌轻尘,可她不是一直爱慕风天焕吗?以前还央着自己说等自己当了风天赐的太子妃,就说动风天焕娶她当王妃。钟离梦蝶觉得钟离梦霜蠢得可以,先不说自己凭什么干涉三皇子的婚事,换句话就算三皇子娶她,以她的身份当个侧妃都是抬举她了,还得是看在钟离振南的面子上,竟然还想着当王妃?现在竟把主意打到陌轻尘头上,该死的贱人。

陌轻尘回身,俊美绝伦的脸庞上神色冷漠,细看之下,凤眸里有红光闪过。雪白的衣摆微微浮动,在阳光下闪着祥云暗纹。

陌轻尘看着钟离梦蝶那一身白色的纱裙,上面绣着与自己同样的祥云图案。“你是钟离梦蝶?”语气低沉缓慢,如大提琴般醉人。

“是,小女钟离梦蝶,陌太子可唤我蝶儿。”钟离梦蝶有些受宠若惊,这是陌轻尘第一次和她说话,随即一抹霞色染上脸颊,面若桃花。娇美动人。

“小女钟离梦霜。”钟离梦霜不甘落后。

陌轻尘连个眼神都没给钟离梦霜,他嫌恶看着钟离梦蝶衣摆下的花纹,“以后不许再穿白衣。”上次好像离儿因为这个女人和自己穿一样的白衣生气了!

“啊?”脸上的红晕还未退去,钟离梦蝶看看自己的衣裙,再看看陌轻尘的神色。心中明了,脸色瞬间僵硬。

“离儿不喜。”陌轻尘凤眸眯起,思考着要不要把她身上的白裙毁了。

暗一在陌轻尘身边多年,也总是猜不透主子的心思。却也在这一刻猜出陌轻尘的想法,脸色一变,“主子,不可,会有麻烦。”

陌轻尘转念一想毁了裙子是小,这女人要是说自己毁她衣服轻薄了她,因此缠上自己就麻烦了,她是钟离嫣的姐姐,杀又杀不得,的确是麻烦。

钟离梦蝶脸色青白,“就因为四妹妹不喜欢别人穿白衣我就不能穿?陌太子未免也太纵容四妹妹了吧。”钟离梦蝶苦笑,神情伤感惹人怜惜,“再说四妹妹尚未及笄,陌太子不宜与其太过亲近,为了她好,还该避嫌才是。”

陌轻尘本就因为钟离嫣这些天不待见他心中烦躁憋闷,如今这个女人还跟自己说什么避嫌?声音冰冷的如同寒潭之水,“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来管本宫的事。”说完抬步要走。

钟离梦蝶下意识的挡在陌轻尘身前。“陌太子..”还想说什么。

陌轻尘在离她三尺之处停下,衣袖一挥,低吼一声,“滚!”钟离梦蝶娇躯飞了出去狠狠的摔在地上,钟离梦霜因为离得太近也未能幸免,两人滚在一处,好不狼狈。

也亏得陌轻尘还有理智没有要了她们的命。

钟离梦蝶咬着樱唇,头一阵阵晕眩,看着陌轻尘离去的身影,葱白的手指抓进身下的土里。

傍晚白氏那里来人传话,说是明日要去福泉寺祈福,让钟离嫣准备准备,来回大概要三天。

钟离嫣本不想去,没事儿祈什么福?可芯儿和粉桃看她这几日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就怂恿她去散散心,说是福泉寺许愿极其灵验,连皇上都喜欢去福泉寺听大师诵经讨论佛法。

钟离嫣转念一想,去散散心也好,这几天为了躲陌轻尘自己也没出门,出去几天也免得和陌轻尘碰面。自己去听听师父们诵经也可以静静心。就让人去白氏那里回了话。

第二日一大早,钟离嫣让芯儿在家照看,只带了粉桃和素衣。

相府门口,下人来来往往的往马车上装东西。光是生活用品和衣物就装了足足两个马车。钟离嫣看了看粉桃和素衣手里的两个包袱,有些汗颜。

暗夜把陌轻尘的那辆奢华的马车赶来说是主子吩咐过这车给钟离嫣使用。钟离嫣注意马车四角系上了琉璃镂空的香球,在阳光下一闪一闪的刹是好看。

钟离嫣摇头拒绝了,唤过钟离梦月坐上了自己从外面定制的马车,虽然肯定比不上那紫檀马车的舒适,却也比相府的小马车舒适些。

东西都收拾妥当了,柳姨娘扶着白氏后面跟着钟离梦霜和钟离梦蝶才出来。杜姨娘推托自己身体不舒服留了下来。

四人分别上了两辆马车。

钟离梦蝶临上去时看了一眼钟离嫣的马车,嘴角冷笑,给白氏倒了杯香茶放在她面前,“母亲,我有事想和你商量商量。”

