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吐出口血，娇小身躯，好似断了线的纸鸢那般飞了出去。
双雪才抬起头，眼底静得吓人。
“八婆......快抓住那八婆！”
双雪浑身上下痛着，根本来不及伸手，太后便被众人七手八脚抬了回去。
她连滚带爬地退后，看见穆元唇角挂血，对她用力挥着手。
她拖着沉重的腿，一点点向前挪，身后，留下一串触目惊心的血迹。
“你这小鬼，哪来就哪去，我又不需要你留着。”她扬起下巴，冷冷道。
“瞧这模样，本是地下来的阴物野种，却妄想混到人间，滚回你的地府吧。”
多少年前刚被捡回祭月阁，一头白发展露在众人眼下时，她听到的第一句话。
十三年后，从自己口中照搬而出。
穆元也一瘸一拐的，月下，血眸辉映冷芒，嘴角却弯起来，摆着诡谲的笑：“小姐姐，你要打发我走吗？”
兀自摇了摇头，“不成，我们那个交易还未达成。”
“你还要找我来要发膏的。”
尾音在脚步声中湮灭，她向前一扑，抱着双雪滚到草丛中，又几个翻身，跳到花棠身旁。
而那头，也深陷困境。
太后已落到援兵手中，他们失去筹码，只得杀出血路逃亡。
寡不敌众，灵力又被璃夜吸去又浪费，狼狈，似是早已既定的结局。
花棠向前跨出一步，横过长刀。穆元拖着双雪躲在穆离身后，白绫垂地，挡住两人。
她猛地拔出刀，身形变换间，血雾喷涌。她向后面冲来的侍卫一笑，勾勾手指，长刀斜劈，抡了几圈重重落地，把大地砸出一个坑，尘土乱飞。
穆离在她身侧，忽然，手被她按住。
花棠看了看白绫，又对上他的眸子，摇头。
太后面前，不要用白绫，不要暴露身份。
穆离传念回应：她对付暮黎宫是迟早的事了。
这条尘暗的白素条，为护一人而出鞘，何乐不为！
花棠不听他的话了，迅速将白绫打了个死结，步子一跨打进混战。
“别砍了，总有气尽力竭的一刻。”
重重人影后，再次传出夫人雍容的声音。
太后面色几番沉了又沉，下令道：“陪他们慢慢耗。”
花棠砍去一排侍卫，收手，将长刀倒立插在地上，靠在刀柄上歇了几口气，道：“你还要司庆和明酉么？”
“谈个条件。”
太后轻笑，“不，你只有选择，没有和哀家谈条件的权利。”
她捻了捻指甲，道：“哀家给你两个选择，交出司庆与明酉。或，继续来打，打到你力竭而死，死于乱刀之下。”
她翘起唇角，油然而生的倨傲令自己飘飘欲仙。
继续来打，打到你力竭而死，死于乱刀之下。
一如十七年前穆时失败的模样。
花棠当即从空间调出那条金蟒，还未解开锁魂囊，传念给那条蛇：“外头是悬崖深渊，你若不想调入那里，放出你的阴灵替代你。”
“若两个都不选，替你和阴灵掉下去的，是司庆！”
展眉，收起空间，金蟒掉在地上的那一瞬，阴灵爆发！