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意识结界外。
手腕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穆离低头，见契约印记金光闪烁。
心下一慌，他蹙眉，忆起她刚被璃夜带进意识了。在自己的意识里还能出事？
也不知说她傻还是怪璃夜。他笑，这母子俩都傻。
浅浅一叹，他举手覆在印记上，金光缓缓流入皓腕。
他家娘子叫他，怎能不去呢？
契约连接成功，结界开了一条口子。透过水影，依稀能看到那抹张扬似火的背影，他向前去一步。
砰。
穆离扶着红肿的额，再抬头时那口子早已销声匿迹。而他人没进去，被弹外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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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界内响起一声高昂明亮的——
“娘亲！”
璃夜皱着一张脸，目光如炬要看穿她似的，“看不出你竟然这么矫情！”
啪！
璃夜抱头缩起身，花棠冷冷收回手掌，“要我再矫情一下吗？”
“你爹就要进来了，别闹。”
璃夜急，“这么长时间，爹爹都没进来，你不会还没做决定吗？光顾着打我。”
花棠越来越看不懂这小鬼了，“我不触发契约你急成那样，触发了又骂我矫情。我刚一只手都按在印记上了，是你瞎还是我瞎？”
“当然是你......”还不是瞎呢，是矫情。璃夜默默补上。
花棠一双眼瞪起来，小虎娃顿时泄气，“是你，你儿子瞎！”
人小鬼大。花棠懒得听他吵闹，把袖子一撩露出印记给他看，放心了吧。
“可爹爹迟迟没进来。”一般触发了印记，眨眼的功夫就能把人召进来。他们话都说了好几句了，等于多少个眨眼瞬间了。
花棠虽气定神闲教训着儿子，也多少有些焦急。再等等吧，做个连接能出什么问题。
那边璃夜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时间流去，那抹小小的焦急开始滋长，她隐约感到不安。
再次抬手，上面金黄色的印记已变为赤色，意味着连接成功，她的请求他能看到。
“连接传递好了？”璃夜见她卷袖，忙凑过来一副天崩地裂的神情，“是爹爹不愿来吗？”
语毕自顾自瞎想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擦，“他好狠的心，抛妻弃子！”
一只大掌盖在他脑门上，上头传来娘亲的训话声。
她也够烦的了，这家伙还在吵吵嚷嚷。她等的时候仍在想，璃夜说的那些，她何尝不知。
做了决定后就莫想太多，无益。
忽地，她瞪大了眼，身旁滚来滚去的虎娃也顿住了，耳朵一竖正襟危坐。
“什么声音？”
她背过身去，心狠狠敲击了两下。
嗡鸣声此起彼伏。眼前由傀儡变成的那些人突然动了起来。
不，他们是在虚化。
黑烟缭绕在外圈，已有几丝缠上一人胳膊。那人亦见到了，面部抽搐惊恐到了极致，他拼命移动身子，黑烟却越缠越紧，要不了半会那条胳膊便没了踪影。
取而代之是黑烟滚滚，吞噬了傀儡。
那人眼睛一翻，就这么瞪着双白晃晃的眼珠子，过去了。
她听不到凄厉的鬼哭狼嚎，整个结界徒剩嗡鸣，一阵阵简直要震碎脑壳。
目光落在别处，又见一个傀儡被侵蚀，黑雾似爪牙，连那眼白也不放过，层层蔓延像苔藓一样爬了上去。
“抓他们的人来了。”璃夜干涩着嗓子出声。
身后笼上一片阴影，两人不约而同转回身。花棠眯眼目光骤冷，琉紫扇一横，挡在璃夜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