“我是嫡出,婚事自然要慎重,霜儿那边你也可以假装给物色物色。反正霜儿和钟离嫣年纪相当,一起物色婚事也正常,到最后就说霜儿婚事没订下来,只给钟离嫣物色好对象就行了。这内宅嫁女本来就是主母的事,父亲也不好管太多。”

“就怕你父亲会插手,毕竟他最疼那丫头…”白氏有些犹豫。

钟离梦蝶沉吟一番冷笑道:“那就给四妹妹找一份好亲事。让父亲也觉得不错就行了,我记得大理寺常在的公子今年也有二十有五了吧。前年正妻又去世了…”

白氏一惊,有些不满意,“怎么想到要给那贱人的女儿找份好亲事,大理寺常在,正二品官呢!以她的身份,给人做个姨娘就抬举她了。”

钟离梦蝶阴测测道:“母亲,稍安勿躁。那大理寺常在付天华只有付泉一个儿子,娇惯溺爱,使得那付泉十二三岁就出入花街柳巷,为人残暴好色,二十岁了才娶了礼部尚书的嫡次女。却在娶亲没多久把人活活打死了,对外却称是病死的。不过着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事儿还是在贵族圈子里悄悄的传开了,从那以后门第高的没人愿意把女儿嫁给他,门第太低了付家又看不上。所以直到现在付天泉的后院只有几房姨娘却没有正妻。”

“人选的倒是不错,那贱人要是嫁过去就算不被打死,这辈子也算是毁了,必然会被蹉跎折磨。”白氏听完才防线心,喝了口香茶,“可就怕你父亲不同意,在者这付家会同意一个庶女当正妻吗?”

“这家中庶女的婚姻大事本就是主母做主,况且付天华在朝堂上为人还算正直,对于付泉父亲并不见得了解。再说虽是继室却也是正妻。总比嫁给人当妾好上太多,那付泉也没有子嗣,父亲会同意的。至于付家嘛,以付泉的德行谁会嫁给他?钟离嫣虽说是个庶女身后却是丞相府。总比娶那些个小门小户的女子要强上太多。母亲在从中多周旋周旋,不怕这亲事不成。”

白氏点点头,“行,这次祈福回去我就找人给付家带话。”

马车走了大半日才到福泉寺,这一路上风景极美,又有钟离梦月陪着,钟离嫣也不寂寞。

寺院门口早有小沙弥在等候,给几人安排了后院的客人休息的禅房。说方丈现下不方便见客,安排了明日在大殿讲经。

晚膳吃的斋饭是四个素菜一个豆腐汤,做的也算可口。钟离嫣坐了一天的马车,有些倦了,寻了净房沐浴,就在粉桃和素衣服侍下睡了。

第二日粉桃和素衣想她这几日都没休息好也就没叫她,钟离嫣醒时,早膳时间已经过了。好在粉桃和素衣已经给她留下了,借了寺院厨房的锅热着。白氏和钟离梦蝶等人已经去大殿里祈福,今日一整天还要听方丈讲经。听闻福泉寺今日还来了贵客。钟离嫣本来也没想着去,同意来祈福只不过是想避开陌轻尘清净一下。

吃罢早饭,就带着芯儿和素衣四下里转转。遇到了昨日接待她们的小沙弥,打听这附近有没有什么风景好的地方,小沙弥说福泉寺后山有一片梨树林,现在正值梨花开放的时候,满树的梨花,很是好看,施主倒是可以去看看。

钟离嫣来了兴致,三人就根据小沙弥的指引就去了后山。

从寺院后门出去走了大约三四百米,远远地就看到了那一片雪白,果真如小沙弥说的那样,好大一片梨花林,枝头上一朵压一朵的,压枝欲低。白清如雪,素洁淡雅。真有,“占断天下白,压尽人间花。”的气质。春风荡漾,树上飘飘洒洒的落下一阵花瓣雨,粘在人的衣裙上,留下一阵芬芳,地上已经铺了一层雪白的花瓣。像冬日的素雪。白的不染污浊。

钟离嫣喜极了,春笋般的指尖抚上,喃喃念道:“春游浩荡,是年年,寒食梨花时节。白锦无纹香烂漫,玉村琼葩堆雪。静夜沈沈,浮光霭霭,冷浸溶溶月。人间天上,烂银霞照通彻。浑似姑射真人,天姿灵秀,意气舒高洁。万化参差谁信道,不与群芳同列。浩气清英,仙材卓荦,下土难分别。瑶台归去,洞天方看清绝。”

扯起嘴角,笑容璀璨夺目。那星辰般的眸子闪着无限光华。蝶翼般的睫毛合上,轻嗅一口淡淡的梨花香。心情雀跃,钟离嫣自从穿越到这儿第一次感觉这么放松,美好。不由得像个小女孩似的欢呼雀跃。

“素衣,粉桃,我跳舞给你们看好不好?”钟离嫣笑问。

素衣和粉桃也被这景色迷住了,被钟离嫣的笑容感染了,使劲的点点头。

钟离嫣一身浅绿色的纱裙,在林中跳跃旋转,动作虽然简单,抬手之间却仿佛融入了这梨花之中,落下的花瓣围绕着她,落在她的肩头裙摆与她共舞。那画面美得让人窒息。让人不由得醉了痴了。

不远处,有一白一灰两道身影站在梨花树下正看着钟离嫣三人。正好在钟离嫣视线不及处。

“师弟,这五十年的梨花雪也入不了你的口吗?”灰色僧袍老人大约七十多岁一双精明的眸子含着笑意看向失神的陌轻尘。

陌轻尘没有说话,只看着那不远处在梨花中笑容纯净美好的钟离嫣,此时的她如仙子般超脱动人,美得不可方物。却又像这梨花林中的精灵,仿佛下一刻就会化身为这万千梨花中的一朵,让人觉得这只是一场梦幻。她一定不知道,此时的她有多么的美多么动人,能让人甘愿为她化身为魔。

那灰袍僧人见陌轻尘不理会自己的调笑。含着深意的看着那跳舞的小丫头。

玩的累了,钟离嫣有些不舍的离开。可天色已经接近午时了。

临走时粉桃说:“小姐既然喜欢不如折几枝回去插在瓶子里赏玩。”

钟离嫣制止了,“这梨花还是要开在树上才鲜活,折了可惜了。”

三人离去后,陌轻尘和灰袍僧人也随着离开了。

几人刚走,林中深处,便走出一人,头戴金冠,一身紫色的锦袍。面如美玉却冷酷寒人。这人正是南穆七皇子木槿宣。

木槿宣踱步走到钟离嫣跳舞的梨树下,本来冷硬的俊脸此刻却柔和了许多。脸嘴角都溢上浅笑。肩头上落上不少花瓣,看来来了有一阵子了。

“白锦无纹香烂漫,玉村琼葩堆雪….”口中正是钟离嫣刚才念得词。

回去的路上,粉桃蹦蹦跳跳的来回采着不知名的野花,手里采一束拿给钟离嫣看,粉的红的黄的,大部分都叫不上名字。

钟离嫣拿在手里闻了闻,淡淡的并不刺鼻,凑近了再闻,突然觉得有种味道怪怪的却感觉十分熟悉。细细打量发现那味道出自一朵伞状的黄色花,样子有些像油菜花。

脑袋里灵光一闪,“呀!这是孜然?”

“啊?”粉桃吓了一跳。

“啥?”素衣表示不解。

钟离嫣惊喜道:“这是孜然啊?一种调料啊!你们不知道?”天傲大陆没有这个调料吗?

“属下不善厨艺。”素衣表示自己以前是隐卫。专业的。

粉桃和芯儿一脸茫然,表示不知道。

难不成天傲大陆还没有人发现孜然可以入菜?这孜然可是烧烤必备。

“钟离四小姐博文广智,在下之前只知道这是枯茗,果实可入药,却不知道这也能作为一种调料。”

木槿宣就在三人惊讶的目光里从道旁的一棵梨树后出现。

钟离嫣收了惊讶,垂着眸子,淡淡打了招呼,“木皇子!”

木槿宣点头,脸上的的冰雪稍融,“钟离四小姐好!”

钟离嫣刚要表示离开,木槿宣再次开口。

“不知钟离四小姐怎知道这枯茗,也就是你口中的孜然可以作为佐料的?在下以前倒是从未听说。”

钟离嫣淡笑,“只是闲时看书看到的,枯茗又名孜然芹,南疆称小茴香,伞状,花瓣分红或黄色,果实可入药,可烹饪食物。”

“钟离四小姐博览群书,在下受教了。”木槿宣扯扯嘴角露出一个似乎是笑容的东西。

“谈不上博览群书,只是闲暇看些杂书罢了。”钟离嫣谦逊道。“我出来也有些时候了,免的家中长辈惦记,就先行离开了。”说完垂垂眸子带着粉桃和素衣转身离开。

木槿宣看着那抹背影,嘴角若有若无的爬上笑意,想到刚在看到钟离嫣手捧野花轻嗅,眸子里闪着细碎的光芒,樱花般的嘴唇轻扬。亭亭玉立的站在那儿,身后梨花飞扬,心就止不住的狂跳,伸手摸上自己胸口,眼眸幽深。

“你怎么在这儿?”钟离嫣又问,他不在相府怎么跑这儿来了,不会是跟着自己来的吧?

陌轻尘上前几步,“我来找我那便宜师兄的,恰巧碰见离儿。”

“你师兄?”

“嗯。就是风天赐的皇爷。我师父收了他做记名弟子,他稳固了北岳的江山后就假死把皇位传给了风启炎,自己跑到这福泉寺来修行了。”陌轻尘解释道,看着那小脸在烛光下越发柔和。“你这几日躲着我,我心里难受死了,想着跑来找他,却没想到在梨花林碰见了你。”想到白日里她起舞的样子,陌轻尘觉得自己这辈子就算赖也赖定她了。

钟离嫣被他那句,“我心里难受死了,”弄得乱了呼吸,脸色羞红,暗骂自己好没出息,又想到原来自己多想了还以为他是跟着自己来的,不禁觉得有些自作多情了,一时间心情有些复杂。

陌轻尘见她小脸染上红晕,越发显得娇美,心里痒痒的,伸手把她揽在怀里,“离儿乖!别再和我闹脾气了,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你说出来,我马上改还不行吗?就是求求你千万别不理我,我心里难过。”

“你干嘛?”钟离嫣挣扎着想要推开,却被禁锢在陌轻尘的胸膛前动弹不得。热烘烘的小脸贴上温热的胸膛,能听到他强有力的心跳,呼吸间全是他的气息。

“离儿,别动,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陌轻尘的语气软软的。把脸埋在她的发间,嗅着她发丝的香气,觉得自己本来浮躁的心这一刻慢慢平复下来,变得宁静美好。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躲着我,我只知道我很难过,心里很闷,很疼,疼的我食不下咽,夜不能寐。我好像生病了,可一见到你,病又好了,心里就欢喜。我不喜欢你躲着我,离儿,你以后不要躲我了好不好?我什么都听你的,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好不好?”

钟离嫣在他的话里寻到一丝请求和悲伤,本想拒绝的话堵在喉咙里再也说不出口。他怎么了?这是自己第二次感觉到他的悲伤。心有一瞬间的抽疼,双手不自觉得环住他的腰身,试图安慰。

陌轻尘身子一僵后又慢慢的放松下来,嘴角溢上笑意,凤眸里越发温柔。这可是离儿第一次对自己主动。双臂松了松,情不自禁的低下头,轻声道:“离儿!我爱你!”

钟离嫣被这突然地表白弄得一愣,又见陌轻尘的凤眸里只见情迷,那性感诱人的唇朝自己的压下,心中一慌,狠狠地一推,脱离了陌轻尘的怀抱。

陌轻尘怀里空了,眸子一清,见钟离嫣推开自己又猛地倒退几步,捂住自己的胸口一脸的惊慌。不解问道:“怎么了?”说罢就想上前。

“停。”钟离嫣低吼,贝齿咬着粉嫩的唇瓣,“你别过来!”别再过来了,她刚刚差点就被蛊惑,甚至想回应他。不行,这绝对不行。钟离嫣你要想想他的身份,你们不合适。他根本就不能给你一生一世一双人,你可千万不能犯傻。

陌轻尘立在那儿,盯着她的小脸,本来清澈的眸子变的如幽潭般,深邃的不见底。

“陌轻尘,我和你不是一种人,就算你喜欢我,我也不可能和你在一起,我要的你给不起。”钟离嫣背过身,觉得鼻子酸酸的,“以后天下楼的事你可以去找徐青,你要是想撤回你的人也可以。给我点儿时间….”钟离嫣敛眉看着自己的衣摆,语气恢复平静。

陌轻尘听着,俊脸慢慢沉了下来,眼神却越发的深邃,细看之下那里面似有一股巨浪在翻滚着,“你要的我给不起?”声音没有了平日的温情宠溺,冷漠里带着压抑的怒火。

“对!我要的你给不起。”钟离嫣闭上双眼冷冷的说道。

“你想要什么?什么是我给不起的?”

钟离嫣觉得自己听到了磨牙的声音。

“我们身份悬殊,我钟离嫣也不能接受自己的丈夫还有其他的女人,陌太子身份尊贵,我只是一介庶女,恕钟离嫣不能承受陌太子的厚爱。”

陌轻尘抿起嘴角不发一言,只是深深的望着她,钟离嫣脊背挺的直直的,显示自己的决绝。两人谁也不说话就这样无声的对峙着。屋里只剩烛火的噼啪声。

最后忍不住心里怒火的陌轻尘推门离去。

钟离嫣听见屋门的响动,回过身睁开眼,见屋内已经没有了陌轻尘的身影,身子一软,跌坐在床边,无声的苦笑。谁都不知道她用了多大的毅力才使得自己刚才没有转身。隐忍着自己想要答应想要点头的欲望。仿佛用尽了自己全部的力量…

钟离嫣一夜未睡,而陌轻尘同样在屋顶站了一夜。

回到相府,白氏便托人去付府说亲。没几日付府传来话说想先见见钟离嫣。便递了拜帖来。

钟离嫣自那晚后就再也没见过陌轻尘,也没听说他在瑞应苑。缓和了几天,心情已经好多了,这几日就每日到天下楼转转。却不知,每日夜里她睡下后。陌轻尘都会来看她,站在她床边看着她的睡颜,一站便是一夜。

这日钟离嫣正和钟离梦月说话,白氏院里的丫头来请,说是要钟离嫣好好打扮下去前厅。钟离嫣疑惑,要自己去前厅干嘛?还要好好打扮打扮?送走了钟离梦月,钟离嫣也没换衣服就带着芯儿去了。

进了前厅,见白氏坐在上首含笑和坐在右首的一位夫人说话,那妇人穿着金菊吐蕊的绣花长裙,莲纹上裳,头上梳了牡丹髻带着一套累金丝的翡翠头面。看着四十多岁的样子,很是清贵。

钟离嫣浅浅的见了礼,白氏转头见钟离嫣穿了粉白的长裙,未施粉黛,头上只挽了个松松的髻用一只镶珍珠的簪子固定。有些不满,却当着付家曲氏的面不能训斥。只得笑着介绍,“四丫头来了...快过来见过付夫人。”转头又道,“这是我家四丫头。平日里总是穿的过于素净,我也总是劝她,女孩子应该多多打扮才是。”

钟离嫣不了解情况,只安分的行了礼,唤声,“夫人好!”就立在那不说话。

曲氏从钟离嫣一进门眼睛就一直在上下打量着她,见她穿着素净,小脸虽未施粉黛却娇美可人,安安静静的站在那儿,像朵湖中的粉莲。不像儿子的那几房姨娘,一天花枝招展的在儿子面前献媚。整日里争风吃醋的烦人的很。自己心中的儿媳妇就当是这样文静素雅,大方得体才是。当即就对钟离嫣很是满意。只是可惜钟离嫣是个庶出的。不过想到自己儿子的德行,也就不太计较了这嫡庶的问题。再说这相府,钟离梦蝶是肯定没戏了,听说还有个庶出的三小姐,人长得也标志,只不过姨娘是个奴婢抬得,身份上就不配了。

再看看钟离嫣,虽然明年才及笄,年岁上是小了点儿,但模样好。性子也当不错,虽然听说这钟离家四姑娘之前用手段害自己的三姐姐,可同样大宅里出来的,这里面的真假弯弯绕儿自己还是清钟离地,就算有些手段也不怕,正好管得住后院那群闹挺的。

这两年自己可是为了儿子的事操碎了心,可有些身份的打听到儿子的所为,谁会愿意把女儿嫁过来?钟离嫣好歹也是丞相府的小姐,听说钟离振南也是疼的紧,看看这穿戴,虽说素净,但细看之下样样非凡品,可见这位钟离四小姐在府里十分受宠…曲氏思虑一番,对钟离嫣更加满意了。

钟离嫣偷偷看看四周,并没有看见钟离梦蝶和钟离梦霜,看白氏这么热情,这位付夫人必定是贵人一枚,以往这种场合可轮不到自己出现,今天这是怎么了?钟离梦蝶和钟离梦霜没来只唤来自己….脑中念头一闪…暗叫一声糟糕…转瞬明白了白氏的主意。

“你就是四小姐钟离嫣吧?长得可真标志。”曲氏笑问。

“是,夫人过奖了。”钟离嫣一边应着一边想着办法。

白氏见付夫人这姿态,分明就是对钟离嫣很满意,伸手拉过钟离嫣,“我家四丫头啊!像她姨娘,才情过人,又孝顺懂事知道疼人…可惜姨娘去得早,也是个招人疼的孩子。”

“之前听说身子不好?现下怎么样了?”曲氏想到传闻,可得看好了,别给儿子找一个病怏怏的妻子。

白氏赶紧热情接话,“好了,身子早就大好了,外面的传闻怎可尽信?以讹传讹得个伤寒都能让人传出病重来。”说完捂嘴轻笑。

曲氏满意的点点头,拉过钟离嫣的手轻拍,“好好好。身子好了就好…”说着褪下腕上的一个翡翠镯子,“我来时匆忙,也没带什么,这镯子也戴了七八年了,你也别嫌弃,收下就作为见面礼吧!”说罢就要塞给钟离嫣。

钟离嫣已经知道这两人的主意,再看那镯子色泽通亮就知贵重不凡,怎敢收下,忙后退一步摆手拒绝,“小女何德何能?不敢收夫人这样的重礼。”

“无妨,你我虽是第一次见,我却很是喜欢你这孩子,来,拿着。”付夫人笑容和蔼可亲。

白氏知道这事十有八九是成了,忙说道:“四丫头,付夫人看中你,你就收下吧!”

钟离嫣坚决不肯收,白氏和付夫人无奈只好作罢。钟离嫣寻了个借口出了前厅。回院子的路上有了主意。

两人正商量着,正好见钟离振南下朝回来。白氏忙倒了热茶。

“今日家里来客人了?”钟离振南喝了口茶。

白氏一愣,随即一想他刚刚可能在门口遇见付夫人了。就笑道:“是大理寺常在的付家夫人。”

“大理寺常在?付天华?”钟离振南诧异,两人关系只是点头之交,没有大事,家眷一般也是不常来往的。今日怎的他夫人突然的来拜访了。

“是啊!这事儿妾身还没来得及和老爷说呢,这付家怕是看上咱家四丫头了。”白氏笑意盈盈。

“看上离丫头了?”钟离振南更加不解了,“这离丫头鲜少出府。怎就被她瞧见了,再说离丫头还小,这蝶儿和霜儿的亲事还没定呢!”钟离振南明显不满意了,自己的宝贝女儿还没及笄,自己还没心疼够呢。

“咱家有四个丫头待嫁,月儿还小,剩下蝶儿,霜丫头,离丫头年纪都不小了。也该定下亲事了,妾身这些日子一直在忙这件事,没想到这付家先上了门,说是蝶儿及笄那日就看上了四丫头,再怎么说老爷,四丫头都十五了,来年也该及笄了,先把亲事定下来也好。您若是心疼她,大不了咱多留两年再嫁。”只要亲事定下来了,付家那边一催,钟离振南再心疼又如何?总不能悔婚不嫁吧!那付泉都二十五了还没有子嗣,我就不信付家不着急抱孙子。

钟离梦蝶见状也劝道:“是啊!父亲,听说是说给付家的嫡长子付做正妻的。要是不应下,怕就错过了。父亲心疼四妹妹我们知道,也该为四妹妹的将来打算打算才是。”

钟离振南听到是给嫡长子做正妻脸色缓和下来,“那也要问问离丫头的意见才好。”

“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老爷莫不是不信我?”白氏委屈道:“四丫头虽不是我亲生,这些年我也是心疼着的。”

“那付泉的人品如何?”钟离振南皱眉问。

“父亲不是识得大理寺常在吗?听闻那付天华为人刚正不阿,有其父必有其子,想必那付泉人品也不会差。”钟离梦蝶没把话说死,就算日后钟离嫣嫁过去发现付泉人品恶劣,钟离振南也怪不待自己头上,自己也仅仅是观其父视其子,没有大错。

“可不是,我听说付家大公子长相清俊,文采风流,也是青年才俊的人物。”白氏没说年纪。

“年岁呢?”

“二十有五。”

钟离振南脸一沉,“二十五怎的才娶亲?莫不是品行不良或是身有隐疾?”

白氏知道有些事也瞒不住,“那倒不是,只是那付公子之前有妻子,是云显伯府的嫡长女。可那孩子福薄,过门不到两年就病逝了,付公子对妻子情深义重,为妻子守了三年,耐不住家中长辈的催促,这才同意再娶妻。”

“你让离丫头去当继室?”钟离振南霍的一下站起身,脸已阴沉下来。

“父亲别动怒,付公子虽然娶过一门妻子,可至今并没有子嗣,且听说也是个有情有义之人,四妹妹嫁过去就是二品的诰命…”钟离梦蝶扶着钟离振南。

白氏一脸委屈,“我知道老爷心疼四丫头,我何尝不是?离丫头嫁的好,对佐儿,对这几个丫头没有助力吗?老爷也许会想着给离丫头找个布衣学子,寒门书生,有您的照拂也能平安顺遂,可说句不中听的,等老爷百年后呢?这付家嫁过去虽说是继室,可也是正妻,且身上带着二品的诰命,付家离着咱们府邸也不远,相爷随时都能见着,能照拂到。”

钟离振南脸色缓和下来一些。

钟离梦蝶见此也道:“四妹妹若是真的嫁给一个寒门学子,即使父亲提拔,怕也留不到京城,要是外放做个小官,山高水远的,四妹妹受了委屈也没办法,父亲怕也是鞭长莫及啊!”

钟离振南沉默半晌,“这事先不要应下,我去问问离丫头的意见。”说罢抬脚去了怡和园。

留下白氏和钟离梦蝶脸色不是很好。

钟离梦蝶有些担心,“母亲,爹爹如此偏爱钟离嫣,万一钟离嫣不肯怎么办?”

白氏气的咬牙,“她不肯,我能有什么办法?她如今吊着一个东辰太子,怕是不肯给人当继室。”

钟离梦蝶眼底一片阴狠。

钟离振南出了前厅往怡和园走,边走边吩咐,“青叔,你去查查那付泉,从相貌人品,年岁身量,有什么不良嗜好都要查仔细了。”自从出了钟离梦霜的事,钟离振南已经不太信任白氏了。

青叔领命离去。

钟离振南刚走到花园正巧迎面遇见了芯儿。

“芯儿,你家小姐可在?”

芯儿上前恭敬的施礼,“老爷来的巧,小姐听说老爷下朝回来要奴婢去请您呢!”

两人来到怡和园,钟离嫣已经泡好了茶等了。

“你这丫头,找爹爹有什么事?”钟离振南看见她不自觉得露出宠溺的笑容。

“爹爹今日辛苦了,怎么朝服还没脱?”钟离嫣笑着上前扶他坐下。

钟离振南沉吟一番想着怎么开口问,随口答道:“刚一进门你母亲和我商量事情,还没来得及回去换衣服。”

钟离嫣一愣,白氏这么快就和他提了?那爹爹已经知道了?那他是怎么想的?

“夫人说的事可是关于我的?”

“你知道了?”钟离振南惊讶。

“夫人应该和父亲说的是我的亲事吧!爹爹答应了?”钟离嫣问道。

钟离振南见她脸色淡淡的,小心翼翼的:“你母亲说相看的是大理寺常在付家的嫡长子,是正妻,我已经派人去调查他的为人品行了,爹爹并没答应,总是要你愿意才是。终归这是你一辈子的事,爹定是希望你幸福的。”

“大理寺常在家的嫡子,以我的身份倒是高攀了。”钟离嫣浅笑,让人觉察不出来情绪。

“切不可妄自菲薄贬低自己,你可是爹爹的心头肉。就算是个皇子,你要是不愿意,爹爹绝不会勉强你。”钟离振南心疼道。

钟离嫣有些感动,这钟离振南是真心的疼爱自己的,“爹爹惯会开玩笑,不过我与那付家人从未蒙面,况且如今二姐三姐都未曾定亲,怎么就相看上我了?”

“你母亲说是二姐姐及笄那日,付家夫人就中意你了。”

“按说就算付家中意我了,前面两个姐姐亲事未定,也不该轮到我这个年纪小的妹妹先定亲,这不合规矩。”钟离嫣展颜一笑,“夫人倒是好生奇怪。”

听钟离嫣这么一说钟离振南也回过味儿来,关心则乱,刚才一心思扑到钟离嫣的终身大事上,倒也没想这么多,现在一想,确实有些奇怪。

钟离嫣看他沉思不说话,又道:“本来我叫芯儿请您也是为了这事儿。我病刚好,还想在家里多陪爹爹几年呢!再说前面有两个姐姐未嫁,我做妹妹的怎好先订亲?”

钟离振南暖心的点点头,笑道:“嗯,离儿的意思我懂了,回头我会和你母亲说。本来我也是想多留你几年的。你放心,就算要嫁人也要你点头才行,爹爹不会把你随便嫁出去的。”

钟离嫣抱着他的胳膊撒娇道:“我就知道爹爹疼我,要不女儿这辈子都不嫁人,就留在爹爹身边混吃混喝好不好?”

钟离振南忍不住刮了她俏挺的小鼻子,“你这丫头说的什么浑话,不嫁人要做老姑娘吗?等爹爹给你寻个良人,疼你爱你敬你。就像我和你娘一样。”说着眼底刘露出些许怀念和悲伤。

钟离嫣点点头,鼻头有些发酸,“好,那离儿的终身大事就拜托给爹了。”

钟离振南欣慰的摸摸她的发顶,“爹这辈子,不指望你能荣华富贵,只盼你能寻个如意的人,你过的幸福就好。哪怕是个寻常的百姓家。爹爹也不会让你吃苦的。”

傍晚青叔便把调查付泉的接过报给了钟离振南,钟离振南看着手中那洋洋洒洒写着付泉的“罪行书”,气的脸色青白,“啪!”的一声,钟离振南拍桌子的手掌青筋暴起。显然气的不轻。

“好啊!好啊!一个个的竟把主意打到离丫头身上了,这样的人渣也配娶我女儿。”钟离振南气的指尖颤抖,“这分明是要离丫头的命啊!”

青叔说道:“奴才还查出,是夫人托人先给付家带的话,表示希望两家能结亲。”

钟离振南气势汹汹的来到归宁院,到了门前抬脚踹了开了门,钟离梦蝶和钟离梦霜柳姨娘三人也在,此时正在挑选百花宴要用的首饰。都被钟离振南的举动吓了一跳。

钟离振南把那一摞付泉的“罪状书”摔在白氏面前,“我知道你不喜欢离丫头,这些年她受了委屈你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竟没想到你能狠毒成这样。”

“你不知道?”钟离振南怒气更胜。

“妾身真的不知情,是那付家带话来说相中了四丫头,妾身想着是付家的嫡长子,离丫头嫁过去就做宗妇,可是顶好的一门亲事,不然妾身怎么会同意。”

“是啊父亲!这事不能怪母亲。母亲也是好意。”钟离梦蝶劝道,有些不甘心,心知这功夫是白做了,钟离振南什么都知道了,就算做宗妇,二品诰命,嫡子正妻也都没用了。

钟离梦霜在一旁听得明白了,心中不服气,怎么就想到要给那小贱人定亲的事了?自己的亲事还没着落呢!拿过桌上的那一摞纸大略的看过心里才舒服了。就知道有好事母亲不会不想着自己。钟离嫣那小贱人害的自己在家庙受罚。想着就气的牙痒痒。

钟离振南冷笑:“你不知道?怎么我的人却查出是你先给付家捎话过去的?”

白氏一惊,“这..这真真是天大的冤枉啊!”绝对不能承认。

“非要我把马婆子找到你面前才敢承认吗?”钟离振南眼底有着对她的痛心和失望,这就是自己的枕边人,竟然这么恶毒,要把自己的女儿推进火坑,要不是自己让青叔去查了。离儿若是真的嫁过去,就算付家看在自己的面子上会稍稍维护,但以付泉的人品性子离丫头还不是生不如死?

白氏瘫坐在椅子上,说不出话来。马婆子就是自己悄悄派到付家的官媒,钟离振南那既然已经查到了,必然是有了证据。

钟离梦霜有些不忿的站出来,“父亲,母亲也是为了钟离嫣好,这付泉虽说为人有些不端,但人不风流枉少年嘛!再说嫁过去虽说是个继室,但也是嫡出的正妻。以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以钟离嫣一个庶女的身份来讲,这亲事确实再好不过了。”

钟离振南眼眸通红,“啪”的一声回身就给了钟离梦霜一巴掌,“你给我闭嘴!既然你觉得这么好,那把你嫁过去可好?”

钟离梦霜被打得懵了,不敢置信的捂着火辣辣的脸看着钟离振南,反应过来后想上前却被柳姨娘强拉到身后,捂住了嘴。听得父亲要把自己嫁到付家,吓的脸都青白了,再不敢张口。

“原想你持家有道,待姨娘和庶女和睦,家中的一应事处理的也是井井有条,交给你我也放心,却不想你竟然骨子里如此恶毒。我前朝事忙,把后院交给你,不曾想欢笑和睦之下竟然一个个脏污的厉害。要不是我着人去查,离丫头岂不是就被你推进火海了?”

钟离振南看着白氏痛心疾首。这还是自己那个明事理知进退的妻子吗?虽然不曾爱过她,但好歹也做了快二十年的夫妻,自己这些年总是尊她重她的,怎么可能一点儿感情没有?可这段时间一件件的摆在自己面前,真的是让自己冷了心了。

“不…不是的,我不是,我真的不知道那付家大公子是这样的,老爷,你听我解释。“白氏抓住钟离振南的衣袖,泪眼模糊。

“解释什么?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

钟离梦蝶心中惊惧,“父亲怎么能这么说,母亲不是那样狠毒的人。这么多年母亲为了这个家付出多少?即使这次是母亲疏忽了,父亲却不能因为这一件事就误会了母亲,可真的是伤人至极了。”说完簌簌的也留了泪水。

“你若不是事先打听好,怎会差人去带话。你明知那付泉是虎狼之人,却要把我的离丫头嫁与那等人。你不是恶毒是什么?好歹离丫头还喊你一声母亲,怡儿已经去了,你连离丫头都容不下吗?”

面对钟离振南咄咄逼人的态度,两人没了话说。知道他正在气头上,只能不停地流泪想换取钟离振南的心软。

“以后离丫头的婚事不用你操心,我自会给他留意。你要是没事,就待在院子里别出门了。”钟离振南留下话后甩袖而去。

白氏心惊,这是把自己禁足了?

钟离梦蝶见钟离振南怒气冲冲的走了,回身安慰白氏,“母亲别哭了,父亲只是一时气急所以才说了重话。”

白氏恨得牙痒痒,“我嫁给他二十多年,为他生儿育女,操持家务,他竟然为了一个庶女,一个贱人生的贱种下我面子,斥责我。他到底拿我当什么?”说罢泪水簌簌的流淌。

钟离梦蝶和钟离梦霜还有柳姨娘劝了好一会儿,白氏才止了泪。被服侍着歇下了。

钟离嫣听说了,只是笑笑,也没在意,自己早就料到那付家公子定不是一个好想与的,如若品行上佳,以他那样的身份,这样的好事白氏断断不会想到自己,让自己嫁过去的享福的。

芯儿和粉桃气的不行,嘀嘀咕咕的谩骂,就连素衣听说那付泉的行径后都露出冰冷肃杀的神情,显然也动怒了。

“你们气什么?要订亲的又不是你们。”钟离嫣笑道。

“小姐,那白氏心也太歹毒了,竟让这样的糟践您。”芯儿气的眼睛通红。

“是啊,那付泉是个什么东西?连给您提鞋都不配。”粉桃早就把钟离嫣上升到一定高度崇拜了。

“该死。”素衣就简洁多了,也不知她说该死的是大夫人还是付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